第23章 ? 23、23
23、淺嘗辄止 23
風月眼皮都沒擡一下, 旁邊薄景湛順勢接過話茬，起身迎合顧讓遞過來的這杯酒。
大概也是出于試探，顧讓并沒有挑明自己的意願, 靠在風月正坐椅子的一側，西裝外套的檀木淡香慢慢散到空氣中。
單手端着高腳杯, 碰杯聲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對面洛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顧讓身上，默不作聲地把酒填滿。
幾分鐘後, 旁邊的人繞回自己座位, 風月才起身笑道：“失陪一下。”
門口的服務生熱情地替她引路, 走廊的盡頭就是洗手間，風月把随身背着的包放在桌臺上，用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手。
烘幹機的聲音躁而大, 所以洛詩的高跟鞋聲她沒聽到, 等到轉身之際, 風月身後的人已經熟練地拿出包裏的口紅抹在唇上，目光在鏡子裏對上，洛詩先笑了笑。
“沒想到薄總會帶風月小姐過來。”洛詩跟薄景湛在國外合作這麽久, 也沒有跟風月碰上面，但是回國之後，兩個人的交集頻繁。
“我也很意外能在這看到洛總。”風月把手從烘幹機裏抽回來, 笑着靠在白色瓷磚牆上，單手抱着臂, 饒有興致地面對着鏡子裏的人。
作為模特，風月身材本就比一般人優越，鏡中比洛詩高出一截。
“如果事先知道薄總會帶你一起, 我不會來。”洛詩很坦然, 也沒有想讓她誤會, 她是對顧讓有感情，但是她有自己的判斷。
變着花樣争風吃醋這種事，她不會做。
她當年選擇在分手後直接出國深造，這幾年杳無音信，在異國他鄉，洛詩并不是完全拒絕了所有男人，只是挑來挑去顧讓仍舊是那個最好的。
但愛情之上，她的前提是自己的底線。
不低聲不卑微，得不到就全身而退，洛詩堅持的東西很多，愛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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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點點頭，“我也這麽認為。”
倒不是她有多了解洛詩，而是因為這些年薄景湛并不輕易給合作方太高的評價。
風月從牆上移開身子，慢慢走到她旁邊洗手池，兩個人并排站着共用一面鏡子，明黃色的燈光灑在邊框的水晶裝飾上，風月用手撩撩頭發，聽見旁邊一聲口紅合蓋聲。
洛詩把手裏的東西順手扔進包裏，餘光掠過旁邊的人，“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他會對你有興趣。”
如果是因為外在條件，那這些年湊到顧讓眼前的明星和模特數不勝數，顧讓也沒動搖過。
風月是比她之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惹眼，但就這些年洛詩對顧讓的了解，他并不是膚淺的人。
至少，不會因為外在條件去放棄務實的東西。
喜歡這個詞放在顧讓身上，格格不入。
風月不以為意地低頭笑笑，“洛總應該沒談過幾次戀愛。”
洛詩也沒否認，“很明顯？”
風月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又繞回洛詩剛開始問的那句，整理好耳側的碎發後開口：“顧總不是對我有興趣，是對我不愛他這件事感興趣。”
洛詩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擺得明明白白，公事公辦那一套只适用于職場，沒有神秘感的支撐，無論多适配的愛情也會逐漸趨于寡淡。
“我和洛總不一樣。”風月的所有想法都需要顧讓去猜，而不是清楚地攤開。
風月的每段感情，都并不真誠。
盡管洛詩對待顧讓這份感情并沒有太執着，但透露出的愛意也足夠讓對方感受得到。
不單是洛詩，風月和所有人最大的不同，在無數承諾天長地久的愛情中，她加了份保質期，或長或短，往往新鮮感一過就乏味。
“所以，你真的不喜歡他？”洛詩微皺着眉，難以想象，她見到了比顧讓還薄情的人。
風月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個問題了。
同樣的答案，風月挑挑眉，氣定神閑地開口：“但凡我有一點喜歡，顧讓也不會這麽有興趣。”
愛情的技巧有很多，不動心永遠占上風。
洛詩有些驚訝于她的坦然，“不怕我告訴他？”
“請便，”風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打算回包間，剛走到門口又偏頭勾勾唇笑道：“不過我想……”
“這件事，顧總應該比更我清楚。”
有沒有被愛，當事人才是設身處地的那個。
……
風月和洛詩一前一後回到包間落座，菜已經上齊，剩下兩個人遲遲沒動筷子。
剛才看到洛詩跟出去薄景湛還有點擔心，現在看到風月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來才放心。
餐桌勻速轉着，薄景湛在風月碗裏放了幾顆蝦仁，邊照顧旁邊的人邊搭顧讓的話。
兩個人以前雖然沒有深入合作，但聰明人之間的話題往往有來有回，薄景湛也喜歡跟這種人合作。
在薄景湛第二次給風月盛了一碗銀耳湯後，顧讓突然看向他旁邊的人，“下個季度顧氏要推一批新品限定。”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風月小姐做代言。”
薄景湛的手一頓，目光偏向風月的位置，她沒沒說話，只安靜打量對面的男人。
放下碗後，薄景湛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被旁邊的搶先一步打斷：“顧總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接國內的工作。”
再者說，她那個時候應該已經在米蘭，風月沒打算跟顧讓耗這麽久，在計劃時間外的接觸，她拒絕得幹脆。
顧讓也不着急，指尖停在高腳杯底托點了兩下，笑了笑喃喃自語道：“不急。”
聲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對于風月的話，薄景湛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的工作一直都不受自己控制，薄太太從來不想風月沾國內不成熟的品牌和秀場。
她也沒有擅自做決定的權利。
“顧總，我們薄氏畢竟在國外紮根這麽久，工作室裏有不少國際知名度高的模特。”換成其他人這就是薄景湛一句話的事，Vera就能把合同加急趕出來。
“恐怕不太合适，薄總應該也知道，顧氏迎合的是國內市場，也從來沒用過歐美模特。”顧氏這些年工作室也從來沒有用過國外模特。
然而有高國際知名度的國內模特，寥寥無幾。
兩邊僵持着，洛詩自顧自給自己杯子裏添酒，擡起手來慢慢搖着醒酒，語氣淡淡：“我們飯桌上不談工作。”
洛詩大概看明白了，雖然不清楚風月和薄景湛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但就以前合作下來，洛詩可以斷定，風月的事并不歸這位薄總管。
這也是洛詩并不覺得風月是薄景湛情人的原因。
無非就是薄景湛上面還有人，至于風月的工作範圍，在洛詩還沒回國的時候，看得到這位國際名模的契機都是秀場熒幕和大牌雜志封面。
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并沒有結果，對雙方也沒有好處。
兩個小時的飯局，四個人都多少喝了點紅酒，薄景湛把西裝外套蓋在風月肩膀上，這邊結束後，薄景湛剛想拉她往停車場走，然而下一秒，風月垂在西裝內測的手腕被抓住。
兩個人同時轉身，顧讓和她視線交疊，堵在樓梯口，風月下了一階樓梯，他居高臨下，語調微揚：“聊兩句？”
“可以。”風月空着的那只手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拽下來塞到旁邊薄景湛懷裏，視線不變眨眨眼道：“薄總，麻煩你在停車場等我一會。”
因着酒店人多，風月并沒有點破自己和薄景湛的關系。
洛詩也很主動地跟薄景湛一起下樓，風月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臂，細腰輕靠在樓梯扶手上，挑挑眉反問道：“顧總想去哪聊？”
顧讓沒有松開她的手，就近推開一間空包廂，把人拉進來後，順手帶上了門。
這層都是VIP包間，裝潢清一色的奢靡，旁邊的櫃臺裏擺了不少瓷器。
風月不急不慢地挑着門口青花瓷瓶裏的白色假花，等着顧讓先開口。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風月抽手，擡了擡眼皮笑道：“看來顧總沒什麽想說的。”
風月擡起一只手輕播了下他的肩膀，示意面前的人讓路，作勢要走。
“你和洛詩……”
還沒等顧讓說完，風月突然笑了一聲，面前的人顯然一頓，她的臉慢慢超顧讓的方向湊近，刻意放低聲音，“顧總是想問今天我和洛總聊了什麽？”
顧讓沒作聲，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顧讓，”風月輕靠一步，踮着腳，嘴唇突然湊到他耳邊，鼻息輕灑在他耳邊，“我不做吃醋這種事。”
試探對她來說沒用，感情上的套路就沒人比風月玩得明白。
她以為自己猜對了，然而下一秒，顧讓突然用手抓着她的腰側，風月整個人貼在門上，顧讓的另一只手輕輕擡起刮過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反問她：“你是這麽認為的？”
她的下巴被挑起，兩個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呼吸聲清晰萦繞在耳邊。
“不然呢？”風月在等他的下文。
顧讓的拇指在她唇上輕輕輾轉，低笑着出聲：“風月，我們是一類人。”
“再簡單點說，”顧讓掐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你也不是我的那個例外。”
作者有話說：
顧讓：你是，我瞎說的
我一定不跑路，逐漸變長點變穩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