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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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茉予呼吸不穩, 溫熱的吐息拂過她的耳邊，讓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不依不饒。
“向小姐？”
她只能穩住呼吸，努力平複顫抖的聲線。
“我有點事, 電影就不看……”
話音還未落下，霍斯聿便又吻了上來，舌尖撬開了她緊閉的唇齒，帶着些兇狠的意味。
“唔…..”
被人堵住口舌, 她只能拍打他的肩膀, 試圖喚醒他的理智，但是沒有絲毫作用。
向茉予背抵着門, 雙手無力地攥着他的手指，只覺頭暈目眩，渾身都輕飄飄的。
一門之隔的距離就是季嘉行，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這些響動。
“向小姐？”季嘉行察覺到了不對勁, 微微蹙眉, “你沒事吧？”
霍斯聿終于放開了她, 抵住了她的額頭，輕輕喘着氣。
向茉予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平複了一會呼吸後，這才開口。
“我沒事…..”她的聲音聽上去一定會很奇怪, “剛才有點不舒服。”
“那怎麽行。”季嘉行道：“要不去醫院吧？”
一個謊言只能拿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向茉予只好繼續道。
“沒事, 我已經吃了藥了, 謝謝你，現在我要休息了。”
見狀, 季嘉行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說如果等會還不舒服可以叫她一聲。
等确定他走後, 向茉予終于松了口氣。
“你……太大膽了。”
她面上發燙，說出的話仿佛都冒着熱氣。
霍斯聿盯着她的臉，一字一頓道：“我不喜歡他。”
此時向茉予已經可以确定霍斯聿肯定是喝醉了，因為他的語氣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但是哪裏不一樣，自己也說不上來。
對于喝醉的人，自然不能和他反着來，于是只能哄着他道。
“好好好，我也不喜歡他。”
霍斯聿終于沒再說話，只是看着她，連一刻都不曾移開視線。
向茉予将他扶到床邊毫不客氣地就要扔下，哪知一只有力的手緊箍自己的腰，下一秒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擡眼看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在了身下，霍斯聿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她，一只手松開領帶，另一只手騰出空關了燈。
陷入黑暗前，向茉予最後一個念頭便是——
下次絕對不能讓霍斯聿喝醉了。
*
第二天回國時，向茉予和霍斯聿坐了同一個航班，飛機上向茉予因為太累，一直在倒頭大睡。
霍斯聿替她要了毛毯，替她蓋上，然後就在一旁翻書看。
期間空姐來詢問是否有喜歡的飲料，霍斯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用，謝謝。”
這一覺向茉予睡得十分香甜，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飛機即将降落機場，看了眼時間，她竟然睡了十多個小時。
下了飛機後，因為時差的原因，剛好是上午九點，向茉予便直接去了工作室。
她的首家線下品牌店準備正式營業，開始籌備前期工作，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又要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之中。
這天她剛忙完下班，徑直回了香江公館。
今晚有個慈善拍賣會需要她出席，需要和霍斯聿一同出場。
雖然自己不是藝人，但是一般出席各種活動都會有專門的造型師團隊上門為她服務。
化妝師團隊約好的是下午五點，她們第一次到香江公館，來到了向茉予的卧室，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卧室是冷淡簡約的黑白灰色調，牆上沒有挂兩人的結婚照，就連床頭櫃上都沒有擺放任何合照，除了一張超乎常理的雙人大床，完全看不出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向茉予有專門的衣帽化妝間，就在卧室的隔間裏。
衣帽間的四面牆都如同商場展櫃那樣擺滿了各種奢牌包包高跟鞋等等，一眼望不見盡頭。
數不清的高定新季禮服被随意地丢在沙發上，看得出在她們來之前，主人認真地苦惱了很久應該穿什麽。
而一旁錯落有致的玻璃櫃裏擺放着五顏六色的珠寶，令人眼花缭亂。
而向茉予穿着真絲睡衣，膝上抱着kitty，看樣子剛泡了個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們來了。”
Alice打開化妝包，小心翼翼地拿出裏面的各種名貴化妝品，這些都是向茉予私人用的。
跟來的化妝師小助理沒怎麽見過世面，小聲地驚嘆出聲。
“這個衣帽間比我的卧室還大。”
Alice白了她一眼，示意她閉上嘴巴，好好幹活。
“沒事，別那麽兇。”向茉予笑着道。
Alice和向茉予之間的關系稱得上熟識，比起其他的千金名媛，向茉予算得上好伺候，即使是心情不佳，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拿別人發火出氣，這點在圈裏十分難得。
她小心翼翼地給向茉予擦精華霜，“向小姐最近是不是很忙？”
向茉予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撇了撇嘴。
“工作是有點忙。”
這倒有點出乎Alice的意料，印象裏向茉予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根本和上班這兩個字沒有關系。
“你還不知道吧？讓你多看看網上的消息。”
旁邊幫忙整理發型的發型師笑着說，“向小姐創立的個人服裝品牌最近很火，我們店裏的客人好多都是穿的向小姐家的衣服。”
向茉予嘴角忍不住越翹越高。
旁人的恭維話都是千篇一律，但确實讓人心情舒暢。
一旁幫忙搭手的小助理，看了一眼四周，又忍不住好奇問：“向小姐和霍先生的衣服平時都在這裏嗎？”
“不，我和他是分開的。”
小助理環視着這裏，眼裏掩不住贊嘆，“那這裏的東西都是向小姐買的嗎？”
“不是。”向茉予解釋，“有的是……別人送的。”
這裏的包包珠寶有很多都是霍斯聿送的，他很喜歡送自己這些東西，向茉予也确實喜歡。
“哇！那個人一定很喜歡向小姐。”小助理嘴巴甜，連忙拍馬屁。
向茉予哭笑不得，“送東西不一定就代表着喜歡。”
小助理說得頭頭是道，“但是肯定不是代表不喜歡。”
小助理的話把向茉予繞得暈乎乎的，但看她年紀小，也懶得去争辯。
此時卧室門口傳來了一陣響動，随即腳步聲由遠及近，随即衣帽間的門被推開了。
只見霍斯聿立在門口，他身着一身黑色西服，外面穿了件黑色大衣，身姿挺拔，冷冽矜貴。
看見屋內的一幕，他微微一怔，随即挑眉，“這是？”
“我讓人來幫我做造型。”
霍斯聿收回視線，嗯了一聲，道：“我在客廳等你。”
等他人走後，幾個造型師才放松下來，Alice回過神，繼續用唇刷往向茉予的雙唇上疊加唇釉。
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們也見過不少樣貌出衆的男藝人，但是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
小助理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誇贊，“原來那就是霍先生向小姐和霍先生真是郎才女貌。”
這句話向茉予已經快聽到免疫了，于是只敷衍地笑了笑。
她今天穿戴的一套海藍寶石系列珠寶，這套珠寶是她哥從前送她的生日禮物，全世界僅此一套的孤品，國外皇室的禦用珠寶設計師的作品之一。
沒有人能否認向茉予的美貌，她是那種一看就讓人驚豔的漂亮，五官濃郁明豔，一雙眼微微上挑，又帶了幾分惑人的味道。
這樣的長相和華麗的珠寶相得益彰。
發型師盯着向茉予的卷發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開口。
“向小姐，今天要不要考慮換個風格？”
“什麽風格？”
半個小時後，當向茉予再次出現在霍斯聿面前，霍斯聿放下報紙，看了眼手表，“好了？”
沒有等到回答，他擡起眼望了過來，随即一怔，最後視線落在她的頭發上。
“不許笑。”向茉予捂住自己的額頭。
她剪劉海的樣子一定很傻，不然霍斯聿為什麽是那個表情！
霍斯聿盯着她看了一會，忍俊不禁道：“挺可愛的。”
向茉予自然不信，輕輕別過臉去，“撒謊。”
其實發型師的眼光很好，向茉予的面部輪廓流暢，五官平整度完全是老天賞飯吃，就連上鏡也是那種完全不怕死角的電影臉。
留着劉海，更加突出了精致的五官，多了幾分清純感。
但事到如今，向茉予只能安慰自己偶爾試試不同的風格也不錯。”
一般的拍賣會，買家很少會親自出席，都是由專門的人電話連線，然後轉達競價。
但是今天參加的慈善拍賣會卻不一樣，買家基本都會親自到場。
向茉予以前跟着白玉清出席過這種拍賣會，對這些流程都比較清楚，落座後向茉予環視四周，發現了不少熟面孔。
楚安琳竟然也在，不過她旁邊又新換了一個男明星，五官俊朗帥氣，她一見到自己，立馬就注意到了變化。
“換發型了？”
向茉予恹恹道：“別提了。”
“怎麽了？挺好看的啊。”
向茉予半信半疑，真的嗎？楚安琳眼神暧昧地看向不遠處的霍斯聿。
“和你家那位進展怎麽樣？”
說到這裏，向茉予也有些搞不清楚，她和霍斯聿現在糾結算什麽關系。
雖然是夫妻，但是兩人心知肚明，只是為了應付長輩，才有的這樁婚事。
婚後兩人确實相敬如賓，但是霍斯聿對她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好到已經讓她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究竟算什麽情況。
看向茉予不回答，楚安琳也沒有為難她。
”對了，今天鄧瑩也在，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她了，身邊還跟着鄭家的那位少爺。”
向茉予聞言微微皺眉。
其實她對鄧瑩沒有什麽敵意，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更何況她在自己嫁給霍斯聿前就喜歡他了。
可霍斯聿也不是出于喜歡自己才和她結婚，她也是同樣的道理，兩個人結婚，只是出于個人利益。
希望她不要繼續把自己當作假想敵。
等到霍斯聿回到座位後，向茉予便停止了和楚安琳的交談。
她環顧四周，果然在左後方發現了鄧瑩的身影，旁邊的男人她也不陌生，正是之前那位鄭元殷。
他們二人也看見了自己，都是一愣。
向茉予收回視線，暗嘆冤家路窄。
“在看什麽？”霍斯聿突然問她。
“沒什麽。”向茉予說，“在想待會需要拍些什麽。”
這種慈善拍賣會的拍賣物一般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藝術品，向茉予對這些沒有興趣，前半場一直心不在焉。
霍斯聿目光直視着臺上正介紹着展品的拍賣師，問向茉予：“有什麽喜歡的？”
“怎麽？你要給我買嗎？”向茉予說：“還是算了吧，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美名其曰是藝術，簡直是在明着搶錢。”
比如說那個像電線插頭一樣的裝飾品，即使是是向茉予都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她是有錢但是不是傻。
中途休息環節，向茉予趁機去了一趟洗手間。
正洗手時，看見旁邊也走來一道身影，擰開了水龍頭，她不由轉頭側目，見是鄧瑩。
鄧瑩緊抿着唇，并沒有理會她，飛快地洗完手關好水，便準備離開，看樣子并沒有交談的打算。
向茉予看了一眼被她忘在洗手臺上的手機，可等視線觸及屏幕時，驀地愣住。
手機屏幕上是穿着校服的霍斯聿，最多十歲左後，比之前鄭元殷寄給自己的照片看上去還要小。
照片上是合照，她和霍斯聿站起一起，看向鏡頭，只是霍斯聿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這個照片肯定對她很重要，說不定還是兩個人唯一的一張合照。
“等等。”
她追了出去，叫住了鄧瑩，将手機遞給去。
“你的東西忘了。”
鄧瑩飛快地抿了抿唇，又羞又惱，大概是在猜測有沒有被自己看見什麽，有些難堪地垂下眼。
“謝謝。”
回到座位後，向茉予一直心不在焉，腦海裏一直回想起那張照片。
不知怎麽的，她竟然覺得那張照片上的霍斯聿有些熟悉。
一直到拍賣珠寶的環節，看着拍賣師展示的祖母綠項鏈，向茉予這才稍微來了些興趣。
畢竟很難在慈善拍賣會看到這樣上好的珠寶，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出于什麽心思拿出來拍賣。
霍斯聿看了她一眼，舉起了手裏的牌子，拍賣師立馬在人群中精确找到了他。
“350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嗎？”
人群中不知誰舉起了牌子，拍賣師頓時又道：“三百八十萬，還有嗎？”
向茉予順着視線望去，看見鄭元殷正朝着他們笑，只是那笑怎麽看都讓人不舒服。
霍斯聿倒是氣定神閑，又舉起牌子。
拍賣師語氣上揚，顯然已經激動了起來。
“四百一十萬，還有更高的嗎？”
鄭元殷跟了幾次，後面果然沒再舉牌，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這條項鏈也不出所料創下了本場拍賣會的最高成交價。
向茉予喜歡珠寶是出了名的，百日宴的時候她的奶奶就将自己珍藏的珠寶送給了她。
小小的她躺在搖籃床上，腦袋上就戴着那頂她奶奶送給她的皇冠，說她生來就是小公主。
還說這只是她人生中屬于她的第一個珠寶，往後的人生裏，她擁有的珠寶數不勝數。
後來也果然這樣，向茉予身邊從不缺這些東西。
但今天的這條項鏈十分特別。
她想起之前在趙家別墅裏，霍斯聿送給自己那條綠裙子。
走出拍賣會場後，向茉予和霍斯聿坐在車上，準備回家。
向茉予低頭把玩着精致的盒子，而後擡起頭，問霍斯聿：“為什麽送我？”
霍斯聿緩聲道：“綠色很襯你。”
向茉予莫名覺得面上發燙。
她打開盒子，露出裏面的祖母綠項鏈，暖色調的車內燈下，綠寶石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霍斯聿問她：“喜歡嗎？”
“當然喜歡啊。”
她的珠寶從來不嫌多，更何況這是霍斯聿送給她的，意義自然不一樣。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麽，她又對霍斯聿道：“我今天看見鄧瑩了。”
霍斯聿微微蹙眉，“她說了什麽嗎？”
“沒有。”
向茉予道，頓了頓，又微微蹙眉，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不過，霍斯聿……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