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保護貓貓俠
第050章 保護貓貓俠
當天晚上,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坐在警視廳的高層人物,志石幸太的辦公室裏。
諸伏景光在過來的途中,從幼馴染那裏聽聞了西明堂·貓貓俠與志石幸太的會面經過。
諸伏景光當時就被小少爺的大膽行徑, 以及志石幸太那傻白甜的性格,震撼得不輕。
現在諸伏景光終于見到了志石幸太的本人,這讓他看向志石幸太的視線,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異樣。
志石幸太卻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他正因為降谷零那目光銳利的注視而坐立難安。
志石幸總感覺,降谷零下一秒就會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您的反省書和檢讨報告寫完了嗎?請拿出來讓我過目”。
但幸好的是,降谷零不是一個沒什麽情商的人, 他也并沒有打算做出讓上司的上司下不來臺的舉動。
降谷零板着一張英俊帥氣的臉, 氣勢威嚴, 渾身散發着一種迫人的氣場。
降谷零語氣嚴肅地道:“那麽現在, 請您詳細講述一下關于貓貓俠的事情吧。”
志石幸太聽到這一句話, 頓時松了口氣。
太好了,降谷零沒有讓他交出檢讨書!QAQ
志石幸太趕緊從頭開始,細細地講述起這個長達數年的故事:
“當年,我們收到線人提供的情報, 得知某個犯罪組織內部有成員希望與我們進行情報交易。”
“因為情報中并未明确地指出是哪個犯罪組織, 上面便并未給予過多的重視, 只是随意讓指派一名公安警察前去接觸。”
“我當時的上司對我頗為關照,他認為這是一個通過情報交易立功的絕佳機會, 于是便委派我前去和對方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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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貓貓俠, 他當時才14歲, 還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孩子。”
“當時他躲在陰影裏,不肯輕易露面, 還小心翼翼地向我提出了很多的問題,試圖确認我的身份。”
“直到我反複證明自己的确是一名公安警察,并且今天是獨自一個人前來的,他才終于緩緩地從陰影裏走出來。”
志石幸太說到這裏,眼眶開始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志石幸太的聲音漸漸放輕,整個人仿佛已經陷入到了回憶中,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悲傷繼續道: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把臉蛋塗得黑乎乎,難以辨認容貌的孩子。”
“他戴了一副隐形眼鏡和帽子,甚至用變聲器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行事非常地謹慎小心。”
“但是當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卻像是看到了一只孤獨流浪了許久,對外界充滿了戒備,不敢相信任何人的幼貓。”
“他先是向我道歉,解釋之前的反複詢問是迫不得已,不是故意在消遣我。”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請求,希望以後的情報交易也能由我獨自一個人前來。”
“他坦言自己的處境極為危險,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更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他正在秘密地與公安警察進行交易。”
“我那時候便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志石幸太的略顯沙啞,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哭腔道:“因為這個孩子的表現實在是太有禮貌、太有教養了。”
“他身上的那種獨特的矜貴氣質,也無法讓人把他和犯罪組織聯系在一起。”
“比起犯罪組織裏出來的少年,這個孩子更像是一位出身富貴豪門的貴公子。”
“于是,我首先答應了他的請求,希望能借此讓他逐漸放下戒心。”
“接着,我才小心地詢問他,是否有我可以幫助的地方,比如設法将他從那個犯罪組織中解救出來。”
“然後,然後這個孩子卻以出乎意料的平靜态度告訴我,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志石幸太說到這裏,情感再也無法抑制,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他哽咽地道:“這個孩子告訴我,他不确定自己什麽時候就會被那個犯罪組織殺死。”
“所以他想要在死亡之前,為那些與他有相似命運的人做最後一件事。”
“他決定将他所掌握的關于犯罪組織的全部情報,都交給官方。”
“希望有一天,官方能夠徹底鏟除這個危害社會的毒瘤。”
“他還特別要求,不要将情報交易的費用給他。而是希望我能以‘貓貓俠’的名義,将這些錢全部捐獻出去,用于幫助那些更需要的人。”
“我當時非常震驚,下意識地問他為什麽選擇用‘貓貓俠’的名義,而不是他自己的真實姓名?”
“那個孩子解釋說,因為他不想讓家族蒙羞,所以不想用自己的本名。”
“用貓貓俠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的父親和母親,在生前最喜歡帶着他去看武俠片,給他講那些江湖俠客的故事,那是他們一家最快樂的時光。”
“所以,那個孩子也希望自己能夠在臨死之前,可以像那些正義英勇的大俠客一樣,做一些正義的事情。”
“所以,他給自己取了個代號,叫做貓貓俠。”
志石幸太說到這裏,忍不住擡手捂住臉抽泣了兩聲。
靜靜傾聽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此刻也是心情起伏,久久無法平靜。
兩個人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位總是以活潑嬌貴形象示人的西明堂小少爺,當初是懷着如此純粹而勇敢的信念,主動找上公安警察的。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曾經在組織內部調查過伏特加崛起上位的全部過程。
他們清楚地記得,14歲正是伏特加剛剛獲得自由行動權利的時候。
也就是說,西明堂在自己剛剛能夠自由行動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找上了官方。
這個孩子,當時是真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能在最後時刻做一些正義的事情。
這份勇敢以及對正義和俠義的純粹向往,讓人肅然起敬,無法不為之動容。
更讓人震撼的是,做出這樣事情的還是一個年僅14歲的孩子。
志石幸太此時已經努力平複了情緒,他帶着哽咽的聲音繼續講述道:
“我當時聽完他的講述就确信,這個孩子不會是自願加入犯罪組織的人,他更像是被卷入罪惡漩渦的無辜者。”
“于是我急切地追問這個孩子,他是怎麽加入這個犯罪組織的,而且為什麽現在的處境會這樣的危險。”
“這個孩子猶豫了許久,才終于告訴我,是因為他救了一個人。”
“他在Y國的路邊救下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并把男人帶回了家裏的莊園照料。”
“他很喜歡那個男人,男人當時對他也很好,他那時候甚至覺得,兩個人就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後來有一天,那個男人忽然消失了。”
“緊接着,他就被那個男人所屬的犯罪組織從Y國綁架到了這裏,還強迫他加入了這個犯罪組織。”
“這個孩子告訴我,他看得出來,最初犯罪組織是想殺死他,以确保他不會洩露關于那個男人的任何信息。”
“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犯罪組織又改變了注意,選擇了迫使他成為組織的一員。”
“自那以後,他就被迫跟随在那個他曾經救下的男人身邊,每天執行組織分配的任務,目睹着男人在他面前奪去一條條無辜的生命。”
“這個孩子對我說,他很痛恨這樣的生活。”
“每一天,他都會親眼目睹很多人的生命被剝奪,而他卻無能為力,無法拯救他們。”
“這種痛苦,讓他一直都非常煎熬。”
“然後,這個孩子很迷茫地詢問我,他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他那時候沒有選擇去救人,如果他當時能夠狠心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一切了?”
志石幸太說到這裏,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他再次捂住臉,淚水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抽泣聲在房間裏回蕩。
降谷零攥緊了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名字:“琴、酒!”
西明堂,伏特加從加入組織開始就必須跟随的那個男人是誰,這還需要問嗎?
就是琴酒!
降谷零的心中此時充滿了憤怒。
他無法想象,一個年僅14歲的孩子,出于善良和同情心救下了一個人。
被救的人卻恩将仇報,聯合組織把這個孩子從Y國綁來了這裏,還逼着孩子加入犯罪組織。
那時候,這個孩子,明堂,該有多麽的恐懼和絕望?
一個才14歲的孩子啊,他明明是做了一件善事,卻遭到了如此惡意的回報。
他被迫離開自己的家鄉和親人,被迫在一個充滿罪惡的組織裏,做着他最憎惡的事情,如同墜入地獄。
這對于那時候的明堂來說,該是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可就是在這樣的折磨和煎熬之下,明堂這麽多年以來,還是堅持着繼續與官方交易情報,并且矢志不渝地致力于摧毀組織。
這個孩子在努力地、掙紮着、倔強地沒有和黑暗同流合污。
他身上所展露出的善良、堅毅和正義的品性,就猶如那片黑暗中最璀璨的星辰,如此的耀眼奪目。
降谷零想到這裏,心中怒火噴湧,對于琴酒的反感和厭惡達到了頂峰。
降谷零只要想到,西明堂在組織裏的這些年,都是這樣備受折磨地度過的,他的心中就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琴酒一槍擊斃。
這是降谷零第二次對某個人産生如此強烈的殺意。
第一個人,是對曾經的赤井秀一。
只不過後來,随着他們兩個人終于揭開了當年蘇格蘭事件的真相。
降谷零了解到,赤井秀一當年并非是逼着蘇格蘭自殺以後,他對赤井秀一的痛恨也就逐漸消散了。
但是現在,面對琴酒和組織的惡行。
降谷零的憤怒和殺意幾乎抑制不住,他心中想要徹底覆滅組織的渴望和迫切,再次達到了巅峰。
旁邊的一直沉默的諸伏景光,這時候忽然出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貓貓俠當年第一次出現在組織裏的時候,他才剛滿12歲。”
這話一出,降谷零和志石幸太都愣住了。
降谷零是因為憤怒而一時忘記,伏特加第一次在組織裏露面的時候,的确是才12歲,而不是後來找上官方時的14歲。
而志石幸太則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直接被震驚懵了。
志石幸太失聲喊道:“什、什麽?!”
“貓貓俠當年被逼着加入那個組織的時候,才12歲?!”
“啊啊啊,氣死我了!我要殺了那個男人,毀掉那個該死的組織!!”志石幸太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狂怒,簡直要被氣瘋了。
一個才12歲的孩子啊,那麽的天真爛漫,善良可愛,卻被黑衣組織如此殘忍地逼迫加入他們,這樣的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黑衣組織該死啊!
志石幸太憤怒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諸伏景光的一雙貓眼中,罕見的流露出殺意和怒意。
諸伏景光情緒壓抑地說道:“不管是黑衣組織,還是琴酒,的确都該毀滅掉抓回來判刑。”
降谷零的臉色冰冷陰狠,他一字一句地道:“會有那麽一天的,不會等太久。”
志石幸太也重重地點頭道:“我一定會幫貓貓俠毀滅組織的!”
三個人花了些時間平複情緒,才繼續講述後續的事情。
當時,聽完貓貓俠的遭遇後,志石幸太立刻表示想要将他從組織中解救出來。
但是貓貓俠卻婉言謝絕了。
因為犯罪組織掌握了貓貓俠的家庭地址和親人信息,所以貓貓俠不敢去冒險。
但貓貓俠說,只要他還活着,那麽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掀翻這個犯罪組織。
志石幸太被當時小少年身上迸發出的堅定和勇敢所打動,當場淚眼汪汪地表示願意提供援助。
于是,從那天以後,志石幸成為了貓貓俠在警察廳的聯絡人和交易人。
也成為了貓貓俠認定的正義的小夥伴。
在情報交易的初期,貓貓俠都是堅持不收取費用的。
他每次都會特意地叮囑志石幸太,讓志石幸太去把錢捐獻給那些更需要幫助的人。
志石幸太也每次都會認真對待這項任務,确保每一筆錢都能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中。
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貓貓俠在組織中的地位逐漸穩固。
貓貓俠便告訴志石幸太,他開始計劃在組織內部收買人心,以獲取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他還打算在外部悄悄組建自己的小勢力,給組織制造麻煩,削弱損害組織的利益。
所以,之後情報交易的費用,他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全部捐獻出去了。
貓貓俠讓志石幸太在以後的每次情報交易中,都只留下交易費用的三分之一拿去做慈善。
剩餘的三分之二費用,則給他打入一個安全的賬戶裏,以供他在組織內部的活動和組建小勢力的需求。
志石幸太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
志石幸太還害怕貓貓俠的資金不夠,所以在每次交易情報的時候,他都會偷偷地提高一些報價。
這樣一來,哪怕貓貓俠依然堅持将部分資金用于慈善,也仍然能夠有足夠的錢去支撐在組織裏的行動了。
貓貓俠和志石幸太的情報交易,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地堅持下來,直到現在。
志石幸太憑借着源源不斷的情報功勞,在警察廳內逐步晉升,現在已經成為了高層人物。
貓貓俠在組織中的地位也日益穩固,晉升為了組織內的重要人物,可以接觸到更加機密重要的組織情報與行動計劃。
當然,貓貓俠具體在組織裏重要到了什麽樣的地位,志石幸太并不清楚。
因為貓貓俠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志石幸太明白貓貓俠這樣做的用意,有時候隐瞞反而是一種最好的保護。
志石幸太講到這裏,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他抽噎着,但眼神異常堅定地道:“總之,貓貓俠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是個正義的大英雄!”
“所以我必須竭盡所能地保護好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
志石幸太注視着降谷零,語氣嚴肅認真地道:“如果不是貓貓俠親自帶你去見了我,我這次是不會同意你的申請的。”
“是因為貓貓俠信任你,相信你不會背叛他,所以我才願意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
降谷零的神色肅穆,認真地聽着。
志石幸太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期許和請求。
志石幸太鄭重地道:“所以,降谷,請你一定不要辜負貓貓俠對你的信任。”
降谷零神情肅然地說道:“我不會辜負這份珍貴的信任的。”
“請您放心。”
降谷零至此已經明白,志石幸太為什麽會一直對貓貓俠如此保護的原因。
如果換做他是志石幸太,也同樣會保護好這個即使一直在地獄中掙紮求活,卻依舊不改善良和執着的孩子。
降谷零不期然的,又回憶起了西明堂當初沖進火場救出女孩,又板着臉教訓女孩父母的畫面。
那時候的明堂沖進火場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他在教訓女孩的父母看好孩子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降谷零的心中無法控制地湧起難過和心疼。
這一刻,降谷零忽然很想回去見一見西明堂,緊緊地擁抱住這個孩子。
這種渴望是如此的迫切,以至于降谷零此時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裏,感覺時間都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讓他煎熬。
就在這時,降谷零聽到旁邊的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
諸伏景光看着志石幸太,語氣認真地詢問道:“那貓貓俠帶着我們,咳,帶着降谷去見您,是因為猜到了我們公安卧底的身份嗎?”
志石幸太想了想才開口道:“我不确定。”
“因為在你們之前,貓貓俠也經常帶着別的組織成員來和我做交易。”
蘇格蘭頓時露出了豆豆眼:“诶?!”
居然不是因為猜到了他們的卧底身份嗎?
志石幸太認真地說道:“我一開始也不明白貓貓俠這麽做的用意。”
“後來貓貓俠親自向我解釋,讓我以後在其它場合見到他帶來的人時,配合演戲,不要逮捕和揭他們穿。”
“因為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是他在組織內部拉攏過來的可靠人手,是他摧毀組織計劃中的重要助力。”
“所以我覺得,比起貓貓俠已經猜到你們卧底身份的可能性,他更可能是覺得你們不會忠誠組織,所以想要拉攏和培養你們,讓你們成為他的自己人。”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他和zero的卧底工作還沒展開多久呢,居然就已經被組織高層判定為二五仔了,這可真是……
諸伏景光:)
降谷零咳了一聲,另起了一個話題。
降谷零緊緊盯着志石幸太的眼睛,試探地問道:“志石先生,您到現在都不知道貓貓俠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在組織裏的代號吧?”
“那麽您現在是否想要知道……”
志石幸太瞬間睜大了眼睛,脫口就道:“不要告訴我!”
志石幸太臉上的神色緊張極了,他嚴肅地叮囑道:“你們不需要告訴我這些,因為貓貓俠的安全比我的好奇心更重要!”
降谷零頓住了,他看着志石幸太那雙純粹而清澈的眼睛,忽然就懂了,西明堂為什麽會一直選擇志石幸太做聯絡人和交易人。
明堂的眼光真的很好,沒有選錯人。
降谷零放心了。
他對着志石幸太微微一笑,表示以後不會了,結束了這次對上司的上司的試探。
不久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再次易容換裝,悄悄離開了警察廳。
回去別墅的路上,降谷零坐在駕駛座上,無意間轉頭看到了街道大屏幕上播放的國際新聞。
「根據F國多家媒體報道,國內某豪門的繼承人最近行蹤……」
降谷零一怔,突然就回想起了,他當初第二次見到明堂的時候,對明堂那股熟悉感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