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時夢想
兒時夢想
“你拿好，這是找您的5元，謝謝啊下次再來。”母親滿是笑容的将錢遞給顧客，我坐在門外的小椅子上看着來往的顧客，心想今天超市生意一定很好，因為我已經很久沒見媽媽這麽開心了。
四川的夏季總是悶熱的，仿佛老天拿着一個大蒸籠罩着整個天空，只見媽媽拿出一根冰棒：“蘭兒，來吃根冰棒。”
看着媽媽手中那解渴的冰棒，我抛下小椅子跑上前：“謝謝媽媽，”媽媽貼心地将凳子遞給我，她看着我高興的吃着冰棒自言自語道：“時間真快啊，我們家蘭兒快12歲了，如果日子一直這樣安靜過下去該多好。”
年幼的我并不理解母親這番話，狠狠咬下一口冰棒擡頭笑嘻嘻看着她說：“真好吃，能在這麽熱的天吃上一根冰棒真是太幸福了。”
“真是個傻孩子，這麽容易滿足的嗎？”媽媽說完輕輕摸了摸我的小腦袋，只見母親轉身走進超市繼續忙碌起來，這時不遠處一個熟悉且高大的身影朝我緩緩走來，不知為何剛咬下去的冰塊瞬間堵在胸口，讓我感覺異常難受。
“李希蘭！不去幫你媽媽賣東西，坐在這吃什麽吃！”耳邊傳來我極為厭惡的聲音，我提着小板凳背靠着他，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起我的小碎花已領怒吼道：“爸爸有沒有教過你要有禮貌！你這是什麽态度！”
“放開我！放開我！媽媽……媽媽！”
“李偉！你幹什麽啊！快把孩子放下！”母親聽見動靜趕緊走了出來，雙手緊抓着父親的手喊着。
“徐靜，看你教的好孩子！她的眼裏究竟有沒有我這個父親！”說完一巴掌打了過去，此時周圍鄰居習以為常地關上大門，一瞬間四周安靜得只剩下那煩人的蟬鳴聲。
李偉松開手，一把揪住徐靜頭發将她拖進店裏，李希蘭害怕地喊着：“你這個壞蛋放開我媽媽！放開我媽媽。”
李偉一把推開年幼的李希蘭：“小混蛋！敢罵你老子給我等着！等我收拾完你媽再來收拾你！”
“別打孩子！李偉我求求你！別傷害孩子！”徐靜躺着地上苦苦哀求着，只見李偉順手拿起小凳子狠狠砸在母親背部，“啊！”
“能耐了啊！敢管老子！沒出息的讓你生不出兒子，讓你生不出兒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小鎮寧靜的午後被徐靜的凄慘聲打破，年幼無助的李希蘭大哭着站在門外，看着爸爸一拳又一拳暴打着母親。
“累死老子了！快把今天的賺的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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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沒賺多少，求求你給我們娘倆留點吧，蘭兒快開學了……”滿臉淤青的徐靜，用她那弱小的身軀爬到李偉腳旁，拉着他褲腳喊着。
“滾一邊去！別耽誤老子打牌！廢物今天才賺200元呸！”說完李偉拽着200元錢罵罵咧咧離開了。
“媽媽……媽媽……”小希蘭見爸爸離開，趕緊跑進店裏，她懂事地小心翼翼地扶起母親，哭紅的雙眼看着母親那滿臉淤青：“媽媽，都怪蘭兒不好都怪蘭兒是女孩子，那個人才會這樣打你。”
徐靜紅着眼眶快速整理好自己那淩亂頭發，強忍疼痛緩緩蹲下雙手捧着女兒的臉：“蘭兒不哭，我們蘭兒最乖了，媽媽不疼媽媽不疼，那是爸爸跟媽媽在鬧着玩呢。”
“媽媽，您嘴角流血了……媽媽我好怕這樣的日子，媽媽……”
此時李家對面一修車行裏，一個個子不高看上去瘦瘦的小男孩指着對面問：“媽媽，李叔叔為什麽要這樣打徐姨啊，李叔叔是個壞蛋！”
中年婦女吓得趕緊蹲下捂住他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可別亂說，我們這鎮上誰不知李偉是個惡霸，咱們孤兒寡母可得罪不起，快跟媽媽進屋去，快走啊別看了。”
“徐姐又挨打了，聽那叫聲就能想象有多慘。”隔壁包子店一女子時不時往向窗外念叨。
“就你話多，和你的面，我可警告你少去惹閑事，這麽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你打開門看看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誰家沒點辛酸事再說派出所他再厲害，還能管別人家事？”
女人有些失落的和着面團：“可……蘭兒那孩子得多可憐啊，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成天經歷這些事……”
“是不是好日子過多了，趕緊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徐靜牽着女兒的手走上樓，從床下一個鐵皮箱裏拿出了一件雪白連衣裙，她顫抖着手遞給李希蘭：“孩子，下周你就是你13歲生日，是媽媽無能連件像樣的禮物都不能給你，這是媽媽拖隔壁黃姨買的，好看嗎？”
李希蘭看着母親手中那雪白的連衣裙，在母親手指捏住的地方沾染上了血漬，她一把奪過連衣裙扔在地上：“我不要！我不想你因為我是女生被爸爸打！我讨厭連衣裙我讨厭過生日！”
“希蘭！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偷偷攢下20元錢買的！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母親趕緊撿起連衣裙，視如珍寶擦拭着上面的灰塵。
“媽媽，你為什麽要過這種日子！你為什麽就不能殺了他！你為什麽要任由他這樣打你！”
母親慌張的捂住她的嘴：“蘭兒別胡說！他再怎麽不好也是你爸爸啊！你怎麽能有這麽可怕的想法！”
此時的李希蘭随長着一張稚嫩好看的臉蛋，可她的眼裏竟有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沉，多年來看着母親被父親打罵，而母親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原諒，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恨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更怨母親的軟弱更讨厭自己的年幼無能。
“媽媽，我錯了，您別傷心了，蘭兒再也不胡說了，禮物我很喜歡謝謝媽媽……”李希蘭接過母親手中的連衣裙，小心翼翼抱在懷裏，滿眼淚水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