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
第18章 再見
“閨女啊,你爸爸被調崗了,我們準備給你轉學,你看怎麽樣?”
周孟面色略帶歉意地看着女兒,眼中滿是無奈和心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不能總是讓孩子寄人籬下,這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利;但同時,她又不忍心讓林傾月放棄這麽好的學校和朋友。
林傾月默默地低着頭,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心裏十分矛盾,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房間裏一片寂靜,甚至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小姨因為工作原因還沒有回來,而她們母女倆上一次如此深入地交談,還是在周孟懷孕的時候。
周孟看着女兒猶豫不決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她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于林傾月來說實在太過艱難,畢竟那所學校是她努力奮鬥才考上的。如今要突然轉學,這對孩子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委屈。
然而,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周孟輕輕嘆了口氣,暗自告訴自己不能再讓女兒受委屈了。就在這時,林傾月似乎做出了決定。
她擡起頭,目光堅定地望着母親,拉起周孟的手說:“媽,沒關系的,我不覺得為難,轉學就轉學吧。”
聽到女兒這句話,周孟的眼眶頓時濕潤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深知那所學校對女兒意味着什麽,而現在女兒卻如此懂事地選擇了接受現實,這讓她既感動又心疼。
可是,又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呢?如今家裏的情況已經大不如前,小姨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根本無法再照顧林傾月。
周孟緊緊握着女兒的手,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工作,給女兒一個更好的未來。
周孟深深地嘆息着,她看着林傾月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法掩飾的心疼和愧疚。
她輕輕地說道:“閨女啊,真是委屈你了。雖然你要從重高轉到普高,但一定要繼續努力學習文化課哦,千萬不要耽誤了自己美好的未來呀。”
林傾月溫柔地點點頭,表示理解母親的苦心。她表現得十分乖巧,仿佛對重高和普高并沒有太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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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這種遺憾是多麽深刻。但為了不讓母親感到難過,她選擇默默承受。
回到房間後,林傾月開始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物品。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件愚蠢的事情,于是急忙從床上翻找出手機。
當她查看手機時,并沒有看到賀月之發來的任何消息。
林傾月不禁感到一陣失落,也許賀月之并不喜歡自己吧,她早就預料到會這樣,但還是忍不住給對方發去了一條消息。
林傾月:賀月之,我要轉學了。
然而,當她發送完這條消息後,屏幕上卻顯示出“您的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的提示。
林傾月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她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此刻更是涼透了。她默默地放下手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林傾月做夢也想不到賀月之居然會删了自己,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手也不受控制般地微微顫抖着,但還是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随手将手機扔到了床上,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起東西來。
其實,她的物品并不算太多,整理之後也就只有一個行李箱和一個行李包而已,而床鋪暫時還沒來得及打包,因為按照計劃,她或許還得再在這裏住上一晚。
此刻,一輪皎潔的明月正躲藏在那柔軟如絮、輕盈如絹的雲朵之間,羞澀地凝視着這個寧靜的世界,并灑下了它那素淨而聖潔的光輝。
林傾月靜靜地倚靠在窗邊,房間內并沒有開燈,只有一盞床頭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她披散着頭發,心中的躁動讓她不由自主地推開了窗戶。
寒冷的夜風撲面而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原本混沌不清的頭腦也因此變得清醒了許多。然而,不知為何,有什麽東西突然鑽進了她的眼睛,令她難以抑制地落下了淚水。
淚水悄然浸濕了她的衣襟,她緊緊咬着嘴唇,竭盡全力想要克制住自己不哭出聲來,但淚水卻如同決堤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根本無法停歇。
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響起來,她拿袖子胡亂的抹了抹淚,跑到床上拿起手機。
來電人是季晚,她有些失望。
“傾月傾月,聽說你要轉學是真的假的?”
“嗯。”林傾月含糊着,她不希望讓季晚聽出她的不對勁。
“那賀月之知道了嗎?你們關系不是特別好嗎?”那頭的季晚似乎有些不解,話音上揚。
“晚晚,我們沒聯系,你不是對江言有意思嗎?你有什麽打算呀?”林傾月調整情緒并偏離話題。
季晚果然偏航:“你再胡說,我和他又沒什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江言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你什麽意思?”林傾月在聽到她的話後迅速挂了電話,給足她遐想空間。
結束一通電話的林傾月望着明月,手指點到那個電話號碼,猶豫許久。
她擡起手扶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不小心點到,電話還沒響三秒就被接通。
對面傳來的卻是一道男聲:“你好,這部手機被主人弄丢了,你看看要不要來東關街的商場門口拿一下。”
林傾月答應,走到門口時稍稍有些猶豫。
因為剛剛的那道聲音很熟悉,她有聽過,但是卻想不起來,她不知道該不該去拿這個手機,猶豫再三她還是打給了江言。
江言好歹是個高高壯壯的男生,要是他願意陪着她去,至少不會有太多威脅,擔心被誤會,林傾月順便打給了季晚。
三人來到東關街商場,看見門口站着一身黑色,天很熱卻還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看身形和她們是同齡,還是個男孩子。
看見三個人,那個男生似乎有些不滿,他将手機遞給林傾月,便頭也不回離開,幾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林傾月卻知道此人是誰。
回家的路上她腿軟的險些走不動路,幾人來到二十四小時開放的便利店,随便挑了點東西填肚子。
江言和季晚都看出她有些不對,沒有敢提問。
林傾月捏着飲料瓶,聲線顫抖:“那…那個人是石宇軒。”
她似乎又想起什麽,繼續說:“他們音色很像,而且左手都有一條有些長的疤痕,這個手機是賀月之的,那…賀月之…”
林傾月想到這兒,焦急起來,她拿着東西打聲招呼就跑了出去。
季晚和江言緊跟其後,要是出事可就不好了。
幾人跑到賀月之家附近,後兩人卻見林傾月呆愣地目視前方,眼神無光,随着她的視線望去,那是賀月之。
賀月之穿着寬松的T恤和工裝褲,身旁是一個溫婉的女生,穿着青色旗袍,凹凸有致,迷人優雅,正值年少身上卻有種成熟的氣質,讓人難以移開眼。
倆人此刻站在路燈下,靠的很近,賀月之嘴角勾着,笑得很開心,那是在她面前從來沒有的笑容,或許她們本就是彼此的過客罷了,自己卻偏偏動了心,真的活該。
林傾月其實也不是不信任賀月之,只是結合這一系列的舉動,她才真正明白,賀月之之前游戲裏說的人就是如今所見到的女孩。
也是,她這樣普通無聊,怎麽可能是她嘴裏那麽優秀的人。
季晚從沒見過林傾月失魂落魄過,在她這裏,林傾月一直都是開心果,很有趣可愛,可卻在這一刻失去以往的光澤。
季晚似乎明白了什麽,拿過手機對江言說:“我去送東西,你先送她回家吧。”
江言知道林傾月心情不好,也沒有糾纏,打車送林傾月回了家。
季晚見倆人離開,她才上前,她輕輕碰了碰賀月之的後背,見她轉身,別扭地把東西遞給賀月之:“喏,手機被偷了還能笑出來,真傻還是裝傻?”
賀月之道謝,可他有些不明白季晚為什麽要瞪着自己,兩人面面相觑,身旁的女孩也沒有打斷。
直到季晚陰沉着臉離開,她們都沒有說一句話,季晚本來就不喜歡賀月之,如果不是林傾月她怎麽可能和賀月之這樣冷漠絕情的人一起玩。
她太想替朋友報仇,但奈何不想浪費口水,也不想耽擱了時間,她現在需要去安慰安慰心碎的林傾月。
江言跟着林傾月來到她家,一推開門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走進房間一看,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空空如也的酒瓶,而林傾月則蜷縮在角落裏,滿臉淚痕。
江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暗自嘆息:這丫頭又喝醉了,怎麽勸都不聽。
此時的林傾月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嘴裏喃喃自語道:“嗚嗚嗚……晚晚,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麽她就是不肯試着喜歡我一下呢?”說話間,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
季晚默默地走到林傾月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柔聲安慰道:
“好啦,不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而面對好友的關心,林傾月卻似乎毫無反應,依舊自顧自地抽泣着。
過了許久,林傾月終于安靜下來,但眼神中仍透露出無盡的哀傷與絕望。最後,她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一句話:
“賀月之,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與不甘都釋放出來。
看着林傾月這般模樣,季晚心疼不已,于是決定留下來陪着她。江言也表示贊同,畢竟讓林傾月一個人待着實在太危險了。
就這樣,三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度過了漫長而又難熬的一夜。期間,林傾月時而昏睡過去,時而又突然驚醒,然後繼續哭泣。季晚和江言始終守在一旁,耐心地安撫着她。
直到天亮時分,林傾月才緩緩睜開雙眼,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