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在梁郁說完“弟子不敢”後,時容與秉持着維持人設,将人在雪地裏罰跪了一整夜。
白天被怼得啞口無言的系統陰陽怪氣:“好狠哦~”
時容與氣笑了一聲:“不是你讓我維持人設的嗎?那要不我現在喊他起來回去睡覺?”
系統:“……”
不是,他有病吧?
時容與心情十分好,被窩也暖和,有系統在也根本不怕外面的小崽子真的沖進來把他刀了。
他一夜好眠到天亮,第二天被生悶氣的系統叫醒。
“別睡了,趕緊讓男主起來吧,他都把鳳凰石還你了,沒有靈力,你給人家腿跪廢了怎麽辦?”
時容與将鳳凰石揣進懷裏,坐在床邊伸了個懶腰:“這不正好,反派師尊負責折騰男主,白月光師兄負責善後。”
他說完,整個人已然幻化成了澍清的模樣。
系統嘆為觀止:“你這幻化術是越來越熟練了啊。”
時容與:“小意思,信手拈來罷了。”
系統:“……”
有些人就是誇不得,太自戀。
時容與推了門出去,幾乎是在開門的一瞬間就對上了梁郁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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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崽子不會一晚上沒睡就盯着房間看吧?
看來他以後得去澍清的房間睡覺了,免得梁郁查寝。
他關上門快步走到梁郁身邊,将人扶起來:“你怎麽跪在這?快起來,腿都凍壞了。”
時容與一邊說着,一邊将懷裏的鳳凰石放到梁郁的手中,他俯身将手按在少年的膝蓋上,輕柔的用靈力緩和着梁郁膝蓋的僵硬。
梁郁捧着鳳凰石,局促的看着時容與的動作,沒想到師兄真的在師尊的房間裏,他低聲問:“我是不是給師兄添麻煩了?”
那個僞君子不會也罰師兄了吧?
時容與拉着人站起來,問:“什麽麻煩?師尊這幾日都在替我穩固靈力,倒是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梁郁見師兄沒有受罰的模樣,不由得松了口氣:“我見師兄昨日考校又動了靈力,不太放心,想着去你房間看一眼,結果你不在,我就猜你會不會在師尊房間,沒想到被師尊抓了個正着。”
時容與欣慰的笑了笑。
原來是來關心他的。
他不自覺的順手揉了揉梁郁的腦袋,又想起少年似乎總是躲開他的觸碰,大概是不太喜歡太親近的肢體接觸,又變成老大人似的拍了拍對方,道:“放心吧,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走吧,今日除了鞏固你的風雪十三劍,我再教教你一些術法。”
梁郁看着時容與率先一步朝院子裏走的背影,暗自回味了一下方才師兄拍他腦袋的感覺。
師兄怎麽還是把他當小孩子呢?
還是說在師兄心裏,他和那個韶華也沒什麽區別?
時容與在池子邊坐下,靠在那裏看梁郁複習風雪十三劍,他用餘光看着梁郁,一邊漫不經心的撥着池子裏的雪蓮。
“心神不寧的,在想什麽?”時容與忽的開口。
梁郁回了神,糾正了自己的姿勢:“在想……師兄平日裏都不怎麽喚我。”
時容與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正眼看向梁郁:“我不怎麽喚你嗎?”
梁郁收了劍,點頭:“師兄平日裏都怎麽喚我的?”
時容與垂眸思索了一下:“小師弟?”
梁郁走近一步:“還有呢?”
時容與:“梁郁?”
梁郁緊緊盯着神色懶倦的時容與,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還有呢?”
時容與這才擡眸看了對方一眼,小崽子眼底的執拗格外顯眼,那神情像是在求證些什麽。
時容與頓時明了,輕輕勾了一下唇角,故意道:“沒有了。”
梁郁頓時蹙起了眉頭:“沒有了?怎麽會沒有了?”
明明還有一聲,明明還喊了他“阿郁”的。
時容與眼看着梁郁從左邊噠噠噠跟着他轉頭而移動位置,像只開屏的小孔雀似的,他噙着笑忍不住道:“別鬧了,阿郁。”
梁郁聞言,眼底好似添了萬千星光,唇邊頓時揚起一抹笑。
他就知道,将他從深淵中喚醒的人,那個陪了他一夜的人,就是他的師兄。
時容與也不知道這小崽子在開心個什麽勁,從池子邊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行了,今天來教你一些基礎的術法,淨身術、幻化術、移形換影、縮地千裏……哪些是你不會的?”
梁郁将弟子劍收到戒囊裏,道:“我在藏書閣看過一點,只學了淨身術,其他的還沒來得及學。”
時容與了然:“既然這樣,那就從幻化術開始吧,不過術法都需要靈力支持,你昨夜是不是沒能修煉?”
梁郁臉色微變,像是生怕時容與不教他了似的,連忙道:“我可以現在就打坐修煉,師兄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急急忙忙的在雪地裏坐下,直接就進入了打坐狀态,看的時容與一愣。
時容與眨了眨眼,只好在一旁重新坐下:“男主這金手指開的這麽猛嗎?靈力說有就能有?”
系統:“不知道,說不好,想想上回他一個晚上就從煉氣期修煉到結丹。”
時容與想了想,覺得也是,便在池子裏随手摘了一朵雪蓮,掰着蓮花瓣含進嘴裏,倒屬實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
好在梁郁雖然身為男主,金手指拉滿,但修煉出煉氣初期的靈力還是用了一下午的時間。
臨近傍晚的時候,梁郁從修煉狀态中退出來,睜眼便看見蓮池邊靠着的那抹雪色,時容與的一只手拿着一朵還沒吃完的雪蓮,另一只手垂在池子裏,遠遠看着好似用雪堆出來的雪人,風用力一些就能把人吹散。
那人明明在睡覺,卻像是……醒不過來了似的。
這個念頭令梁郁心底一驚,他快走到時容與身前,伸手将垂在池水裏的手撈出來,那只手許是在天寒地凍的風雪天裏長時間浸在水中,冷到沒一絲血色,他心中一沉,轉頭去看時容與,那張絕色容顏的唇果然也失了血色。
梁郁連忙将衣懷裏的鳳凰石拿出來,捧着時容與的手放在對方的掌心,握着對方的手将鳳凰石緊緊捂着。
他有些焦急的看着時容與:“師兄,醒醒,快醒醒。”
梁郁喚他的同時,系統也在時容與體內喊他:“時容與,速速醒來!男主快急死了!”
時容與的聲音是剛剛睡醒的慵懶:“招魂呢?”
系統翻了個白眼:“你都醒了還不應聲?”
時容與笑了笑:“讓這小崽子急一急,更能清楚師兄在他心裏的地位。”
系統:“你是真的狗。”
時容與:“釣人,我專業的。”
系統:“?”
他怎麽不知道?
時容與沒釣多久,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放了鳳凰石還不夠,那小崽子捧着他的手還在給他哈氣。
他看着梁郁這笨拙又無助的方式,無奈的醒了過來,對上那雙焦急又無措的眼眸,眸中蓄滿了淚水,時容與怔在原地:“怎麽哭了?”
梁郁見時容與醒來,直接将人抱住:“師兄,你別再吓我了!”
時容與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用手輕輕撫了撫梁郁的背:“抱歉,下次不會了。”
這倒确實是他的錯,玩過分了,他不該将那些釣人的法子用在一個小少年身上。
系統知道他的想法,驚訝道:“你居然有點良心?我還以為想你這種那麽在意獎金的人,是可以不折手段的。”
時容與:“我一直很不折手段。”
系統:“所以你現在是良心發現了?”
時容與:“不是,只是突然覺得逗小孩沒意思,哭了還得哄。”
系統:“……”
你還是曾經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梁郁的情緒收的也快,看到時容與沒事,有些羞赧的擦幹了眼淚起身:“不是師兄的錯,我只是有點害怕,師兄突然出事。”
時容與淺笑着替小崽子抹掉眼尾的淚珠:“男子漢大丈夫,遇事可不能輕易掉眼淚。”
梁郁撇過頭,将所有的眼淚抹掉:“師兄別笑話我了。”
時容與眉眼都染着笑意:“好,那現在來學幻化術吧,調動體內的靈力,心底要想象出自己要幻化的東西的模樣,然後跟着我念口訣。”
梁郁點頭,閉目将體內的靈力游走于四肢百骸,而後跟着時容與一字一句念着幻化術的口訣。
下一秒,時容與的面前就多了一只又像是狗又像是狼的毛茸茸的小東西。
他嗚嗚咽咽的跑到時容與的腳邊圍着轉了起來,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時容與失笑,蹲下來摸了摸梁郁毛茸茸的腦袋,幻化術取決于人的想象力,而人的想象基于自己的所見所聞,梁郁大抵沒怎麽見過太多的事物,也不太記得狼和狗究竟有哪裏不同,一時記混了,就變成現在狼狗的模樣。
他一邊摸一邊道:“還好狼狗也确實是存在的。”
梁郁看着他笑,沖他輕輕叫了一聲,随後又在時容與的掌心蹭了蹭。
時容與幹脆坐了下來,将小狼狗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将小獸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日後帶你多見些東西,還要多帶你下山歷練歷練。”
梁郁被時容與摸的很舒服,任由對方在身上胡作非為,肚皮都露出來給時容與。
時容與對于毛團實在沒什麽抵抗力,越摸越起勁,兩只手都伸過去,抱過來抱過去,兩人都互相弄的很舒服,梁郁的爪子一不小心就将時容與的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
時容與還沒感覺到疼,梁郁卻先聞到了血腥味,他停下了動作,看着對方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頸上緩緩滲出的血珠,嗚咽了一聲。
時容與這才擡手抹了一把脖頸上的痕跡,血珠被指腹抹開,在脖頸上延長,變作了一道極長的血痕,好似引頸自戮了一般。
他看了一眼指腹上帶下來的血跡,習慣性的在池子裏揉撚着洗掉:“沒事……”
時容與話還沒說完,懷裏抱着的小狼崽忽的動了起來,同時他的脖頸一涼,帶着粗砺感覺的舌頭舔舐過他脖頸上被抓的傷痕,一下又一下,卷走了那些滲出的血珠。
時容與被他舔的有些癢,側頭躲了躲:“我沒事了阿郁,不要再舔了。”
他抱着小狼狗遠離自己的脖頸,被抓的傷痕已經止住了血,上面布滿了梁郁的水痕,看上去反倒無比色/情。
梁郁盯着那裏,“轟”的紅了臉,好在披着小狼狗的皮,時容與看不見。
只是梁郁畢竟是人,不是獸,時容與摸了一會兒,過了過瘾,便将小狼狗放了下去,意猶未盡道:“好了,變回來吧,在心裏跟我一起念口訣,就和方才一樣。”
時容與站起身,院子裏的小狼狗便不見了蹤影,多了一道修長的人影,那少年滿臉通紅,就連耳尖都紅得仿佛丢進鍋裏的蝦。
時容與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就撸了撸毛,怎麽這麽不經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