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捆綁式解毒強吻
27.七顏 捆綁式解毒強吻
裏頭漆黑一片,按理應當在鐘口邊緣,彥清盲觸,牽着秋搖前行,走了許久都沒有摸到鐘壁。
而本該在他後面的江北溟聲音卻從前方傳來:“你們人呢?說句話!”
聲音方位變了,很難不讓人引起懷疑。
“你腿腳不便不要走動,我們找法子出去。”
“我沒動,就在原地,你們有什麽發現沒有?”
“發現了,”彥清道,“這個空間沒有邊緣,可以一直走。”
他的聲音從前往後又到前面。
失明已經讓人恐懼,聲音時進時遠在一條線上反複更讓人害怕,就好像有無數個彥清,排着隊一個個經過他身邊跟他說話。
“什麽意思?你別忽遠忽近的我害怕。”江小爺呼吸急促,還斷斷續續,聽得出來這是怕得氣血在逆流了。
彥清停下,說:“此處的邊緣是出口也是入口,從一方出去,又從對角進來,一出一進依然是這裏,雖一直走其實是在重複來回。”
“那我們豈不是出不去了?!”江北溟哭喪道:“我不服!我不服啊!離十八還有大半月,天命為何這樣對我!都說死有輕于鵝毛重于泰山,我被一口鐘罩在裏頭算什麽事!難道小爺我連蝼蟻都不如嗎?天理何在啊!”
鐘的空間不大,由于閉塞,很細小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晰,他這麽吼叫誰的耳朵都受不了。
特別是秋搖,鬼修最怕煩擾,他們心境比凡人更脆弱,嘶吼和慘叫會促使他們難以抑制鬼性。
他尖叫一聲,嘶吼道:“啊——你煩死了!”
江北溟被吓到,安靜了一小會兒,越想越憋屈繼續朝天咆哮:“我不服!我不服啊!我不要就這麽死了!天理你給我滾出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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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然無聲!
彥清施了禁言術,好言勸告:“師兄,對不住!我家秋搖聽噪音容易失控,到時,師兄沒來得及被這口鐘悶死倒先被鬼給索命了,好歹這鐘是件法寶神器,師兄堂堂正正碧空盡弟子要是被鬼殺了豈不是更沒面子?”
“我才不索他的命。”秋搖嘟嘟囔囔瞧不上。
霎時,腰上有力輕輕攬了一攬。
“……”
“你……別這樣。”
“我怎樣?”
“……別摟我。”
“……”
這聲音細小又清晰,引得“逆天師兄”無限遐想。
江北溟聽着,但說不了話,兩眼瞪得多大也沒人能看見,這般默默無聞不知他到底會在這鐘裏悶死還是憋死。
“哈!好,那你牽着我,我們再摸索摸索。”
“……”
江北溟使勁回憶,終下定論:沒錯!秋搖是個男鬼!他們在……在搞龍陽之好?
……
這鐘也并非空得沒有邊界,腳下仍是踩着地的。彥清道:“阿瑤聽聽地下是否有聲音?”
兩人趴下靜聽,果然有細微的沙沙聲,聽起來中間恐怕隔了好幾層金屬,不過好歹是個發現。
“我破地試試!”
說完拿出劍來在劍上施法……
一道光由劍身而出,飛往他們眼前,随後如同剖開一個西瓜,光芒噴湧而來。
光線刺眼,雙目似被刀割一般疼痛,三人閉眼以适應環境。
再睜眼時,黑暗全退,成了白晝。
是白晝,卻也無邊,只不過把暗的變成了亮的。
“哪裏來的仙門弟子竟敢帶着一只鬼闖我魅林禁地?”聲音從天而降。
一白發墨衣男子憑空出現,他發如絨毛,順而細長。
秋搖瞠目,怎麽近來看過的皮相都這般好顏色?
不過這白發男子眼底赤紅,看起來愁怨堆積深厚,卻又有神的氣韻。
在這魅林山中,彥清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可是天神東玄恭之妻?”彥清拜禮相問。
那男子斜眼瞧去,驟然不悅,甚至驚愕,甚至立即召四方繩索将他手腳束縛。
這大概是猜對了!那邊江北溟頓足着急,漲紅了臉要說話。
心目中的男神之妻竟然是個男的!叫他怎麽不激動?但他禁言術未解,只有唔唔叫喚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可憐他好似透明,無人在意。
“莫懷千!你是莫懷千!”那墨衣男子驚叫道。
他視若寇仇,步步逼近,一步卻比一步難,一步更比一步重,到了彥清跟前,嘴角竟溢出一線墨紅。
彥清左右瞟眼,未多掙紮,見他走來,坦蕩視之。
正要開口,眼低忽然出現一個倔強又果決的小腦袋。
秋搖在他身前展臂相擋,道:“你認錯了!他不是莫懷千!”
“不是莫懷千?哈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彥清坦言:“莫懷千是我前幾世,若沒認錯閣下就是天神之妻吧?在下愚昧,不知我前世哪裏得罪了閣下?還望告知!”
“告知?好啊!你倒好,忘了個幹淨!”他似笑非笑。
墨紅的血從他嘴角落到墨色的衣裳上,看不見了。
随即他面露苦色,一股腥鹹似要翻湧而出……
“閣下心脈郁結,內傷極重,若不即刻修養恐有氣血流盡之危。”
“哼!”
墨衣男子兩指一彈一勾,那繩索松開沒一會兒又給捆上了,這回不是困彥清一人,而是把秋搖一塊兒捆了。
他狀況實在不好。閃身前,想起了耳邊總有飛蟲嗡嗡亂叫,随手一擡,江北溟也受了繩索的待遇。
彥清猜他狀況不好所以走了,不過他認出他是莫懷千,那不用多時一定還會回來。
于是三人又陷入新的困境。
秋搖與彥清還保持着一前一後的姿勢與一根無形之柱捆在一起。好在頭還能動,腰也能,否則這麽貼着彥清總覺得不妙。
其實最不妙是江北溟,他都後悔追什麽魔氣,在那蒼月臺等着逆天改命不好嗎?
他自我感慨:終是心系天下,正義使然!
然而秋搖讨厭身上受束,一直掙紮,這掙紮在彥清看來就是在他身上磨來磨去,來回蹭,簡直考驗他的耐力!
“阿搖!這是縛仙繩,你我的能力尚不能脫身,不如休息養神?”
秋搖聽話,照做了。
……
不知過了多久,狀況來了。
食毒鬼的業障到點就發!從來不會管他有沒有做好準備。
從頭頂開始,痛感漸來。
“阿搖!阿搖你毒發了?”彥清急問。
急促聲吵醒了熟睡中的江北溟。他見秋搖面目猙獰,指甲瘋長,額上紅印像是邪咒,這鬼樣子實在是令他毛骨悚然。
——眼睛、耳朵、牙齒,均是碎裂般的劇痛,他開始顫抖,呼吸停停頓頓,止不住地呻吟……
彥清急中生智道:“阿搖,你快咬我!我體內有淩漫花毒,你咬我試試,吸我的血或有用處!”
也不知是無暇去聽還是不願那樣做,他叫得撕聲力揭也不看他一眼。
“阿搖!”彥清束手無措,貼着他的臉,求他咬自己,“咬我的脖子,快轉過來咬我的脖子!”
秋搖肯定不會這樣做,若會就不是秋搖了。
他看起來柔弱,其實骨子堅毅。他不要那時的太子殿下為他做些什麽,卻敢給那位不懷好心的使者下毒;他怕被收魂,怕被灰飛煙滅,卻能挺身而出擋在彥清身前……
彥清怎會不知道?在他眼裏至今都是太子殿下高于一切。可是秋搖就是秋搖啊!他愛着彥崇,卻也會為他彥清奮不顧身!他不是誰的秋搖,他就是他自己,也只是他自己。
“阿搖,得罪了……”
他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送到秋搖嘴裏……
秋搖痛到如被山石撞擊,被鋸齒割磨,哪還有力氣抵觸。可盡管這樣,彥清仍能感受到薄弱而強悍的抵拒。
他盡情熱烈,不允許他反抗。
記憶被喚醒,太子殿下他忘得不徹底啊!唇壁那塊他還是如此鐘愛。
秋搖開齒。
許是太子殿下來“附身”,所以他願意了,彥清這麽想着。
他抵在破口處周圍,讓血液盡可能多的流出來,如果不夠可以再咬一口。
淩漫花毒并不是劇毒,有效是因為作為仙品能抑制鬼性,不是真正解毒。
由于藥效慢,秋搖緩和得并不十分明顯。看似少了些痛苦大概是注意力被分散了而已。
彥清确定他在吞咽才放心下來,擡眼去看,秋搖閉着眼,眼尾有淚珠閃爍。
他吸得很好,緩慢綿長,一開始的抵禦與緊張已全部消散,不禁懷疑他與彥崇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
原是給秋搖解毒的,一不小心好像自己也中毒了,嘴裏酥麻不止由舌傳輸至心中。
許久,藥效終于上來了,他看起來好了許多,口中腥鹹已幾乎嘗不到了,連他自己都忘了在吸血。
彥清看着他臉色的變化,從接納到投入,每個神情都好看極了!舍不得眨眼,舍不得停……
那邊江北溟差點快氣絕身亡!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看着眼睛酸辣,不看更不行。
聽着動靜不大,可一點點的哼唧聲如細針刺骨,又紮又癢,太難受了。
真受不了了,被逼得腦海中的口訣咒語翻滾而出……
他氣沉丹田,以意念摸索着自己的每一處脈搏和穴位,自此一覺沖頂,擊破天突的閥門,高喊一聲:“無恥!!!”
秋搖驚愕,睜了眼,想逃。彥清以口推抵,不肯放他。
作罷,由他侵占吧!
“嗚嗚嗚啊啊啊,我好苦啊!”江北溟不住哀嚎,“東玄恭之妻盡然是男的!天神他好男色!啊啊啊!我怎麽沒想到落羽泣神的孔雀翎那麽好看當然是公孔雀啊!”
他哭喪的臉轉過來看看那同是天涯“快活人”,越發悲鳴地厲害:“畜牲!真是畜牲啊!無恥的畜牲!差不多得了哎呦喂唔……唔……唔?”
不知那兩人對他施了什麽法,又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