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毒鬼天天求我修仙

第12章 .仙門碧空盡

12.求仙 仙門碧空盡

彥清與塗山尤涯結伴，不慌不忙如同游人觀山看水慢慢溜達。

淩漫花香味沁人心脾，花粉成雲絮，随風而動，看着實在可愛，彥清突發奇想伸一根手指插入雲中攪動了幾圈再收回，那粉色雲絮跟着手指的軌跡畫出道道圈紋，着實有趣。

兩人一路來到瀑布下，這裏的淩漫花尤其茂盛，彥清道：“淩漫花得空河水滋養，到了這裏枝頭越發爛漫，瞧！堆疊得把枝桠都快壓彎了。”

塗山聽了若有所思：“淩漫花得空河水滋養，空河水解淩漫花的毒……”

彥清靈光一閃，摘了一朵花放入月光茶碗中，而後去舀空河水……

“塗山兄！”

彥清在低處舉着碗給塗山看。滿滿一碗空河水如星光映如眼簾。

二人驚喜，對碗共飲。

到了約定好的時辰，大家來到書閣，感嘆這場考核迎刃而解，以為大難，實則大簡。

“這場考核其實很簡單，就四個字平心靜氣！”

“簡單倒不必說，你也只是聽天由命罷了！好意思冠個‘平心靜氣’的好名頭！”這人穿得褴褛，神色鄙夷，不屑與他們為伍。

“聽天由命也是一門學問！”那人自辯。

彥清和塗山最後到，老遠就聽到了争執聲。那些說簡單的，基本就是躺平了一覺起來就舀到了水的。

彥清聽了他們取到水的各種方法，大悟：“我怎麽沒想到！”

有個同學立刻憐憫他：“你不會也沒取倒水吧？”

他用了“也”說明這群人裏有人取水失敗。

“取到了，我只是沒想到沉苌仙尊如此高明！”彥清道。

“哈哈哈哈，”那人笑起來，“這也叫高明？”

此時，仙子從遠處飛踏而來，先讓沒取到水的領解藥，一個一個請下凡間。

怨天尤人自然是有的，有人甚至大罵：“狗屁仙師，我若會，還來求學作甚？！”

“口出狂言，沒天分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仙師乃是大善也！”那“衣衫褴褛”者道。

剩下僅不到十人。

蝶衣仙子公布：“大庸孟文希，塗山族塗山尤涯，瓯江彥清，此三人智慧明理，于日入時分至碧空殿拜見沉苌仙尊，其餘六人跟随雲蜓仙子至仙場即刻開始修煉，各位都聽明白了嗎？”

大家在此地已經呆了十二時辰，大致都逛了一圈，知道仙場這地方就是負責整個碧空盡後勤的場所。

這意思是說除了指名道姓那三人能拜師外，其他人都得先幹活。

“平心靜氣”那位第一個不服：“仙子！為何只有他們三人能拜師？我們差在哪裏？”

“就是！我們不是來做工的！”

“憑什麽？！”

仙子手指指向那“平心靜氣”，問：“你是怎麽取到空河水的？”

那人說：“這有何難？心無挂礙就取到了。”

她又指指其他人：“你呢？”

“我屏氣凝神打坐幾個時辰，再用仙子給我茶碗去請水便請到了。”

“我也是我也是……”

仙子抽閑取出柄祥雲飛鶴鏡捯饬幾下妝發，泰然自若待他們講完才放下。

再問：“大庸孟文希，你是如何取到的？”

孟文希道：“回雲蝶仙子，我見碧空盡漫天飛花，但這空河中卻一片未有，想必是相融了，于是摘了一朵丢在河中觀察其變化，片刻後果然消散不見，可見空河水不僅能解淩漫花的毒還能将其浸透溶解，那麽只要在茶碗中放入淩漫花也就能取到空河水了。”

底下悉悉索索議論起來，顯然是沒發現這個現象，開始自我懷疑“平心靜氣”論了。

仙子指着彥清與塗山尤涯又問：“你們二位呢？”

彥清答：“與孟兄一般無二，空河水灌溉淩漫花，淩漫花彙聚空河水，循環往複也。”

仙子莞爾。再問那些提出疑慮的人：“現在知道自己是如何取到水的了？”

底下各自羞愧難當。

塗山尤涯生怕他們聽不明白，友好地補上一句：“等着花粉落入茶碗之中，也是一個好辦法。”

孟文希是個愛落井下石的，嫌他們臉丢得不夠徹底，挖苦道：“卻不是最好的辦法，一個個不思而得，思而無行算什麽好辦法，不行就不行吧，非得誇一誇自己心态好，真是贻笑大方。”

不過他們中有的人心态确實好，那“平心靜氣”就很懂自我安慰，道：“比那些拼命取水的傻子強！”

“甚是，”雲蝶仙子道，“三六九等，便是這樣來的。現在沒有疑義了就請各自就位吧！”

“平心靜氣”低下頭去，臉上緋紅。

說罷，一致作揖暫時謝別雲蝶仙子。

雲蝶仙子一走，孟文希又朝着這些人唠叨一句：“我看你們誰還敢說沉苌仙尊不高明！”

那“平心靜氣”惱羞成怒：“哼，臭乞丐！”

罵完跟着雲蜓仙子溜了。直奔仙場，決不回頭。

“罵誰呢？！你他娘的才是乞丐！你才是臭乞丐！沉苌仙尊萬不會收你為徒，你個癞蛤蟆，豈有此理！膽敢侮辱我碧空盡！侮辱我沉苌君！”

彥清塗山二人拽住怒發沖冠的孟文希不讓他再去計較。這人性子是真不太好，兩人左右牽制宛如在牽一頭發瘋的牛。

日入時分，三人去拜見沉苌仙尊。此時的碧空殿正好授課結束。

仙尊坐于蒲團之上，端莊正氣，發白而顏少，光潔英俊。他的素絲盤挽蓮花冠，冠上植有鳳翎，翎長而垂，一襲仙服淡雅清美。他手中執一芭蕉扇，輕擺則風動，風動則白發飄起，靜而生動。

三人神色各異，塗山尤涯鎮定從容，彥清三分驚訝，孟文希最是放浪無邊。

齊聲道：“拜見沉苌仙尊！”

沉苌放下芭蕉扇，道：“塗山氏氣度尚可，瓯江彥清真實不虛，至于孟文希……好你個孟文希，那凡塵不夠你混了跑到我天上來尋死？”

這下可算清楚了，先前彥清還疑惑這衣衫褴褛的浪蕩人怎麽口無遮攔又好争執，尤其是別人诋毀仙尊時那臉色醜不可看，原來他早認識仙尊！

仙尊到底是仙尊，對三個徒弟的初評正是他們三人見到他時的不同反應。塗山根基本就在凡人之上故而鎮定自若；彥清未想過這沉苌仙尊長什麽樣，可當看到他白發少顏的樣子時恍然察覺自己雖未想卻也妄自揣度了，不然為什麽會驚訝？不過他是凡人嘛，這反應正是真實不虛。

“凡塵在我眼中太粗俗，我來找這世上最美妙的……仙尊，有錯嗎？”孟文希毫不畏懼，甚至有種天地任我逍遙的意味。

“大言不慚！”沉苌扇子一揮，孟文希腹上好似中了一道無形之力，猛被踹出，迅而失控地撞上梁柱。

“還沒拜師呢就訓我？有理嗎你？”他扶着柱子艱難起來，身上痛極嘴上還是不依不撓。

沉苌仙尊也沒生氣，當作是教訓一只頑劣的鳥，為什麽是鳥，因為他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本尊無理，你莫要拜我，回家去吧！”仙尊然然道來。

“有理有理！我說錯了，不過嘛，今日起碧空盡就是我孟文希的家，我要拜你，也要回家。”此話說得俏皮又不失鄭重。

彥清一直在觀察，卻越來越看不懂，這人面對即将是自己師尊的仙尊怎這般無理，哦不，與其說無理更像在賣乖求寵。

“既這樣，就老實些，勿要多生事端。”

看吧！哄好了！彥清撇了撇身邊見多識廣的塗山九尾狐，這狐貍對望一笑，甚有禮貌，也只有禮貌。

“你二人呢？為何來碧空盡？”仙尊端坐，嚴然考問。

塗山尤涯先答：“後生拙鈍，不能使塗山如往昔亨通，再者，塗山一族世代奉仙道宗旨，修養自身，不曾動搖，故而請求仙尊指點教化。”

沉苌扇着小風，聽着随意。

“我……後生修仙只為化解友人的‘鎖魂咒’，別無其他。”彥清道。

風止。

另二人驚愕望之。

沉苌細細打量，道：“鎖人魂魄等同鎖己真心，你如此坦蕩，不像下此毒咒之人吶！”

“或是前世作孽，今生來報罷。”彥清回答。

此時的他未懂得沉苌仙尊這句話的含義，心中只有幫秋搖脫離苦海這一個念頭。

沉苌不多解釋，只說：“凡事定數皆需盜賊入心，破之則達。”

三人茫然相望，各有各的理解。

《陰符經》中有雲：“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也；萬物，人之盜也；人，萬物之盜也。三盜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彥清粗略解讀過，認為沉苌仙尊這番話因由此來，只是不知他是怎麽解的。

想問，卻被仙尊打斷：“不必多思，來了碧空盡自會明白的，若不明白也是你自己不想讓你自己明白。”

食其時，百骸理，道法自然，修煉便是了！

随後三人一同按禮節拜了師，正式開始在碧空盡學道修仙。

先前帶他們舀空河水的雲蝶仙子專門負責內務，什麽大小事都需報告給她。彥清放心不下秋搖一個人在雲關，特意向她申請了走讀。

雲蝶仙子有些錯愕：“有本事便可來去自如，碧空盡不會拘禁衆生，不過你若犯了什麽錯就不必說自己是碧空盡的人了。”

彥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