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看望頭兒
“時間到了，現在去看望我們公司劉總了。”晚飯早早就吃過了，天就擦麻子了，時間正好，太晚了劉總恐怕影響病人休息，太早了，大白天去，提着兩個禮盒太紮眼了，而且還容易撞車碰見公司其他同事。達恩豪這樣說完了，就提着兩個禮盒從家裏出發了。
“嫂夫人您好，劉主任手術後康複得還好吧！？”達恩豪早就在易才仁和公司辦公室那兒，打探清楚了劉祥國住院的病房床號，今天晚上是端打直向不偏不離。從門口坐公交車到濱大二院站下車，進濱大二院大門再拐進右側住院部大樓，乘電梯上病區樓層進病房再不用打聽，在拉嚴實簾子看不見裏面的四個病床中，進門第一個牌號床位就是劉國祥的。這時從這簾子鑽出來一個女同志，長得既漂亮又豐滿，估計比達恩豪年齡小個五六歲，達恩豪趕緊上前滿臉帶笑地搭讪發話。
“還可以吧。”“是達部長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達恩豪判斷正确，果然沒錯，就是劉祥國的老婆，她微笑着掀開白色的紗布簾子一角說道，意思是讓達恩豪進去，達恩豪會意地低頭趕緊進去。病床上坐起來一人，面前是一條卷起褲管赤露在外的腿子，上面膝關節部位的腿中段上面纏着紗布繃帶，裏面好像是打了石膏上了夾板，感覺這條腿子又粗又長似的，這人正是面容有些憔脆的劉祥國。嫂夫人剛敷衍了一句，緊接着劉祥國看到進得帳中的達恩豪，有些疑惑地這樣說道。
“請坐，請坐床上！”劉祥國坐在病床上，這時如此招呼達恩豪坐下來交談，俗話說“站客難打發”嗎。達恩豪和劉祥國握了個手，就應聲半個屁股小心翼翼地輕輕挎在劉祥國的病床一邊，就怕觸碰到病人的病腿裏。
“劉主任這次吃了個大虧，讓您受大罪了！”達恩豪答非所問，避實就虛，話峰就這麽一轉，這時十分關切感同身受一般滿臉同情地慰問起劉祥國的病情來，岔開了既現世又難堪的那個話題，幸好是劉祥國再沒有追問前面疑惑話題的意思了。聽說劉祥國給總部和公司辦公室都說了，不讓同事們來醫院看望他的，劉祥國第一句話證明實事果真如此。
“謝謝老哥關心，剛手術完了有特別疼，現在時乎有些疼，基本上不怎麽疼了。”劉祥國這時雖然面無表情，但話聽得出來還是熱情地這樣對達恩豪說道。這就是俗話所謂的：“有個好心，沒個好臉”吧。
“劉主任，您好好休養，早日康複，嫂子，再見了！”三個人聊了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看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就站起身來，掃一眼站在床前的劉祥國的老婆，望着劉祥國這樣告辭要回去了。
“嫂夫人怎麽沒出來送我呢？······”達恩豪鑽出這紗布帳子，可是劉祥國的老婆沒有跟出來送一送他，達恩豪踟蹰不決地走出了這間病房，開門關門時回頭看一眼也沒有見嫂夫人出這病床帳子。
“太可惡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事情已無法挽回了，太大意了，達恩豪自己咒罵起自己來。把一個面前地上被人遺棄的裝有多半瓶礦泉水的塑料瓶，一腳踢得“咕辘辘”在地上亂滾了發幾米遠。幸好沒有打到路人，只是引起了路人惱怒的側目與剜眼。
“傻逼！”達恩豪狠狠地自己罵着自己。原來是達恩豪想起放在劉祥國床旁邊大立櫃下面的兩盒禮品，十分地痛惜沒有當面交給劉祥國老婆，或者把兩盒禮品提進帳子裏去。看望病人的禮算是沒有送到，心裏特別地憤怒！他恨自己是徹徹底的大傻瓜，兩盒禮品劉國祥多半是沒有收到啊，禮物算是白送了，如果扔進黃河了也能聽個響聲呀！
······
“易總早上好！最近我身體不好，結腸發炎痛疼難忍，經常晚上睡不着覺，需要請假住院治療，請批準，回來我補請假手續，謝謝！”上半年大約是4月份，公司安排員工集中體驗，地點在濱河市第一人民醫院，達恩豪作了個腸鏡檢查，結果顯示結腸上長了這零點三到九毫米大小的小息肉，不至一個，而且還是四個，由于工作一直忙，加之晉升四級咨詢員，看病就一直往後拖。這幾天和老婆終于合計好了，四級咨詢員不考慮了，續命要緊，正好劉祥國總經理也住院，我馬上去看病，在家中就給公司分管領導易智良副總經理發了個手機微信請假。
“行，抓緊看病。”前面“嘀嘀嘀”響了幾聲手機提示音，達恩豪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是易智良給他回過來的一條微信，內容如上所述，看病的假請好了。達恩豪是個事業狂人，只有他經常加班加點，工作快四十年了，從來都不請假，偶爾就請一次假，又不是事假，何況是病假，情理之中的事，也是預料之中的結果，易智良很快就這樣同意了。
“作個腸鏡檢查，都好幾年沒作胃鏡了，胃鏡檢查也一并作了。”在濱河市第二人民醫院的二樓腸胃科專家門診室裏，以前在蘭原縣文廣農業咨詢公司工作時，開始就給達恩豪看過胃痛病的洪大夫，先介紹自己的堂表兄是洪大夫實習醫生，堂表兄先前介紹他來找洪大夫看病。洪大夫聽他一番介紹和病情訴說，又看了他的體檢報告中腸息肉的診斷結果、造影圖和醫生建議，洪大夫像最高司令官下達指揮的命令一樣，這樣勿用置疑地對達恩豪和黃愛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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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主任，要不要住院？”達恩豪坐在這辦公桌旁邊，望着面前也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稀疏花白短頭發，五十歲過的人了眼睛卻還黑亮，臉頰中間仍還留有未完全脫盡紅臉蛋淡淡的血絲，戴透明塑料眼框鏡腿的圓形近視眼鏡，身穿白大褂的洪主任，有些猶豫不決地這樣問道。
“我看最好住下吧，在內鏡檢查中如果發現有息肉就順便作了。”洪主任望了一眼窗外，目光收回來盯着達恩豪，像背誦課文一樣，口氣柔中帶剛，又是肯定又是解釋地這樣說道。
“好的，那就住下。”達恩豪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黃愛佳，看到老婆微微颌首的神情後，轉頭望向洪大夫趕緊這樣說道。
“現在我把術前各項檢查和手術的單子開上，你們去辦入院手續，交費做檢查化驗。” 老大夫洪主任轉頭看了一眼達恩豪和身後站着的黃愛佳，一邊低頭爬在辦公室上填寫檢查化驗單子，一邊這樣說着向達恩豪作一些交待。
“跑了整整一天，終于算是把手術前的各項檢查化驗都作完了。”老婆黃愛佳跟着老公達恩豪，在市二樓上樓下樓，不是交費就是檢查，不是檢查就是化驗，不是等檢查報告就是等化驗報告，忙乎了一整天，達恩豪這時這樣對黃愛佳抱怨了一句，帶着裝進提包裏的病歷，各種檢查化驗報告單，還有幾盒藥，提上一前一後就回家了。
“我最頭痛作這腸鏡和胃鏡了。”達恩豪痛苦地搖着頭淩晨四點就爬起來，先是對着空氣這樣自話自說完了，就上自家衛生間簡單地洗一把臉，開始作內鏡檢查前的準備事宜。達恩豪和黃愛佳是這樣想的，配藥水喝藥上廁所洗腸在醫院病房不方便，就回家住下比較方便些，所以達恩豪住院第一晚在家裏住。
“原來作腸胃鏡這樣得麻煩這麽痛苦呀！”作內窺鏡不但不能吃飯要空腹，而且腸鏡還要洗腸清腸清腸，老婆黃愛佳也被吵醒早起，看着老公達恩豪，又是泡藥，又是看表，又是喝藥水，又是看藥水杯上的刻度，又是上衛生間拉肚子，來回折騰個不停，達恩豪的臉色都變得慘白慘白的，旁邊的黃愛佳披着衣服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嘆來。
“這才是開頭，還沒有正式作內鏡手術呢，就把你給吓壞了吧！”達恩豪一邊調皮地和老婆黃愛佳說話開玩笑，一邊繼續作重複動作的洗腸事宜，為手術作前期的準備。
“怎麽還沒有挨着我呀？······”提了住院用的牙缸毛巾臉盆睡衣等來到濱河市二院住院部病房，把東西放到自己存儲櫃裏，穿上床頭放着的病號服，埋個針頭吊了個瓶子，便換穿上了護士給的一次性紙質開後窗的手術褲衩，一邊在病房和樓道來回走着，一邊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等待着，嘴不停地這樣唠叨。雖然之前護士和醫生都交待達恩豪不要急了，等着喊名字，但是達恩豪還是心急如焚，自言自語，其實他是個外冷內熱的內向的急性子人。
“······”以前老是胃痛，右下腹不舒服，看病吃藥，隔三差五的，不是在濱大二院，就是省人民醫院，還有陸軍總院，再就這市二院和市一院，斷斷續續的大概也作過六七次腸胃鏡，那時候的達恩豪年輕，也沒有檢查出什麽毛病來，只是作胃鏡時吐黃水，胃和食道痙攣抽搐得厲害，但心裏并不太害怕。這次不知怎麽了，心裏老打鼓，胡思亂想了許多，好像這次的腸胃鏡就去赴死一樣的難過和糾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