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第二章：偶遇路聊
2019年3月的一天，天氣灰蒙蒙陰沉沉的，不明不朗，但無風無雨。“呀—”，一只全身黑色但細長嘴巴紅紅的，可惡的烏鴉從行道旁的槐樹上起飛，穿過東西向的大馬路，射向道路北面的市民廣場上空的樹林裏。
河隴省濱河市文廣咨詢服務集團大院門前，達恩豪正埋頭走路，準備進這家集團公司的大院，其實也就是他現在工作的其下屬公司文廣研究咨詢服務公司。
達恩豪只顧低頭走路，忽然隐約感覺，被對面一個人差點碰個正着。是一個人站在他面前，擋在他面前，阻礙了他前進的去路。
達恩豪趕緊停穩腳步，擡頭細細打量前面擋道之人，還沒有看清此人，這人卻已經沒頭沒腦地發話了。
“唉，聽說你們單位最近要提拔一名副總經理？”這人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猛不搭茬的，問得達恩豪都措手不及。一聽就是個有人養沒人教的家夥，霸道，無禮，自負，傲慢。達恩豪想我認識你是誰，就攔路擋道，沒有稱呼問人，給人第一印象這人特別差勁的感覺。
達恩豪定睛一看，有點面熟，可能認得此人吧，但立刻沒有想起，馬上回憶搜索才初步起點什麽來，沒錯就是他，可以放心實打實地回答這個問題了。
“聽說就是，好像大家都在下面吵吵過這事情，有這麽回事情。”達恩豪不假思索地老實道出了他最近風言風語所聽到的，這方面的道聽途說合盤端出而亦。
問達恩豪的這個人，個子中等，大約和他一般高，在一米七以下，體型不胖不瘦剛剛好，猛一看手臉，知道皮膚也算白淨。穿一身藏藍色的制服，質地一般，穿着普通平常。細看，圓圓得頭顱，顯得虎頭虎腦，頭發又黑又亮的，短而濃密。
五官普通平常，但頭頗感覺與身體錯位了，腦袋似乎長在胸前，肩背高于頭顱，好像沒有脖頸一樣，其實是脖頸短，加之駝背的原故，由于長期向前低頭哈腰造成的結果。但戴着一副淺色金屬框架的近視眼睛，想來度數不太高，但眼神裏透着一股陰鸷的亮光，形成兩個發白發亮的小圓點兒。
不由自主，就讓達恩豪想起來一個聽人相面時講過的一個詞兒：“狼顧鷹視”這四個字。“狼顧”，是說這種人有身體向前不動，能回過頭來，旋轉一百八十度，看清身後一八十度視野內的動靜，很像惡狼邊向前奔跑邊回頭觀看後邊，據說有這種身體不動就能看清自己周圍三百六十度全視野特殊身體功能的人，一般性格比較霸道，驕傲，自信。“鷹視”，是講有種人的眼睛和一般人不一樣，眼光深遂不測，冷峻糁人，很像雄鷹的目光和眼神，相書說有這種攝人魂魄目光眼神的人，肯定性格比較兇惡，狠毒，不饒人。
緊接着，這又讓達恩豪情不自禁想起三個字來：“四眼狗”。大家都知道，有一種狗狗比較特殊，大多為黑色皮毛的狗狗，在它的每只眼睛上方，都有一個像眼睛一樣的白色圓點，一對眼睛上方就共有和兩個白色圓點，好像又多了一對眼睛，這樣，一只狗狗有四只眼睛了，所以，人們統稱這種狗狗為“四眼狗”。傳說這種“四眼狗”一般都比較兇狠，惡毒，不服負的。後來人們借用了，更加簡捷了，不戴眼鏡的人們，直接把戴眼鏡的人們都統稱為“四眼兒”人了，這也有些打擊面太廣了，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這樣叫不道德的，我就是個戴眼睛的近視眼，畢竟現在人們文化程度越來越高了，看報讀書上電腦玩手機用眼的時間越來越多了，随之近視眼睛不好戴眼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言歸正傳。攔路問話之人達恩豪這時也終于想起來了，竟然是他的一個小老鄉。這個小老鄉他們一直很少聯系，以前也只有一面之交，看見過兩次而矣，交情并不深，簡直就可以說是沒有什麽交往的。今天半路截住問他情況，很猛然的，他一時就想不起來。
達恩豪腦海中閃現出一幕。時間大約在七八年前的一天，他到集團公司總部去，來到時這幢大樓的三樓中間北面，集團公司辦公室主任大雙間辦公室的旁邊，有一間小辦公室，門頭挂着集團公司“綜合咨詢部”的标牌，他推門進去，靠窗戶拼着兩張辦公桌，東面和西面靠牆各擺着一張辦公桌，四張辦公桌都沒有人在，可能是出去，或者有事恰巧不在吧，辦公室裏就他兩個喘氣的。一間辦公室竟然也要五個人辦公，确實還有點擁擠，有點窄曲哩。看來，集團公司總部比他們下屬公司的辦公條件還要差一些。
正想退出來，達恩豪一轉身，瞧見門後面也有一張辦公桌，還坐着一個大活人呢。他立即和這個人打聲招呼“你好！”那人眼尖這裏，看他不像個領導的模樣，也或是說，達恩豪搭生下來就沒有一絲官架子，更加沒有一毫的官威，特別地平易近人，特別地和藹可親，誰人見了都不怕的那種人氣質，那種氣場，坐在椅子上的人這時也沒有動。看了一眼他，搭理不理地，也可能是寫材料的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招呼他，他眼睛盯着小小的電腦屏幕，一邊思考着什麽，一邊不住地敲打着面前辦公桌上的，黑色的像巧克力小塊塊一樣的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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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感覺這個人身材瘦小，體格較弱，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尕小夥兒，稚氣未脫完全，毛沒長全的小年輕人，感覺有一種青澀的未成熟的味道，好像一枚青綠的小果子。爬在門背後的小電腦前，默默無聞寫材料的青年人。看了讓達恩豪覺得有點可憐，有點傷心，也有點同情，準确些說是感同身受。這個場面似曾相識，不就是他剛參加工作那會的境況，不就是當初他剛從縣城基層公司，調到這個省城市級集團公司下屬公司工作時的情境嗎！
“今天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叫達恩豪，在六樓咱們集團公司下屬的研究咨詢公司。請問你貴姓，叫什麽名字？以前在那裏工作？”這時，達恩豪同情心驟起，愛心有此小泛濫，雖然有點冒昧，卻十分關切地問詢道。他這個人，不但十分地煽情，而且還非常地情急，這不一開口就提出了三個問題，也不講究冷場熱場的，站在那裏就和這小年輕見面熟，張嘴攀談了起來。
“免貴姓易，我叫易智良。我從蘭原縣文廣咨詢服務公司調上來的。請以後多多關照。”易智良停下手中的活兒，坐着扭身直面回答達恩豪的問話。雖然，面無表情，臉色不是很好看，但話說得簡明扼要，聽起來也有禮貌，順便又能拉拉關系，還挺會來事兒的一個小年輕。
什麽？什麽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名字呢，還會起個這麽怪的名字，“一直狼”，不對“一只狼”，更不是“一直郎”，世上那有這樣的名字，達恩豪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沒聽正确，沒清楚呢？
達恩豪腦袋高度運轉，頭皮發緊，耳朵發燒，臉皮繃得緊緊得，臉色一陣一陣的，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的，半天才緩過神來，終于+-×÷四則混合運算一氣兒，才把這道難題給解了出來。對，是：易—智—良。
“容易的易，對吧，智慧的智，對吧，善良的良，對吧。我說的對吧？”達恩豪先有急中生智，這時胸有成竹的脫口而出。易智良父母起名的初衷，可能是期望自己的兒子“始終都要保持智慧和善良”。達恩豪，他才像極了一只化險為夷的小兔子：機智—勇敢—善良。
“沒錯，達老師！”易智良就怕人們聽錯了，老是有人聽錯了，說他是什麽銅頭鐵脖子腰裏支不住一勺子的“北山狼”，還有什麽忘恩負義得志更猖狂的“中山狼”，再還有什麽更難聽的，是不會轉彎回頭的“直脖子狼”等等的，鬧出了一些不必要的笑話來，還成了地方上的一個故典兒，便冷冷地回答道。聽易智良叫他老師，達恩豪當然高興了。
“小易請問你老家是那兒的？”達恩豪接着進一步的聊了起來。現在社會上人們很講究老鄉觀念的，還搞什麽同鄉會了，同學會了，都想着在個人關鍵的一些事兒上，什麽找工作啦，招工就業啊，兒女婚姻，熟人購物等等，有熟人都好辦事，何況老鄉呢，會更加地好辦事，所以，對自己有所幫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老家是烏鐵市烏鐵區的，達老師你老家是那裏的？”易智良回答完了，順帶也問了達恩豪一句。
“我也是烏鐵市烏鐵區的，咱們還真是老鄉呢！你烏鐵區那個鄉那個村的？”達恩豪外地遇老鄉，也是一大美事，沒有理由不高興，便喜出望外地又連連追問道。有道是“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
“北原鄉唐嶺村的。” 也許受到達恩豪老鄉情緒高漲的影響吧，易智良這時也有點興奮地回答道。
“你們鄉和村上我都去過的。”達恩豪明顯有些激動了，語速加快了一些，心跳也加速了一些，呼吸也好像短了些粗了些啊。
“我特別不想在這兒待了，想到市上其它下屬公司去。”可能是集團公司比下屬公司工作要忙上很多，肯定是又苦又累的，易智良非常不想在這兒幹了，也是個性直率呆的主兒，初次見面的老鄉，就敢說這樣的話，真正也是工作給幹怕了才不計後果不懼風險。但易智良很幸運，因為他遇見的是達恩豪這樣的人—屬小白兔的—特別的善良正直。
“你還是不要到其它市級下屬公司去了，我感覺這兒很好的。”包括達恩豪好多人都想進到進入這家市級集團公司最高層工作，易智良你倒好，好不容易進來了，你又要反悔跑出去，堅持到底就是勝利，達恩豪這樣腦子裏轉着，趕緊制止易智良小老鄉這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錯誤做法，堅決趁早打消他這樣天真無知的一念之差。
“叮鈴鈴”窗前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小易時間不早了，以後有機會再聊，我回單位了。”見好就收，達恩豪給易智良小老鄉上完這堂生動的政治課，留下這道課外作業思考題，只有小老鄉易智良自己去做，說完找個機會打招呼，趕緊溜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