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28章 你只是可憐我……

你只是可憐我……

方溪言懷裏還抱着那桶滿滿當當的爆米花，聞言呆愣住了。

“不想要啊？”

洛一看着方溪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心裏不免有些沮喪。

方溪言從洛一拿出玫瑰朝她走來的時候，大腦便停止了思考。

送她了，什麽叫送她了？

方溪言呆了很久，才把視線放到洛一臉上。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方溪言結結巴巴地問。

“看不出來嗎？”洛一把那朵孤零零沒人搭理的玫瑰往方溪言面前遞了遞。

就像把孤零零沒人搭理的自己往方溪言的眼前湊，企圖吸引對方注意似的。

“我不懂。”

方溪言是真的不懂。

洛一感覺自己有點蔫兒。

聽方溪言的語氣，這是在變相拒絕自己嗎？

但洛一還是鼓了鼓勇氣，朝方溪言靠近。

“方溪言，我發現我喜歡你了，我可以追你嗎？”

啪——

方溪言抱在懷裏的爆米花跌到了地上。

淡黃色的爆米花跌落在地，髒了。

方溪言朝後猛退了一步，和洛一拉開了距離。

呆滞的目光透出惶急：“你，你，是知道了什麽嗎？”

“啊？”洛一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是這樣，“我知道什麽啊？”

方溪言沒有回答洛一的疑問，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那束鮮紅豔麗的玫瑰，還保持着被遞出的動作，夜色下有種慘淡的可憐。

.

怎麽辦……怎麽辦……

我什麽時候暴露的？

難怪這段時間她經常主動地來陪我。

原來……是這樣的嗎？

方溪言開門回到黑漆漆一片，空無一人的家裏。

砰——

門被關上。

漆黑透不出一絲光亮的客廳，方溪言拖着沉重的步子坐到了沙發上，單薄的身體彎曲成一個難受的弧度。

.

洛一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

難道方溪言恐同？

應該不會啊。

還是就是單純不喜歡她？

可，自己只是想要個能夠追求對方的機會而已。

二十多年了，她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夠讓自己心動的對象，難道連個入場券都拿不到嗎？

好慘，洛一瘋狂抓自己的短發。

但洛一是誰，她可是個能跟難題死磕到底的人啊。所以，她就不信，憑借自己的手段……啊不，毅力，方溪言會不喜歡她。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洛一又一次出現在了方溪言家門口。

“方溪言，開下門好麽？”

洛一敲門。

她敲，她敲，她一直敲。

手累了，嗓子喊啞了，洛一又間隔地敲。

“誰啊！一直敲敲敲，跟催命似的，吵死了！”

結果把鄰居給敲了出來，方溪言還是沒有開門。

洛一看着對面一臉煩躁的大叔，連連抱歉。

唉，怎麽辦？把人都吓跑了，都不理我了……

洛一唉聲嘆氣。

洛一不敲門了，改為使苦肉計。

“方溪言，可以開個門嗎？外面好冷啊……”

“阿嚏”

洛一假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接着賣慘。

“方溪言，可以開個門嗎？我感覺自己都要凍僵了……”

“我的腿也好酸，嗓子也好痛，頭也好暈，感覺自己就要暈倒了……”

……

洛一越說越誇張，仿佛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了。

咔嚓——

門開了。

洛一簡直要喜極而泣。

方溪言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她，手放在門把手上，并沒有想讓洛一進門的打算。

“你這樣有意思嗎？”

方溪言盯着洛一啓唇。

“啊？當然有意思啊，我在追你呢。”洛一厚着臉皮道。

“沒必要。”

方溪言說着就要關門。

洛一用了些力趕忙擠進去，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什麽沒必要，當然有必要，我追女朋友呢。”洛一嬉皮笑臉地看着方溪言。

“沒必要可憐我……”

方溪言低低地甩下這一句，轉頭走開了。

啊？什麽可憐，洛一沒聽懂。

“方溪言，給個機會可以嗎？”

洛一追上方溪言，一定要拿到那張入場券。

方溪言沒有理她，徑直走回了房間。

洛一以為對方又要關門，可方溪言沒關。洛一心下松了口氣，跟着方溪言進了房間。

方溪言抱着筆記本窩在床上敲字，把洛一當空氣。

看來方溪言這是鐵了心的不理自己了，一心一意敲字，鍵盤被敲得噼啪響，停都不帶停的。

洛一也不灰心，靜靜地坐在床尾陪着她。

方溪言真好看呢，這白皮膚，大眼睛，高鼻梁，紅潤潤的嘴唇。

自己的眼光真好。

洛一臭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一的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

餓了。

方溪言似乎也聽到了，朝她這邊擡眼。

洛一立馬抓住機會。

“方溪言，我餓了，可以吃午飯了嗎？”

方溪言聞言頓了頓，合上筆記本下床。

洛一心呼有戲，方溪言還是很在意她的嘛。

洛一亦步亦趨地跟在方溪言身後進了廚房，看見對方開火，放油，撒鹽，摻水。

這是要煮什麽好吃的呢？

咕嚕咕嚕——

水沸了。

方溪言伸手，從櫥櫃上抽出一把面，放進了鍋裏。

這，這，不是吧……

“吃吧。”

方溪言手裏端了兩碗面，其中一碗放在了洛一面前，另一碗則擺在了自己那一邊，然後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清湯面嗎？

洛一欲哭無淚。

吃完那碗清湯寡水的面，洛一也并不打算離開。

方溪言進房間睡午覺，洛一本想如法炮制地跟着進去。

啪——

門差點拍洛一臉上。

還好退的快。

洛一慶幸。

洛一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熟門熟路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打開電視，調低音量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方溪言一個下午都沒出房間。

看來為了防止自己進門，自己幹脆也不出來了啊。

洛一盯着那扇關得嚴嚴實實的門苦笑。

洛一看電視看得眼睛都疼了，學着方溪言以前的樣子，蜷着腿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身上一沉，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

洛一睡得更安穩了。

……

有亮光在洛一眼前閃了閃，洛一睜開了眼睛，就看見方溪言的手剛從開關上拿開。

洛一朝窗外看了看，黑漆漆的。

自己這是睡了多久啊？

電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

洛一起身，一條毯子随着她的動作滑落到了她的腿上。

咦？

洛一反應過來，應該是方溪言幫她蓋上的。

她眉眼彎彎地去看方溪言。方溪言對上她的笑，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溪言，謝謝你。”她第一次這麽叫她。

方溪言眼睛閃了閃，不自在地說：“你怎麽還不回去，天都黑了。”

“幾點了啊？”

洛一在沙發上四處摸索不知道到哪兒去的手機。

“六點過了。”方溪言回答她。

“啊？這麽晚了。”洛一在沙發的縫隙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想到什麽，又問：“你吃飯了嗎？”

“沒。”

“我可以在你這裏吃嗎？”洛一補充，“之前也是這樣的。”

方溪言沒有理由拒絕，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洛一本想去幫忙，但是直接被方溪言趕了出來。

洛一苦惱，是不想讓自己離她太近嗎？

桌上擺着兩菜一湯。

洛一拿着筷子，心想，原來還有菜啊……

吃完飯，方溪言又開始趕人了。

“就不能讓我再多待會兒嗎？我想和你再多待會兒。”

聽到這句話，方溪言有些恍神。

“不用。”方溪言回過神後這麽回答。

“不能，啊？什麽不用，讓我再多待會兒可以嗎？”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我沒有你想得這麽慘的……”

方溪言見對方一臉我就是不走的模樣，語氣無奈又哀傷。

什麽慘不慘的，洛一不懂，但是如今被心上人拒之門外，沒準很快就要被掃地出門的自己，倒是挺慘的。

洛一不想這樣。

“方溪言，我是真的喜歡你，好喜歡你，所以我請求你給我個機會行嗎？”

洛一一臉誠懇地朝方溪言走近。

“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系，但別這麽快拒絕我，好嗎？”

洛一終于摸到了方溪言的手。

冷冰冰的，洛一握住了。

“方溪言，我喜歡你。”

“真的很喜歡你。”

洛一帶着方溪言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感受到掌心下的心跳，聽着洛一一遍遍說出的喜歡，方溪言哭了。

她用帶着哭腔，顫抖着的嗓音說：“不是的。”

“你怎麽會喜歡我呢……”

“你只是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