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24章 我不是在這兒嗎？

我不是在這兒嗎？

在飯桌上的時候，方溪言的眼神一直在閃爍飄忽，完全不敢把眼睛往洛一身上放，一直低着頭刨着碗裏的飯。

“方溪言，你不吃菜啊。”

洛一很快從那種不對勁的狀态下恢複了過來，看着方溪言菜都不夾一筷子，只埋頭吃飯，好像白飯多美味似的。對此，她都無奈了。

“啊？噢。”方溪言也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傻裏傻氣的。

她趕忙伸長筷子夾了點白菜擱碗裏，繼續刨白米飯吃。

洛一扶額。

因為衣服的原因，洛一短時間內走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剛剛丢洗衣機裏洗完，現在晾在陽臺上的衣服能快點幹。

看着外面豔陽高照的天氣，洛一心想，晾個一下午，衣服應該能幹，順便在方溪言這裏把晚飯也吃了。

洛一計劃得很完美。

方溪言把筆記本電腦搬到了客廳，洛一見狀，從電視上轉頭望向對方。

“會不會打擾到你啊？”

方溪言其實是特意搬着電腦出來客廳的。她基本上不會在客廳碼字，但現在洛一在外面，方溪言就想待在對方身邊。

“不會，你繼續看你的電視吧。”

方溪言抱着電腦盤腿坐在了洛一身邊。

洛一回想起記憶中的方溪言做事情一向專注，便沒再說什麽，只是伸手拿過遙控器把音量調低了些。

在這樣的氛圍裏，兩人都很放松。

雖然她們各做各的事，但因為旁邊多了個人陪伴，就覺得孤獨被驅散了。如今的感覺就像泡在溫水裏，暖洋洋的舒服。

衣服果然幹了，洛一在方溪言家吃完晚飯，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方溪言看着換掉了裙子的洛一，心裏有點可惜。今天下午為什麽不下大暴雨呢？

洛一可不知道長得一臉純良乖巧的方溪言心裏的小九九，換回衣服後就打算回家了。

開玩笑，明天一大早還得回學校上班呢。周六還好，周日她就不能在方溪言家待太晚了。

洛一看出方溪言臉上的不舍，拍拍對方的肩膀，對她說：“我下周再來，到時候買一堆好吃的過來。”

啊，這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嗎？方溪言心想。

“好。”

方溪言眼睛專注地看着洛一，乖乖地回答。

洛一鬼使神差地想摸摸方溪言的臉，她很喜歡她臉頰的手感。

她這麽想，就這麽做了。

洛一擡手撫上對方白皙的臉頰，手心的觸感又軟又滑，摸了一會兒，小手指卻不小心觸到了對方紅潤潤的唇珠。

手底下的人顫了顫，洛一一臉鎮定地收回了手。

說了句：“那下周見。”

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獨留方溪言一個人在重新恢複靜谧的房間裏長久地出神。

方溪言不知道洛一突然轉身離開的樣子，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洛一下樓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小手指處似乎還殘留着方溪言唇珠上的濕潤與熱度。

又濕又燙的感覺讓她的小手指不住地發顫。

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這種古怪的感覺。

洛一很困惑，她也不明白自己的手指在觸上對方唇珠的時候，心髒突然過速地跳動了幾下是什麽原因。

洛一重重地吐了口氣，決定先不去糾結暫時讓自己搞不懂的東西。

.

這周學校要開家長會，洛一除了備課上課以及處理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外，還要花大量的時間在準備周五下午的家長會上。

洛一這周可謂忙瘋了，感覺自己仿佛快被工作吸幹精氣，變成人幹了。

周五終于到了，洛一看到勝利的曙光在朝她招手。

洛一站在講臺上面對底下的四十多位家長。

她在講着一些諸如“我們要給孩子多些時間，多些信任”，“成績的好壞并不能決定孩子未來的高度”之類的話時，眼神瞟過了課室的一個地方，有個人對她眨了眨眼睛。

哦莫，陸芸汐怎麽也來開家長會了，她家孩子有這麽大了？

繼而又反應過來，她應該是來給她侄子開家長會的。這，也确實是她家的孩子沒錯。

家長會就在洛老師的一聲“需要單獨談談孩子情況的家長，一會兒可以來找我。”中結束了。

關心孩子的家長有很多，所以洛一短時間內是走不了了。

陸芸汐一直站在角落裏，面帶微笑地看着洛一。

洛一眼角餘光瞥見了，頭皮一陣發麻。看什麽看，沒見過老師和家長聊天的啊！

全部都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陸芸汐早就站累了，找了個位置坐了好一會兒了。

看着最後一個家長離開，陸芸汐才走到洛一身邊，真心實意道：“洛老師，辛苦了。”

洛一正捧着杯子喝水來緩解嗓子的幹癢，聞言咳了起來，差點沒有形象地噴出來。

“是有什麽事嗎？在旁邊等我這麽久？”洛一緩了緩氣問。

“就不許我問問我們家小謙的情況啊？”

“許，怎麽不許。”

陸芸汐在洛一正準備長篇大論時，及時制止了她。

“小謙懂事又聰明，輪不到我操心。”繼而接着道，“我等你，是因為夏至。”

“怎麽，她想讓你也來罵我。”洛一幹巴巴地道。

“不是，我們好歹是這麽長時間的朋友了，她其實一直很過意不去那天和你鬧不愉快的事。趁着今天見面，我就想來和你聊聊。”

陸芸汐頓了頓，“洛一，好朋友之間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呢。”

“可是她罵方溪言了，還罵得那麽難聽。方溪言可從來沒有招惹過她吧？”洛一想到那天的事，忍不住冷笑一聲。

陸芸汐沉默。

洛一想着該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

陸芸汐拉住了洛一：“我也不知道夏至為什麽那麽說溪言，問了她好幾次都不肯說。可是，洛一，沒必要因為溪言就和夏至搞這麽僵吧，你們好歹是朋友。”

“沒必要？”

洛一突然加大了音量，“方溪言也是我的朋友，徐夏至不能那麽說她，誰也不行！ ”

洛一稍微用了些力掙開了陸芸汐的手，回辦公室去了。

陸芸汐看着對方頭也不回地走遠，嘆了口氣。

本來就快忘記了那天讓她氣憤的事，可陸芸汐又再次說出來，提醒了她。洛一開車回家的路上一肚子氣。

回到家，看到唐琦發來的信息，又是約她出來見面的。洛一都快氣炸了，哪有閑情逸致去見不重要的人，随手回了句：“周末有事。”

便摁滅手機，進浴室洗澡了。

洛一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得并不安穩。

她夢見方溪言在哭，哭得很傷心。

哭得洛一的心髒都使勁地揪起來了。

方溪言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漆黑一片的房子裏，表情平靜，但臉上卻爬滿了淚水。

“我怎麽這麽惡心啊……我怎麽這麽壞啊……”

“都走了，都走了……”

……

“沒有一個留下的……”

洛一想要靠近對方，去撫一撫方溪言的臉頰，可根本摸不到她。

“方溪言，你不惡心，你怎麽會壞呢，你那麽好……”

“那麽讓我喜歡……”

說出“喜歡”這個詞的瞬間，洛一的心顫抖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徹底變了。

洛一最後低聲喃喃：“沒走，怎麽會走呢？我不是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