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裴池真不要臉
第41章裴池真不要臉
裴池自然伸手拿過,不過沒有吃,懶散放進兜裏,摸了兩下,擡頭道:“喜歡鳶尾花嗎?”
雖然鳶尾花和她的名字有一個字的相同,但還是第一次收到鳶尾花。
也是第一次見人送鳶尾花。
她視線落在鳶尾花上,紫色的鳶尾像一幅神秘的油畫,漂亮又暗藏玄機。
她點了一下頭。
沉默一兩分鐘,在阮鳶準備開口說點什麽緩和氣氛的時候,服務員端着菜上桌了。
在知道裴池喜歡她十六年後,她就沒辦法像之前一樣淡然。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看向裴池道:“你看這些菜你喜歡嗎?不喜歡可以再點。”
裴池拿上筷子,夾了菜放在她碗裏,“快吃吧。”
阮鳶沒說什麽,他的某些舉動,她除了接受,也只能接受,好在他的舉動并不會讓她過于勉強。
這幾天胃口有些不好,她吃了大半碗就沒吃了。
裴池眼皮擡了一下,注意到她面前的菜沒動什麽,幾口吃完碗裏的飯菜,放下筷子道:“走吧。”
阮鳶抱起鳶尾花,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出了商場。
等了一兩分鐘,工作人員将車開到門口,裴池接過車鑰匙,示意阮鳶上車。
阮鳶下午要去一趟公司,臨時有點急事,她解釋道:“我要去公司,不順路。”
Advertisement
“幾點?”
“2點。”
裴池看了一眼手表,點頭道:“還有五十幾分鐘,來得及。”說話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等阮鳶坐好,他彎腰扯過安全帶幫踏系好,随後才關上車門。
阮鳶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但也沒有問,車漸漸駛出鬧市,越來越偏僻,最後停在小巷的路邊上。
阮鳶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環境有些熟悉。是高中後門賣小吃的那一條巷子。
她經常一個人來這邊吃東西。
秦菲不喜歡吃路邊的東西,家裏也不允許吃,那個時候她基本上就是一個人來這邊吃東西。
也沒敢讓家裏知道她愛吃這些,畢竟阮爸阮媽也擔心她的身體。
她想到什麽,看向身側的男人,這會剛解開安全帶。
他也喜歡吃巷子裏的吃的?
下一秒,四目相對,裴池眼尾輕擡,紅色的小痣跟着移動,“下車吧。”
這會學生基本上沒什麽了,兩人走進巷子,偶爾兩三學生跑步往學校趕,嘴裏還在嘟囔:“完蛋了,來不及了,快跑啊。”
“跑啊!”
“等等我,我跑不動了,吃撐了。”
望着前面風風火火,青春洋溢的少年們,裴池瞥了一眼阮鳶,“你知道我高中為什麽中午經常遲到嗎?”
阮鳶想了一下,猜測道:“你在這裏吃東西。”
裴池“嗯”了一聲,“不全是。”
他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梧桐樹,聽着叫賣聲,淡淡敘述那幾年的傻逼事跡,“因為你總是踩點走,我在後面就會遲到。”
那個時候的青春期旺盛,他總是下意識跟着阮鳶。
看她做什麽,吃什麽。
阮鳶:“……”
她那個時候不想讓班裏同學知道她在小巷這邊吃東西,主要是怕秦菲知道,她肯定會陪她一起。
她不想秦菲太勉強自己。
一般等最後半個小時出來吃,也不打擠,就是需要跑着回教室。
秦菲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沒想到裴池知道。
那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擔心遲到,因為還有裴池墊底。
要丢臉也有人一起。
沒想到裴池是因為她才遲到。
她忍了一下道:“你跟着我幹什麽?”
裴池眼尾微紅,骨節分明的大手,拍了一下身上的褶皺,憋了一句話道:“沒事做。”
阮鳶:“……”
往前走了幾家,裴池停下腳步,低頭看着攤子,熟練道:“要兩份海鮮粉,少粉,多湯。”
阿姨擡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明顯認出他了,有幾分高興道:“好多年沒見了。”
她又看向阮鳶,仔細看了一會道:“是高中你等的那個女生?”
“好像是,跟以前沒變什麽。”
“還是老位置?”
“嗯。”
裴池突然伸手牽住阮鳶,大步往店鋪裏面走,坐在最裏面一桌。
阮鳶坐下後,一眼就看見門口的位置,她為了節約時間,經常坐在門口的位置。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她。
她從沒想過裴池就在最裏面。
想到這裏,她擡頭看了一眼裴池,褪去少年時期稚嫩,現在渾然天成的沉穩。
如果幾個月前,有人跟她說裴池暗戀過人,她肯定不相信。
裴池這種金貴的世家子弟怎麽會暗戀人。
想要什麽樣的女生,只需要說一聲,自然有人湊上來。
“你高中為什麽不說?”
她想不通裴池為什麽從來沒說過喜歡她,不符合他的性格。
裴池手一頓,眸光卻直視她,輕飄飄道:“跟你一樣要臉去了。”
“再來一次,我就不要臉了。”
那個時候他傲嬌的以為,他天天出現在阮鳶面前,她一定會對他動心。
然而沒有,甚至以為他喜歡那該死的……“插隊者”。
他不肯丢下頭承認自己不如時允。
當然,時允連他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阮鳶:“……”
過了一會,海鮮面上來了,阿姨熱情道:“給你們多加了海鮮。”
“之前你在這裏存的錢還有,我就直接扣了。”
她停頓了一下,來回看了兩人,注意到兩人手指上的戒指,“結婚了?”
裴池戴着戒指的手指輕微擡了一下,讓戒指完全暴露在視線下,臉上浮現一抹得逞的笑容,“結了。”
“恭喜了。”
阿姨看向阮鳶,想起什麽又道:“之前送紅糖水,其實不是店裏送的,是他從家裏帶來給我,讓我送你喝。”
“他很不錯了,十六七的年齡還懂這些。”
“你們慢慢吃。”
等她走後,阮鳶拿起筷子吃了一點,餘光卻不自覺的看向對面,腦子裏循環播放剛才阿姨說的話。
之前送紅糖水,其實不是店裏送的,是他從家裏帶來給我,讓我送你喝。
他很不錯了,十六七的年齡還懂這些。
知道有一個人關注她很多年了,有種情緒從心尖冒出來,說不出是什麽
,但又清楚的知道她不抗拒。
不抗拒去了解裴池。
如果裴池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現在的她大概也不會拒絕他。
見她低頭不說話,裴池眸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半晌,他低聲開口道:“怎麽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讓你知道這些,見你沒吃多少,才帶你過來。”
阮鳶擡眸,沒有一絲猶豫點頭道:“我知道。”
她想到什麽,低笑了一聲,漂亮的眼睛倒映着男人放大的俊臉,實話實說道:“紅糖水辣嗓子。”
那個時候她一點沒有懷疑,是因為紅糖水太辣嗓子了,每一次喝一碗,喉嚨能辣幾節課。
裴池:“……”
他俊朗的臉上出現一絲窘意,擡手揉了揉頭發,揉完才意識到打了發蠟。
他故作鎮定道:“網上說三片姜,沒說有多厚。”
阮鳶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視線自然而然又看了裴池一眼,随後沒說什麽,低頭吃面。
許久沒吃了,還是記憶的味道,習慣性連湯也喝了一半。
她放下筷子,對面的裴池已經吃完了,這會正姿勢懶散的等着她吃完。
“走吧。”
裴池“嗯”了一聲,站起身朝她伸手,阮鳶注視了幾秒,緩慢的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已經做好準備被她拒絕,裴池俊朗的神色頓時呆滞,過了幾秒,大手猛的收緊,嘴角比Ak還難壓。
“我送你去上班。”
阮鳶想表現正常一點,但臉頰依舊爬上了一些緋紅。
裴池出現了同手同腳的傻樣,好在阮鳶這會也沒有心情注意他,讓他少丢了一次臉。
送阮鳶到公司樓下,他心情很不錯的一路哼着歌回阮氏集團上班。
……
阮鳶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早一步下班了,剛出公司門口,就看見穿着米白色長裙的魏燕。
濃厚的妝容,依舊掩蓋不住她的憔悴。
魏燕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明顯是在等她。
“有什麽事?”
魏薇抿唇道:“去樓下的咖啡廳。”
阮鳶搖頭拒絕道:“我還有事。”
魏薇姣好的面容露出幾分挫敗,直截了當道:“時允因為你,要和我退婚。”
阮鳶擡眸看向她,不理解道:“什麽意思?”
“他的卧室裏有一本你的相冊,我不小心弄壞了。”
魏薇停頓一下,又道:“我希望你能幫我,這周六帶着裴池一起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沒等阮鳶說什麽,她繼續道:“你應該不想被人說是第三者吧。”
阮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裴池待久了,也學會了陰陽怪氣,“我相信別人的眼睛沒瞎。”
說完她自己都意識到太裴池了……
“你和時允的事,與我無關。”
她伸手按電梯。
魏薇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有些生氣道:“要不是你,他也不會和我取消訂婚。”
“你和裴池已經結婚了,要是裴家知道你不安份,會怎麽看你?”
“到時候被裴家退婚,你丢的臉比我大吧。”
阮鳶稍微用力收回手,手腕泛起一抹紅,她并沒有再搭
理魏薇了。
她明顯情緒不穩,或者是病急亂投醫。
……
去醫院看了一會阮爸才回家,往常五點就回家的裴池,今天還沒有回來。
想到他可能沒有時間遛狗了,她牽着四只狗出去遛狗,四只狗各走各的,差點将她絆倒。
好在有驚無險遛了一個小時回家,這會,裴池依舊沒有回家。
她主動打了電話,過了很久才接,問道:“公司還有很多事情嗎?”
裴池估計是有一會沒有喝水了,聲音帶着幾分沙啞,“還有一些,不用等我了,你吃了飯睡覺吧。”
阮鳶自然不可能留他在公司加班,“我帶飯菜過來吧。”
“不用,這會堵車,浪費時間。”
“哦。”
電話裏的裴池突然喊了一聲,帶着幾分寵溺的意味,“鳶鳶。”
阮鳶眸子微睜,換了一只手接電話,眸光落在不遠處的幾只狗上,低聲道:“什麽事?”
“給我留半張床和被子。”裴池悠悠道。
阮鳶:“……”
她“嗯”了一聲,之後挂斷了電話。
九點四十幾,卧室門從外推開,一身正裝的男人渾身疲憊,觸及床頭看書的女人,突然一掃而空。
他靠在門框上,輕聲道:“我回來了。”
阮鳶已經看見他了,放下手裏的書,掀開被子起身道:“睡衣在浴室裏,廚房的飯菜還溫着。”
“你去洗漱吧。我去樓下端飯菜。”
嬌小的身影從他身邊走過,裴池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身,下一秒,用力往自己懷裏帶。
阮鳶踉跄了一下,冷不丁撞在他的胸膛上,頭頂傳來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字正腔圓道:“阮鳶。”
她下意識擡頭,還沒看清畫面,眼睛一暗,嘴唇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觸感,讓人身形一顫,手指無意識的抓着男人的襯衣。
淺嘗辄止。
幾十秒後,裴池擡起頭,嘴角那一抹笑格外招搖,他彎腰将她攔腰抱起來,重新放在床上。
動作溫柔,扯過被子蓋好。
“快十點了,睡吧,我已經吃過了。”
感受到嘴唇的酥麻,阮鳶默默扯過被子,蓋在脖子上,“今天魏薇找我了。”
裴池單手解着襯衣,淡淡的“嗯”了一聲,阮鳶繼續道:“她說時允要取消訂婚。”
“因為她弄壞了時允的相冊。”
“相冊是我的照片。”
“她讓我配合她,我拒絕了,可能我會有一點花邊新聞。”
裴池的手一頓,眸光落在她臉上,燈光下,那張小臉柔和到不像話。
現在還不開竅就讓人心動不已,要是開竅了,他怕是要死在床上。
他眸色柔和下來,悠悠道:“裴家也不差這點花邊新聞了。”
朝着浴室走過去,快到門口,停下來,又認真道:“阮鳶,時允沒有我好。”
話落,浴室門關上,裏面的男人擡手捂着如同打鼓的胸膛。
他……真不要臉。
浴室外,床上的阮鳶過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他說的話,沉默一會,将被子蒙過臉,閉眼睡覺。
裴池……真不要臉。
這種話,是她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