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杜筱筱在廚房大快朵頤之際，賀懷山也在外邊風卷殘雲的吃。
老爺子從昨天下午就饞這口饞的坐立難安，大清早一睜開眼，又開始直勾勾的想，糾結掙紮了一天一夜，還是忍不住來了。
如今心心念念的東坡肉就在面前，他哪裏還顧得上矜持，三兩下把肉搗碎了，把碗裏的飯往肉上一扣，攪拌均勻後，端起盤子就可勁的扒拉，像是要一口氣把集聚的念想都給填滿，壓嚴實。
第一碗下肚後，他餍足的嘆出一口氣，空蕩蕩的胃總算踏實了。
把碗碟摞在一起推到一旁，他端過第二份東坡肉，放到最外沿的桌邊，把第三份拖到自己面前，用筷子慢條斯理的将肉從中間一點點撥開，認真的看着炖至軟爛的肉一點點撕裂，而後迅速被頂部的醬汁浸透，揮發出更加濃郁的肉香與醬汁香。
他擡手虛攬了一波騰空的熱氣，眯着眼睛盡情嗅聞，眉眼間全都是享受。
這一幕被途徑的沈濤捕捉到，忍不住駐足看向他面前那塊軟糯彈韌，色澤誘人的東坡肉。
在老爺子慢悠悠的動作下，軟爛的肉被一點點拆分成小塊，絲絲分明的瘦肉纖維在拉扯間盡顯彈韌。
到位的火候早把肥肉部分的油脂炖的一觸即化，被他這麽一拉扯，像嫩豆花似的流到了瘦肉上，連帶着湯汁一起，把瘦肉部分盡數浸透。
這要是來上一口，不得把人香懵了。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腔裏四溢的唾液，視線情不自禁的溜到桌沿上那份完好無損，冒着熱氣的東坡肉上。
此時此刻，他仿佛看到了那塊肉在拼命朝他揮手，催促他快來享用，鼻尖隐約飄來的肉香，一把攥住他的胃，玩命的摳撓着，磨人心癢的厲害。
啊啊啊，想吃！
想法剛冒頭，雙腳率先給出反應，半分鐘不到，他就到了老爺子的桌前，視線盯着肉，嘴裏寒暄道：“老爺子吃着吶。”
賀懷山聞聲擡眸，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攪拌着盤子裏的肉和飯，把它們充分混合均勻後，用瓷白的勺子挖了一小勺，舉到眼皮下，輕輕吹氣晾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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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混着米香和醬汁的香味，頃刻席卷了沈濤的鼻子，把他肚子的饞蟲勾得躁動起來，讓吞咽的動作都帶了點急切。
“這東坡肉看起來好香。”他說話的時候，口水大有包不住的錯覺。
老爺子慢條斯理的咽下後，矜持道：“吃t起來更香。”
說罷又舀了一口送進嘴裏，細嚼慢咽的品着，也不邀請，也不安利，就自顧的吃着。
住在這裏的人誰不知道老爺子是個挑剔的主啊，能得到他認可的菜，一百道裏能脫穎而出一道就不得了了，而且，老爺子一般不主動誇贊，除非是真的好吃到心坎上。
其實昨天他就看到這家新開的小店，尤其那牛哄哄的國宴招牌，第一反應就是又來個嘩衆取寵的坑貨。
畢竟在此之前，這條街還有開帝豪炒飯、極品炒菜、食神燒烤的店，店名高調，定價賊貴，菜品卻難吃得要死，完全就是售賣噱頭。
他昨天特意從門口經過，瞄了眼菜牌，立馬把它歸到那類店鋪裏，當即就走了。
眼見老爺子一臉享受的吃着，連話都不想多說的投入樣，他立馬心動了。
但凡換一個人，他都會覺得是托兒，可老爺子是街知巷聞的美食家，他要是說好，那就一定好，況且，他一次就點了三份，絕對是真愛了。
來不及再深究，他迅速走到吧臺邊，沖着廚房裏的杜筱筱說道：“老板，給我來一份東坡肉，謝謝。”
杜筱筱聞聲回頭，見是新面孔，頓時喜上眉梢，朗聲道：“好嘞，您先坐，馬上就來。”
沈濤正打算坐在廚房門口這桌，上菜距離短，老爺子忽然轉頭道：“門口涼快，你要不坐我旁邊這桌？”
沈濤出于尊敬，不疑有他的應了，“好啊。”
等他在旁邊落座後，老爺子忽然不着急吃了，放下碗筷，像是在等他一起。
沈濤有些受寵若驚道：“您吃您的，不用等我。”
“沒事，吃飯有伴更香。”
賀懷山應得随意，沈濤卻聽得心驚，老爺子吃飯最不喜歡被打擾，他剛剛的寒暄多少都帶了點唐突，可今天他先是讓他做旁邊，現在還要等他一起，這是忽然轉性了？
沒等他細想，杜筱筱端着托盤上菜來了，剛把餐食擺放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低下頭深深的嗅聞，屬于他的星級面板同時點亮了色、味、形三顆星。
杜筱筱嘴角微微翹起，三星都亮了，五星還遠嗎，但凡吃過，一吃一個無法自拔。
賀懷山瞧着她唇角的笑和眉眼間的愉悅，也忍不住勾了勾唇，看來他這法子有效，以後就坐這裏了。
他重新拿起勺子，接着吃飯，重新恢複了一如既然的斯文儒雅。
見他開動，沈濤也不再拘束，學着老爺子剛剛的樣子，用筷子把肉一撥兩半，看着頂部的醬汁徐徐滑落，一點點浸透油脂和瘦肉，給它鍍上一層琥珀色的晶亮，然後筷子一夾，送入嘴裏。
入口即化的軟糯中夾着絲絲縷縷的瘦肉纖維，咀嚼間，充沛的肉汁伴着濃郁的醬汁，一整個在舌尖綻放，一陣強過一陣的肉香與鮮甜，強勢的挑動味蕾，席卷整個口腔。
“嗯~~~~”他情不自禁的喟嘆出聲，嘴巴卻閉得緊緊的，生怕香氣外洩。
“好吃吧？”老爺子轉頭笑看着他，驕傲的神情好像在說，我說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嗯嗯嗯。”沈濤忙不疊點頭，這一晃動，嘴巴裏的香味又濃郁了幾分。
而他頭頂的面板也點亮了五顆星。
杜筱筱在吧臺後邊激動的暗自高興，今日份第一個五分達成！
剩下的半塊，他拌着飯，裹滿了醬汁和肉的米飯又是新的口感，米飯粒粒飽滿，爽滑甘甜，哪怕裹着醬汁依舊難掩它自帶的回甘，比他吃過的所有米飯都香。
念及此，他轉頭看了眼菜牌，居然是響當當的響水大米，難怪口感這麽好，嗚嗚，神仙肉配極品大米，簡直要命的好吃啊。
“老板，再給我來兩份東坡肉和米飯，謝謝。”
“好的，請稍等。”
沈濤三兩下把剩餘的飯扒拉完，順手把碗碟摞到一起推旁邊，摩拳擦掌的等着下一份。
賀懷山忽然拿出電話，對着還沒吃的那份東坡肉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打開朋友圈發動态。
見沈濤看過去，也沒覺得冒犯，反倒笑着道：“這麽好吃的美食，值得分享。”
說完，點了發布，然後鎖屏裝回兜裏，拖過另一份新的吃了起來。
沈濤忽然一拍腦門，恍然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他急忙拿出手機，撥打了幾個電話，把國宴小館的地址說明後，催促他們趕緊來。
杜筱筱上菜時，沈濤問道：“老板，我待會兒有幾個朋友要來，麻煩您再做九份東坡肉，他們來了就能吃上。”
“九份嗎？”杜筱筱詫異。
“對，九份，你做的東坡肉一份根本吃不夠，一個人至少三份打底。”
“好，請稍等。”
杜筱筱轉身那一刻，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這算不算開門紅，老爺子有點招財哦。
賀懷山很滿意小夥子的上道，再次刻意放慢了用餐的速度，他還得再待一會兒才能走。
不到二十分鐘，沈濤約的人來了。
杜筱筱新做的東坡肉也從高壓鍋挪到了炖鍋裏，随着咕嘟咕嘟的收汁聲，大廳裏再次被誘人的香味填滿。
“嚯！這噴香的肉味。”
距離國宴小館還有兩三米的時候，三個男人同時發出驚嘆。
“欸，這不是昨天剛開業的店嗎，一道東坡肉賣98那家？”看清招牌的男人詫異不已。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杜老爺子的孫女開的，手藝應該是可以的吧。”
“手藝再好也不能瞎叫價啊，這裏又不是市中心，一份東坡肉48封頂了，98整整翻了一倍。”
“別是挂了國宴的招牌就漫天要價吧？”
“哎哎，那不是賀老爺子嗎，他居然也在。”
幾人循着他所指看過去，再次驚了。
“賀老爺子可是移動的美食牌，吃哪家哪家必出爆品，難不成杜老爺子的孫女真有兩把刷子？”
“有沒有可能是托呢，畢竟倆老爺子的交情不淺，幫對方孫女造造勢也不是不可能。”
“拉倒吧，賀老爺子在吃的方面極度苛刻，管你交情多好，不好吃照樣不留情面的噴得你媽不認。”
“害，好不好吃試試不就知道啦，濤子也是出了名的吃貨。”
“走走走，去看了再說。”
三人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步伐。
行至大門口，幾人客氣的和老爺子打了招呼後，徑直坐到沈濤那桌。
沈濤笑道：“來得剛好，我一人給你們點了三分東坡肉，保管你們吃過以後終身難忘。”
這話一出，三人同時瞪大眼眸。
“哥，這可是98一份的天價東坡肉，你有這錢不如請我們去市中心吃大餐，何苦逮着一道菜瞎造啊。”
“你再好吃，嘗過一次也就夠了，98真的不便宜。”
“你怕不是被店主忽悠了吧，諸如買二送一這種套路？”
在他們眼裏，這家國宴小館和之前那些搞噱頭的餐廳大差不差，嘗鮮可以，沒必要花這麽大的代價，就算朋友請客也會讓他們肉疼，誰的錢不是辛苦賺來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