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be your baby
第53章 be your baby
周鈞南的公寓有單獨的入口,需要刷卡進入,明亮的走廊和打掃幹淨的電梯,大理石的地面永遠一塵不染,栀子花的清新劑始終保持恰到好處的濃度。
鄭毅文來過許多次,如此安靜又美好,像是只存在于宣傳畫中的美好生活。他跟着周鈞南回家,夜已深,只有他們兩個人走進電梯,兩人十指緊扣仍未放開。
走到公寓門口,周鈞南微微低頭去輸密碼。他露出的一截後頸膚色白皙,鄭毅文第一次見到是在去年夏天的魚塘,他們明明才剛認識,只是一起抓魚,鄭毅文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在留意這種細節。
公寓大門打開,敞開的窗簾外是無邊的夜色——這裏視野好,在此時此刻依然能看見不遠處市中心不滅的燈火。紅色或者黃色,綠色或者藍色,把夜空照亮的人造光也把這間公寓照亮。
他們沒有開燈。
周鈞南問鄭毅文:“西裝是買的還是租的。”
鄭毅文在親吻中斷斷續續地回答他:“借的。”
周鈞南手裏的動作頓時放輕些許,他的手隔着布料,停留在鄭毅文的胸膛之上。手掌展開,有力量,有溫度。鄭毅文的胸口起伏,周鈞南卻左摸右摸,好像在尋找什麽。
鄭毅文感到頭暈,呼吸也變得熾熱,某一點很少被人觸碰的地方,正毫無保留地停留在周鈞南的手心。
周鈞南的身體靠過來,鄭毅文坐在沙發上。他面對着他,低下頭,影子的輪廓被黑暗吞噬。光線是如此黯淡,但鄭毅文的眼睛卻能看清周鈞南上揚起的、帶有一絲惡作劇意味的嘴角。
周鈞南再次吻過來,直到要把鄭毅文完全壓到在沙發上,直到他們的脖頸交纏,直到他身上的熱度通過呼吸、手臂完全傳達過來。
“……碰這裏會有感覺嗎?”周鈞南輕聲問道。
鄭毅文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喝酒了,但今晚他倆一直坐在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兩人還在桌子底下偷偷牽手。火鍋店沒有酒,鄭毅文很确定,那周鈞南現在的興奮到底從何而來?真的是因為他穿着這身衣服嗎?
“有。”無數思緒淹沒鄭毅文,他回答。
“什麽感覺?”周鈞南似乎沒想到鄭毅文真的會說,下一秒帶着笑意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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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癢。”鄭毅文的聲音随着周鈞南加重的動作一頓。
“只是癢?”周鈞南與他交換的吻逐漸變得難舍難分,最後沿着鄭毅文的臉頰往下。
下一刻,鄭毅文被迫擡起頭,周鈞南在他喉結上輕輕咬了一口。這太刺激了。以前沒有過。鄭毅文條件反射性地抓住周鈞南的手臂,脖子也往旁邊挪了挪。
“不許動哦。”周鈞南用鼻音警告他。
鄭毅文頭暈乎乎的,努力維持着,說:“……好。”
随後,在鄭毅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鈞南的雙手像是翻飛的蝴蝶一樣,把他的外套、領帶和襯衫最上方的兩粒扣子解開。
衣物和身體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音,兩人接吻的時候又有另一種聲音。前者是從耳朵傳進來的。後者則不一樣,後者仿佛是從身體內部發出的。
鄭毅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整個人都睡倒在沙發上,周鈞南依舊撐着胳膊,最後一次吻他,鄭毅文看見那些從窗外傳來的霓虹光像是萬花筒般閃爍起來——周鈞南的臉被清晰地照亮,他原本有些淡的唇色變得豔紅,他伸出舌頭舔一下嘴唇,一層水光覆在上面,鄭毅文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周鈞南喜歡在一定程度上作為主導者。鄭毅文想。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鄭毅文就意識到的事情。畢竟他的可愛規則是——“只能我親你,不能你親我”。
很沒道理的。
什麽霸王條款。
鄭毅文每回都想反駁,但每回又都很聽話。可時間長了,鄭毅文知道這一定會像是吹氣球,總有一個極限,萬一哪天周鈞南越過那條線,鄭毅文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冷靜。鄭毅文在心裏念。冷靜一點。不要吓到他。要乖。
周鈞南直起身體,擡手脫掉自己的上衣。鄭毅文的襯衫已經皺皺巴巴,幹脆也脫掉吧。兩人在沙發上抱了一會兒,又親了很久,周鈞南伸手摸到鄭毅文的頭發,發現他已經變得汗津津的。
那餘下的布料依舊在摩挲着,周鈞南從沒有這麽耐心過,他還在“折磨”鄭毅文,非要問到他想要的答案:“你喜歡我嗎?”
“喜歡。”鄭毅文看着他的眼睛,喃喃地說道,“很喜歡你。”
兩人的身體重合,不再剩下任何縫隙與距離。周鈞南對鄭毅文笑起來,和他額頭相抵,說:“還有嗎?還想聽你說。”
于是,鄭毅文把他摟得更緊,整個人都纏上去,幾乎讓周鈞南不能呼吸。鄭毅文說:“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你。喜歡死了……”
周鈞南被他這一頓胡言亂語說得臉紅心跳,感受到鄭毅文的身體隔着布料也無法掩飾的堅硬,伸手地從一旁茶幾的抽屜拿出套和潤滑劑。
周鈞南一邊親他,一邊低聲說:“會用嗎?小文。”
他不常叫他小文。鄭毅文想。但他還喜歡另一個稱呼。
見他不說話,周鈞南又笑着慢慢地說:“會用嗎?寶寶。知道用在哪裏嗎?是不是沒試過?要不要我教你……”
恍惚間,有一道看不見的電光擊中了鄭毅文,他毫不費力地在沙發上坐起來,将周鈞南和他的位置交換。周鈞南想要再躲,鄭毅文說什麽也不讓了。他隆起的背部肌肉收緊,動作緩慢卻堅定,像野獸般咬住獵物。窗外閃爍的光也終于暗淡下去,夜色漫長,只留下兩人的喘息。周鈞南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悅般的手環繞鄭毅文的肩膀,最後又緊緊抓住他濡濕的黑發。
……
周鈞南醒了睡,睡了又醒。
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時間失去概念。最先醒來是在公寓的客廳,茶幾上的礦泉水瓶灑了,淩亂的衣服和褲子都濕透,被人在慌亂中踢遠。
而後醒來是浴室,浴缸放着熱水,他靠着鄭毅文的胸膛躺下,感覺耳朵裏面也進了水,熱氣氤氲着,周鈞南覺得鄭毅文一直在笑,不知道笑什麽。周鈞南突然煩了,反手捏住他的耳朵,回頭兇巴巴地說:“笑什麽?”
“給你唱首歌要不要?”鄭毅文說。
周鈞南說:“什麽歌?哼來聽聽。”
鄭毅文說:“好。”
在浴室裏,兩人都懶洋洋地泡着澡,周鈞南的手搭在浴缸邊緣垂下,聽見鄭毅文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哼着旋律。
“Let me be your……”周鈞南終于想起那是什麽歌,跟着唱道。
鄭毅文像是心滿意足,舒了口氣,說道:“讓我擁有你。”
周鈞南眼皮打顫,心想為什麽鄭毅文的體力這麽好,不是說大部分人的第一次都挺糟糕嗎?鄭毅文還真的天賦異禀啊?
第三次醒來,周鈞南終于回到他熟悉的卧室。窗簾是拉上的,一束光從中間的縫隙中透進來。猛然間,周鈞南想起今天是周六,他推了推在身後抱着他的鄭毅文,帶着睡意問:“你不去上班?”
“嗯。”鄭毅文也才剛剛睡醒,手臂橫在周鈞南的腰間,“不去了,今天不去了。”
周鈞南安靜一會兒,腦袋還沒完全工作,片刻後說:“翹班,跟着我學壞了。”
鄭毅文貼過來,手扣着周鈞南的腰,說道:“那你負責……”
周鈞南要下床,卻被鄭毅文一把摟了回來。周鈞南用手指點了點鄭毅文的額頭,威脅道:“你別太過分!”
“不過分。”鄭毅文睜開眼睛,已經完全失去睡意,他翻了個身,手臂撐在周鈞南的兩側,“可以調休的。”
最後一次醒來是下午。
周鈞南渾身都痛,兩腿內側尤其痛。他還睡在床上,鄭毅文半坐在他身邊,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那輕微的書頁翻動聲有些沙啞,卻令人很安心。
“你醒了。”鄭毅文第一時間放下書,要來親周鈞南。
周鈞南清了清嗓子,往後躲了一下,發現自己嗓子完全啞了,只好道:“做飯去吧,我餓了。”
“做好了。”鄭毅文看着他笑,“我去給你熱一下。”
他走到床的另一邊,又專門低頭親周鈞南的額頭,有一種“不親到就誓不罷休”的态度。
周鈞南無奈地說:“哎,快去。”
他一個人去浴室,認認真真地洗了個澡。水聲暫停的間隙裏,周鈞南聽見鄭毅文在外邊心情很好地哼歌。周鈞南揚着嘴角聽了有一會兒,心想,都走音了,傻子。
出來後周鈞南吹了吹頭發,換了身衣服,鄭毅文已經把飯菜都熱好端在桌子上等他。周鈞南拿起碗筷,鄭毅文坐在他的對面,趴在桌子上,眼睛亮閃閃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周鈞南看。他之前頭發做的造型已經完全洗沒了,一頭蓬松的黑發翹着,看起來十分英俊。
周鈞南嘆了口氣,問:“你不吃嗎?”
鄭毅文說:“吃過了,陪你吃。”
周鈞南壓力很大,全程在鄭毅文的注視下吃飯。想喝湯是鄭毅文給他盛,筷子不小心掉了是鄭毅文給他去廚房換新的。
“我殘廢嗎?”周鈞南面無表情地說,“要不幹脆你喂我?”
鄭毅文說:“好。”
“不好!”周鈞南立刻笑開,指揮着鄭毅文去洗碗,“你精力旺盛,那你多做點家務活,把碗洗了。”
鄭毅文讨價還價,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去洗碗。”
周鈞南大吃一驚,覺得再這樣下去,鄭毅文絕對會變得油嘴滑舌。他憋笑,又故意板起臉來,說:“不行,你先去洗,表現好了再親。”
鄭毅文對他笑了笑,沒什麽怨言地去洗碗。
嘶——周鈞南站起來活動一下脖子,覺得自己真快散架了。他打開陽臺的門,站在那兒吹吹風,過了一會兒又不由自主地笑起來,不知道在回味什麽。
手機在沙發上響起,周鈞南回去拿起來,看見是盛澤輝。
“喂?”周鈞南懶洋洋地說。
盛澤輝的聲音聽起來卻挺嚴肅,說道:“南哥,有件事我覺得你和鄭毅文最好關注一下。”
周鈞南了解盛澤輝,他平時插科打诨習慣了,一旦真的嚴肅起來,那可能真的有事。于是周鈞南也收斂起笑容,問道:“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