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嬉鬧
大公主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來, 說起來有幾分兒戲,但細究起來, 宣和帝還是沒有胡亂指派。
定了人選,那麽其他的就都要準備起來了。禮部得了聖旨, 籌備大公主的婚禮,順便把大公主的名號給定下來。
宮裏頭忙亂了一整年, 終于在開春的春寒料峭裏, 辦了宣和帝兒女輩裏頭的第一場喜事。
宣和帝平日裏頭對這個嫡長女不怎麽關心,臨到頭, 在婚事上頭, 倒是大方了, 叫禮部大辦。
大公主出嫁的那日, 長長的紅色隊伍從宮門裏頭一路排出去, 看了半日只見着出去的人, 沒有看到隊伍尾巴。
宣和帝這番手筆可謂是大方了,女兒風風光光出嫁, 沒有辱沒皇家的臉面。
不過好景不長,兩個月過去, 天都還冷着,大公主回宮看望王皇後,母女兩個見面,大公主就哭了起來。
王皇後大驚失色, 慌張之下問女兒到底怎麽回事。
大公主抽噎着捏住帕子說了。她出嫁後第二個月,才和驸馬同房。這也沒辦法, 皇家的規矩如此,公主和驸馬,說起來是夫妻,但也是君臣。臣哪裏能這麽容易見到君王!成親第一天,大公主是自己睡的,別說見驸馬,就連驸馬幾只眼睛鼻子都不知道。新婚第二天,驸馬來了,但也沒進公主府的門,而是在門外頭跪拜。一道道到了第二個月,這對小夫妻才睡到一個房裏頭。
大公主一個黃花大閨女,哪怕嫁人了,和男人同床共枕也還是頭一遭,之前管教媽媽和她隐晦的提過幾句,羞的她臉都紅了。回頭對着真人,緊張的都坐不住。
外頭宮女退下在房門外頭守着,她去看自個的驸馬,卻見着驸馬呆呆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種事兒怎麽好叫女人主動!這事兒能主動的女人能是什麽好女人!
大公主耐着性子等了好會,卻沒見動靜,許久之後,她耐心告罄,和驸馬說“夜深了,睡吧。”
就算什麽事都不做,幹坐在那兒,時間一長,渾身上下也累的慌。誰知驸馬聽了她這話,噗通一下就就給她跪下,砰砰砰的磕頭。
額頭磕的都出血了,吓得大公主叫人。最後驸馬滿頭血的送出公主府了。
大公主滿心歡喜,結果從頭頂給澆了一盆涼水。心都透涼了。
王皇後驚駭不已,“既然還有這事?”當初她聽說人選下來的時候,在禦前應對,她也是叫人去看過的,回話的人都說,入選的那個男子,人長得年輕俊秀,看上去也很正常。竟然還有這出?!
“母後!”大公主哭成了個淚人,“驸馬怎麽選上的!他根本就是腦子有毛病!”
王皇後抱住痛哭不已的女兒,心都要碎了,抱住女兒拍了又拍,“當初也沒見着有這毛病啊,禮部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麽選的!”
“母後,我現在對着驸馬恨不得一頭撞死!我是母老虎還是怎麽地,又不會吃了他!我不過說兩句話,他就吓成一團。我有這個驸馬,和沒有他根本就是一樣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大公主哭的鼻頭發紅。
嫁出去的公主都會被管家婆管制,她卻沒那個憂慮,王皇後管教這些個宮女管家婆她都是看在眼裏。那些個從宮裏出來的老宮女,哪裏敢和皇後娘娘的心肝寶貝作對!到了時候,就讓這對兒小夫妻見面,不敢阻攔。
誰知道結果會是這個呢。
“我要去見父皇,問問這到底怎麽回事!”大公主還沒受過這等委屈,站起來就要去找宣和帝,王皇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好孩子,先別去你父皇那兒,到你皇祖母那裏說說。”
王皇後說着,帶着女兒抹了兩把眼淚,就往慈寧宮去。
張太後優哉游哉的過着逍遙日子,平素除去逢年過節接受皇後和內外命婦的時候,其他喜歡和其他太妃一道打打骨牌,說說笑。其餘事兒除去大孫子之外,不怎麽愛插手。
王皇後母女來了,張太後正在和太妃們打牌呢,去了牌桌,去聽大公主哭訴。張太後聽完,直接叫個小太監去給宣和帝傳話。
宣和帝也沒想到自己給女兒挑的竟然是個能看不能用的,發了火,立刻就要徹查。結果查出來,這位驸馬平常裏頭就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甚至還比普通人招人喜歡些,畢竟驸馬還長得一張好臉蛋和身段。就是不能輕易和女人接觸,尤其是陌生女人,畏懼女人如虎。
這可就沒辦法了。禮部選驸馬看的是家世清白不清白,至于別的能照顧到就不錯了。這個毛病事先也沒法查,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先派個女人過來試試驸馬到底在女人方面行不行?
就連宣和帝看他,都覺得這個驸馬長得不錯,身世也好。
人都嫁了,還能怎麽樣?都說好女不嫁二夫,民間做丈夫的要休妻,妻子都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皇家就更不可能做出和離休夫之類的事了。
唯有捏住鼻子扔了。
禦馬監的那個監官太監挨了宣和帝一頓板子,抽回禦馬監去了。馮懷和姚文龍兩個也有波及,但也不大。宣和帝自己都沒瞧出個好歹,這兩個局外人就別說了。
齊貴妃得知之後,倒是親自過來到坤寧宮探望了大公主。半真心半假意的安慰了兩句,回到翊坤宮,關起門來笑的肚子痛。
王皇後那張臉看的她真個兒痛快!
齊貴妃笑了好會,過了那股歡心勁兒,她腦子裏頭突然冒出個想法,今日馮懷能夠出手對付王皇後,哪日會不會到自個頭上來?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腦袋,齊貴妃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在後宮,對于這些婦人間的事兒,她知道的最為清楚不過。
大公主選驸馬這事兒,看起來,馮懷好似有那麽些關系,但仔細追究起來,實在的證據卻是一個也沒有,滑不溜秋的活似一條泥鳅。
要不是自個心裏知道,這件事兒還是她出大手筆的錢財叫馮懷辦的,和他脫不了幹系,不然她也沒能瞧出什麽不對來。
這人……實在是厲害。齊貴妃坐在炕上,哆嗦了兩下,要是那些個手段用在自個身上,恐怕如今的自己都不是這個昔日奴才的對手。
齊貴妃坐在那裏好會,心下想了好幾種如何除掉馮懷的辦法。又仔細把這每一條給劃了去。
馮懷在她這兒伺候了好幾年,對她可謂是知根究底,替她辦了好多事,手裏更是捏着她的不少把柄。馮懷是個下頭沒根的人,絕戶,沒有後顧之憂。真的發狠起來,把她的老底給弄個底兒掉,那麽這麽大多年的謀算就都化作泡影了。
而且現在馮懷也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人。西廠廠公,要辦事兒也是給皇爺辦,她個後宮婦人,自然是不入她的眼。
思量衡量再三,齊貴妃發覺自個現在還真的和馮懷有了一段大大的差距。他今天可以對付王皇後,明天就可以對付她。
人貴有自知之明,齊貴妃能走到今日,就是因為有自知之明。什麽時候該唱什麽調兒,她心裏一清二楚,不然也不可能叫王皇後等一幹前輩斬于馬下。
齊貴妃思量許久,外頭響起喧鬧聲,她坐在螺钿百子羅漢床上,還沒出聲,一個小男孩就一路跑進來,順手就把腦袋上的帽子扯下來,露出光溜溜的腦袋。
齊貴妃吓了一大跳,雖然眼下入春有段時日了,但是京城還是春寒料峭。朱承泓跑到面前脆生生的叫了聲娘,然後就朝着要喝牛乳。
齊貴妃兩只手扶住二皇子的肩膀,瞧見他滿腦門的汗,連忙用帕子給他擦拭幹淨。乳娘過來,齊貴妃不滿,“二皇子讀書回來,仔細着,他這年紀正是喜歡愛跑愛跳的光景,出了汗仔細給他擦了,不然容易發熱。要是二皇子有個甚麽,我一定要于你問罪!”
話是這麽說,但齊貴妃也沒真的把乳娘和那些宮女怎麽樣。乳娘惶恐的說是,退到一邊候着。
宮女們拿了幹淨帕子過來,齊貴妃仔細把他腦袋都給擦了一遍。然後叫人取來幹淨的绉紗瓜拉帽給他戴好。
齊貴妃問了幾句今天朱承泓讀書讀的怎麽樣。
宣和帝對二兒子,沒有對長子那樣,非得張太後都開口了,才叫送去讀書。二皇子到了四五歲上頭就去了。
“沒意思,師傅老是叫我背書,好多好多,怎麽背都背不完,母妃,我幹嘛要背那麽多啊,我想叫小石頭給我抓麻雀玩兒。”小石頭是他的伴伴,他最喜歡和這個伴伴一塊兒上樹抓鳥了,這個可比讀書要有趣多了。
齊貴妃眼紅了,要是她的淳哥兒要是還在世上,哪裏還需要逼着次子讀書!
她摸着他的光腦門,“泓哥兒聽話,讀書好哩,你要是不讀書,就比不上你大哥了。”她咬住牙,這些年,她無一日不盼着朱承治能得個什麽病兩腿一蹬,可是老天爺壓根沒聽到她的心聲似得。朱承治好端端的活到這麽大,一年大過一年不說,在外頭的那些翰林裏頭名聲極好,內閣的閣臣,尤其首輔對這位皇長子更是幾次上言,要請立太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自家孩子還是個小孩兒,沒法比。外頭沒個助力可不行。
齊貴妃雙手輕輕壓在孩子肩膀上,眉頭蹙着,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瑩白如玉的臉上浮出笑容,自己竟然把馮懷給忘記了!
什麽功勞都比不上從龍之功,自己得和他走得近些,這一年半年沒關系,天長日久,總有機會。至少別把人給得罪了。
想明白了這麽一層,她臉上浮現出些許笑容。原本的憂愁也淡了。
齊貴妃叫乳娘帶着兒子暫且去吃東西,叫來心腹太監,“你叫人再給馮懷送一箱子珠寶過去。”
心腹太監聽有些肉疼,“娘娘之前不是已經謝過了馮公公麽?”
“那點子他怎麽可能看在眼裏,現在他今非昔比了,我們有求于人,自然銀子要砸夠了,不然将來怎麽做大事。”齊貴妃姣好的眉眼裏滿滿都是堅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說了,她還不用舍得自個孩子,只是要這些身外之物。她握住寵愛,這些東西怎麽樣也少不了,到時候要是事成了,她得到的回報可要比她付出的這些可要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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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頭的天,除了夏日之外,不管什麽時候都彌漫這一股幹澀的寒氣。
今個天不錯,出了太陽。早晨還冷,等過了會,漸漸的有了點兒暖意。人在屋子裏頭貓冬都貓了好幾個月,窗戶封的嚴嚴實實,明明外頭是大白天,在裏頭伸手不見五指,還是和黑夜裏頭一樣。
好不容易天氣暖和了些,躲在屋子裏頭的人也跑了出來。
寶馨也悶了好幾個月了,跑出來和其他的宮女兒玩。
宮女們多是些青春貌美的女子,玩心尚在,渾身上下曬得暖和了,玩鬧起來。寶馨和個小宮女笑鬧,小宮女故意伸手來咯吱她,手掌摸到她的腰,腰上頓時一陣酥麻,她笑出聲,伸手就來擋,小宮女哪裏肯讓?不依不饒的貼上來,咯吱她腰,寶馨捉住一雙,還有其他兩個宮女兒,頓時院子裏頭笑聲一片。
宮女們鬧着,一個小宮女兒大笑擡頭,瞧見那邊站着的少年人。
那邊的少年身姿颀長,身着緋色團龍袍,頭戴黑紗善翼冠。色如春朝,目若點漆,一雙眼睛含情帶光,嘴角彎着,目光如水,幾乎能溺死人。只是不知道看的到底是誰。
“殿下!”小宮女噗通跪下來。她這一聲叫其他宮女都回過頭來,不管見過還是沒見過朱承治的,都跪在地上。
之前這幾個都忙着嬉鬧去了,鬧到興頭上,又沒人禀報,誰看得到這邊站着的人!
朱承治站在那兒已經有段時間了,他沒見着寶馨,也不要人叫她過去,自己一路尋了過來,他看見寶馨大笑着,臉兒都仰起來,雙手護住腰,嫣紅的嘴兒裏,不住的說些讨饒的話,那話語是他沒聽過的,嬌媚柔軟,他人忍不住停在那兒,歡聲笑語裏頭,明明有好幾個聲音,他卻只聽得見她一個。
剛開始還熱鬧着呢,一下子就安安靜靜了,朱承治信步踱過來,“你們繼續玩,就當我不在好了。”
小宮女們聽得額頭冷汗直冒,誰真敢把主子當不存在,除非自個想要做死人去!這幾個剛到承乾宮,摸不準這位的性情,個個顫抖哆嗦着。
朱承治見她們身軀顫抖,沒了剛才的活潑勁頭,不由得眉頭緊皺。
寶馨倒是不怕,她徑直走到朱承治面前,步履婷婷,裙擺微擺,鞋子尖尖都沒叫露出半點,她給朱承治福了福身子,笑道,“殿下怎麽來了?也不叫人通傳一聲。大家都玩的正在興頭上呢。”
朱承治看到她白皙的額頭上冒着的汗珠子,遞給她一方帕子,“額頭汗擦擦,這樣兒也不怕吹風着了風寒。”
“着了風寒不是還有殿下你嗎?”寶馨嬌嗔。
這話聽在朱承治耳裏,一股酥麻從脖頸後升起,順着經脈流竄在身體裏。話本裏頭聽到佳人軟語一句,半邊身子都軟了半邊,堂堂七尺男兒變成了軟腳蝦,他看這話,當時覺得好笑,直道胡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可能幾句話就叫男人走不動路了。
到今日他才明白其中深意。
“對,還有我呢。”朱承治擡手來,寶馨瞧見他袖子裏頭的手擡起來,腳步向後挪開,躲開他的手。
她瞥了一眼那邊還跪在那兒做背景的宮女。
朱承治一來,就只顧着寶馨了。其他宮女全都沒見着,也看不見。她那盈盈秋水的眸子往宮女跪的地方一乜,這才看到還有人跪在那兒。
朱承治自信有手段叫這些人不敢在外頭亂嚼舌頭,但也不想因為這些人敗了興致。
“你過來。”朱承治說着,就往前頭走。寶馨跟過去。跪在那裏的宮女只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之後,就安靜下來,過了好久,其中一個膽大的才敢擡起頭來瞧。面前的人早就走的沒影了。
“寶姑姑和殿下……”終于一個小宮女顫着聲兒開口。
殿下看寶姑姑的模樣,怎麽着也不像主子看奴婢啊?
這些個宮女都是入宮沒多久的,才挑選上來,雖然教了規矩,還沒死板到無趣的時候,寶馨見她們可愛,讓她們叫自個寶姑姑。
論資歷,她也可以叫下頭的宮女叫她一聲姑姑了。
“吓!別瞎說。到時候叫人聽到了,有人剪了你的舌頭!”稍微年長一些的宮女吓得面如土色,打了那說話小宮女一下。
“殿下忌諱下頭人拿這個來嚼舌頭,到了外頭敢要說一個字,回頭就給活活打死!”
這下子,幾個人都不敢說話了。
寶馨跟在朱承治身後,朱承治長到現在,身量外貌幾乎和成年男子沒有太大區別了。宮廷裏吃的好,格外養人,帶着少年也早早的長成了。
走在她前頭,俊秀的連後腦勺都是一道靓麗的風景。
黑色的靴子在緋色袍下露出腳跟,寶馨兩眼盯着,冷不防前頭人停了腳,她一時收不住腳,兩人距離的又近,她險些一頭砸在他背上。
朱承治回過身,他居高臨下看她,她臉龐白裏透紅,透着一股子鮮活。她兩眼裏頭水光泛泛,看的他想要低頭去親。
這樣的眼,親上去是怎樣的滋味?還有這唇兒。他想到這個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兩人站在這兒,誰也沒動,甚至都還沒碰到,就叫他想入非非。
“殿下?”寶馨睜着一雙眼兒,“殿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瞧着殿下有些不對勁兒。”
朱承治嘴唇張了張,那雙眼蠱惑他,袖子裏頭的手忍不住伸出來。伸向她的面龐,寶馨眼疾手快,嘴開的飛快,“殿下你幹甚麽呢。”
這話叫他回過神來,朱承治看到自個擡在那兒的手,俊臉一紅。
“殿下這段日子,還真的越來越沒規矩了。”寶馨低頭,哼哼了兩聲,袖子裏的手兒攪住帕子,“殿下伸手想給我順頭發不成?”
她站在那兒,發頂上盤着一頂圓髻,發髻上頭插着兩支釵子,模樣溫順無辜。可是那眼裏的光卻沒有半點柔順可言,和狡猾的貓兒似得,狡黠靈動,叫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摟入懷裏,再肆意的愛撫她。
朱承治喉嚨不由得緊了緊,喉結上下滾動。
“你……”才出聲,驚覺自個聲音竟然嘶啞到如此難聽的地步。寶馨咦了兩聲,“殿下怎麽了,嗓子怎麽嘶啞到這個地步,明明今個早上沒有這樣。”
寶馨滿臉着急,輕輕握住他的指尖,柔軟的觸感在掌心上蕩開。他心蕩神怡,下意識的反握住她的手指。
寶馨手指滑的飛快,指甲在掌心上一劃,也不知有意無意,指甲劃了掌心一道,微微的疼癢起來。
“果然,殿下是有些不對勁了。”寶馨嘆了口氣,轉頭就去看在後面的方英。
方英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那些跟着來的太監宮女給打發到別處地兒了,反正那裏就剩下方英一個。
方英站的遠遠的,離他們足足有幾尺的距離,臉兒歪向另外一邊。一幅‘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的模樣。
“方英過來,快攙扶着殿下回去,叫太醫過來看看,殿下好像着了風寒。”
還沒等方英回過臉來,朱承治緊攥住她手,“我才沒有着涼!”
“那也回去吧,這會子外頭冷,風吹着你,我總是有些不放心。”寶馨低頭瞥了一眼朱承治握住她手腕的手。
那只手已經比她大出許多了,輕輕松松的,一只手就抓了她的腕子。她略略用力,想要掙脫出來,結果扣在手腕上的那只手還抓的更緊了些。
寶馨幹脆放棄了。
“不用,一陣風而已。我還沒嬌弱的那種地步。”他說着,順勢牽過她的手。
這條廊庑不知道怎麽回事,平常總是能見着那麽一兩個太監宮女,這會見都沒見到。
“殿下,你這樣,可不好。”寶馨低頭輕聲道。
朱承治嗓子裏嗯了聲,但嗯了這麽一聲,也還是繼續握住,沒見他有半點放手的跡象。
喲,這可是色心上了膛,受不住了?寶馨眯了眯眼。
作者有話要說:
朱承治咬住手帕:撩我,天天撩我,我受不了了!
寶馨:忍不住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