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Omega帶球跑後

第2章 垃圾

垃圾

洛知暮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自己并沒有被封肅完全标記過。

按照道理來說，臨時标記也不至于讓自己的生殖腔為他打開。

只是這些原本就不是有定數的事情，自己不會有很強硬的态度，也就導致于封肅會覺得他做什麽都可以，可是就算自己說了、抗拒了，難道就有用嗎？

很多事情，洛知暮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清楚，他原本以為自己狀态不好，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直到現在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也是自己遲鈍，才會什麽都沒發現。

如果自己知道的話，今天一定會拒絕封肅。

想到這裏，他便看了看封肅，封肅眉頭皺着，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但是他具體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

洛知暮不至于去關心他，他只覺得自己的眼淚有些沒有辦法控制住。

生命是很脆弱的東西，即便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自己心裏還是難免覺得難過。

如果不是……

洛知暮其實有點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他覺得，如果封肅原本就知道，也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允許在沒有締結婚姻關系的時候，就有一個這樣的孩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封肅或許會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喜歡，但是那點喜歡絕對足以支撐他和自己建立長久的、健康的戀愛關系。

“怎麽說？”沉默很久之後，封肅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去醫院看看吧。”關承允開口道，“他身體很差。”

“知道。”

關承允到底是和封肅認識得時間夠久，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關系，所以就還是提醒了他一句：“他剛剛小産，你讓他好好休息，兩個星期之內不要行房事。”

“知道。”

封肅聲音很冷，洛知暮則是微微點頭，但是他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聚焦，很明顯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還是打擊很大的。

“你回去吧，我給他換身衣服。”封肅冷聲道。

“行呗，是兄弟就用完就扔。”

關承允說完就被封肅瞪了一眼，于是他便往外走邊喊道：“錢得正常結給我的。”

封肅開口叫了一聲洛知暮的名字，而後又接了一句：“對不起。”

雖然從他的嘴裏聽到了道歉的話，但是洛知暮知道，他是不會真的覺得抱歉的。

他心裏或許會咯噔一下，但是他肯定更慶幸這個孩子沒留下來，并且責怪因為出現了血漬，他沒了興致。

有些話封肅沒說出口，但是不代表自己什麽都猜不到。

封肅這個人一向是裝都不會裝的，眼下他的道歉也沒有覺得愧疚的樣子。

洛知暮一路都沒說話，封肅要抱就抱，要他坐下就坐，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緩過神來。

各項檢查，醫院的人不會含糊。

畢竟這原本就是封家的醫院，有封肅這個當家人在，誰也不敢敷衍半分。

對于封肅的安排，他從來都說不上一句話，也不會想着去要求封肅做什麽。

但是……

一想到那個沒有被自己知道，就直接離開身邊的孩子，洛知暮心裏還是難受，他算是知道了什麽樣的感覺叫做如鲠在喉。

洛知暮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跡，知道自己今天給封肅的體驗感肯定不好，但是自己也不會去想這些了。

如果是以前，自己可能會惦記他在想些什麽東西，但是現在，封肅的事情……

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一套流程全部走完之後，他們回去的時間就不早了。

封肅把藥扔給管家，又讓他和院方醫生交流，別疏忽了對洛知暮的照顧。

之後，他就帶着洛知暮上樓了。

“是我疏忽。”封肅開口道，“但是洛知暮，這件事情，你便沒錯了嗎？”

洛知暮依舊是不說話，但是眼睛裏卻帶了很多憤怒。

他的意思很容易就能明白，他甚至并沒有在譴責封肅，他只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生命，悄無聲息地來，又不動聲色地走開。

不是封肅自己懷的，他當然不會有感覺。

“先生。”洛知暮開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但是我想休息了，可以嗎？”

封肅嘴角輕輕勾起：“求人可得拿出求人的态度，你是在批評我？”

“不敢。”洛知暮開口道，“先生永遠都不會有錯。”

封肅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好像什麽地方被點燃了一樣，他伸手緊緊握住了洛知暮的下巴。

“洛知暮，別太不識趣。”他的聲音很冷，此時此刻，語氣裏還了很多警告的意思。

“我不會跟先生作對的。”洛知暮開口道，“先生放心。”

封肅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別的話。

他确實非常反感有人挑釁，洛知暮适時的做小伏低确實可以避免一些紛争。

不過他也不至于不自量了和封肅争什麽。

自讨苦吃這種事情，洛知暮以前不是沒有做過，現在當然不可能再這樣。

“你休息吧。”封肅開口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謝謝先生。”

他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洛知暮就拿起了地上的垃圾桶吐了很久。

洛知暮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虧得厲害，這麽一吐，剛才吃進去的藥就算是白吃了。

不過難受也就只是自己一個人難受，還是沒有必要硬撐着。

他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對方給自己送些藥進來，然後再把垃圾袋換掉。

語氣裏面都是客氣，但是說完之後，他就直接閉了眼。

感覺到有人敲門進來，洛知暮也沒有睜眼。

但是再覺得難受，也不想分精力去和管家說話，又或者說，他現在不想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洛知暮在自己的心裏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實在疲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睡着。

如果說能夠睡着，那麽現在喝藥也就沒有那麽必要了，因為洛知暮想要喝藥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實在覺得難受，而不是因為別的。

洛知暮能夠感覺到進來了很久之後，管家還是在自己房內，所以他幹脆開口叫了一聲：“孔叔。”

“起來喝藥。”

這個聲音讓洛知暮立刻就坐了起來，這個聲音不是孔明德的，是封肅的。

封肅不是孔明德，自然也不可能客客氣氣跟他說話：“不是你要喝的嗎？”

洛知暮不敢說話，其實先前，他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疼痛，但是封肅在這裏，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怎麽可能自己跟封肅叫疼。

洛知暮幾乎是有些顫抖地去接了他手裏的藥。

好在封肅就只是把藥碗遞給了洛知暮，他沒有再多做什麽。

洛知暮都有點害怕，如果他真的要當着自己的面發火，自己現在連跟他道歉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洛知暮很快就發現自己握着這個藥碗也不輕松。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碗而已，現在封肅在自己的面前，要是表現出一副連碗都拿不住的樣子，怕是免不了聽到他的冷言冷語。

洛知暮原本以為自己隐藏得還不錯，但是很快，他就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

“不必逞強。”

封肅朝他伸了伸手，很明顯他是在等洛知暮把手裏的碗遞給他，但是做這樣的舉動，對于此刻的洛知暮來說也是難的。

“算了，我來。”

封肅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就從他碗裏把藥碗奪了過來，洛知暮心裏覺得非常疲憊，自然也不和他争辯什麽，只是封肅喂自己吃藥，想想都……

驚悚。

如果要說失去了一個孩子，對自己沒有影響這樣的話，洛知暮也覺得很心虛，在很多時候自己都以為自己有面對一切的能力的時候，都會遇到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洛知暮看着封肅，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封肅估計就沒有做過這樣的活，洛知暮開口道：“先生，您可以讓孔叔來的。”

“別指揮我。”

聽到他說這句話，洛知暮也就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開口說的話沒有得到封肅的允許。

封肅一直都是說醫保的性質，他既然決定了，他要親自為自己，那就絕對不可能假手于人。

與其自己多說了話之後遭罪，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接受了。

封肅的動作實在生疏，洛知暮也不想苦了自己，封肅喂，他很幹脆就喝了下去。

對于他來說，封肅要自己喝，自己喝了至少不會有接下來更多的麻煩。

沒多久之後，一碗藥就見了底，洛知暮開口道：“謝謝先生。”

封肅剛準備說話，就聽見洛知暮開口道：“先生，您還是讓孔叔再來一次吧，換個垃圾袋。”

“我給你帶出去。”封肅冷聲道，“你睡覺。”

洛知暮怎麽樣都沒有想到會聽到他說這話，這種事情對封肅來說也太誇張了。

見他真的往垃圾桶的方向走，洛知暮整個人眼神中都帶着不可思議。

封肅他會親自倒垃圾？

“什麽眼神？”他把垃圾袋提着出來的時候，洛知暮的目光還在他的身上，他的好奇自然也就被封肅全都看到了。

雖然依舊是冷冷的語氣，但是洛知暮覺得他這會還是比掐着自己脖子的那會兒溫柔些。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但是封肅的溫柔可不是自己能夠貪戀的。

他也算不上溫柔，扔垃圾這種事情是個人都能做到，總不能封肅就可以得到特殊的稱贊。

洛知暮開口道：“晚安，先生。”

這就是明顯讓封肅離開的意思了。

封肅不至于聽不明白，但是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什麽。

讓這麽個病人拖着身子應付自己，光是想想，封肅都覺得自己還挺不像話的，以前自己倒是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一點。

“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我不會動你。”封肅開口道，“你安心修養。”

“先生……”洛知暮問他，“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那個未能出世的孩子？”

“有什麽區別嗎？”封肅開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