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你!”柳舟咬牙切齒,只覺得林晚實在無恥至極,同時也想不明白,他這般好的相貌,怎麽就換不來林晚一絲的憐惜呢。
畢竟一路行來,可是有好多姑娘向他示好,都被他拒絕了呢!
“行,二兩就二兩,你放心,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柳舟長舒一口氣,牙齒咬的咯咯響。
林晚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好奇問道:“你是怎麽受的傷?和人打架了?怎麽跑到山上來了?”
柳舟想到那幾個蒙面殺手,便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說:“我本來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冒出兩個黑衣人,見了我,便要殺我。”
“幸虧我也學過些武藝,一邊和他們打鬥,一邊伺機逃跑,真是太過分了,他們兩個人打我一個,我一個沒留神,還是被他們砍了一刀。”
林晚哦了一聲,撇了撇嘴,語氣透着一絲不屑:“真沒用,就兩個人,你還打不過。”
柳舟瞪着林晚,氣呼呼地說:“姐姐,大姐,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那可是殺手,真刀真槍的打我,我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換成別人,只怕早被殺手砍死了!”
林晚輕哼一聲,自信滿滿地說:“那是他們沒遇到我,如果是我遇見他們,我不僅能毫發無損,還能讓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你自己廢物,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沒用啊!就你這樣的,也好意思說自己練過武。”
“你。”柳舟又被狠狠的氣到了,轉念一想,算了,跟一個不谙世事的村姑說什麽,估計以她的見識,以為殺手和潑婦打架沒什麽區別。
馮桂芳已經把西廂房收拾妥當,柳舟也不想和林晚再說一句話,便抱着被褥去了西廂房。
等看到西廂房的布置,柳舟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分明就是個柴房,大半間屋子都堆着木柴木炭,角落裏還放着些農具。
只有東邊靠牆的位置,放着一個木床板,連床腿都沒有,四角只是用幾塊磚石支撐。
柳舟看着如此簡陋的居住環境,嘆了口氣,他做夢都沒想到,身為世子,竟會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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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柳舟還是鋪開被褥,躺在了木床板上,果然,躺在上面,感覺身體都要僵硬了。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欣慰的是,被褥散發着淡淡的香氣,細細嗅聞,似乎是茉莉花香,讓人能夠寧心靜神。
柳舟一路奔波,确實有些勞累,躺下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混混沌沌間,柳舟感覺有東西爬上了自己的床,壓到了自己的胳膊,他睜開眼睛,借着窗外透過來的月光看了眼,頓時驚醒。
媽呀!這屋子裏怎麽還有蛇啊!
一條大黑蛇就躺在他身邊,蛇頭翹起,兩個小眼睛看着他,見他醒了,還吐了吐蛇信子。
柳舟立刻跳下床,拔腿就往外跑,沖到主屋大喊道:“姐姐,姐姐救命啊,有蛇,有大蛇!”
就在這時候,大黑蛇也尾随而至,迅速爬到了柳舟的身上纏了一圈,柳舟生怕大黑蛇咬他一口,吓得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了。
林晚聽到動靜,披衣下床,打開房門一看,撇嘴道:“真是膽小鬼,一條蛇就把你吓成這樣,光着腳就跑出來了,也不嫌冷。”
大黑蛇看見林晚,便從柳舟身上下來,然後迅速爬到了林晚身上,趴在她的肩頭。
柳舟還沒明白狀況,連忙道:“姐姐,你,你千萬別動,它,它爬你身上了。”
林晚白了他一眼,不耐煩道:“小黑天天往我身上爬,大驚小怪什麽?這是我養的蛇,用來看門護院,真是奇怪,你連殺手都敢打,怎麽會怕一條蛇?”
“你養的蛇?”柳舟一臉震驚,随即氣呼呼地說,“你養的,那你把它關你屋子裏啊,你把它放到我屋子裏幹嘛?吓死我了!”
林晚瞪着柳舟,忍不住反駁道:“拜托,什麽叫你的屋子,整個房子都是我的,你只是借住。我家的蛇,想去哪就去哪,你管的着嗎?”
柳舟氣結,誰家好女孩兒會養蛇這種可怕的東西啊,蛇蠍美人,真是名副其實,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馮桂芳也從卧房走出來,溫和笑道:“小舟,你不用怕,這條蛇雖然有劇毒,但也不會随便咬人的,我們讓它咬人,它才會咬,你盡管放心。”
柳舟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原以為既然是家養的蛇,應該無毒,沒想到,竟然有劇毒,天啊,蛇這種東西,真的能完全聽人號令嗎?
萬一它一時興起,就是想咬人呢,那他住在這裏,豈不是随時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許是看出他的想法,馮桂芳安慰道:“小舟,你不用怕,我們有蛇毒的解藥,便是不小心咬了你,吃了解藥也就好了。”
柳舟仍舊心驚膽戰,試探着問道:“姐姐,你能不能把蛇圈養起來?萬一誤傷別人呢?”
“不能。”林晚直截了當的拒絕,随即又道,“你一個男人,怕這怕那的,你跟我來看看,如果讓你住我的屋子,你豈不是要吓死了。”
一邊說着,林晚便拽着柳舟進了自己的卧房,柳舟本來還想着這樣不太好,還沒說話,林晚已經走到東邊角落,打開竹簍,讓柳舟瞧。
柳舟看了一眼,登時吓得捂住了嘴,瞳孔不自覺放大,好家夥,竟然是一堆毒蠍子。
林晚看柳舟這副模樣,笑着調侃道:“怎麽樣,我這個蛇蠍美人,是不是名不虛傳?”
柳舟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倉皇狼狽的快步走出林晚的房間,仍舊心有餘悸,好半天才平穩心神,非常認真地說:“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努力幹活,絕不會偷懶的。”
林晚突然聽到柳舟這樣說,一時有些奇怪,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笑出聲來,随即又道:“放心,這些蛇蠍,不會用在你身上。不過,你這個态度,值得誇獎哦!”
柳舟已經臉色慘白,只是點了點頭,便撫着胸口回到了西廂房。只是大黑蛇和毒蠍子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他輾轉反側,一夜未曾安眠。
次日吃過早飯,馮桂芳便下山給柳舟買衣服和日常用品,林晚則是從屋裏的貨架子上拿了一些曬幹的藤條,用刀剁碎,然後放在搗藥罐裏,用木杵搗成粉末。
柳舟坐在一旁,随口問道:“這些藤條是做什麽的,為什麽要搗成粉末?”
“做毒藥啊。”林晚回答的十分順暢,在她眼裏,這就是一件非常日常的事。
柳舟經歷過毒蛇毒蠍子的洗禮,在聽到林晚的話之後,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想不明白,看起來美麗溫柔的少女,怎麽會做這些害人的東西?
柳舟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做毒藥幹什麽?”
林晚看了柳舟一眼,只覺得他真的好傻,不耐煩道:“還能幹什麽,當然是賣錢啊!”
柳舟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勸說兩句,他斟酌着開口道:“姐姐,你還這麽年輕,就做這種營生,是不是不太好?其實,你可以做些女紅針線,或是給人漿洗衣裳,也能掙錢。”
林晚撇了撇嘴,皺眉道:“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再說了,那才能掙幾個錢?還有,你說這種營生不太好,我感覺很奇怪啊,就是賣點耗子藥,這有什麽不好的。”
原來是耗子藥啊!
柳舟放下心,随即又想到耗子藥也能害人性命,便耐心解釋道:“就算你的初衷是賣耗子藥,但是,有些人居心不良,很可能會用耗子藥去害人。”
“若是無辜之人因此喪命,你心裏難道不會有愧疚嗎?”
林晚瞟了柳舟一眼,放下搗藥的木杵,聲音也拔高幾分:“你的意思是,有人拿耗子藥害人,賣耗子藥的,反而是罪魁禍首喽?”
“按你這麽說,藥鋪還光明正大賣砒.霜呢,藥鋪老板是不是都應該抓起來坐牢?一個人存心想害別人,有的是辦法,就算沒有毒藥,或是刀砍,或是繩勒,總會把人弄死。”
柳舟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又覺得林晚說的确實有道理,好吧,他确實說不過!
林晚見柳舟低頭不語,便也不再理他,繼續拿起木杵搗藥,等到碾磨成粉,林晚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轉身看向柳舟:“進屋,我給你換藥。”
柳舟啊了一聲,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要不,還是等阿婆回來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別人知道了,會說閑話的。”
林晚沒好氣道:“這時候你又裝什麽,怎麽,你失憶了,昨晚的事,你全忘光了?”
因為昨晚的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柳舟也沒注意一些細節,現在回想起來,不禁面紅耳赤。
昨晚他脫了襦裙,只穿着一條亵褲睡覺,當他看到黑蛇的時候,吓得什麽都顧不得了,直接光腳跑到了正屋,就連上身,也是光着的。
林晚也只穿着中衣中褲,身上披着一件衣裳,烏黑的長發披散着……回想起來,似乎很有一種嬌媚的感覺。
當然,柳舟的遐思在想到竹簍裏的毒蠍子時,便戛然而止了。一個蛇蠍美人,就算再好看,他也不想接觸,太可怕了!
林晚見柳舟的羞澀模樣,就知道他想起來了,語氣帶着一絲諷刺:“昨晚都被我看光了,現在裝貞潔烈男,是不是晚了點?”
柳舟臉色一片漲紅,想了想,既然林晚都不介意,他一個男子,若是過分介意,倒顯得有些矯情了。
柳舟別過臉,悶聲道:“那,那你幫我換藥吧,謝,謝謝姐姐。”
等到兩人進屋,柳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把左邊袖子挽到肩頭,露出受傷的胳膊。
林晚三兩下便拆了紗布,看了一眼傷口,又拿出一小瓶藥,倒出些藥粉,一臉的心疼。
柳舟見狀,只覺得林晚為人也不算很惡毒,畢竟看到他的傷,還會心疼,結果,這個認知很快就被林晚的話打破了。
“真是便宜你了,這瓶金瘡藥,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本來打算賣十兩銀子的,看樣子,要全給你用了。”
果然,蛇蠍女子怎麽會心疼他,心疼的是藥罷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不過,她自己做的藥,效果有沒有保證啊?該不會是拿他的傷口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