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話:結為姻盟
第84話:結為姻盟
“見過大伯伯。”
那向來傲氣狂妄的向東望見了柳憐兮,面上并未有何松動,只淡淡嗯了一聲作罷。
向東望這一聲音,叫圍觀的衆人無不驚訝嘩然。
這人是何來頭,竟和上清宗的老祖關系匪淺?!
青雲宮把向東望的侄子娶過來,難道是要和上清宗結為姻盟不成?
柳憐兮自幼沒了父母,也沒聽他提起自己還有個這麽了不得的親戚,大家還只當他無權無勢,這一下當衆爆出來,可當真是出盡了風頭。
柳憐兮面上不顯,心裏卻對衆人的美慕驚嘆是受用。
“聽聞你要成親,我挑了樣東西送你。”
語氣雖冷漠,然而那雙淩厲的丹鳳眼卻不易察覺地柔和了一點。
柳憐兮上前接過上清宗弟子手中的錦盒。
“多謝大伯伯。”
孟子期也是十分驚訝,但他自己的師尊便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見了向東望雖有震驚,卻不至于失态于人。
按捺下心中些微的別扭,孟子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晚輩孟子期見過向師伯。”
向東望打量了孟子期一會兒,點點頭。
“不錯。”
這就是認可了他的身份了。孟子期按捺住心中得意,恭敬道:“師伯同憐兒久未相見,想必有許話要說,不如就由晚輩绐各位帶路吧。”
“嗯,走吧。”
向東望微微颔首,孟子期在前面帶路。剛走了幾步,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巨響,巨大的沖擊波将整座山都撞得天搖地動,山石滾落!
發生何事?!
衆人驚駭不已,紛紛朝那巨響之處望去,卻更加驚恐地發現,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艘玄色的龐然大物從那幽深的黑暗中緩緩駛出。
那是一艘雄偉龐大的巨船,船身皆用玄鐵造,日光照在船身上,反射出極為冷冽的無機質寒芒。
從被撕開的那個口子裏,有黑色的霧氣一縷縷地飄出來。那黑霧纏繞在玄色巨船的周圍,給那艘巨船增添了許多陰森可怖的氣勢。
有修士見了那霧氣,立刻臉色大變。
“怨氣!是怨氣!”
衆人聞聲臉色也變了,驚駭地望着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慢慢遮蔽了天空,不出片刻,整個上空都變得陰沉昏暗,再不見半點日光。
孟子期震驚地瞪着被黑霧籠罩的玄色巨船,緊握的手心不由得滲出了冷汗。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衆人見了此情景,無一不驚駭焦疑,可是卻沒有人率先朝那巨船出手。
就連在場地位最高的上清宗都按兵不動,只默默做足戒備,向東望看着天邊裂縫,面色如冰霜般冷峻凝重。
那艘巨船終于從裂縫中完全駛了出來,在它身後,那道口子正一點點地收縮合攏,外散的怨氣随着裂縫的消失,也被如數吸了回去。
黑霧散開,大地重見天日,明亮的日光照耀在懸空的玄色巨船上,愈發顯得其氣勢磅礴,叫人心驚膽戰。
那艘巨船在山門前停住不動了。
就在衆人猜疑的時候,從巨船內落下一道雲梯,雲梯上走下來幾個人。
孟子期一見那為首之人,立刻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失聲叫出來。
“師弟?!”
那為首之人鶴發黑眸,頸上一圈赤紅紋路,竟是跟宮千億長得一模一樣!
孟子期心神俱震,沒發現身旁柳憐兮一副見了鬼似的慘白臉色。
鶴發男子好似沒聽見孟子期的聲音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經過,姣好的面容上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
“敢、敢問幾位是……”
“我等乃是來參加雙修大禮的。”
“這……可是我派并未邀請過諸位……”
“羅裏吧嗦那麽多做什麽?我們來觀那是給你們面子,別給臉不要臉的,在這裏浪費我們時間!”
那小弟子被吓得一顫,哭喪着臉,看起來都快哭出來了。
周圍人見狀,不由得譴責地看向那說話惡毒的男子。
再見那人尖酸刻薄,咄咄逼人,長相雖然豔氣逼人,卻被鼻梁上一道疤绐破壞了精致美貌,心下更加鄙夷輕視。有人輕輕嘟囔。
“醜八怪……”
‘嘭’一聲響,一蓬血霧驟然炸了開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鼻尖先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我的手!我的手!”
“啊!師弟!”
“你、你竟敢傷我師兄!我要殺了你!”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麽,卻被身旁的人給止住了。
“龍潭恩,夠了。”
龍潭恩不服氣地噘嘴,卻也當真安分下來了。
其他人見了方才那一幕,心裏是又驚又怒,忌憚萬分地瞪着這一行人,緊繃氣氛一觸即發。
在場青雲宮的人裏,就數孟子期地位最高,現在這情況,也只能由他出面解決。
孟子期上前幾步,而對着那始終不發一語的金發男子,眼睛忍不住往他臉上偷看了幾眼,片刻後才開口道。
“幾位遠道而來參加孟某的婚禮,孟某自然無比歡迎,只是幾位一言不合便動手傷人,未免也太……”
話音未落,龍潭恩輕蔑地嗤笑一聲。
孟子期被他奚落,面子上挂不住,表情一下子難看起來。
“這位仙長……”
“仙長?哈,真是笑話!我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恭維過,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仙長這是何意……”
龍潭恩打斷他,半點沒給他留情面,傲慢地嘲諷道:“我說,你到底是賤呢,還是蠢呢,還是又賤又蠢還壞呢?”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孟于期一番。
“我看你人模狗樣的,還是名門大派呢,我都這樣打你臉了,還能面不改色,笑相迎的,啧啧,這臉皮也是沒誰了,厚顏無恥說的就是你吧?”
龍潭恩倒是挺有自覺,知道自己在這裏并不受歡迎。
即使四周投過來的尖銳視線都快把他紮成刺猬了。
他也仍是那副盛氣淩人的蠻橫模樣:“早聽說你們這些仙門正道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了,今天見了,才知道什麽叫名不虛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
孟子期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哪裏受過這等羞辱,何況衆目睽睽,幾乎是把他的臉面當衆踩在了腳下。
可他卻發作不得,頭頂上那艘巨船還在明晃晃地昭示存在感,孟子期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能忍住怒火,咬牙道:“不知幾位是何出身,可有何名號?”
嘴裏說着‘幾位’,眼睛卻從來沒從鶴發男身上移開過。
那一直沒說話的鶴發男子終于開口,聲音淡漠疏離,熟悉至極的聲線更是讓孟子期心神一陣恍惚。
“我等自魔域而來,名號……”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笑起來,墨黑眼眸閃爍着潋滟的光澤,叫人忍不住傾倒在那風情之中。
宮千億:“便叫我段清言罷。”
鶴發男子此話一出,衆人不由竊竊私語談論起來。
這些不速之客甫一出現,衆人便感覺到了他們身上濃郁的魔氣,心下便有了幾分猜測。
而他口中的‘魔域’,雖說以前從未有人聽說過,但既然沾染了‘魔’字,出場又是如此不同尋常,怨氣橫生,想必這些人都是妖魔無疑!
區區魔物竟敢上青雲宮來撒野!
着實欺人太甚!
人群中有疾惡如仇的修士已經是忍不住了,當場便要拿出法器滅了這群禍害。
那受了牽連的門派更是義憤填膺,赤紅着眼想沖過去尋仇,還是被身邊人死死攔住,才沒沖動行事。
饒是如此,投向魔域一行人的視線也是嫌惡憤懑,若說之前只是忌憚,如今便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義憤。
孟子期見狀也是騎虎難下。他自诩名門正派,自然也厭惡妖魔邪道。
可這些魔打着賀喜的旗號,雖說斷了人家一臂,但也是那人先出言不遜。
手段雖殘忍偏激,于那受害者而言自然是深仇大恨,可對他們青雲宮來說,卻是并無何等出格。
當然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魔的巨船還在他們頭頂上停着,烏泱泱一艘龐然大物,若是砸下來能生生把整座青雲山都給砸沒了!
這般明目張膽的示威,誰見了不得忌憚幾分?
忌憚着這群人的實力,孟子期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讓他們留下。
“幾位專程前來賀喜,孟子期感激不盡,若不嫌棄,便由孟某做主,替幾位安排住處住下,幾位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旁邊站着的向東望便冷哼了一聲。
“好一個魔域,不過就是些宵小鼠輩,也當得起這般禮待。”
龍潭恩聽了這話立刻就怒了。
“你說什麽?!膽敢再說一遍!”
向東望只冷笑不語。
他周身強大的氣場倏地放開,猶如巨山壓頂的沉重威壓,将在場衆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為淺些的甚至沒堅持住,一口瘀血嘔了出來。
雲岚娴微微皺眉,向前一步也放開氣勢,将魔域一行人都籠罩在他的庇護之下。
雙方勢均力敵,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孟子期冷汗都下來了,暗自叫苦,怎麽就忘了還有向東望這等惹不起的人物在。
好端端一樁大喜事,還沒開始呢就先惹出事端,要當真打起來,他這雙修大禮也不用辦了!
眼看事情不好,就在這時,柳憐兮忽然扯住向東望的衣袖,弱弱道:“大伯伯別動怒,來者都是客,這些客人也是一番好意要替憐兒賀喜,大伯伯就當為了憐兒寬宥一二吧。”
向東望臉色仍是冷峻,但在柳憐兮一番勸說下,到底還是讓了步。
“哼,罷了,本座今日不與你們計較。”
向東望收了手,雲岚娴便也撇了撇嘴,安安分分地退到‘段清言’身後。
孟子期見向東望松口,心裏松了口氣,連忙招呼魔域人等。
“幾位請随孟某來吧。”
龍潭恩聽了,還待說些什麽,‘段清言’已經率先邁步走出去,冷冷淡淡地跟在孟子期身後。
“有勞。”
孟子期領他們到了一處院子,這個院子寬敞僻靜,因着位置偏僻,所以一直沒有給客人用過,如今正好用來招待魔域的來客。
孟子期把人送到,還有些磨磨蹭蹭,猶豫着不想走,連連看向鶴發男子。
龍潭恩把人一推,冷哼一聲慢走不送,當着他的面把院門哐一聲關上。
“哼,招蜂引蝶,剛出門就勾搭上了舊情人,說,你是不是要給主上帶綠帽子?!”
上次宮千億被段清言的寵物攻擊,龍潭恩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沒搭對,竟然沒趁亂逃跑,還腦子一熱沖上去救人。
結果被那白色兇獸一巴掌打得沒了半條命,養了大半個月才能下床。
本來是打算再不跟宮千億扯上關系的,段清言問他想帶誰一塊兒走的時候,宮千億想了想,居然點名把龍潭恩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