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話:心悅于他
第17話:心悅于他
“千億無法殺他,千億心悅于他!”
宮千億蜷縮着身子,他想放聲大哭,卻只能壓抑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的身子不斷顫抖,滿頭青絲已被自己弄的淩亂不堪。
“如何殺他,可以不殺他?”
宮千億不斷呓語,好似在自問。
忽而,他自答:“不殺人,可誅心。”
少年忽而笑了。
壓抑的,痛苦的,瘋狂的笑着。
“疼?你怎會知道疼?你為何會出現何不去死!!!你知道你毀了什麽嗎?你知道這裏因你的出現,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賤人!你就是個以色侍人的賤人!臉倒是好看,可惜,不是人。若你不想待在我身邊,我便殺了你!去死吧!連畜生都不是的東西!去死吧!!!”
“啊!!!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一聲炸雷驚起,段清言忽然被噩夢驚醒。
他眸間赤紅一片不斷喘着粗氣,衣衫早已被汗水與血水浸透。
“為何,你們還要出現?我明明殺了你們!我明明全都殺了!!!”
段清言忽而雙手掩面,渾身劇烈顫抖,不斷的痛苦而壓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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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縮着身子,像個孩子般無助而恐慌。
直到感覺一絲痛楚,嘗到一絲腥甜,他才猛然驚覺。
男人頹然坐起,眸中早已恢複如常。
他伸出手指,随意拭去唇邊血跡,繼而理了理淩亂的墨發。
高大的身影,驟然消失在雨夜之中,不知去向了何方。
宮千億房內。
閑無心睡眠,他正半倚在軟塌之上。
一邊聽着窗外雷鳴暴雨,一邊逗弄着那只雀鳥。
忽然一道驚雷炸起,女人的尖叫響徹雨夜。
宮閑唇邊始終挂着笑意,卻一言不發。
“吹咚咚”
過了片刻,忽然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繼而便傳來女人的哭喊。
“宮千億!開門,快開門!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林若依帶着哭腔,那聲音不斷顫抖,好似極度驚恐。
宮千億忽而起身,滿臉笑意的開了房門。
他見林若依正站在暴雨之中,她唇邊不斷滲出鮮血,混着暴雨不斷滴落。
她穿的很是古怪并不像她平日的打扮,反倒像極了男子的衣衫。
她的發髻淩亂不堪,整張臉蒼白的可怕。
美目紅腫遍布血絲,眸中滿是驚恐。
她見宮千億開了門,立馬踉跄的跑了進去,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哭道:“千億,我……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我我再也受不了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不敢去觸碰宮千億的衣角,好似擔心那血污染上少年的衣袍。
“林仙子這是怎麽了?為何不去尋師尊?”
宮千億笑着道,卻絲毫沒有扶起林若依的打算。
林若依聞言,渾身抖的越加厲害,“宮千億,段清言瘋了!他他瘋了!”
宮千億聞言,忽而垂眸瞧了瞧林若依。
剛剛在暴雨之中還未細看,如今一瞧才發現她的衣衫破爛不堪。
她渾身遍布着深可見骨的傷痕,還在不斷滲着鮮血。
她發髻淩亂,臉頰紅腫,雙眸遍布血絲,還不斷流出鮮血。
那樣子真是,慘烈至極。
看來她好似又被那男人,狠狠的‘疼愛’了一番。
“快起來吧,林仙子若不介意,千億院中有沐浴之所。”
宮千億忽而彎下腰,扶起了林若依,一臉關切的道。他看到林若依眸中的猶豫,又急忙道:“是千億唐突了,林仙子放心,那裏有門,千億也絕非孟浪之徒。”
林若依聞言,這才放心下來。
在宮千億的攙扶下,好不容易行到了沐浴之所。
宮千億替林若依尋了幹淨的帕巾和自己的衣服,便笑着替她關上了門,繼而對着緊閉的大門:“林仙子放心,若師尊尋來我便說你不在此處。待明日我在尋個法子,通知靈劍宗。”
宮千億剛想轉身,卻聽林若依道:“宮千億,你為何,要幫我?”
那聲音很輕,輕到宮千億以為她在喃喃自語。
但他依舊,笑着道:“因為千億,心悅若兒。”
未等她答話,少年忽而轉身離開。
待那少年再次擡眸之際,面上笑意全然褪去,眸間徒留霜雪。
這一夜,林若依便睡在了宮千億院中,一隐匿之處。
而這一夜并不平靜,清風門內嘈雜紛亂。
宮千億不知去向,而段清言也并未尋來。
第二日天光微亮,宮千億便叫醒了林若依。
“林仙子,先委屈你藏在隔間,千億去去就回。”宮千億柔聲道。
清晨的微光,替少年映出一團柔和的光影。
那笑容格外溫暖,林若依竟有些恍惚。
忽然,她抓住少年的衣袖,不安的問道:“千億,你要去哪?”
她是真的怕了,即使她心內依舊深愛段清言,但那男人的暴虐卻令她望而卻步。
宮千億聞言,只是柔聲道:“我去送信,這裏離靈劍宗很遠,算上來回估摸要兩月有餘。這段日子便要委屈林仙子了,師尊雖會過來,但他十分信任我。只要林仙子小心一點,待在這裏便是最安全的。”
宮千億的房內是段清言最愛來的地方,但他對宮千億的信任,便會使這裏成為最安全的地方。
林若依聞言,這才松了手,她用盡渾身力氣撐起身子,欲要去隔壁藏好。
忽然,她落入了一個懷抱,那懷抱遠不及段清言的胸膛寬闊,卻無比溫暖。
宮千億抱着林若依,一步一步走進隔間,他打開衣櫃将她輕柔的放了進去。
而此時林若依才知道,這裏早就被宮千億鋪上了柔軟的棉被。
那棉被十分溫暖帶着暖陽的道,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桃花香。
這簡陋的方寸之地,如今竟成了令她安心的避風港。
“因為千億,心悅若兒……”
少年的話,忽然在她腦中回響。
她雖不知他話中有幾分真情,但看着他溫柔的笑意,她的臉頰忽而有些泛紅,心跳也不自覺的加速。
許是因為羞愧,許是因為……多了一絲悸動。
晌午一過,宮千億便歸來了。
他也為林若依回了一些吃食和傷藥。
“千億,如何?信發出去了嗎?”
林若依見宮千億回來,急忙問道。
宮千億笑着點了點頭,繼而晃了晃手中的吃食,對着林若依道:“先出來吃些東西吧,師尊出去了,許是去尋你了。”
林若依聞言,這才緩了一口氣。
既然段清言尋了出去,便是确定她逃出了清風門。
但随即,她又問道:“大門之處一直都有看守的弟子,他怎會覺得我逃出去了。”
她眸中滿是探究,似乎并不相信宮千億的話。
宮千億聞言,面上忽而有些尴尬之色。
随即他便拿出了一件衣袍,正是昨日林若依身上的那件。
他道:“昨夜千億穿了這衣服,逃出了清風門……”
入夜,狂風暴雨愈演愈烈。
宮千億安好了林若依,便出了房門。
他的身上正穿着件破爛不堪的外袍,周身萦繞着濃重的血腥之氣。
這衣袍正是林若依之前那件,許是浸了很多血,任憑暴雨如何沖刷,那血氣依舊濃郁。
少年發髻淩亂,額間墨發被暴雨淋濕,遮住了整張臉。
他在暴雨中急行,好似怕漏了僞裝,腳步時不時便踉跄幾下。
他一路行至入口,待那看守弟子尚未回神之際。
飛身而起,逃出了清風門。
他并未走遠,而是随意尋了個僻靜之地。
他換上了自己的衣袍,将那舊衣藏進了衣襟之中。
待他歸來之時,便見清風門入口,陸續有弟子進出。
原是昨夜他出逃,成功瞞住了所有人,連段清言都相信是林若依逃出了清風門。
而今日天色還未亮,段清言便帶着幾名弟子,一同出了清風門,定是去尋林若依。
而宮千億,便借着這混亂,成功混進了清風門。
宮千億房內。
此處,林若依才終于相信了宮千億。
只因她昨夜提心吊膽幾乎沒多久,而她的耳畔,也一直傳來窗外的嘈雜之聲。
“咚咚咚……”
“千億,你在嗎?”
忽然,門外傳來趙梓奕的聲音,林若依瞬間吓的渾身發抖。
她小聲道:“他上午便來過,發現房內沒人便走了。”
她見少年眸中慌亂,心內越發不安。
忽而,她的手被人握住,她聽那少年道:“別怕,有我。”
少年說罷,便關上了櫃子。
林若依安靜的躺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心跳不斷加速,雙手也在微微出汗。
她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異樣,是因為害怕,還是因那少年的話。
宮千億急忙脫下外袍,起身開了房門。
“師哥。”
今日,他剛剛混進清風門之時,便去尋了樣妙,今日他有許多事,上午定要出門,但是昨日便說過,早時會過來看他。
他怕趙梓奕過來之時,發現他并未在房內引出事端,只好親自去趙梓奕那裏。
誰知,趙妗奕卻并未在房內,宮千億便出門打探了消息。
原來昨夜出事不久,趙梓奕便被段清言派出了清風門,去尋找林若依的下落。
本以為一切順利,誰知趙梓奕卻早早歸來,還是知曉了他上午出門的事情。
但随即,宮千億便了然,段清言不會允許他二人同時在外面。
他下山之時,定是趙梓奕前腳歸來,而他後腳出門。不然那守門弟子,定然不會放他出去。
即使他像昨夜假扮林若依那般出逃,如今也會被段清言抓回去。
那人始終如一,總是要把一切,牢牢握于掌心。
“千億,你剛剛去哪了?”
趙妗奕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少年的心緒。
他眸中閃過探究,卻掩飾的極好。
昨夜,他便被段清言派出去尋找林若依,尋到至今依舊沒任何線索。
他心內放心不下宮千億,便早早歸來稍作休息。
誰知,宮千億并不在房內。
守門弟子說,宮閑在他歸來不久,便出了清風門。
他心內越發擔心,索性便等在了房內,好在如今宮千億安然歸來。
宮千億聞言心內又是一跳,他急忙穩下心緒,笑着道:“師哥,千億去買了吃食。”
說罷,他便拿出了一張尚有餘溫的甜餅遞給趙梓奕,“千億今日醒來,便特別想吃些甜膩的。”
“我本想去師哥那讨塊桃花糕,誰知師哥卻不在房內,只好下山買了這甜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