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宋淺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歡這把扇子,這不是什麽名家名作,也不是什麽古董,只是料子還行,十萬已經是超出預期的價格。
他出道七年,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努力,他還有團隊要養,要維持光鮮亮麗的外表,每一項都是巨大的開支。不像夏南莳,家中幾代積累,又和江岳結婚,什麽都不用付出可以肆無忌憚地花錢。
他去找江岳,江岳同意讓給他最好,不讓也沒有關系,如果只是說了那句話,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退出競争,把扇子讓給夏南莳。
但江岳在他之後擡了十倍的價。
宋淺沒想到他會這樣下自己面子,這樣直白,甚至粗鄙,這像是暴發戶會做的事。這跟他認知中雖然有錢但有良好教養并不跋扈的江岳有出入。
他認識的江岳是很有教養的alpha。
就像之前他們被偷拍的事,他如果不澄清,江岳會澄清,他澄清過了,江岳不會再出面撇清關系。
不該是這樣的。
拍賣會上競價很常見,也從來不缺豪擲千金的人。拍賣師三次喊價,落錘,随即開始介紹下一件拍品。
沒多久前半場結束,宋淺提前離場。
拍品被陸續送到買主手中,工作人員端着檀香扇子送過來,江岳示意給夏南莳,夏南莳哼一聲。
江岳好笑道:“又不喜歡了?”
夏南莳看他一眼:“本來也沒多喜歡。”
江岳讓工作人員把扇子放下:“那我這一百萬打水漂了?”
“本來就是,你攔我幹什麽,我可以自己贏過他的。”夏南莳不信宋淺會比他舍得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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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那麽說,後面還是把小扇子拿起來玩了,這扇子保存得好,扇風的時候還能聞到隐幽綿柔的奶檀香氣。他又拍了枚玉飾當吊墜,玉墜不能立刻送來,就拿着小扇子繼續扇風。
江岳随意舉了幾次牌,算着數額差不多了就停手,給他剝葡萄:“有點酸。”
江岳是在提醒他,但夏南莳吃到嘴裏一點都不酸,就覺得江岳在內涵他,頓時不高興了:“酸什麽酸,我看你們就是不清不楚。”
江岳不知道怎麽又繞回來了,他問心無愧,底氣足得很,說多少次都一樣:“有什麽不清不楚的,我第一次标記在你這,初吻在你這,第一次上床是跟你上的,天天晚上伺候你,身上有沒有別人的信息素你不清楚?”
江岳是什麽人呢?比夏南莳大了七歲,從大學開始就進公司,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跟他二叔打擂臺,二十幾歲身家千億,這麽個人跟他計較什麽初吻第一次标記。
夏南莳都噎了一下:“那他怎麽不找別人光找你?”
“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你哪裏受害了?”
江岳低頭,夏南莳順着他的視線,看見黑色皮鞋上一個明晃晃的鞋印。
夏南莳:“……這裏好多灰。”
不然他腳印怎麽那麽明顯?
江岳帶着個明晃晃的腳印也不知道擦一下,拍賣結束之後還有晚宴,人家來跟他寒暄,看見夏南莳都要誇他們感情和睦伉俪情深。
夏南莳以前單方面秀恩愛多一點,不太跟他一塊兒出來應酬,自己心虛,覺得人家都是在笑他,叫江岳找個地方擦擦鞋。
江岳不擦,說留着提醒自己跟別人保持距離,不然要遭omega嫌棄的。
夏南莳:“……”
某個現眼alpha在外面留個鞋印招搖過市不夠,回家還要問他踩夠沒有,不夠繼續,夏南莳不想,硬是被他提着踩自己腳背上,在落地窗前站了快半小時,25度的室溫,落地窗上糊了一層水汽。
模模糊糊的倒影中,Alpha身形高大,輕而易舉地把他整個人圈在懷裏。
腳背又不是平的,踩在上面還要小心保持平衡,夏南莳實在腿軟,撐在落地窗上的手在晃動中一點點滑落,手指曲起,手腕貼着冰涼的玻璃:“江岳……”
江岳單手摟着他的腰,在他膝蓋發軟的時候把人撈起來,左手嵌入他的指縫扣在玻璃上,水汽凝結成細小的水珠,觸碰間凝聚在一起貼着玻璃蜿蜒而下,透明的水痕映出交疊的身軀。江岳看着落地窗,在他耳後舔舐,聲音是低沉潮熱的:“要什麽?”
他問是問了,也沒想讓人好好說話的樣子,總打斷,夏南莳斷斷續續說了快一分鐘才說清楚,江岳松開他,然後屈身把人抱起來,胳膊穿過他的膝彎。
夏南莳攀着他的上臂,只覺得肌肉贲張,硬邦邦的,筋絡似乎也有了輪廓,手上潮潮的,有點滑,不知道是掌心的汗,還是江岳的。alpha寬大的手掌分別貼着最豐潤的肌膚,低聲誘哄他:“自己放進去。”
夏南莳松開一只手,沒感覺自己掉下去,才照他的話去做。
江岳喉間發出低沉的笑,把人往上托了托:“乖。”
夏南莳又沒能在太陽高升之前起床,今天周日,江岳不用去公司,帶他一起去樓下健身房。
夏南莳勻速慢跑,看他卧推一百公斤跟不要力氣似的,難怪可以抱他做全程。
他跑了十五公裏從跑步機上下來,江岳已經換了好幾樣器材,現在是健腹輪,夏南莳坐在他剛剛躺過的地方,問他:“怎麽不做俯卧撐了?”
“也可以。”江岳把滾輪放生,讓它自己滾到一邊,回頭看他,“要來嗎?”
“來什麽?坐你背上啊?”
江岳說:“躺我身下。”
夏南莳想起他上次打視頻把手機放下面,說他搞擦邊,聽見江岳笑:“不進去才叫擦。”
“……臭流氓!”
“怎麽都可以,随你玩。”
夏南莳就過去,挑了個角度,分|開|腿坐下,也沒一下子坐實了,一點點把重量放上去,最後差不多背靠背躺着,這樣可以清晰感知到他背部肌肉起伏,江岳始終不急不緩的,夏南莳問他:“累不累?”
“累了,來下面。”
夏南莳就是随便問問,一點沒覺得他累,躺着沒動:“你行不行啊這才幾個就累了?”
“你數了?幾個?”
“也就不到三十個吧。”
江岳忽然加快了一點速度,夏南莳吓得背過手抓他,他停下來又笑:“你幹嘛啊?”
“行不行?”
夏南莳說他幼稚,反手撐在地上,支起上半身,然後站起來,在江岳的眼神示意下躺好。這樣躺着,距離近了,視野反而不如手機鏡頭寬闊,幾乎只能看見江岳的臉。
Alpha身上熱意蒸騰,信息素撲面而來。江岳不知道是故意把自己壓那麽低還是怎樣,每一次夏南莳感覺他要碰到自己了,都沒有碰到。
江岳的目光始終在他臉上,這麽上上下下的,時間仿佛都被拉長了。
夏南莳眼睑微阖,嗓音有點幹澀:“好了沒?”
江岳的聲音也一樣幹:“數到幾了?”
“九十j、”
熾熱的吻就落下來了。
他們在寬闊的健身墊上緊緊相擁,汗水糾纏着順着肌理滾落,滿目的器材在蓄着水的視野裏晃動,夏南莳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江岳卻提前離開,包裹着他的手,引導他,滾燙的呼吸落在耳畔:“幫我弄出來。”
冷靜下來之後,夏南莳有點擔心,雖然沒到最後,但是生理課講得清清楚楚,只要進去了,成結不成結都一樣。
因為早上的沖動,夏南莳整天都憂心忡忡的,罵了江岳好幾次,知道他明天有個剪彩儀式,在外地,要今晚提前過去之後,更是說他沒安好心。知道晚上不在家,一大早把omega騙到健身房去,騙就騙了也不知道要做點準備。
傍晚在外面吃過飯,江岳在藥店邊上停車,夏南莳還記得上次的罰單:“這裏不能停吧?”
“靠兩分鐘。”
過了兩分鐘,江岳果然出來了,手上拎個袋子,夏南莳本來以為是什麽緊急避孕藥,打開一看是早孕檢測試紙。
夏南莳:“……”
江岳:“确實有風險,不放心就測測。”
“真有了測不測的有什麽用啊!而且你有沒有常識,哪有做完就測的?至少也要過個十天半個月。”
江岳傾身過來親他一下:“那就過十天半個月。”
江岳打方向盤轉出非機動車道,讓他放寬心:“标記期才過了多久,要是現在就能有,應該是醫學奇跡。”
他這樣講,夏南莳也放心了一點,翻個白眼:“那你買這個幹什麽?”
“以後不放心了都可以測測,有備無患。”夏南莳想起上次在浴缸,沒反駁。
江岳送他回家之後就要出門,夏南莳把試紙扔在藥箱裏沒再管,第二天被喊去學校幫忙整理畢業證書。
Omega學院的畢業典禮是一年中唯一可以準許alpha入校的一天,通常都要安排在其他年級的學生都放假之後,今年也在七月。
他到學校沒多久就接到了夏明川的電話,問他在幹什麽。
“我在學校幫忙,怎麽了?”
“那你忙完過來一趟,我在景林路。”
他語氣有點焦灼,夏南莳不明所以,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夏明川也不說,只說:“你先過來再說。”
夏南莳就拒絕了老師請客吃飯,忙完讓司機送他過去。
夏明川沒像之前在實驗室等他,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在樓下等,表情凝重,看見他一個人從車上下來,問他:“江岳呢?”
“有個剪彩,要晚上回來。”
夏明川帶他往樓上走,沒有賣關子,直接給他看數據:“這是之前從你血液裏提取的信息素樣本。”
“這是孕期omega信息素樣本均值。”
“這是比對結果。”
夏南莳看不懂太多,但是能看出來折線圖上的高峰低谷基本貼合,讷讷道:“什麽意思?”
夏明川表情複雜,但是沒說出來話。
江岳要是在這裏,他們可能要打一架,小寶才多大?今年畢業,畢業證還沒領!
夏南莳也發懵,下意識摸肚子,不是,就一次沒戴……
随即意識到,怎麽可能那麽快?肯定是之前。
就說沒上市的試用品不靠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