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就在郁宴心如死灰的時候,他手腕上戴着的手串突然發燙,那手串發燙的不正常,郁宴也沒有多想。
他想将手串取了,但是怎麽取也取不掉,就像長在了他的手上一樣,經過了長時間的努力,手串不但沒有取掉,還将郁宴自己的手腕弄得通紅。
為什麽?為什麽摘不下來?現在連你也跟我作對嗎
郁宴認命一般的閉上了眼,結果下一瞬睜眼的時候身邊的場景突然變了,是在馬路邊上,他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去哪裏。
自己好像被世界孤立了,沒有人可以看到自己。
這個時候郁宴突然想起了寂玄,寂玄記得燕清怨,那他也應該記得自己的吧,郁宴現在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起身打算向如觀寺跑去。
但是當郁宴站起來的時候,他茫然的看向四周。
這裏是哪
我這又是到了什麽地方
為什麽?
為什麽偏偏是我呢
為什麽命運要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郁宴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走着,他逆着人流向前方走去,但是沒有一個人跟他打招呼,因為人們根本就看不見他。
郁宴走着走着發現馬路下面是一片沙灘,看到旁邊有一個路牌。
“我在廈門很想你”
廈門,自己原來到了廈門嗎。
眼看着已經黃昏了,郁宴緩緩的走在沙灘上,鞋子已經不知道被他丢在哪裏了,他感受着沙子的觸感。
想起來了之前燕清怨教他游泳的時候說過“你想去哪一個地方旅游,等你學好了游泳我帶你去。”
郁宴想了想說“我想去廈門,想在海裏面真真正正的游個泳。”
自己還就真的到廈門來了,是郁宴心裏提不起半點興趣。
“郁宴,你該回家了。”
一句虛無缥缈的話語還是随着海風傳到了郁宴的耳朵裏。
“誰誰在說話!”
這時又一句話在郁宴的耳邊響起,是燕清怨說過的。
“郁宴,困住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誰燕清怨嗎?你出來啊!你為什麽不來看我呢你到底在弄什麽啊
你出來見見我啊……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郁宴在人生鼎沸的沙灘中大吵大鬧,他的嗓子喊啞了,他也哭的脫力了,跌坐在沙灘上,但是回應他的只有鹹鹹的海風。
他出神地望着海面,看着那水天相接的地方,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眼裏劃過一絲絕望。
郁宴用手背拂去自己臉上的淚,緩緩的向海裏走去,他的一只腳踏入海水的時候,他的心裏想的只有這海水怎麽這麽涼啊。
他迎着金黃的殘陽向大海深處走去,他走的越來越吃力,海水已經将他的衣服全部浸濕,陽光鋪灑在海面上,随着郁宴的動作形成一道道漣漪。
橙黃的陽光為郁宴的臉龐添上了一些柔和,照的他的發絲都成了金色的,他的眼中款款浮現出溫柔的神情,他帶着溫柔的笑意向殘陽走去,溫柔而又寂寥。
他的身前是浩瀚無邊的大海,他的身後是人聲鼎沸的熱鬧。
海水漸漸變深,已經到了他的脖子,郁宴忍不住的手腳撲騰起來,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溫柔的笑意。
他帶着獻祭,必死的決心朝深處走去。
當海水慢慢淹過他的耳朵的時候,他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大叫。
“那邊有個人!趕緊救人啊!”
“快點呀!還剩個頭頂!”
“哎呦,這孩子怎麽想不開呢!”
“等等,我離得近!我趕緊過去!”
“先報警!先報警啊!”
郁宴心裏想着,有人溺水了嗎?誰啊?反正是誰都不可能是自己。
郁宴整個身子都沒入海水的時候,僅僅過了幾個呼吸間,郁宴已經撐不住了,海水慢慢的灌入他的鼻子,口腔,他也忍不住輕微的掙紮起來,但是他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停止了掙紮,他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體。
他像是找到了歸宿一般,在大海中沉沉的睡去。
在呼吸停止的前一瞬,郁宴都想起來了。
我叫郁宴,我的愛人是燕清怨。
我們是少年時期的愛人…
我們是對方的未來…
我們要白頭偕老的……
原來自己真的和燕清怨相愛過……
原來自己真的跟他高中就相識……
他跟燕清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緩緩的浮現在腦海裏。
是高中新生代表發言時候的初見,郁宴一眼就被臺上的少年驚豔到了,他碰了碰自己左邊的禾瑾,說“他叫什麽?你知道嗎?”禾瑾說“我也不知道诶。”但是禾瑾旁邊的歸渡說出的話語清晰的傳到了郁宴的耳朵中,“他叫燕清怨”
是在餐廳看見燕清怨被欺負的時候,郁宴義無反顧的替他出頭,那是郁宴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跟燕清怨的交集。“我叫郁宴,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是他們從“三國鼎立”的晚自習聚餐到“花開四季”的一路同行,郁宴他們三個人的行動中漸漸加上了燕清怨,但燕清怨的目光一直是落在郁宴身上的。
是燕清怨在套圈中為郁宴套到的小海豚,燕清怨說“我只需要一個圈”,燕清怨很成功的就用那一個圈套住了郁宴的心。
是摩天輪升到頂端時候燕清怨克制而又強烈的吻,燕清怨的眼裏面滿是郁宴,他的大手勾住郁宴的小手說“你想跟我在一起嗎你要跟我在一起嗎”
是燕清怨跟郁宴上了同一所大學之後同居四年的生活,充實而又甜蜜的為郁宴所想象的愛情添上的色彩。
這麽好的燕清怨,我怎麽會忘了呢。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燕清怨,晏殊在傷春惜時,那你呢,你又要憑借這首詞來表達什麽。
燕清怨,你是在嘆惋你的花,還是在追憶你歸來的春燕。
燕清怨,你是在嘆惋我嗎,你是在追憶我嗎。
這個時候郁宴突然不想死了,他不想将自己奉獻給大海了。
他是屬于燕清怨的,他是燕清怨呵護的花,是燕清苑追憶歸來的春燕。
郁宴想要逃出這個名為大海的囚籠,他想要用力的撲打手臂,但是他的手臂使不上一點力氣,他的意識還在清醒着。
他只能感受着自己慢慢的下沉,他只能感受着自己慢慢的死亡。
為什麽?
為什麽要讓我想起之後又讓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