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霧貪歡

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當郁宴到校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歸渡跟禾瑾兩人早就到了。

郁宴先是站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兩人，歸渡還是一成不變的白t加牛仔褲，清爽又簡約。

而禾瑾顯然是打扮過了一番的，亮黃色的短袖，加上純白的五分褲，顯的更具青春活力。

二人站在學校道路一旁的梧桐樹下面，盡管是下午3點，但是陽光依然很大，歸渡盡職盡責的站在禾瑾的旁邊，即使有梧桐樹葉為他們遮擋陽光，但是歸渡的身影還是為禾瑾擋住了剩餘的陽光。

從郁宴的角度來看，禾瑾1米75，歸渡1米87，兩人的身高剛剛好錯開。

禾瑾低着頭在跟歸渡說話，從遠處看過去，禾瑾的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的。

而歸渡的目光注視着禾瑾的頭發，虔誠而又專注。

也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暧昧又融洽，郁宴站在那裏啧啧兩聲，忍不住拍了張照片聽見快門聲的兩人一起看向了郁宴所在的位置。

郁宴說“你們兩個可真有默契啊，怎麽能做到同一瞬間都擡頭看向我呢。”郁宴笑眯眯的晃了晃手機。

歸渡眼尖的看清了郁宴手機中的照片，默默的将頭偏到一邊去，只是耳尖有點微微的泛紅。

而禾瑾就争着要去搶郁宴的手機，禾瑾嗔怪他說“你怎麽能偷拍別人呢！”

郁宴笑了笑說“我是光明正大的拍，怎麽能算偷拍呢。”

歸渡清了清嗓子說“那既然都到齊了，進去吧。”

禾瑾跟郁宴落在後面。

禾瑾輕輕拉了拉郁宴的衣角說“阿宴，你把照片傳給我，好不好”

郁宴側過頭看着禾瑾請求的目光，他惡劣的笑了笑說“你不是想讓我把照片删了嗎”

禾瑾趕緊說“哎呀，開玩笑的！”

郁宴說“行行行，馬上傳給你。”

禾瑾笑眯眯的打開了手機，看着郁宴發過來的照片，甜甜的笑了起來，臉頰泛起兩個酒渦，顯現出的酒渦像裝了蜜一般。

走在前面的歸渡聽見手機的響聲之後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郁宴也将照片心照不宣的傳給了他一份。

歸渡不自覺的過頭看了一眼禾瑾，就這樣禾瑾的笑容撞進了歸渡的瞳孔中，歸渡狼狽的扭過頭，趕緊走上去跟門衛交涉。

歸渡對門衛說“叔叔，你還記得我們嗎？我們想回學校看看。”

正在無聊看手機的門衛聽見聲音趕緊擡起頭，一看來人，驚訝的說“喲，你們三個怎麽來了在這登記一下就能進去了。”說着便把登記本遞給了歸渡。

禾瑾笑嘻嘻的湊過來說“叔叔，我們懷念母校呀。”

門衛叔叔打趣禾瑾道“你是懷念你上國旗臺檢讨的日子嗎。”

禾瑾求饒般的說“叔叔，你別再挖苦我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的。”

說完便向門衛做了一個鬼臉，拉着郁宴進去了。

歸渡花了很長時間才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寫完。

剛剛禾瑾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胳膊上有點酥酥麻麻的，讓他寫個字都寫不好。

門衛見歸渡寫完了說“趕緊過去吧，別一會兒他倆就跑沒影了。”

歸渡向門衛道完謝之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路過告示欄的時候，郁宴停住了腳步，他看着貼在最高處的那張照片，有些出了神。

而一旁的禾瑾卻是直接說“诶，阿宴，這不是你要找的莫邪泉嗎我看看啊……”

禾瑾說着說着便将上面的信息念了出來“第一名，高三理科16班莫攜泉，總分739。

我丢，之前沒有注意過，這個莫攜泉這麽聰明的嗎，看看第二名。

第二名，高三理科2班歸渡總分735……”

郁宴早在禾瑾念莫攜泉的信息時便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信息，讓郁宴最為吃驚的是莫攜泉的人生格言。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這首詞郁宴記得很清楚，是晏殊的。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郁宴不明白，為什麽要單獨摘抄這兩句，這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禾瑾，發現他完全沉迷于歸渡的介紹中，便沒有把希望抱在他身上。

郁宴看見匆忙趕過來的歸渡，問歸渡說“你知道這兩句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啊，我整首詩都知道，你要聽嗎？”

禾瑾說“我要，我要我要聽。”

于是歸渡便一字一句的為他們解釋起來。

一曲新詞酒一杯，聽一只新曲喝一杯美酒。

去年天氣舊亭臺，還是去年的天氣舊日的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喜落的夕陽何時才能回來

無可奈何花落去，花兒總要凋落讓人無可奈何。

似曾相識燕歸來，似曾相識的春燕又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獨自在花香小徑裏徘徊。

歸渡清冷的嗓音緩緩訴說着詞句，為這首詞添上了一絲不一般的韻味。

禾瑾說“這首詩聽着怎麽這麽難過呢。”

歸渡輕輕的敲了一下他的腦殼，說“當然會難過了，這是傷春惜時的詞。”

郁宴現在沒有心情注意他們的打鬧，聽完歸渡給他解釋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難過。

燕清怨，晏殊在傷春惜時，那你呢，你又要憑借這首詞來表達什麽。

燕清怨，你是在嘆惋你的花，還是在追憶你歸來的春燕。

郁宴看着照片上的那張臉，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為什麽神情卻大不相同。

郁宴認識的那個燕清怨，臉上總是充滿柔情的，就連他在老宅看見的莫攜泉，那時在這張臉上也是害羞的，唯獨沒有像這張臉一般，神色冷冰冰的，讓人感到陌生，疏離。

郁宴有一種直覺告訴他說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郁宴盯着那張照片很長時間，發現了一個很小的細節，那就是這張照片的喉結處有一個黑色的小痣。

他想起今天上午跟莫攜泉對視的時候他的喉結處也有一顆小痣。

郁宴緩緩的說道“他這個痣是一直都有的嗎”

雖然沒有明确的在問誰，但是他旁邊的禾瑾聽到了這句話，他說“當然啊，你是不知道，咱們學校的女生還把他這個痣說的天花亂墜的，說這個痣好禁欲，都想舔他的這顆痣呢，咦～”說完禾瑾就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聽到這話的歸渡又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說”你怎麽什麽話都聽呢。”

禾瑾摸着自己的腦門嘟囔着”他們說的，我總不能不讓人家說吧……”

在這一刻，郁宴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裏面。

這顆痣周野也有，連位置都一模一樣，之前跟周野四手聯彈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看見了周野喉結上的這顆痣。

燕清怨的臉，周野的痣，莫莫攜泉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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