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霧貪歡

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吃完飯之後的郁宴又跟爺爺聊了一會兒天，發現爺爺的神情有些累了，他便主動開口說“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您休息吧。”

爺爺和莫攜泉把郁宴他們送到了樓下面，直到他們的車開出去很遠的距離，郁宴還能在後視鏡裏看到他們爺孫的身影。

郁宴專心致志的在開車，目光一直直視着前方，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燕清怨看了郁宴一眼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到家的時候已經三四點了，郁宴對燕清怨說“阿怨，那你去寫作業吧，我去琴房裏面練一會兒琴。”

等到燕清怨寫完作業進入琴房的時候，他發現了郁宴正在彈的是弗裏德裏克·肖邦夜曲中的降E大調夜曲。

等郁宴的最後一個音彈完，燕清怨的掌聲也随着響起。

他說“哥哥你彈的真好聽，我覺得在你的影響下，也許我也會彈鋼琴了呢。”

說着他便去試按了幾個音節，郁宴聽了聽，聽出來了是《愛的禮贊》中的一小段。

他對燕清怨笑了笑，說“阿怨你坐這裏。”

然後燕清怨就坐在了他平時寫作業的地方。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等待着郁宴接下來要跟他說的話，郁宴的臉正對着燕清怨，他的眼神跟燕清怨的眼神相碰，目光溫柔而又堅定。

他始終記得媽媽對他說過，跟別人交談的時候目光一定要正視着對方，這樣才會顯得真誠并且尊重對方。

燕清怨看着郁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垂下眼眸，開口打破了這種不自在，他說“宴哥怎麽了”

郁宴說“阿怨，今天你感覺，嗯……怎麽說呢。今天你對你自己的行為有什麽想說的嗎”

燕清怨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郁宴會跟他說這個問題。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辜，語氣也是軟軟的。

他說“哥哥怎麽了？我今天哪裏有做的不對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坎坷不安，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郁宴覺得很不自在。

他連忙說“沒有，就是我感覺你對莫攜泉有一點敵意，你是不想讓我資助他啊”

燕清怨愣了愣，呆呆的望着郁宴，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是沒有說出口。

他的頭微微低下，悶聲說道，“哥哥，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惹你不開心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郁宴嘆了一口氣說“你沒有做錯什麽，我也沒有生氣，我只不過是不理解而已。”

聽到了他的話，燕清怨的頭更低了俨然一副不敢再跟他說話的樣子。

郁宴看了看他的這副樣子，下意識的摳了摳自己手上因為彈鋼琴而磨出的繭子。

他清了清嗓子說“我也不是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今天的行為跟平常的你不一樣。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但是你今天怎麽會提出要回來吃飯這個話題呢？我也不是說責怪你，只是你這樣是不禮貌的行為而且你在餐桌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對。”

郁宴斟酌一下說“你是不是對莫攜泉有什麽意見啊”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燕清怨毛絨絨的頭上，他想着他的發色這麽軟，摸上去的手感一定很好，他這麽想着也行動了。

他将手放在燕清怨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燕清怨的腦袋說“我也不是責怪你的意思，也許你會覺得我聖母，但是我想說的是我的能力有限，能幫到一個盡量幫到一個。你也知道我每年都會為孤兒院捐款的事，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但我也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郁宴頓了頓說”還是我之前說的，如果沒有我，那麽你會過怎麽樣生活，這些我不敢去想，我看見他我就會不自覺的想到你，所以說我在想能幫到他們的，我就盡量幫一下，阿怨，你能理解哥哥嗎”

回應他的只是在燕清怨腦袋下面發出的一聲含糊不清的“嗯”，然後聽到了他的肯定郁宴松了一口氣。

他接着說道“那阿怨你能不能以後在學校不說對莫攜泉多好，就跟他交一個朋友，好不好？像你跟靳年他們一樣，如果說為難你的話，那也就算了吧。”

燕清怨的聲音還是悶悶的，他說“哥哥你想讓我跟他做朋友嗎？”

郁宴楞了一下，他沒想到燕清怨會問的這麽直接，說”也不是強迫你跟他做朋友，只是我看他這麽的腼腆，你很開朗，我想着你帶帶他。”

燕清怨的聲音接着從下面傳出來，他說“可是哥哥我們都不在一個班，而且明年就該中考了，我也不知道他學習怎麽樣，而且我們也考不到一個高中也許。”

郁宴又楞了一下，他顯然是沒有想這麽多，然後他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有一點懊悔“這樣啊，是哥哥考慮不周全，那麽，嗯，你想做什麽你就做吧，哥哥也不強求你跟他交朋友了，你好好學習。這樣就行了，好嗎”

燕清怨抱住了郁宴的腰，郁宴被他這一舉動整的猝不及防，他身子僵了一下。

燕清怨的聲音從他的懷裏發出，顯得更加悶了，他說“好的，哥哥我聽話，你別生氣了。”

郁宴無奈的笑了一下，說“我沒有生氣呀。”

他哭笑不得的将燕清怨從懷裏拉出來，看着他微紅的眼角無奈的說“哥哥沒有生氣，真的，哥哥怎麽會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就跟你生氣呢？不要多想了，好嗎？”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郁宴想了想還是不怎麽放心燕清怨，他感覺他吃晚飯時的神情不對，他便偷偷的走到了燕清怨的門口。

郁宴敲了敲門，說“阿怨，你睡了嗎？”

沒有人回應他，他想了想：也是11點了，孩子也該睡覺了吧？

然後他便自己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他看見燕清怨的被子鼓了一個大團，他走了過去，掀開了被子，裏面的景色讓他呆在了原地，手裏捏着被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