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葉如卿翌日睡醒發現自己在屋中，天色已經大亮，過了去學堂的時候。她猛然坐起，要去找楚懷安，怎麽她就睡過了呢。
若是楚懷安知道了，那必定是會要責罰她的。
她才剛出屋子，就有人攔住她。
“姑娘，您不能出門。”
“為何？”葉如卿急了，“我要陪着少爺去學堂。”
“少爺從今後就不用去學堂了，先生被請到了家中來，您可放心吧，少爺吩咐了，以後您就在家中待着就行。”
請到了家中來？
葉如卿正疑惑着，剛巧看到淩風走過來，似乎是要來與她說話。
下人告退，淩風對葉如卿道：“葉姑娘進屋吧，我來為少爺傳達幾件事情。”
葉如卿不知道楚懷安有什麽事情要來吩咐，但是她還是聽話地進了屋子裏，為淩風還倒了一杯茶。
“昨夜我去了一趟葉家，”淩風對着葉如卿道謝，“少爺說，葉祖揚能來讀書是因為他，他人善良，可是也因為這一份善良，讓本來該受到懲罰的人跋扈。所以，少爺讓我去葉家傳話，葉祖揚不能進學堂，學堂不收品行不端的人，也順便将葉祖揚在學堂如何鬧事的事情，說給了葉家聽。”
葉如卿一聽到葉家，手就緊張地抓住了什麽，但她什麽也沒問出口。
“你爹娘聽到了葉祖揚的事情，只是随意罵了幾句，因為這個丢了在學堂念書的機會，他們為的是這個才生氣。”
“嗯，我知道的，他們不會為了我而罵葉祖揚的。”
“葉祖揚不來學堂，還是回自己的家中去讀書，少爺還說若是以後葉家敢招惹你，那五十兩他就要加倍還回來，招惹一次便是五十兩，若是偏要招惹，那麽他會讓葉家滾出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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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本想着要讓你爹娘給你賠罪，又害怕你傷心，受不住，所以便沒有提與葉祖揚打賭的事情。”
“那，葉祖揚說了什麽，可還是要打賭？”
淩風笑了笑：“葉祖揚是什麽東西，他還不配和我們少爺打賭，但是若是葉祖揚不服氣，這個賭約少爺也是可以應允的。”
“嗯，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去感謝少爺的。”
“少爺還說了，以後你也不用陪讀了，眼下轉到考試的時候也沒剩多少日子了，他還要操勞着相看的事情，你只需要在家中，若有事會讓你去幫忙的，你不用愧疚。”
“好。”
還要相看。
葉如卿點了點頭。淩風說完了話，可是他沒急着站起來，只是看着葉如卿：“還有一件事情，我把你弟弟打了，少爺授意的，他說心中沒有尊長的人，就應該好好吃個教訓。”
“是少爺讓的，你不會記恨我吧。”
葉如卿被逗笑，她搖頭，對淩風道：“我弟弟就是從小被慣壞了，沒人舍得打他，也才釀就了這樣的錯誤，總有人要點醒他的。”
“從今後，葉如卿，葉家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對葉家的那些憐憫之心，都應該收一收。”
葉如卿颔首，等淩風走了之後，她才癱軟下來，從此後她才和葉家徹底撇清了關系。淩風剛剛一句話，說了楚懷安要去相看，以後等楚懷安有了新的夫人，她能做什麽。
也許是作為新夫人的丫鬟，在身邊伺候着，日子也能說得過去。
這是葉如卿本來的宿命，但是葉如卿的宿命真的只到了這裏嗎？
其實葉如卿也是有些不甘心的。
即使知道自己讀了再多的書，都逃脫不了該有的宿命，但是真的認知到了這一點，葉如卿還是觸目驚心。她暗自想着自己的來日，想着能不能有法可破可解，她越想越下定了決心要離開，要還清那些錢，要自己找一個地方過自己的日子。
但是唯獨欠缺了一些東西。
葉如卿想明白了，反應過來了，她這樣對得起自己，可是對不起楚懷安。她将楚懷安全都摘了出去，将楚懷安對她的喜歡丢掉了，她對楚懷安，也不是沒有半點心意的。
許多次的關心和那一晚上的成婚和煙火，她都放在了心裏。
可是...
她可以嗎？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有人來，說少爺讓她過去。
葉如卿跟着人走到了花園涼亭中，亭中坐着的人只有楚懷安一人，并沒有見到其他人。葉如卿上前，規規矩矩地站在一側。
“站在那裏做什麽？”楚懷安倒好了茶，“過來些，不是要見我嗎，怎麽現在見到了，反而規矩了起來。”
葉如卿走到楚懷安的身邊，坐下來為楚懷安添了些茶點：“我怕少爺還生我的氣，不想要見到我。”
身邊還是沒有人，葉如卿輕微轉頭，想要看看是否有人來，可是這裏只有涼風，只有假山花鳥，并沒有別的。
“你在看什麽？”
被楚懷安抓了個正着。
“啊，沒什麽，只是不知道少爺叫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葉如卿心虛，她收回視線，低着頭擦着桌子。
“你是不是在找，今日與我相看的人？”楚懷安并不好騙，他拿着扇子挑着葉如卿的下巴，把人挑起來目光，“你很在意這個。”
葉如卿的視線躲閃，她還想要說不是這樣的，但是她看着楚懷安的目光，噤了聲。
“今日我找你來，是有些事情要和你結算清楚。”楚懷安覺得不夠，他和葉如卿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遠了，他忽然靠近，吓得葉如卿連連後退，抓住了桌案邊。
楚懷安在葉如卿的上方，壓着葉如卿的身子往下看。
“少爺，這樣不好，請您自重。”
“自重什麽，”楚懷安的目光往下，太過赤裸直白，他勾着唇，“你或許還不知道，在你熟睡的時候，你的身子我已經摸過了許多次。”
葉如卿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懷安。她想要知道楚懷安說的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诓騙她的。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怎麽一直都不知道。
“你不信？”楚懷安輕笑，手也要覆上來，對着葉如卿的胸口。他的動作來得迅疾，作勢要吓唬着葉如卿來的，并沒真的要上手，可是葉如卿當真，實在害怕得厲害。
無處躲，卻又撞進了楚懷安的胸膛裏。
楚懷安勾唇，擡手按住了葉如卿的腰，把人往懷裏帶。
“葉如卿，你看你，身子還是誠實的，知道能找到我。”楚懷安的聲音壓下來，貼在葉如卿的耳畔。
“少爺，這不合規矩。”
“合不合規矩是我說了算的，葉如卿，若是男子碰了女子的身子該如何？”
要負責，要娶妻，要成婚。
葉如卿垂眸，掙脫不開楚懷安，但楚懷安卻又沒有真切地碰到她。她擡着頭，看着一雙含着春水，看誰都溫柔的眼睛，她紅了耳朵，有些不敢看楚懷安的眼睛了。
“從前我不敢和你說，怕你知道了少不得要嗔怪我，但我不是故意的。你受傷的時候，是我給你換的衣裳，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那個時候就知道了？
“少爺，您為何...”
“為什麽不拆穿你是嗎？”楚懷安說，“起初，是因為好玩，想要看着你在我面前演戲，笨拙地隐藏自己的滑稽樣子。”
頑劣的少爺還是頑劣的少爺，心性是如何都變不了的，但是頑劣的少爺心性也是善良的。女扮男裝本來是要趕出去的，是要被趕回家的，可是葉如卿為了那五兩銀子放下身價，為了那五兩銀子做什麽都可以，那就不好拆穿了。
“後來你說你需要那五兩銀子，為了葉家，你付出了太多本不需要付出的那麽多，我就想着他們憑什麽，憑什麽要你在這裏受苦，而他們理所當然地享受着本該你也得到的人生。”
“有時候，我都覺得，你要死掉了，如果不是遇見我，你這輩子也就完了。”
楚懷安看着葉如卿，他那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要失去葉如卿了，但還好，眼前的葉如卿還站在這裏。
葉如卿眼眶一下子蓄滿了水花，她知道那是什麽時候，那是她被爹娘打完，丢在屋外的那次，是她扶着楚懷安自己卻倒下的那一次，那時候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很有運氣，可是她沒想到，楚懷安早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
不是葉祖揚的使壞，不是葉祖揚拆穿了她，楚懷安才知道她是女子的，所以才留下了她，沒有很多的驚訝，甚至一點也不驚訝。
葉如卿都明白了，她笑得苦澀，這樣下去她更還不清楚懷安了。
“所以，葉如卿，今日你還要與我算清楚，還要離開嗎？”
“若是離開，我也可以放你走，不需要你還五十兩銀子，我會為你找一處角落，給你安身立命的機會，你要不要？”
葉如卿想要的不是難事，楚懷安能給，一場鬧劇，誤打誤撞進來的葉如卿，也應該回到她本想要去的地方。
可是，楚懷安如何呢？
葉如卿本該開口，本該應承下來，可是她卻如鲠在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楚懷安：“少爺，那等我陪着您科考完，再容我想想，再給您答複可不可以？”
葉如卿想要盡責到最後，想要看到楚懷安是否能考中。
楚懷安勾唇，猶豫便是還有轉機，他還有功夫能夠吓人。他繼續壓低了身子，在葉如卿要摔下去的時候，又護住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楚懷安笑得合不攏嘴。
葉如卿見狀，連忙要抽開身，她橫眼掃了一眼楚懷安，這是什麽時候了，怎麽還這樣的不正經。
可是楚懷安并沒有被吓到，他反而得寸進尺，把人反壓在身下：“葉如卿，你若是不走，我便當你對我也有幾分情分在。”
“既然有情分在的話，我做一些過分的事情，也是可以的是吧。”
楚懷安的手，輕輕撫摸過葉如卿的臉頰，看着葉如卿瑟縮着顫抖着的身子，他的手還要向下，順着喉嚨摸下去，就要摸到胸口的時候，葉如卿勾住楚懷安的脖子，不讓他摸。
楚懷安嘴角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