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柴長河等雲容勢成,然後在打敗她。可他低估了雲容的能力,等到交手才詫異這麽年輕就這麽厲害。
二人打的那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草木催折,雲容口吐鮮血跪坐在地,柴長河嘴角流血顯然也受了傷。
“你很不錯,可惜還是太年輕,再有十年,或許今天的結局就會不同。”柴長河看着能夠傷到自己的年輕人感嘆的說到。
雲容慘白着臉,鮮血從眼睛、耳朵、鼻子流出,青色衣衫被鮮血染紅。雲容退無可退,看了眼懸崖,笑着對林如玉說到:“聽說從懸崖跳下總有奇遇。”
“我也聽說過!”林如玉同樣笑着附和道。
“無知小兒,納命來。”柴長河一劍刺來,林如玉瞬間擋在雲容身前,同時雲容抱住林如玉的腰,借着那一劍的力道直接跳下了懸崖。
懸崖陡峭光滑,往下望雲霧缭繞,深不見底。柴長河嘗試下去,沒有着力點只好放棄。
連自己這麽強的高手都無法安全下去,那雲容二人想必也是有死無生。
二人一路下墜,雲容用力将槍紮在崖壁卸力,可惜崖壁太硬,雲容又脫力,長槍與崖壁擦出火花,也未能減緩多少速度。
懸崖內雲霧缭繞,朦胧神秘,其間隐藏了不知多少危險。
穿過雲霧,雲容眼尖的發現側右方二十米遠有一叢樹木,用力将林如玉抛向那叢樹上,自己則直直下墜穿過層層雲霧落入一條河裏,河水沖着她去向遠方。
林如玉落在了一個樹杈上,尖銳的樹木刺穿了她的肩膀,奄奄一息的叫着大姐。憑着一股毅力撐着,一定要活下了,找到大姐。
林如玉此時內傷嚴重,動一下就劇痛不止,口渴發燒饑餓,渾身酸軟無力,嚴重威脅着她的生命。
為了活下去,摘了手邊不知名樹葉吃下,苦澀的味道在口中彌漫。恢複了一點體力,用匕首将樹枝砍斷抽了出來,簡單包紮了下傷口,爬下山,踉跄着尋找出路。
樹木很高很大,葉子繁盛遮天蔽日,到了樹下看不見陽光,林如玉邊走邊采摘那些見過的野菜,摘下直接放進嘴裏,嚼嚼就咽下,以此來補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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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林如玉中毒了,肯定是吃的那些野菜或樹葉,嘴唇發紫,肚子絞痛,整個人虛脫的躺在密林中。
這還不是最慘的,眼睜睜看着一條紅色花紋小蛇爬過來,爬到了腿上,還在往上,林如玉只能虛弱的躺在那裏。
心中發狠,不知吃了這條蛇會不會以毒攻毒解了毒。小蛇爬了過來,聞了聞,呲一下咬在林如玉脖子上,一陣巨疼,林如玉雙手抓住小蛇,一扭弄死,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很快視線模糊,暈死過去。
醒來,渾身酥麻疼痛,發現自己在一個壇子裏,傷口已上過藥,只有頭漏在外面,周圍也有同樣的幾個人在壇子裏,只是那些人目光呆滞、眼神麻木稱之為活死人更準确。
“小美人,醒了,說說你的感受。”一位脖子上纏着紅色花紋蛇,衣衫豔麗眼睛放光的女子走近說道。
“又麻又痛。”林如玉順從的回答道,看那女子來者不善,還是先靜觀其變。
“很好。”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給林如玉嘴裏塞了顆黑色藥丸。
進來的女子江湖號稱毒羅剎,擅長研制各種毒藥,善惡不明,脾氣陰晴不定、愛財如命,只要價錢到位什麽毒藥不管什麽人都給賣。最是讨厭白面書生一類長得白淨的男子。
林如玉咽下藥丸,發現幹涸的經脈有陣陣暖流,向着四肢流去。趕緊運行內力,恢複內傷。
心中正高興,內力循環了一個周天,丹田突然一陣劇痛,外洩的內力将壇子打破,吐了一口血,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躺在在一間藥室,腳上纏着一根玄鐵鏈,手上皮膚發綠,暗中蓄力再次運轉內力,試了幾次,內力只剩薄薄的一點,內力流轉經脈還脹痛。
毒羅剎每天給林如玉喂一種毒藥,然後在飯菜中下另一種毒藥,中和上一種的毒性。
林如玉的皮膚從綠變藍又變紅,五顏六色輪番上陣,奇癢劇痛刺痛輪番上演。
一般人在這種折磨中早就瘋了,林如玉卻還能保持清醒,毒羅剎看着都覺得是一個奇跡。
林如玉之前自學流星拳,練就了一正一反兩套內力循環經絡,雲容知道後都稱奇,言明潛力巨大,就沒有傳她別的高明內功,只讓林如玉多聽多看多感悟自己完善,林如玉忍着刮骨之痛,一點一點的将體內毒素逼到外循環中,使內力變毒功,內循環還是運行之前內力,保持心神清明。
毒羅剎看着林如玉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實驗了這麽多毒藥居然還能清醒的活着,越發好奇高興,之後發現林如玉要不行了,還給喂點好藥吊着,然後繼續試更毒更烈更奇更詭的藥。
雖有內力撐着林如玉還是變得知覺越來越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此時雲容則順着河水沖進了暗河裏,然後一路漂進了一處天坑,躺在水池岸邊。
散射的陽光照着嫩綠的葉子,空氣中漂浮着濕潤的草木清香。雲容慢慢的睜開眼,躺在濕潤的河灘,陽光從一個小口子照射下來,自己躺在一個大肚瓶的底部,擡頭看天空只有井口大。
自己也是命大,掉落時長槍紮在崖底樹幹上,下降的沖力将樹枝折斷,掉落水裏,撿回了一條小命。摸了摸鐵桦木長槍,喃喃說道:“老夥計你又救了我一命。”
使用秘術的後遺症,渾身酸軟無力,頭昏昏沉沉,丹田經脈內空蕩蕩,無一絲內力。
恢複了一點體力,将脫臼的手臂複位,撕裂的肌肉只能等它慢慢長好,至于斷了的腿、塌陷的胸,只能先稍稍固定。
拖着哪哪都疼的身體用長槍紮了條魚直接生吃了,灼燒的胃緩和了一點點。
渴了伸頭就能喝到水,餓了吃魚,就這樣雲容在水池邊躺了七日。也不敢運行內力,現在的經脈就像布滿裂紋的瓷器,稍不注意就會破碎,只能慢慢将養。
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恢複就快,七天後已能慢慢走動,雲容在天坑內探索,沒有內力又受着傷,想從這兒爬到洞口出去是不用想了,或許可以順着水路出去,既然自己被河水帶進來,自然也能游回去。
天坑內植物繁茂,空氣濕潤,有許多特有的植物,比如夜晚會發光的、聽到聲音會開花的。
雲容找到不少藥草,撿了對症的直接吃了。這裏獨特的環境孕育的這些藥草的藥性都發生了變異,藥效變強僅僅是一方面。雲容吃完身體好多了,連破碎的經脈都有了一絲恢複的痕跡。
此時天坑裏充滿了白霧,平靜的水池突然間活了過來,像大海漲潮一樣,一波接一波沖向岸邊,雲容趕緊退到安全地方。
翻滾了一夜的水池終于平靜了,雲容去水池邊看了看,腳一碰水,居然是溫,整個水池的水變熱了。
溫熱的水裏居然還有魚,雲容眼疾手快的抓了兩條,吃起來跟之前的沒什麽區別,除了肉質細膩了點,味道清香了點。
覺得好吃,雲容又去抓了兩條。到了晚上,雲容渾身發熱,整個人紅彤彤的像煮熟的蝦子,鼻子也流了血,像是吃了補藥補過量的樣子。
趕緊運行內功吸收藥力,也顧不得經脈破碎了,不然這樣燒下去早晚燒成傻子。
也是雲容命大,運行內力,經脈一邊裂開毀壞一邊生長修複,就這樣居然保持了個動态平衡。
第二日,雲容做了個小木筏,帶着收集的藥草,沿着水池中水流的方向逆流而上,走了大概三個時辰,到了一狹窄洞口木筏過不去,雲容棄筏跳入水中,閉氣潛游。
黑暗中時間很漫長,可能是一刻鐘,也可能一個時辰,終于到了一開闊地,能在這裏喘口氣。
這裏氣溫很低,伸手就能碰着頭頂垂下的尖尖的石鐘乳。
越往裏走越黑暗,到了這步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黑暗的洞穴,寂靜潮濕,只能聽見自己劃水的聲音,心跳的聲音,一切都仿佛很慢,時間像是被拉長了。
雲容越游越疲憊,手腳越來越重,麻木的劃水,如一具沒有思想的屍體,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見了一個白點,那是光,那是出口。
通過出口,來到了一個非常大的溶洞,爬到岸邊,躺在地上休息喘着粗氣,又活了,雲容心中十分興奮。
之後沿着光的方向一直往外走,終于走了出來,看着外面大大的藍藍的天,從心裏生出一陣歡喜,眼睛接觸到陽光一陣刺痛,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都是竹子做的,慢慢起身,走到窗前,外面是一座接一座的竹樓,雞鴨在樓下自由的找食,穿着鮮豔的人們在田間忙碌,這是個安寧祥和的寨子。
“姑娘,你醒了,阿媽說你受傷很重,快躺下。”說話的是世代居住在此的依瑪族的少年阿勒,少年面龐白皙幹淨,透漏着未經塵世暈染的純粹,身着藍色外衫黑色褲子,頭上包着藍色帽子,耳帶牛骨墜。
“我讓阿惹來這給你換藥。”少年說完紅着臉兔子似的跑了下去。
一會兒一個清秀的小姑娘過來,“這是今天的藥,這個是口服的,這個是外敷的,你先喝了藥,然後我給你換藥。”說着将一碗熱氣騰騰的藥遞給雲容。
雲容換完藥躺在床上,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也不知二妹怎麽樣了,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碰到好心人吧。
從不信鬼神的雲容,對各路大神問候了個遍。
期盼莫愁能快點發現我們出事了,找到二妹。
莫愁與雲容約好在六月初十川蜀峨眉相聚,然後一同拜訪峨眉派聞風師太,見識見識峨眉槍法的多變。
現已過了約定日期,希望莫愁給點力,能找到如玉。
莫愁等到了六月十三,還不見雲容與林如玉,知道雲容一向守時,擔心出了意外,派人打聽她們的下落,查到她們五月初四出了赤城就消失了,而周圍的城鎮也沒她們的蹤影。
刮地皮式尋找,終于發現了破碎的馬車殘骸,尋着蹤跡發現了那處懸崖。
然後招呼一批江湖朋友來下崖找人,有秋水莊的少莊主天青青、江南三十二水路總瓢把子翻江龍鬼七、峨眉派聞風師太的三位俗家弟子使君子、預知子、牽牛子。
還有聽到消息陸續趕來的江湖朋友。
懸崖深不見底,雲霧彌漫,危險重重,只能選出五個輕功一流的高手,帶上防蟲防毒的藥順着下放的繩子往下探,花費了一天的時間,終于都下到了崖底。
一番找尋,在半山崖樹林找見林如玉掉落的發簪,之後順理成章的找到了快要失去神志的林如玉,一番打鬥,救出了林如玉。
毒羅剎見不敵,放了把毒就跑了,其他的藥人在之前的日子裏慢慢的都死了,林如玉是唯一的幸存者。
莫愁看着綠皮膚、紅頭發、藍眼睛木木的林如玉,一陣可惜可憐,可惜一個大美人被折磨成了這樣,可憐她命運多舛。
林如玉此時心裏什麽都明白,就是身體不聽指揮。
“放心,我會找到雲容的,你安心去治病。”莫愁對着嗚嗚五官亂飛的林如玉保證。
莫愁委托镖局将林如玉送去了滇南萬花谷,萬花谷主花玉樓醫毒雙絕,如果說世上還有誰能救林如玉,那麽一定是花玉樓,如果花玉樓也救不了,那這個人基本上就告別了人間。
“總镖頭,聽說花玉樓郎豔獨絕、脾氣怪異是真的?”趟子手張二牛好奇問。
“花谷主可是大榮十大美男榜榜首,與他美名齊平的是他那變幻莫測的古怪脾氣,若是他脾氣好,那萬花谷還不得堆滿了找他治病的人!”另一個趟子手杜榮回答。
“花谷主可不是你們能說嘴的,到了滇南都把嘴閉緊,要是被萬花谷聽到了,我可救不了你們。”總镖頭警告。
“聽說花玉樓一年只醫三人,今年已經醫滿了三個,莫大俠委托咱們将人送去,萬花谷收人嗎?” 張二牛好奇心發作又詢問。
“莫大俠讓送,就一定會收,那可是莫大俠呀。” 杜榮鐵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