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意外了
出意外了
“你這還帶連坐啊？”顧漠榆看完木寧椿熟練威脅人的模樣，陷入沉思。
九族消消樂？
原身家裏人對他都這麽差了，或許可以試試？不過這多少有點缺德了。
“沒有。”木寧椿忙解釋，“木寧楸這小子不聽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乖一點。不過嚴驚樰看管不力的話，的确也該罰，按軍規……”
“砍頭？”
顧漠榆見他沉默，随口猜測道。
“……視情況而定。”木寧椿捏了捏眉心，“要是老五出了意外，他當以死謝罪。”
“……哦。”顧漠榆慢吞吞應聲，那小屁孩命還挺金貴哈。
“哎，要是把卧底帶到軍營，會怎麽樣？”顧漠榆突然想起之前那個被軍師背刺的将軍，好奇，“通敵叛國罪？”這種罪一般是九族消消樂吧？
聞言，木寧椿沉吟片刻，“算高祥臻那蠢貨走運，他要是還活着，處置絕不會這麽簡單。”
“不能把……”這個罪安他身上嗎？
話還沒出口，顧漠榆突然又想起師門訓誡，不要妄言妄語，算了，他還是不幹這缺德事了，有損福報。
壞心眼子咕嚕咕嚕翻騰一陣後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能什麽？”
木寧椿盯着腳下的青石板磚瞧了瞧，又看了看兩側房屋，看着挺漂亮，毀了可惜，拱手讓人更可惜，幸好有身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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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光靠顧漠榆一人也不是長久之計，木寧椿眨着清潤淡然的眸子，錢財先不提，兵力、武器便是兩大難題。
近幾年大青國庫虧空嚴重，可他的昏庸老爹依舊大辦宴會、歌舞升平，也不在乎軍饷發不發得出，只在乎他的排面大不大。
遠坐高堂之上，只聞莺歌燕舞，不問民間疾苦，木寧椿不認為這是一個好君主，他老爹也該退位讓賢了。
至于他，在各個城池做點小本生意，倒是有點小錢，勉強用以養兵、救濟災民。但這遠遠不夠。
與大和國打仗的這些年，他們國家的兵力虧損嚴重，以至于現在，打仗強制征兵，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16歲以上的男丁，而且武器也不夠，新兵們就拿着樹枝訓練，還沒練上幾天便被趕鴨子上架面對真實的戰場。
說難聽點，這些後來征上來的少年新兵，多數是去送死的。用人數來堆積軍功，讓自己敗而棄城逃跑時沒這麽狼狽，這就是太子那派蠢貨将領得意自诩的五十步笑百步。
而且太子那派和他昏庸老爹的利益一致：“以和為貴”“息事寧人”，粉飾太平。
呵，這讓他怎麽放心将國家交給他們？他怎麽能甘心？
“沒什麽。”顧漠榆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青城既然這麽大，那你們之前布置的第一道火線有用嗎？他們不是能從隔壁跑進去嗎？”
“你之前看過那個巷子嗎？”
聽到顧漠榆這麽問，木寧椿挑眉，“那個巷子是死胡同，胡同的牆和城牆是同等材質，不怕火燒。”
“啊？”顧漠榆愣了愣，開始回想。
木寧椿繼續解說，“你還記得之前看過的地圖嗎？東城門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城門存在，進城後道路先是狹窄，後面才慢慢拓寬……”
“懂了。”顧漠榆突然反應過來，“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模仿《桃花源記》嘛。
木寧椿略微思索，“這麽說也沒問題。”
顧漠榆點點頭。
簡而言之，東城門就相當于“凸”的最上方那一橫，上半部分的兩豎便是那小巷的死胡同。他也不知道城牆的材質是什麽，但不怕燒是真的，所以用死胡同做一個隔火帶也是不錯的選擇。
墨色微沉，天涼如水。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了目的地，身後跟着一隊精銳之兵。
看着不遠處的恢宏龐大的城牆，耳畔好似傳來了喧嚣的厮殺聲，顧漠榆有些恍惚，“現在……什麽時辰了？”
“酉時了。”
木寧椿左右環顧，頃刻間便給出了答案。
雖然不知道木寧椿怎麽知道時辰的，但酉時是17點至19點這個時間段，算起來，他吃飯還挺規律的？顧漠榆胡思亂想了一陣後便将視線轉移到那扇半開的城門上，“從這裏出去？”
“對。”木寧椿皺了皺眉。
“怎麽沒人守着城門？”顧漠榆也嘟囔了一句，不過他挺好奇外面是什麽光景，附屬小城市，難道門後還有一座城，所以才不關城門的？
“可能出意外了。”
木寧椿面色凝重起來。
“啊？”
顧漠榆還在研究那扇有他比他手腕還粗的半阖城門，用五成力一推，紋絲不動。
“你們喊幾隊人來這裏守着。”
顧漠榆沒得到回複，倒是聽到了木寧椿對着領頭小隊長發號施令的聲音。
“是。”
一轉頭，便是穿甲胄的小隊長拱手應聲的場景。
“那我們先去？”顧漠榆在身上假意摸了摸，便變出一個雪白的小丸子，“給，吃下這個，就能變得和我一樣。”是相似的套路。
木寧椿将他們派遣出去便接過了顧漠榆手中的小丸子，細細打量一番，“這是什麽？”
顧漠榆自信開口：“伸腿瞪眼丸……”
自信的氣勢瞬間消散了一大截，“哦不，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丸，剛剛口誤。”
顧漠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剛見木寧椿打量這顆藥丸的時候，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電視劇裏演的“伸腿瞪眼丸”，也是這麽突然就從身上拿出來的，不過那好像是從身上搓出來的泥，自己這個是系統商城拿出來的。
木寧椿表情複雜地看着他，“其實……”
“其實什麽？”顧漠榆一尴尬，接話速度就異常快。
“你第一句才是真心話吧？”木寧椿閉了閉眼，“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
“……我真的口誤啊。”顧漠榆默默摳了摳手下的城門，語氣卻莫名有些心虛，這算賣貨事故吧？他銀子還沒坑到手呢。
“和你們做約定需要簽訂什麽契約才有效？”木寧椿捏着指尖這枚小小的雪白丸子，眉心跳了跳，有點進退兩難。
“契約？”顧漠榆中譯中一下，突然發現這人還挺有合同精神，“書面合同比口頭合同有保障啊！”懂法啊！
古人果然充滿智慧！
顧漠榆再次贊美古人。
“……書面合同就是你們契約的說法嗎？”木寧椿若有所思，“書契啊，我們現在先回去簽一個？”也不是他惜命，就是以防萬一，畢竟死在植物精手裏可真不值當，他的大業還沒完成。
“……倒也不必這麽麻煩，先去救人吧。”顧漠榆只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的，他雙指并攏按于穴上，有些無奈，“你不是說出意外了嗎？我們趕時間去救人吧。”為什麽這人老是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樣，皇家人真是疑神疑鬼。
“還有，我沒騙你，這個你放心吃，嚴驚樰給你試過毒了，吃了真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長得這麽好看，我不至于害你。”顧漠榆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話了，連木寧椿長得好看這種毫無相關的話語都拿出來舉例說明。
也不知道哪句話打動了木寧椿，他一咬牙，便将其吞入腹中。
“怎麽樣，甜吧？”顧漠榆見他吞咽的動作，太陽穴也不跳了，又重新露出了燦爛的大白牙。
“嗯。”就算是毒藥，藥效也沒這麽快。
木寧椿的腦海裏只閃過這一個念頭，真是一場豪賭。
“對了，你可以拿刀劃一下自己的手，試試效果。”顧漠榆又繼續引導。
木寧椿聞言，毫不猶豫地引刀往自己掌中一劃，用力三分，刀刃鋒利，但無事發生。
見狀，他的眸裏閃過一絲亮光，驚奇地看向顧漠榆，“這是？”
“看吧，我就說吃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顧漠榆笑眯眯地對上他的視線，“承蒙惠顧，五十銀兩。”
坑蒙拐騙三件套，給藥丸，讓人吃藥丸，等人吃完藥丸後再要錢。
不過相對于其他奸商來說，顧漠榆覺得自己算良心的了，他這中間商賺差價都只賺0.1積分，試問這天底下誰還能找到第二個賣這麽便宜t的二道販子嗎？
“……”看着顧漠榆燦爛的笑容，木寧椿恍惚間想起嚴驚樰說過的——“他想要的是錢。”
還真是……簡單質樸的願望。
“行，記賬上。”木寧椿微不可查地挑挑眉，其實對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是小事。
當然，和敵軍議和要花出去的錢算大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好。”顧漠榆自然滿意點頭，畢竟他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能薅一點是一點，沒薅到也不虧，“對了，藥效只有三個時辰。”
“嗯。”木寧椿點頭，心中盤算，五十銀兩一枚，量産成本太高了，但要是留着親信用，購入幾千枚也夠了。
“那我們出去吧。”顧漠榆說着就從城門開阖的縫隙間探了進去，木寧椿緊跟其後。
城門之後，入目便是一片荒涼之景。顧漠榆擡眼看了幾秒，目光才觸及旁側的建築物，不遠處有村落，有小型城牆——或者用街巷胡同牆來形容更為貼切。
“西線在哪？”顧漠榆還記着他們的目的地，就是他方向感不是很好。
“直走，右拐，再左拐。”木寧椿指了指前邊荒涼的土地。
“好。”
顧漠榆跟在他身後。
兩人往前走着，喧嚣的交戰聲也跟着大了幾分。
應該快到了。顧漠榆暗忖間，瞥到了斜前方的一只鴿子，它身上還插着一把箭矢。
木寧椿連忙上前撿起鴿子，從它腳上取下一張小紙條，面色又嚴峻了些許，“是嚴自謹他們的信鴿，果然出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