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婚戒
結婚戒
坐上車後, 宋顏發現霍嶼川的嘴唇抿得很緊，将她的手也攥得很緊，便問他是不是吃味了？
他神色如常地搖頭, 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宋顏訝異, 剛才在飯店大廳的時候，她感覺他皺眉盯着那個劉宇的眼神，都像是忍不住要給他一拳了，現在居然這麽平靜。
不應該呀。
宋顏瞧了他一會兒，又說：“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
霍嶼川抿着薄唇, 說：“你剛剛不是都已經跟我說了，你跟他好幾年沒見過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還介意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做什麽。”
切, 還嘴硬。
宋顏忍笑，瞧他那副板着臉的樣子，明明就是介意了，偏還口是心非。
行吧，看你嘴硬到什麽時候。
既然他不問, 宋顏也不說了, 反正那什麽劉宇與她而言完全就是個陌生人, 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壓根沒印象。
從省城一路回江陽縣, 轉車半日的功夫, 霍嶼川的話都很少, 顯得沉默寡言。只偶爾在關注她暈不暈車的時候會多問幾句，然後就又不言語了。
宋顏直接把他的胳膊當成靠枕, 心情很舒暢地在車上睡了一覺。
然後等回到家的晚上，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介意極了。
平時他都很溫柔體貼的, 以她的感受為先，今晚他卻表現霸道強勢的一面，哪怕她已經搖着頭說不要了，他也不肯停下來。
他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呢喃輕喚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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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得像是要把她嵌進他的骨肉裏一般，無盡索取，直至她軟成一灘水與他交融在一起。
在她意識飄忽迷離的那一刻，好似聽到了他一聲低啞的‘我愛你’。
可待她要再去聽時，他卻俯身下來堵住了她唇，讓她再沒有心神去關注剛才是不是錯覺。
……
宋顏真是被他折騰到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
香汗淋漓，長發交纏，宋顏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把玩着手指戳他喉結。
小心眼的男人，還說不介意，原來是憋着回家呢。
霍嶼川拉過被子裹住她嬌軀，将人連人一塊兒抱進懷中，滾燙沁汗的下颌抵着她的頭頂，喉結滾動間，那個梗在他心頭的問題，卻始終也不敢問出口。
他想問她，見到她少女時期的戀人後，她後悔嫁給他了嗎？
可他害怕聽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幹脆就不問了。
他只能用最笨最直接的表達方式，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意。
“別悶着了。”宋顏見男人經過一整晚的體力運動後還能在心裏反複糾結，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那個劉宇，我都快想不起來他長什麽樣子了。要不是今天碰巧在那飯店遇見，我早就忘了這個人了。”
“我當初不想嫁給你，是因為我排斥盲婚啞嫁，結婚之前我們倆都沒見過，見第一見就在洞房夜，我當然不願意了。又不是什麽古代封建社會。”
她撐起身，用一雙水光盈盈的眸子瞪他。
“如果我不喜歡你，就算我們結了婚我也不會接受你。既然我接受了你，難道你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你是不是傻呀。”她戳戳他額頭，笑盈盈嬌嗔。
霍嶼川自然是有所感覺的，只是，不聽到她親口告訴他，他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
現在親口聽到她說她早就忘了那個劉宇，現在喜歡的人是他，心裏那種滿足欣喜的感覺頓時充斥了他整個胸腔，幸福感讓他快要飛起來了。
“顏顏。”霍嶼川深情難言，這一刻，好像只有與她肌膚相親能讓他感受到彼此的靈魂，他忍不住一翻身，唇再次覆上她的，渡下一個纏綿的深吻。
“不要了，我累了……”宋顏軟軟推拒。
“一會兒就好。”他輕哄又溫柔，“累了就閉上眼，一切交給我。”
……
沒過兩天，霍嶼川在海事局聯系了一艘途徑江陽港口的貨船。
宋顏與貨船公司談好了一個集裝箱的貨運合同，以後她們廠子的塑料制品都從港口出發，然後運到寧城。
從省城回來後，宋顏一直早出晚歸很忙。
除了廠子的新工人在培訓，還有另外一名新招的後勤主管也在适應中，宋顏現在慢慢開始放手，将一些日常管理上的工作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
羅玉琴成長得也很快，新的主管來了以後，她就成了廠務主任，主要負責管理內事，而宋顏現在則把重心放在開拓市場上，主要複雜市場經銷。
抵近年底的時候，宋顏看到人們對年貨的需求在與日俱增，再加上她當初就有的一個想法，在和霍嶼川商量過後，他們又成立了一個食品零售公司，在江陽縣上開了第一家百貨超市。
超市籌備很簡單，主要就是場地和貨源。
有了上次開加工廠的經驗，這一次，宋顏全權請的施工團隊負責，貨源也大多從寧城和浙州進貨。
一個月的緊鑼密鼓籌備和售貨員招聘，到了十二月份的時候，百貨超市正式開張了。
此時正值年關冬月，老百姓們家家戶戶都開始置辦年貨。
宋顏他們開的超市因為貨品種類齊全且價格又比供銷社低，而且開業時還搞了盛大的舞獅子活動，和開業八折的誘惑吸引顧客，一經開張就生意火爆！
百貨超市的火爆，對供銷社的沖擊是最大的。
開業活動那幾天，超市門口每天來搶貨的百姓都多得不得了。供銷社的楊科長氣急敗壞，到處找人打聽到底這超市是什麽人開的，害得這幾天他們供銷社都沒什麽人去買東西了。
等楊科長來到超市門前，偷偷觀察一會兒，竟然看到了站在門口迎送客人的宋顏——那不是曾經來找他推銷過塑料袋的‘推銷員’嗎？
她怎麽會兒在這兒。
楊科長随手拉過一個剛從超市買了東西出來的人，問道：“那女的是什麽人？”
“她啊，就是百貨超市的女老板啊，你不知道嗎？這幾天她都在這裏，在她家超市買了三十九塊商品的，憑小票還可以領一個蛇皮袋。你要領得趕緊去，名額只每天只有兩百個，晚了就搶沒了。”
楊科長傻眼了，這時候他才知道，宋顏哪是什麽小小推銷員，她就是那個在江陽縣人人皆知的傳奇女廠長。
宋顏正跟人說着話，對面的人發現了在街角鬼鬼祟祟的楊科長，蔑笑對她一指：“楊科長想必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跟宋顏說話的人，正是剛從供銷社離職的宋雨婷，辭職後她正式成為宋顏聘請的寧城商貿城負責經理，以後寧城的貨物經銷都交由她來做。
楊科長看到宋玉婷用譏诮的眼神看着他，宋顏也發現了他轉過頭來，兩個女人就那樣隔着十幾步瞧着他看，像看一條落水狗。頓時楊科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沒想到他竟然馬前失蹄了，栽在兩個小女子手上。
宋雨婷那臭丫頭，平時在他面前裝老老實實，轉身就在背後捅刀子，還有宋顏那個女人，敢搶他們供銷社的生意，給他等着！
楊科長咬牙切齒地走了。
宋雨婷抄着手臂冷笑：“老東西，逍遙不了幾天了。”她對宋顏神秘挑唇，“我辭職的時候，寫了一封舉報信交上去。楊科長這幾年受賄受賄的證據，我都收集起來了。等他回去，就會被調查。等着他的，就是進去蹲牢房了。”
宋顏欣慰地拍一把她的肩，說：“幹得漂亮。”
兩人相視一笑，轉身走了。
……
馬上就是她和霍嶼川的結婚一周年了。
霍嶼川為了在結婚紀念日給她一個驚喜，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在悄悄準備。
宋顏其實都知道他在幹什麽，不過看他這麽認真的準備驚喜，也就不說破，看着他每天一本正經地掩飾，也覺得是一種樂趣。
不過她有點擔心一件事。
她怕懷上了。
自從和霍嶼川有了夫妻之實一來，雖然他們也有在事後做一些措施，也用了計生用品。但是那都不能萬無一失，凡事都有意外，萬一就中招了呢。
宋顏可沒有忘記，在原本劇情裏，‘她’這個原配就是死于難産而亡的。
雖然按照劇情，事情可能會在三年後發生，這種不确定的危機就像一把劍懸在頭頂，始終讓她心裏不安。
思來t想去，宋顏打算直接告訴霍嶼川，她不打算要孩子。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可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因為如果他不接受，他們就走不到那麽遠，在她二十四歲之前，他們要麽分開，要麽就是她懷上，然後在二十五歲難産而死。
這是宋顏對他的最後一個考驗。
到了他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這天，霍嶼川準備了一對戒指作為禮物送給她。
戒指是他找了一個金匠老師傅訂做的，做了整整一個月，瞞着宋顏不讓她知道，就是為了在今天給她一個驚喜。
“顏顏，喜歡嗎？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把紅色的絲絨戒指盒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對金色典雅的男女對戒，男戒內側刻着她的名字，女戒內側刻的是他的名字。
宋顏看着戒指，知道他很用心的準備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可是，在今天，她要和他說一件必須要面對的事。
她說：“霍嶼川，如果我不想要孩子，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能持續多久？”
霍嶼川愕然擡頭，直直看着她。
不想要孩子……為什麽？
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問，可是他看到妻子的神色很認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好像這件事關乎到她重大的決定。
霍嶼川頓了幾秒，從絲絨盒裏把戒指拿出來，擡起她的手戴上她的無名指，俯首在她手背親了親，然後抱住她，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就不要好了。”
“真的？”這回換作宋顏愕然了。
他就這麽答應了嗎，都不問問她為什麽說不要孩子嗎。
要知道，在這樣的年代，傳宗接代甚至是重男輕女的思想都還很嚴重的，尤其是霍嶼川還有那樣一個老娘。
他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霍嶼川卻抱着她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将來我要共度此生白頭到老的人也是你。如果要孩子，我也想要的是和你生的孩子，但如果你不想要，那我們就不要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宋顏沒有想過霍嶼川會這樣回答她。
她一下子眼圈就紅了，用力回抱住他，将頭埋在他肩膀裏，哽咽着，“霍嶼川，你怎麽這麽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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