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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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可愛的幼崽同時發起撒嬌攻勢, 寵媽狂魔兼愛女狂魔的許清硯毫無抵抗力。
但要從何說起?
從五年前他在國外和姜嫣的初次見面說起嗎?
許清硯坐在床邊微微思索,整理思緒和語言。
“大寶,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說呀?”許意柔懶洋洋趴在床頭,惬意的托着小下巴。
“是的, 媽媽。”
“那我們問你答好了。”
泡泡和許清硯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許清硯答應下來:“那開始吧。”
兩個幼崽摩拳擦掌, 許意柔先道:“大寶, 你和鵝媳婦認識多久啦?”
“五年。”
泡泡算了算, 她今年五歲, 爸爸媽媽認識五年,豈不是剛認識沒多久, 媽媽肚子裏就有她了。
咦, 比電視機裏的叔叔阿姨還快耶。
“爸爸, 你是怎麽追媽媽的呀?”
爸爸得了面癱病都能追到媽媽,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他追了嗎?許清硯腦袋一片空白。
他和姜嫣是在國外一個酒會認識的,當時他的衣服不小心被姜嫣潑到紅酒。
他的衣服都是高級定制, 造價不菲,不過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麽,所以他沒打算追究姜嫣的責任, 但姜嫣執意要給他賠償。
于是雙方加上了聯系方式, 偶爾姜嫣會主動聯系他,邀請他一起看電影, 吃飯。
按照他為數不多的觀影經驗來看, 應該算姜嫣追的他?
“我沒有追。”許清硯實話實說, “是你媽媽追的我。”
泡泡倏地瞪大眼。
許意柔小臉一怔, 滿臉不相信。
大寶長得帥,從小到大身邊不缺喜歡他的女孩子, 只是他性情冷淡,寡言少語,那些女孩兒們不敢明目張膽的靠近糾纏。
原來大寶那麽好追的啊,一追就能追到。
大大出乎許意柔的意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泡泡小腦袋甩成風車。
媽媽身邊那麽多帥叔叔呢,媽媽都沒想給她找個後爸。
那麽高貴冷豔的媽媽怎麽可能會去追爸爸呢。
一定是爸爸害羞撒謊。
閨女竟然不相信他,許清硯大為不解,他有在這件事上撒謊的理由嗎?
“我沒有撒謊。”許清硯很無奈也很好奇,“泡泡,你為什麽那麽肯定爸爸在撒謊?”
“因為媽媽說過,男人都是會騙人的大豬蹄子~”泡泡眼裏閃着皎潔的光,“尤其爸爸你得了面癱,媽媽喜歡愛笑的叔叔,不可能主動追你的啦。”
許清硯喉頭梗住。
愛笑的叔叔?他劍眉微挑:“哪個愛笑的叔叔?”
“方叔叔、藍叔叔、蔣叔叔……哎呀總之很多叔叔,數都數不過來。”泡泡抱着被子,“所以,爸爸你別想騙我。”
許清硯修長如竹的手指無意識摩挲書皮,過兩天去姜嫣所在的C城出差,正好去探探班。
兩個崽不知道許清硯在想什麽,許意柔繼續興奮的問:“大寶,你真的搶去了好多鵝媳婦嗎?”
許清硯:?
“搶去好多?”
“肉肉說的是強取豪奪。”
許意柔忙不疊點頭:“對對對,強取豪奪,大寶你是強取豪奪的霸道總裁嗎?”
不用猜,這個不該出現在幼崽詞典裏的成語一定又是泡泡教的。
商場如戰場,為達某些目的強取豪奪的手段是必須的,但他遵紀守法,一切都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進行。
許清硯下颚線微微緊繃,眉尖輕擰,嚴肅的仿佛在做述職報告。
“媽媽,您覺得什麽叫霸道?”
假如是他看中某個項目而勢在必行的态度,那他的确霸道。
商人逐利,這是他的本能。
“唔,比如——”
許意柔忽然與泡泡臉貼臉,半眯着眼睛,小嘴撅起:“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是嗎?”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下雨的夜晚,冷酷的鐵,還有飄散在天空中的發絲~”
泡泡娴熟翹起小蘭花指,嬌嗔的揮了揮:“哎呀,讨厭。”
“……”許清硯倒吸一口涼氣。
他媽媽在幹什麽?
他閨女在幹什麽?
她們倆在幹什麽?!
許清硯用力摁了摁狂額角跳的青筋,不氣不氣,還是書讀的少了閑的,他暗暗決定給倆崽子加一節思想教育課。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揮散掉剛才腦子裏的畫面,鄭重其事的說:“媽媽,我是總裁,不是神經病。”
“你們少看這些不健康的影視劇。”他無力的勸着,“會危害你們的心智。”
泡泡:“爸爸,你不可以這麽說,魔尊小叔叔聽到要傷心的。”
“什麽意思?”
“魔尊小叔叔拍了好多和姐姐們親親抱抱的戲呀。”泡泡捧着許意柔的後腦勺,紅潤的小嘴巴撅的老高,“小叔叔就是這麽親姐姐的,還對姐姐說,嘴上說着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
許清硯臉黑成鍋底。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臺詞?怎麽過審的!
他知道弟弟賀念竹在娛樂圈口碑不錯,混的風生水起,雖然沒看過他的劇,但他一直以為賀念竹拍的是正劇。
結果……居然是那種離譜狗血沒內涵,少t兒不宜的垃圾劇?
還讓泡泡看到了依樣畫葫蘆學下來,許清硯都替賀念竹尴尬上了。
泡泡絲毫感覺不到老父親那顆顫抖的心,手舞足蹈的跟許意柔介紹:“肉肉,小叔叔在劇裏超級帥的,我們班裏好多小朋友很喜歡他,她們說長大以後要嫁給他。”
許意柔吃驚的瞪大了眼:“真的嗎?”
“真的真的,我不騙你,糖糖連以後寶寶叫什麽名字想好了。”
“啊,那叫什麽?”
“她沒告訴我。”泡泡不好意思的撓着臉,“因為她說孩子名要第一個告訴孩子爸爸。”
孩子爸賀念竹:喵喵喵??
當天半夜,睡的正香的賀念竹接到大哥嚴詞厲色的電話:“多拍點正能量的戲,少拍少兒不宜辣眼睛的東西。”
懵圈的賀念竹:黑人問號臉jpg,
他哥這個沒啥娛樂活動的老幹部怎麽突然關心起他的事業了?
靠,哪個不要臉的跟他哥告狀了!
還是他哥熬夜追他的劇,正好追到他抱着女主角啃的劇情?
真是這樣那太羞恥了啊,跟一家人圍觀看吻戲有啥區別。
賀念竹抱着枕頭翻了個身,罵罵咧咧的睡意全無。
殊不知他的好大哥許清硯也是一晚上輾轉反側,睜着眼到天亮。
誰能懂,應該母慈子孝,父慈女孝的溫馨時刻,他卻接連受到來自幼崽媽媽和女兒的暴擊。
心累jpg.
兩天後,許清硯去C城出差,喬雯作為臨時監護人暫時搬進許家別墅。
許意柔歡天喜地送走鵝子,高高興興迎喬雯。
喬雯原本有些猶豫,但當許清硯告訴她許意柔打工受傷的事,當場改口答應下來。
暑假才開始,小崽子就受傷了,太不讓人省心。
喬雯面對許意柔不像三兄妹束手束腳,她是許家的大家長,一物降一物,許意柔再頑皮在她面前也會乖乖的。
白天家裏只有她和喬雯在,她早上練琴,下午學算數和畫畫,晚上休息。
遠遠算不上是精英教育的課程,依舊讓懶慣了的許意柔叫苦連天,那份苦主要源于數學。
窗明幾淨的書房裏,時不時翻頁的沙沙聲和幼崽的嘀嘀咕咕交錯成一曲小調。
穿着天藍色小紗裙的幼崽露着圓潤雪白的手臂,趴在桌子上一臉苦大仇深。
許意柔咬着手指頭,苦着臉嘟嘟囔囔念:“3+3=6,2+5=7,7-5=2。”
“8+7=13。”
坐在黃花梨木師椅上的喬雯嘴角微抿,不動聲色瞟了眼,默默無言繼續看書。
嗚,頭好痛。
許意柔痛苦的抱着小腦袋,看着烏泱泱仿佛沒有盡頭的算術題,嘴角向下彎着,難受的渾身發癢。
她小心用餘光瞥了瞥喬雯的方向。
見喬雯看書入迷,幼崽屏住呼吸,悄咪咪把屁股從椅子上挪下來,縮着小身子蹑手蹑腳的走了兩步。
“去哪兒?”
幼崽定住,扭頭甜糯糯說:“媽媽,我去上廁所。”
喬雯眼也沒擡:“不到半個小時上三次廁所,是肚子疼嗎?”
“啊對,媽媽我肚子疼。”許意柔彎腰抱住肚子,小包子臉皺皺的,“肚子疼要上廁所。”
喬雯翻頁的手指頓了頓:“那我讓雲伯備車,咱們醫院看看。”
小奶娃那點心眼子全寫臉上了,喬雯甚至不需要擡頭看都知道她打什麽鬼主意。
許意柔心虛的連連擺手。
喬雯放下書本,沉悶的啪聲令幼崽的心頭跳了下,緊張巴巴的瞅她。
喬雯喜面色平靜,坐姿極為筆直端莊,喜怒難辨的輕叩桌面:“肉肉,過來。”
許意柔硬着頭皮噠噠噠上前:“媽媽。”
喬雯側過身,居高臨下俯視心虛的小團子:“真的肚子疼還是假的肚子疼?”
許意柔擡頭:“媽媽,我是不是應該說實話呀?”
“當然。”喬雯淡淡道,“聽實話才有意義。”
“那好叭。“許意柔說,“媽媽,我肚子不疼,我剛剛說了瞎話。”
喬雯早猜到這個結果,她并不生氣,比起做錯事,她更看重承認錯誤的勇氣。
“但是媽媽,我好像真的生病了,我一坐在那張椅子上,我的屁股就好癢。”
“還有手手和脖子,都癢癢的。”
說完,許意柔伸出撓得通紅的手背,同時微微擡起脖子,果然有幾道小爪子的紅印。
喬雯面色微異,輕輕将幼崽摟進懷裏,挺直的脊背下壓,清冷潤亮的眼眸一寸寸掃去。
她微涼的指腹一點點向上摩挲:“現在呢,癢不癢?”
“不癢了媽媽。”幼崽趁機窩進她懷裏撒嬌,毛絨絨的軟發擦過喬雯下巴,“好神奇哦,媽媽一摸摸就不癢啦。”
小滑頭,喬雯不為所動的直言:“你說這些甜言蜜語,是不是不想寫作業?”
被看穿小心思的許意柔羞的小臉微紅。
作業好難,寶寶不想寫作業,手指頭根本不夠數QAQ
她甕聲甕氣的辯解:“媽媽,肉肉喜歡學習,喜歡寫作業。”
“可是肉肉得了一種寫作業就會癢癢的病。”
她仰頭嘆氣,小表情很苦惱,看來她注定寫不了作業,真是太遺憾啦。
喬雯看她那煞有介事的樣子忍俊不禁,丁點大的小人兒花樣還挺多:“既然肉肉生病了,是不是應該讓雲伯備車去醫院看看?”
許意柔:“……媽媽,醫生阿姨和醫生叔叔很忙,肉肉這點小病就不要麻煩他們了叭,肉肉多休息就會好了。”
人類幼崽為了不寫作業,實在是煞費苦心。
“八加七等于多少?”
“十……三?”
“十三?”
“十四?”學渣幼崽張開軟綿綿的十根手指,低頭一根根數起來,“……十三、十四、十五,哦!等于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