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受太上玄生錄,成神界天上仙
受太上玄生錄,成神界天上仙
鼓藏節結束的第二日一早,百裏遙便到了春水瀑布。春神宿倉舒邀她在此處比試。
春水瀑布是神界獨具春色的地方。倒不是說只有這裏有春色,而是因為,這裏是春神誕生的地方,故而景色宜人,四季如春。
在瀑布旁的岩石上坐着的,便是春神了。他在神界素有‘美神’的稱號,雖是男子,卻生得比女子還要美麗,但不是妖豔奪目的美,而是具有神性的,親和的美,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宿倉舒懷裏抱着一只黑腦袋的白狗,他溫柔的撫摸着它,一只手捂着它的眼睛。
春神開口道:“你想摸摸它嗎?”
百裏遙素來對狗狗沒有抵抗力,走上前,伸手摸狗狗柔順的毛發。
“我想抱抱它。”
“好啊。”春神将天馬遞給少女,少女剛觸碰到天馬的毛發,狗狗便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
春神姿态慵懶,半躺在石頭上,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溫柔笑道:“哎呀,狗狗怎麽飛起來啦?”
百裏遙站在原地,又氣又囧,裝作不滿道:“你又耍了什麽花招!”
宿倉舒笑得連連擺手,說道:“我什麽都沒有做呀。”
百裏遙想要伸手去夠天馬,但是狗只要一看到她,便會再次起飛。
狗狗在天上不停的搖尾巴,開心的“汪汪”直叫。
“好啊,宿倉舒,你敢耍我,這狗叫…叫什麽我忘了!反正它一看見人就起飛。你就是欺負我不聽師尊講課!”
“不氣不氣。”宿倉舒趕緊從石頭上跳下,用手給百裏遙扇扇風,“百裏神仙,小的錯了。”
百裏遙別過臉去不理他。
“天馬送你好不好?”
百裏遙表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盈盈地說道:“我就知道這狗是你要送我的!”
“還是百裏神仙懂我,我一尋到這狗,就傳信給你約架啦。”
“跟你打架,我就沒打贏過。”
“那是因為你年紀小嘛,我相信以你的資質,不出兩年,便能勝我。”
“試試?”百裏遙飛身立于瀑布前。
“好。”宿倉舒席地而坐,手置于膝,閉上雙眼,周身漸泛青色光芒。
百裏遙雙手結印,調取潭中水,鑄成一把柔劍。
劍向他刺去,宿倉舒周圍的草地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嫩苗,劍碰上這些幼苗,破形化成了水,反倒把春水瀑布的草地滋潤了。
百裏遙再次結印,這次,水凝成了一杆長槍。百裏遙手握長槍,向春神襲去。
剛才的小苗,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圍牆,把百裏遙擋在了外面。
少女一轉手,長槍變為了彎刀,一刀砍下,樹倒了一片,但是很快,就有新的樹長出來。
少女轉身,将瀑布的水全部召出,對着樹牆傾瀉而下,樹枝都被大水壓彎,沖掉的樹葉,混在大水裏,湧去,像綠色的潮水。
大水過後,被壓彎的樹又重新挺立起來,跟大水沒來時一樣,只是樹梢多了些水珠。
百裏遙認輸了,攤手道:“我打不過你。”
樹牆慢慢變矮,變小,又成了小苗,然後鑽進草地,消失不見。宿倉舒睜開雙眼,安慰道:“進步很大。”
“嗯,是比上次打得更久一些。”頓了頓,又說道:“你的法術為什麽每次都能讓死去的生靈起死回生啊?師尊明明說過這世上沒有起死回生之術啊。”少女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宿倉舒耐心的解釋道:“并不是起死回生,我只是将自己的生力借給了它們,一旦我将生力拿回,它們就會死去。”
春神看着少女,苦笑道:“如果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術就好了。”宿倉舒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微笑道:“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
少女發現自己又戳到春神的傷心事了,連忙轉移話題,道:“這次我要幫你澆水嗎?”
“當然要,這春水瀑布的靈植都要渴死了。”
“哈哈,我這就來給你的寶貝靈植們洗洗澡!”
今日一早,烏城也迎來了一位新客人,是一只長着紅色胡子的藏羚羊,它說它來參加烏城鼓藏節,金華貓告訴它鼓藏節在昨天剛剛結束。池鶴春發現它時,它正愣愣的站在蘆笙場,長開嘴巴,一動不動。不知情的百姓們還以為它是雕塑。
阿絮看着這‘彩雕’,對它喊了一聲:“喂,蔥聾是嗎。”
這可憐的羊流下了淚水,“一千五百多公裏啊。”蔥聾看着阿絮,忍不住大哭起來,“我走了兩年,還是沒趕上!嗚嗚嗚~”
白鶴安慰道:“沒事,你在烏城住個十三年,鼓藏節不是就又來了嘛。”
蔥聾哭的更大聲了,“十三年啊,嗚嗚嗚。”
“你為何遲到?符禺山到這裏,一年足矣。”池鶴春拿手帕替蔥聾輕輕擦去了淚水。
蔥聾漸漸止住哭聲,“本來我是能趕上的,來的路上,我遇到了猙,它在吸食水脈,我不敢向前,它吸了足足一年,夫諸河中的水脈幾乎要被它吸光了。它離開了,我才敢出來繼續上路。”
池鶴春感慨道:“難怪邊城會發大水,若你所言非虛,假以時日,恐怕整個夫諸國都要被失控的洪水淹沒。”
“太可怕了,是誰這麽惡毒!”白鶴滿臉憤然。
“我先傳信給百裏姑娘,将此事禀報于她。”池鶴春掏出筆,在竹片上寫下:有獸名猙,吸食水脈,夫諸恐難,速回。
“你告訴她也沒用,他們這些神仙,對凡間的災禍,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态度,他們哪裏會懂難民的苦。”
“這些事情,我們只能依靠他們。”
白鶴沉默了。
兩人将蔥聾帶到村民家安置好,便回了阿嬸家。
夜晚,二人懷揣着各自的心事,入睡了。
池鶴春再次進入了夢境。
這是一個生力充沛的寶地。芝草仙藥成片生長,如人間種麥稻。
一個女子,步履輕盈,好似神妃仙子,領着一個小小少年,在漂浮着的彩雲上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座巍峨雄偉的宮殿,到了宮殿門口,女子離去,一個小仙童走了出來,仙童領着少年,繼續往裏走。
宮殿真大啊,遠遠望去,看不到盡頭,宮殿真高啊,擡起頭來,看不到房頂。
走了許久,一個白須白發的白衣老人,出現在少年面前。
老人什麽話都沒說,伸手,一匹精致的布出現在老人手中,上面漂浮着五個閃着金光的字——太上玄生錄。
老人對着少年不知說了些什麽,布上多了幾個字,很模糊,池鶴春很努力的看,卻怎麽也看不清。
老人好像發現了池鶴春在偷看,只見老人伸手用力一推,池鶴春感到自己好像以極快的速度在向後退。
然後他就醒了,總做這樣的夢,是死亡來臨的前兆麽。
他躺在床上,沒有爬起來,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阿叔的手藝真好啊,天花板沒有一絲光透進來,密不透風。
那矮人又來找他了,“你應該猜到自己是誰了吧。”鼠怪躲在黑暗中,但是池鶴春聽聲音,就知道是他。
“不用回答我,我承受不住這個罪惡,這種罪名,還是留給這個國家來承擔吧。”
池鶴春沉默着,依舊靜靜的看着天花板,但是思緒已經飄忽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出現,算下來,這是我第四次找你。還真有點舍不得啊,你是第一個沒有被我吃掉的人。”
鼠怪看向池鶴春看的地方,“天花板有什麽好看的,我們鼠怪一族一直被人唾罵,被人看不起。不知道,這樣的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
鼠怪看着池鶴春的眼睛,少年也看着它。
“只要你回應我,我就不會死。”
少年剛準備開口,鼠怪大笑一聲,在少年将要開口之際,直直倒下,化作一團黑煙,消失了。
鼠怪真是傻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化作黑煙消散,會有誰看的見呢。
少年躺在床上,看着鼠怪消散的地方,再也沒有睡着。
第二日一早,白鶴便發現,自己的枕頭上掉了許多頭發。阿絮将頭發一根根拾起,捆成一束,去找金華貓。
金華貓躺在樹上,喝着阿嬸釀的美酒,看着白鶴一個一個房間去找他。
白鶴将阿嬸家翻遍了,都沒找到他,正欲出門找時,擡頭看到了在樹上悠閑的品着酒的讨人厭的貓。
阿絮把頭發扔金華身上,叫道:“看你幹的好事,我鶴毛都要掉光啦!”
明明是只鶴,金華卻覺得下面的鶴跟他們貓一樣,氣急了會炸毛。
金華舉起酒壺,又往自己口中倒了些美酒,“掉發,每個人都會掉的嘛,我也會掉毛啊。”
白鶴摸着自己日漸稀疏的羽毛,欲哭無淚,“叫你說話的時候不要貼着我,我的毛再這樣掉下去,直接把我放鍋裏蒸了算了。”
金華貓來勁兒了,逗他道:“吃過蒸鵝,還沒吃過蒸鶴呢。”
“去蘆笙場集合!去蘆笙場集合!”門外一個小童跑過。
“出什麽事了。”白鶴警惕道。
“不知道啊,去看看。”金華貓從樹上跳下來。
“你先去,我去叫鶴春。”白鶴跑到池鶴春房門口,正欲推開門,池鶴春走了出來,道:“我聽到了,走吧。”
吃飯的放下了碗筷,犁田的丢下了老牛,玩耍的踢走了皮球。衆人放下手中的事情,老老少少,全都陸陸續續趕到了蘆笙場。
百姓們叽叽喳喳,預測着大祭司要宣布什麽。
柳青青站在鼓樓,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表情嚴肅,說道:“烏城的百姓們。”
蘆笙場瞬間變得很安靜。
“我要宣布一件事情。”頓了頓,道:“前些天,我讓城隍替我烏城占蔔吉兇,他派游鬼來送信,游鬼貪玩,信丢在了路上。游鬼怕城隍罰他,吃完長桌宴後,便原路返回去尋,就在剛才,游鬼把信給了我。信上寫着。”
大祭司看着底下的百姓,一字一句說道:“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