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你
要你
蘇時钰冷不丁看了他一眼,陳友銘仿佛沒察覺到他的不悅,被他這麽一看還越來越起勁。
心裏跟被小貓爪子輕撓過一樣,不疼,就是癢得不行。
“不好意思,明天沒時間。”
蘇時钰禮貌拒絕了陳友銘的騷擾,聲如淬冰。
陳友銘又說:“是覺得那些學生的畫技一般嗎?那業內比較有名的老師呢?那個叫什麽......噢,對了!啓椅知道嗎?這位的畫作我見過,畫得那叫一個絕!比這個Y好多了!”
見蘇時钰不說話,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陳友銘說:“你別不信啊!聽說這位畫師Y還想拜他為師,可惜他已經不收徒了。”
站在陳友銘身邊的Y畫師本人:......
這位在外瘋狂造謠的啓椅,他隐約有些印象。
這家夥以前三天兩頭就來微博發私信騷擾他,一開始是說想交個朋友認識一下,後面又改口說是他太喜歡太崇拜Y的畫作,想拜他為師。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兩年左右吧,Y一個字也沒回複他。要不是微博後面出了一個[]的功能,蘇時钰估計啓椅能給他發到地老天荒。
估計是為了面子空口造謠,畢竟畫師Y只有微博這一個社交賬號,賬號裏0個關注,在業內沒有任何好友,從來不露面,誰也不知道Y多大,是男是女。之前有出現過有好幾個抄襲照搬Y畫作的惡心事件。
基本上也都是龐大的粉絲們在幫忙讨伐,Y本人像是好不知情,從來沒有回應。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位啓椅直接張口就來,反正Y也不會跳出來說他撒謊騙人。
“不好意思,不感興趣。”蘇時钰臉上笑意簡單,聲線冷淡。
他本來對這個啓椅沒什麽感覺,現在知道了他在外頭亂造謠的事情,只覺得很是不爽,還有點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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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陳友銘臉皮厚的要命,也不覺得尴尬,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麽,轉了個話題:“你跟這個畫家Y關系很好嗎?”
蘇時钰淡淡道:“一般,跟他只是簡單的合作關系。”
“你見過她嗎?”
“沒有,我們都是用郵件交流,沒有過直接聯系。”
“真是神秘。”陳友銘又問,“你很喜歡她的畫作嗎?”
“還可以。”
這些畫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出當時的創作心情,對他而言是發洩情感的一種途徑,面對這些被外人稱贊仰慕的作品,蘇時钰自己心裏倒是沒多大感覺。
蘇時钰說着,大致已經摸清楚陳友銘的全部底細。
人家過來看畫展,重點并不在畫上,而是借着看畫的名義,暗地裏搞清楚雙方之間的誠意。陳友銘這豬腦子,根本沒搞清現狀,重點全部偏移到貶低畫作和鼓吹自己社交圈牛逼上了。
陳總派這樣一個人過來,不論是讓這個豬腦兒子過來學點東西也好,還是真的覺得這個畫展并不重要,是個可以随意打發活動。足以見得其實他對這件事情并不上心。
或許......陳家并不是這次合作的個好選擇。
蘇時钰想,等一會兒抽個時間,把這些事情都發給哥哥好了。
自從四年前的意外後,蘇家慘遭變故不似過去那般閃耀輝煌,但也不是這種人可以随意輕視的。
蘇時钰實在不想繼續在陳友銘身上浪費時間。
“如果你對這些畫作沒什麽興趣的話,恕我失陪,其他人還等着我去給他們講解。”
蘇時钰說完轉身要走,身後的陳友銘三兩步繞道他前面,
“還有什麽事情嗎?”蘇時钰耐着性子問他。
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生意場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句話說的好,與其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即便蘇時钰壓根就不想跟陳友銘做什麽朋友,但表面功夫一定要做的過去。
否則被人抓住把柄,以後有什麽事情都說不清。
“這麽走的這麽着急?是我剛才說Y的畫作不好看,惹你生氣了?”
陳友銘假裝走兩步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剛才站的遠沒覺得,現在對方忽然湊近,一股濃郁的CHANEL蔚藍直沖鼻尖,熏得有些反胃,蘇時钰不留痕跡地蹙了下眉。
“沒有,面對同一個作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有些人喜歡,有些人不喜歡這很正常。”
蘇時钰說:“只是我覺得你似乎并不喜歡這些作品,那就不必浪費彼此時間......”
“确實,這些作品我有看不懂,自然沒什麽興趣。”陳友銘打斷蘇時钰的話,他看着蘇時钰,不懷好意,“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蘇時钰:......
好家夥,兜兜轉轉老半天,可算看透了陳友銘這個小王八蛋到底想幹嘛。
“我知道你哥哥有個項目想跟我們合作,老爸有跟我說過。”陳友銘說,“看你長得漂亮,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老爸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我負責了。”
“到底要不要合作,取決于我一句話的事情。”
蘇時钰問:“所以,你想要什麽?金錢?珠寶?還是房産?”
“我就想要你。”陳友銘向前兩步,步步緊逼,“我以前就在其他人口中聽說過你,也見過你的照片,只是很可惜,我們的圈子沒有太多交集,一直拖朋友想認識你,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的機會也是我争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來見你。”陳友銘跟餓瘋了野狗意一樣,目不轉睛地盯着蘇時钰,“當然,現實的你比照片更漂亮,也更深得我心。”
蘇時钰秀眉蹙起:“你應該知道,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跟傅霄?”陳友銘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他算什麽?等我爸這次的跨國生意談下來,全市首富的榜首自然是我們陳家。”
“你不如直接踹了他,跟我聯姻,又或者你實在放不下他也沒關系,反正你們下個月才結婚,在這之前你陪我幾天,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過了這村可沒這店,我可勸你想清楚了。”
陳友銘得意忘形,肆無忌憚,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盲目自信。
明明生意還沒談成,直接貸款慶祝起來了。
這個陳友銘看起來才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應該還是處在讀書的年紀。
但他渾身上下都不像是有讀過半點書的痕跡,狂妄自大又不學無術,真就是個腦袋空空的纨绔子弟。
蘇時钰想起傅霄有時候跟他提過這個陳總,屬于創一代暴發戶,有錢之後立馬踹了第一任妻子,轉而娶了現在這任。陳友銘就是他跟現在這個老婆的孩子。
一個孩子是什麽樣的性子,很大程度上也可以反應他的父母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友銘的父母對他太過寵溺,想要什麽就要什麽,用金錢為他編織了無數的美夢,造就了他現在無法無天的性格。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過度溺愛養出來的孩子就是二百五。
這種滿腦子都是情/色活動的傻B人能成什麽大事?
蘇時钰面色平靜,心如止水:“既然沒有合作的意思,那就恕不奉陪了。”
他一點也沒有被陳友銘調戲過後的惱怒,反而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冷靜,這反而讓陳友銘興致高昂。
陳友銘玩過那麽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時钰這種類型的,難免起了濃厚興致。
“等一下。”陳友銘一把拽住了蘇時钰的手腕,“你确定不跟我們合作了?”
“想清楚,你們想要的那塊地,是我表舅家的,這塊地想要給誰,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陳友銘五指緊抓着蘇時钰纖細的手腕,薄涼白皙的手腕在他掌心裏掙紮了兩下,沒一會兒就帶上一圈紅印。
蘇時钰冷冰冰道:“我确定。”
他用力甩了甩手:“麻煩你放開我!”
陳友銘像是找到了什麽樂子,蘇時钰越是掙紮,他抓的越緊:“我、就、不!”
“放開他。”
帶着怒氣的低音從側面響起,蘇時钰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陳友銘發出一聲慘叫,接着手腕上的束縛被解除,陳友銘跟被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丢了出去。
蘇時钰側目一看,入眼的便是一張英俊如雕塑般的臉。
心弦忽然被撥動,發出陣陣顫微微的餘音。
聞洵小心翼翼地捧起他被陳友銘抓紅的手臂,面色罕見的帶上焦急:“疼不疼?”
“有一點。”蘇時钰問,“你怎麽在這裏?”
“蘇家有給我名下其他分公司發過邀請信。”聞洵說,“我一開始沒太在意,還是今天早上刷道你發的朋友圈,我才知道這裏是你主辦的。”
哥哥有給聞洵的分公司發過要邀請信?
得知這個消息,蘇時钰有一瞬的震驚。
他哥哥一直都很讨厭聞洵,曾經知道他跟聞洵在搞地下戀情,用了很多過激的手段拆散他們,曾經把聞洵害得很慘,現在沒理由還給聞洵遞邀請信。
除非......哥哥根本不知道那家分公司的掌權人是聞洵。
被人當雞仔甩出去的陳友銘見對面兩人開始若無旁人的交談,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心中的怒意頓時蹭地一下冒起熊熊大火。
他氣得跳腳,沖到聞洵面前,掄起拳頭,想給他一點厲害瞧瞧——
“喂!我說你這人——”
陳友銘的聲音戛然而止,嗓子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掐緊,讓他幾乎要窒息。他的右手停在半空,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滑稽的小醜。
聞洵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陳友銘,寒涼似的目光如冰錐,直接将他的心髒捅了個對穿。
這是陳友銘為非作歹二十年的人生裏,踢到的第一塊鐵板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