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眼看穿的注視
安習之擡眸注視着駱荨,想從那張白淨的臉蛋上看到一絲桑瑩進來後的不自在,然而他失望了。不管有沒有不自在,安習之都不得不承認,駱荨在這一方面僞裝的很好。
他的眼神從駱荨身上緩緩移轉向了桑瑩,聲音溫柔的問道:“吃過早餐了沒有。”
桑瑩之前看到是安習之的視線所在駱荨身上就已經氣的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了拳頭,只恨不得上前隔開二人。所以一時沒料到安習之會轉頭詢問她。
她連忙收起那些有攻擊性的表情,生怕剛剛已經被安習之看到,勉強笑道:“在樓下喝了一杯咖啡。”
安習之放下手中的文件,皺了皺眉,起身站了起來,“只喝咖啡怎麽能行。”他走出辦公桌,往桑瑩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幾絲溺人的溫柔,“你現在不比平時,營養得跟上才行。”
他走了幾步,最後在桑瑩左手邊的沙發坐下,兩個人之間幾乎緊貼沒有距離,握着桑瑩的小手,輕聲詢問道:“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桑瑩的手指在他掌心一跳,感受到安習之突然而至的關懷,微紅了眼眶,搖了搖頭,“沒有胃口,不想吃。”
安習之一手握着桑瑩,一手擡起撫上她的背,安慰的拍了拍,斜着眼睛看了下駱荨,勸道:“多少吃點,我讓人下去給你買。”
聽到這話,桑瑩心裏一喜,雖然她最近在減肥,是真的不想吃東西,但安習之今天對她這麽上心十分難得。她微擡了下眼皮撇了眼駱荨,料想如果要派人下去買早餐,這個跑腿的人必定是駱荨,能贏得安習之的關注還能折騰駱荨,她就算多吃一份早餐也是賺了。
是以,桑瑩在安習之的注視下斂下眼皮,微微點了點頭。
駱荨不知道他們二人是平常相處就是這樣,還是故意在她面前如此,不管是那種,她都覺得十分刺眼。尤其是安習之對桑瑩溫柔上心的态度,讓她覺得待在這裏的每一分一秒都在遭受煎熬。更何況聽二人的對話,安習之話裏畫外居然還有想讓她去為桑瑩買早餐的意思。
她作為前妻被上司前夫指使着為前夫的現任跑腿買早餐?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關系。
“駱助理,你下去買份營養早餐可以嗎?”安習之的語氣還算不錯,至少給了駱荨同意與不同意的機會。
駱荨壓下胸口漫上來的情緒,微笑了下,“當然可以。不知道桑小姐有沒有特別想吃或者不能吃的東西?”她是不想為桑瑩做任何事,可是比起待在這裏看到二人恩愛的場面,讓自己心如刀割,她寧願出力下去跑腿,盡管那樣會讓自己很難堪。
桑瑩整個身子幾乎快貼到安習之的身上,笑的十分甜美,對着駱荨說道:“我沒什麽特別想吃的,不過聽說酥芳齋裏的點心特別好吃,而且不含人工添加劑,吃了應該對寶寶不錯。”
酥芳齋裏的點心确實好,不過并不在這附近,而是在南區中心街道附近,距離寰球大廈不算近,但也算不上特別遠,只是一來一回必定要浪費好些時間。
駱荨擡頭看向安習之,見他并沒有反對的意思,點了點道:“好的,我現在就去。”她臉上挂着十分得體的微笑,态度完美的無可挑剔。
臨出門時,安習之不悅的開口了,“就在大廈附近買一份早餐吧!等你去酥芳齋買回來都要吃午飯了。”
老總發話了,駱荨心裏的難受卻并沒有因此少一分,反而是胸口更加堵的慌。
生怕再聽到一句二人情意濃濃的話語,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匆匆出了辦公室。
駱荨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外,桑瑩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安習之,卻發現安習之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這種注視不是剛才駱荨在時那種飽含溫柔感情的注視,而是一種仿佛能夠将她一眼看穿的犀利探視。
直覺告訴桑瑩,安習之在生氣。
一定是因為這樣。
“習之,你生氣啦?”桑瑩抱着安習之的手臂,慌忙撒嬌道。
安習之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點了點頭。
為什麽生氣?因為她剛剛指使駱荨去買點心?
“因為我支使駱荨去酥芳齋買點心?”桑瑩的表情突然有些難堪,難道這麽多年他還惦記着駱荨?
安習之臉上的表情沒變,撥開桑瑩繞着自己手臂的小手,“不是。”
不是因為她對駱荨如何生氣就好。桑瑩摸不清安習之的脾氣,聽到這話心裏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安習之是對自己支使駱荨到那麽遠的地方買點心生氣了。
不是就好。
安習之看到桑瑩面對自己時小心翼翼讨好的表情,心裏不免一陣心煩意亂。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也是即将要結婚的未婚夫妻,可是桑瑩面對自己時卻一點沒有普通未婚夫妻的自然,反而像是在面對什麽不能得罪的客戶一樣,時刻小心讨好着。
“下次不要穿高跟鞋,你懷孕了不安全。”安習之站起身說了一句。
桑瑩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穿高跟鞋和懷孕有什麽關系,聽到安習之那麽說,然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別人看來是個孕婦,縱觀多少愛美的女人也沒有一個在懷孕期間蹬着恨天高,所以難怪安習之會看不下去。
她斂眸,十分順從的點點頭,“為了寶寶健康成長,我以後都穿平跟鞋。”
安習之一直在注意觀察着桑瑩,等待着她的反應,發現她臉上除了有一瞬間的窘迫外,并沒有其他慌亂的表情。
不是他懷疑桑瑩懷孕的真實性,而是桑瑩實在沒有一個當媽媽的樣子。懷着孕不吃早餐還穿着高跟鞋,萬一不小心摔跤,後果不堪設想,安習之覺得實在很有必要讓桑瑩知道這個嚴重性。
“恩。”
安習之的表情也軟了下來,重新坐在她身邊,只是沒有說話。
桑瑩見安習之再次坐下來,知道他是消了氣,不免開心了起來。只是安習之沒有再像剛才那樣親密的摟着她,牽她的手,讓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