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出了樹林,就有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與草叢,但這對言爻此刻的體型來說,又算的了什麽呢?
他不過是走了幾步,就壓到了一片,讓沈昭伸直了身子也不用擔心被遮擋,何況之後他還在地上趴了一片。
也因此,沈昭雖然高昂起頭,以免驚擾那些羚羊,可實際上,他還是有夠顯眼的。
至少,在天上的鷹鹫的視野中,他的身影格外清晰。
身子雖然半昂着,并不動彈,可那尾巴尖兒就跟興奮的狗子一樣,正忍不住打着拍子,再給言爻遙遙鼓勁。
就這,鷹鹫怎麽能不被這小辣條吸引?
這簡直是太美味了不是?這可比這只鷹鹫上午好不容易抓到的田鼠大多了。
——雖說那只田鼠也比鷹鹫認知裏大上不少,但對比他現在的體型來說,那真是不夠塞牙縫的。
唯一讓鷹鹫慎重的就是,這條蛇有點太過鮮豔,肯定是有毒的,要是被咬一口肯定不好受。
但這麽一條毫無防備的蛇擺在眼前,卻讓鷹鹫放棄?
那也實在是太對不起他咕咕作響的肚子,真以為他練習飛行這麽久,不耗費體力?
所以雖說有所遲疑,但鷹鹫最終決定,搏一搏,不管能不能“單車變摩托”,至少有一半的幾率能吃上飯。
沈昭忽然察覺到了頭頂的陰影,最初他以為是雲朵——雖說這都半下午了,陽光沒有那麽烈,這樣的光線落差也有點奇怪。
但很快他發現這陰影的籠罩範圍移動的太快了。
不由轉頭看了一眼上空,就見那翼展或許也不比自己的身軀短的鷹鹫向自己猛沖而來,那尖銳的鳥喙簡直放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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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頓時都要吓尿了,放松的蛇身一陣抽搐,近乎本能的一個猛竄,直接從小坡上滾落到草地上。
雖然摔了一跤,但也正好躲開了鷹鹫的利爪。
鷹鹫的利爪毫無阻礙的抓進了土地之中,飛沙走石一片。
這就是鷹鹫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只要一下将這條蛇摁死在地裏,用鳥喙啄破他的腦袋,他無論如何也咬不到自己了。
卻沒想到這條蛇竟然滾開了。
蛇不都只是會游動的嗎?
不過鷹鹫雖然失落,卻也沒有洩氣,準備再度出擊。雖然沒了俯沖優勢,但事關他能不能填飽肚子活下去,怎麽能輕言放棄?
沈昭摔了一跤反倒是清醒了過來,但面對這麽大一只、擁有利器的鷹鹫,他也沒有應對的本事。
頓時嘶嘶不停,蛇信子都要抽搐了,發出自己最大音量的吶喊。
“啊啊啊啊,爻哥,大爹,救命啊救命啊,有禿鹫啊,禿子啊。”
雖說知道鷹鹫等鳥類也都是吃蛇的,但此刻,沈昭深以為這灰不溜秋的家夥,就是妒忌自己顏色好看。
——也是生死存亡之際,吓的快瘋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
蛇蛇沈昭的身體扭的都要斷了,哪怕蛇服磨在石子上,也顧不上,一路碾壓過去,能逃多遠逃多遠。
他頭也不敢回的逃跑,也就沒有發現,那原本蓄勢待發的鷹鹫,在聽清他話裏的意思後,不論是利爪還是煽動的翅膀,都不自主的停下了。
凝神細聽他的話。
最後震驚又欣喜的目光,在聽到“禿子”那倆字的時候,轉為咬牙切齒。
言爻在聽到沈昭驚惶無措的求救聲時,顧不上被自己咬傷、撓傷且打飛的兩只羚羊會不會跑掉——是的,這一次他迅如風雷,超常發揮了。
羚羊群都沒怎麽反應過來,就被他沖的四散奔逃,讓他找到了下口的機會。
卻沒想到他也被偷家了。
看到言爻急速飛來,越過他擋在他身後,沈昭這才放下心來,才敢轉過頭來看那禿鹫。
——其實這時他也有點疑惑,為什麽以那鷹鹫的速度,竟然讓他求援成功?
或許是沒有想到他當爹就在不遠處,被大爹的氣勢震懾住了吧?沈昭看着言爻将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高大身軀,頗有安全感。
卻不想言爻一聲嗷嗚吼叫後,對面也傳來一聲鷹唳,帶着幾分壓不住的喜極而泣。
言爻還記着那兩只好不容易打傷的羚羊,要是再不回去,只怕它們拖着傷也要跑了,而起也得試探這鷹鹫有沒有智慧,所以他開口吼了一嗓子。
還是恫吓,叫這鷹鹫識趣的滾蛋,不然咬斷他的脖頸。
哪知道對面的鷹鹫不但不走,還回應了他。
言爻心下頓時一緊一松,暗自慶幸自己沒一上來就打生打死,對于能交流的,最好還是能有商有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
哪知道這鷹鹫下一秒就認親。
別說言爻愣了一下,就連沈昭都彈出頭來,蛇信子傻愣愣地彈動了幾下。
“嘶嘶,老三,是你嗎老三?真的是你?”沈昭一時驚喜萬狀,但得到鷹鹫的點頭,沈昭又慢慢的心情低落。
畢竟,老三出現在這裏,就意味着他也沒被救出去。
“咱宿舍,就剩老四一根獨苗苗了。”沈昭吶吶道。
言爻按捺下激動,說道:“我正好我捕獵了倆羚羊,老三你跟我來,咱們拖回來吃。”
——既然長的有些像,那就先按以前的習慣叫着。
原本聽到沈昭的話,陸骁心頭也是五味雜陳——留下的那個心裏肯定是最難過的,可難道就要因此,希望老四也出現在這?但他們也不敢肯定老四就不會在這出現。
只是現在要是讨論這些,那倆羚羊只怕是真的能跑了。
索性,就将羚羊拖來,邊吃邊說。
但讓言爻和陸骁沒想到的是,之前沒反擊的羚羊,這次卻是反應過來,當他倆靠近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羚羊身上忽然發出朦朦綠光,身邊的草蔓頓時瘋長。
言爻倒是飛速躲開,卻見陸骁懵了,一下被荊棘草蔓纏住了爪子,想往上飛的時候,那荊棘在爪子上刮擦出印子來。
這幸好是爪子上的皮厚呀。
言爻連忙發出風刃,将草蔓割斷,以免荊棘再往上延伸,真将陸骁給纏成個血葫蘆。
也毫不留情的以風刃結束兩只羚羊的性命。
陸骁雖然聽話的将羚羊抓回了沈昭這邊,但其實還有點沒有回神。
——以陸骁的利爪尖喙,顯然是不需要言爻幫忙給羚羊開膛破肚的,但沈昭需要,言爻熟練的用利爪将羚羊的肉劃開成合适的大小。
沈昭和言爻之前都吃過一只地鱷獸了,自然就将一整只羚羊分給陸骁,但顯然他還有些愣怔。
“哎,是不是覺得咱大爹又更厲害了?是不是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你發現咱們現在的體型有點不對勁了嗎?”沈昭在一邊絮絮叨叨,還用蛇尾在陸骁的爪子上拍打,将人喊回神。
陸骁看看言爻、沈昭,又看看地上的羚羊,屬實是被刷新了世界觀,但想想自己都變成鳥了,還體驗了一把飛行,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沒顧得上那麽多,一睜眼變成鳥了,還餓的不行,想吃東西就得先學飛。”陸骁解釋道。
他可折騰了不短的時間。
說到這裏,他就直接啄開了爪下羚羊的皮,哪怕是帶血的肉,也是一口接一口吞吃入腹,反正之前連田鼠都吃了,和活下去相比,茹毛飲血又能算什麽呢?
不過只是兩只羚羊,哪怕是比地球上的體型大出許多,可面對言爻和陸骁,依舊不夠看的,不多久就被吃了個幹淨。
按理來說,這樣的血腥氣也該引來其他的掠食者,但不知是不是言爻他們的戰鬥殘留着能量波動,讓那些動物并不敢靠近。
填飽了肚子,言爻才詢問起陸骁這邊的情況。
至于他跟沈昭這邊,已經在沈昭的話痨屬性下,都說完了。
陸骁在羚羊幹淨的皮毛上蹭了蹭喙,這才開口:“我一醒來,就在一個山洞裏,倒是只有我一個,還算安全,但也是空空如也,餓的腿都發軟。”
往洞口那一看,那高度更是看的人眼暈。
“這,難不成咱仨這原身,都是餓死的?”沈昭下意識說道,沒來由覺遍體生寒,這個死法可大大的不好。
陸骁并沒有回答,畢竟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不知道,只是繼續說自己怎麽練習飛行,怎麽鼓足勇氣跳崖。
——至于捕獵了田鼠吃,只遮掩的說吃了點東西,但不頂餓。
雖說現在大家都吃生肉,但他屬實不想提什麽田鼠。
“哎,老陸你膽兒也太肥了,那麽高的洞穴,你就敢跳?”沈昭說的調侃,卻是滿眼後怕,這要是稍有差池,陸骁怕是連肉渣都撈不起來。
可不跳,又沒有別的生路。
說完這些,陸骁就問言爻關于他能發風刃的事兒,這怎麽搞的像是玩游戲時放技能似的?
“也許,我們都是妖精了?”言爻調侃道,畢竟他們現在的線索太少,異能、魔法、妖精、修仙、游戲技能什麽的,還不都是有可能。
沈昭也是四米多的“大高個”,但他畢竟是趴在地上的,所以相較于肩高四五米、趴下也依舊像是小山坡的言爻和身高三米多,擁有大長腿的陸骁而言,就不起眼的多。
言爻和陸骁你一言我一語談論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沈昭寂靜無聲。
低頭一找,根本沒有那條晶晶亮的綠色小辣條的身影。
“沈昭,你去哪兒了?”言爻第一時間還以為沈昭去上廁所了,但随即反應過來,怎麽會招呼都不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