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丁思胤眨了眨眼睛, 隐約意識到了當前的場面似乎不太對勁兒。
他低頭看了眼斯樾垂在身側的手,瞬間徹底清醒了過來。
要死,他好像惹禍了。
聽施醫生說, 斯先生可是京海百年難得一遇的戀愛腦, 多年來從未有過敵手……所以他剛剛說的那句話,無異于是在自掘墳墓。
不行,得自救。
“啊!我才想起來,晏子,你的那個座位突然壞了,你要是坐上去,可能會把你‘嗖’地一下彈出來。”丁思胤煞有介事地跟晏久比劃着車座的瘋狂。
因為頭痛而導致有些遲鈍的晏久驚訝地“诶”了一聲:“……這麽突然嗎?”
丁思胤一臉悲痛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這麽突然。”
晏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信。”
丁思胤:“……”
“總之, 我的車你是不能再坐了,要坐……”丁思胤瞟向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兒的斯樾,這才篤定地對晏久說道:“就坐斯先生的車吧!”
斯樾松開拳頭,對丁思胤投以欣慰的目光。
事實上,晏久是一個十分容易感到難為情的性格。
如果周圍的人大大咧咧,他會放得開一些;但要是身邊的人對他細致溫柔,他反倒會變得拘謹不已,乃至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晏久面臨的這個情況就屬于後者。
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除了能夠清楚地認識到斯樾是他的先生之外, 壓根兒想不起一丁點兒的有關于自己從前跟斯樾之間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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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們兩個之前在調解室裏用來把白洛氣抽的行為,則是讓回過神來的晏久恨不能鑽進地縫兒裏的、後知後覺的羞赧的存在。
斯樾給晏久提了提肩頭即将要滑脫的外套,溫聲對他說道:“久久, 我去取車, 你先在這兒等一會兒。”
晏久低低地“嗯”了一聲,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晏久的狀态似乎還是不太好,斯樾不禁有點兒放心不下:“怎麽了久久?哪裏不舒服嗎?”
晏久低垂着視線,心不在焉地盯着地上還未熄滅的煙頭,陷入了沉思。
以他如今的這種狀态,跟斯樾相當于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所以理應慢慢來,屬實不應該像在調解室裏那麽沖動。
可斯樾長得是真的很好看……身材又很頂,嘴唇親着也确實是很舒服……
不行,要理智,不能被美色所誘惑,該有的原則一定要有。
可斯樾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只友好親人的大型犬,讓他這個愛狗的人怎麽拒絕……
開玩笑,有什麽不好意思拒絕的,就義正言辭地直說,不好意思,感情的事還是要給雙方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适應才行……對,就這麽說,絕對不可以這麽草率地就把自己給交付出去!
糟了糟了,他好像看到了斯樾在朝他搖尾巴,為什麽丁思胤沒有反應?難道他看不見嗎?
天哪還在搖,腦袋上的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也在動。
試問這場面誰能頂得住啊。
晏久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算了,不想了……就當重新談一次戀愛好了。
晏久終于下定了決心,擡腳用力地踩滅了煙頭,伸手回握住斯樾的手:“就是還有點兒暈而已,其他的沒什麽感覺。”
斯樾顧及着晏久的面子,低聲問道:“要不要我把你抱過去。”
“……不好吧,”晏久環視四周,堅定地搖了搖頭,“還有人在呢。”
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丁思胤:“我聽得見,不過沒事,你們抱你們的,我看不見。”
晏久看他一眼:“你要是聽不見,就該檢查一下耳朵了,我是說別人。”
顯然是一如既往地沒有把丁思胤當人。
丁思胤:“……”
丁思胤先是被秀得頭昏腦漲,而後又被渾身散發着戀愛氣息的晏子進行了有效侮辱,思來想去實在過不去心裏這道坎兒,于是心碎地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随即轉過身去,憤憤不平地走向了停車場。
晏久笑了起來,邊在他身後喊“丁大帥哥”哄人,邊拉着斯樾的手跟了上去。
自從出院之後,晏久的運動量就一直都沒有恢複到往日的強度。
他一向要強,不願意被人當成個病恹恹的廢物,因此硬是把斯樾的外套推了回去:“沒事,春捂秋凍,我得适當地提高一下自己的抵抗力。”
斯樾眉頭輕蹙:“久久,已經立冬了。”
晏久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裏三層外三層:“其實我穿得挺多的,就是最近瘦了點兒,所以看上去可能會被人誤以為我很冷。”
說完,擔憂地按了按自己的胸腹,問斯樾道:“我現在會不會很像細狗啊?”
斯樾笑着伸出手,捏捏他并沒消失的薄肌:“放心吧,還是那麽好看。”
晏久懷疑他對自己有濾鏡,于是便想要問問走在前面的丁思胤,然而他剛開口,就聽見那道仿佛在證明自己的耳朵不需要去做檢查的聲音響起:“不用問了,好看,我眼睛和耳朵都沒有問題。”
“……”晏久半信半疑地挑挑眉,“好吧。”
說話間,三人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停車場。
丁思胤回過頭,朝晏久投來了一個幽怨的眼神,繼而轉過身去,孤獨地走向節目組的車。
斯樾幫晏久關好車門後,坐進了駕駛座。
“久久,困了就睡一會兒,”斯樾把空調設置成晏久最習慣的溫度,順手幫他将安全帶捋成舒服一點的位置,“到了我叫你。”
沒有人能明白他此時倍感驚喜的心情,仿佛……
被晏久按開的交通廣播的間奏應景地響起:“就像是一場夢,醒了很久……”
斯樾:“……”也對。
出了警局的院子,駛上主路後,沒多遠就是個路口,碰巧趕上了紅燈。
斯樾踩下剎車,轉頭看向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困,結果此時卻昏昏欲睡地靠在頭枕上的晏久,忍不住失笑着伸出手擎住了他的下巴,免得他歪着腦袋導致落枕。
但晏久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甚至還清醒得很,只是因為當下的這種環繞在他和斯樾之間的旖旎氛圍,導致他實在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有關于白洛和斯敏的這件糟心的正經事。
車裏的溫度明明非常合适,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感覺自己熱得厲害,閉上眼睛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可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瞟向左側的斯樾時,心頭的躁動卻會變得更加的難以控制。
因此他只能閉着眼睛暗自發呆,試圖用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睡不着?”紅燈還有四十多秒,斯樾手腕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半側過身來,眼帶笑意地看着副駕上的晏久。
“……嗯,有點熱。”說着,晏久不由自主地用臉蹭了蹭斯樾的掌心,随後像只慵懶的貓兒一樣,舒服地眯起眼睛。
斯樾的手與其說是冬暖夏涼,倒不如說是可以非常湊巧地随着他的需求而變換溫度。
晏久知道這個想法有點扯,迅速把思緒拉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或許是因為剛剛握着方向盤,男人的掌心微微泛着涼意,剛好能夠緩解他兩頰的灼燙感。
總之……真的很安逸。
巴博斯的前風擋寬闊而透亮,丁思胤的車就停在他們的前面,從後視鏡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後車那對兒小情侶看似不熟、實則老練的互動。
嫉妒使丁思胤面目全非。
簡直是欺人太甚!就沒見過這麽虐狗的!就好像誰沒有老婆一樣!
綠燈亮起,失去表情管理的頂流同志一腳油門蹿了出去。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斯樾放在杯架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松開剎車的同時,他順手戴上了耳機:“大哥。”
晏久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歪着腦袋湊過去想要跟着聽聽。
斯樾失笑着摘下耳機,下一秒,晏恒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我已經在着手處理白峰岩的事了。”
雖然白家确實有點兒難搞,但作為多年來縱容白洛無法無天的元兇,白峰岩值得跟他的兒子一起牢底坐穿。
這也意味着白洛将不會再有靠山,也絕無死裏逃生的可能。
話音剛落,晏久就笑嘻嘻地開口誇贊道:“哇,大哥的消息好靈通啊。”
肯定是施哥昨晚跟着斯樾到了警局後,就轉頭給大哥傳了話。
聽見晏久的聲音,電話那頭的晏恒似乎哽了一下,随後換了副口氣,聽上去比方才又溫和了不少:“小混蛋。”
“大哥怎麽罵人啊?”晏久皮兮兮地笑道。
晏恒懶得聽這小犢子貧嘴,又因為他在斯樾的身邊,也不好跟斯樾交流爸爸在醫院的事情,簡單地叮囑了晏久兩句後,便挂了電話。
***
進了曉梁村,睡得正熟的晏久被凹凸不平的小路颠得醒了過來。
他擡手摘下眼鏡,慢吞吞地揉捏着酸痛的鼻梁。
“過了今晚,明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斯樾從來不會慫恿晏久放棄他正在堅持的事情,溫聲說道,“明天晚上我給你按摩。”
晏久的喉結滾了滾,耳尖倏然泛起了緋色。
……搞什麽啊。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按摩而已,怎麽聽在他的耳朵裏,就那麽……
澀。
“我,我要下去了,”晏久指指前面的路口,眼睛不敢看斯樾,小聲說道,“你把車停在那兒就行,不要靠近別墅。”
斯樾挑了挑眉,聽話地把車停在晏久指定的地點,位置堪稱分毫不差。
晏久解開安全帶,心虛地擡手理了理自己并不歪的襯衫領口,側轉過身準備開門。
見晏久似乎真的想要就這麽下車,斯樾不禁有些想笑。
合着用完就丢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背後的怨氣,打開車門之前,晏久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一看,居然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還記得這兒有個人啊?”斯樾慢條斯理地伸手鉗住晏久的後頸,一把将人拉了回來按在頭枕上,傾身靠前,“你可以啊,連句再見都不說?”
晏久驚慌地眨了眨眼睛,連聲說道:“再見再見。”
斯樾緩緩松開握在他頸項上的手,轉而移到了肩頭:“說晚了,我不想聽了。”
美色當前,晏久心亂如麻。
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擡了下脖子,不輕不重地啄了一下斯樾的嘴唇。
不管,親了再說,不虧。
唇瓣飛快分開,卻發出“啵”地一聲。
咫尺之間,四目相對,斯樾的戀愛腦buff轟然一下被激發了出來。
早就把車開進了別墅院內的丁思胤踱着方步走出門,四處尋覓着巴博斯的蹤跡。
孩子們的午睡時間早就過了,此時已經在攝像師的陪伴下去做下午的任務了,因此別墅裏現在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商量着晚飯的事情。
左右閑着也沒事做,丁思胤便戴上口罩沿着村路溜達了起來,想着等到晏久回來,他倆再一起去集市上,用突然現身的方式給帕帕和Phoebe一個驚喜。
漫無目的地溜達了将近半個小時後,正準備往回走的丁思胤忽而餘光一閃,腦袋嗖地一下轉過去的同時,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怎麽躲這兒了?
他剛想笑哈哈地走過去嘲諷他們的速度慢,就看見那輛造型剽悍的巴博斯車身忽然……輕微地晃了晃?
丁思胤:“……”懂了,是他多餘了。
車內。
“呼……呼……”晏久松開抓着斯樾領帶的手,從幾近窒息的深吻中抽身出來,偏過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斯樾的指腹抹過晏久的下唇,眼底笑意未止:“明天見。”
方才只是讨了點利息,但獲取到收益的快樂讓他非常期待晏久向他歸還本金的那天。
晏久面紅耳赤地下了車。
還沒等他探測完周圍的情況,打算灰溜溜地貓着腰回別墅時,就聽見路邊的樹後傳來了丁思胤戲谑的聲音:“啧,精彩,真是精彩。”
雖然完全沒看到車內發生的事,但這并不耽誤他對晏子蝦仁豬心。
晏久:“……”
晏久跟在丁思胤身後進了門,負責跟拍他的攝像師見他回來了,立刻放下手中快要吃完的蘋果,相當敬業地扛起攝像機就沖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我的久久!(開着Ferrari閃亮登場)(降下車窗)(被車窗夾到頭)久久!(叼玫瑰花)(沒叼住)(咬到嘴唇)(強忍着)(下車)(靠在A柱上耍帥)】
【嗚嗚嗚久久消失了一上午,到底去哪兒了啊!(低沉性感的嗓音)你好啊久久(被口水嗆到)(咳得肝膽俱裂)】
【(再次回來)(這次端了一杯紅酒)希望久久你不要介意剛剛發生的事情(搖晃着紅酒杯,嘴唇像染了鮮血)(邪魅一笑)(不小心把嘴笑裂了,狼狽掩面逃走)】
【哦,許久不見,我的老婆依舊這麽貌美】
【誰懂啊,睡完午覺一進直播間就能看到久久的這種快樂】
【一上午沒見到,真的想死我了,快,久久過來嘴一個】
留在別墅裏的工作人員見到晏久,驚喜地站了起來:“诶?晏老師回來啦,剛剛丁老師回來的時候還說要出去找您呢。”
“不好意思啊,上午給大家添麻煩了,”晏久環顧四周,“帕帕呢?”
工作人員回答道:“孩子們已經睡完午覺,去集市上賣東西啦,帕帕跟賀老師在一塊兒呢。”自然是不需要擔心的。
晏久确實放心,于是便把重點放在了讓他覺得有點兒新鮮的事情上:“賣東西?”
他家幼崽出息了啊。
估計是想起了帕帕當時用錢買天地銀行的事情,工作人員笑了兩聲,接着說道:“對,帕帕跟着賀老師和丘丘在賣油酥小甜餅呢,得到的收益可以給爸爸買禮物。”
聞言,丁思胤立馬用肩膀拱了拱晏久的,嘎嘎笑了起來:“怎麽樣,期不期待,帕帕這次很可能給你買一輛紙紮的保時捷回來哦。”
晏久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不可以,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第二次。
他得想個辦法加入到帕帕賣餅的陣營裏才行。
晏久靠在沙發上思索了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問工作人員道:“有玩偶服嗎?”
【啊啊啊寶貝是要扮成玩偶去找帕帕嘛】
【久久久久,我的久久嗚嗚嗚】
【此刻魂穿帕帕是不是就可以被久久擁抱了呀?可是我又很想抱抱帕帕】
【哈哈哈哈哈這個問題是真的是好矛盾】
【嗚嗚嗚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誰了】
集市上,靳光正帶着櫻桃苦口婆心地勸說着攤位前只嘗不買的大叔不要再吃了,完全沒注意到自家攤位的不遠處站了只歪着腦袋的小熊。
那男人仗着靳光是公衆人物,不會當着鏡頭的面發脾氣,便越發嚣張地從桌子上拿了兩個油酥小甜餅,直接扔進了自己手中提着的水果袋子裏,振振有詞道:“你們當演員的賺那麽多錢,出來做節目不也是賺錢嘛,送我幾個不值錢的餅怎麽啦?不至于這麽斤斤計較吧?”
【我靠,這他媽不就是搶劫嗎?】
【真的服了啊,怎麽會有這麽賤的人啊】
【啊啊啊好心疼靳光老師啊】
【他怎麽總是被欺負嗚嗚嗚好可憐】
靳光為難地看着他:“我們的餅都是有數的,這關系到我們之後的任務……”
男人不耐煩地揮揮手:“哎呀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了,真是的,最看不上你們這些演員到處裝逼了,你們本來不就是出來作秀的嗎?拿你幾個餅還磨磨唧唧的。”
想要向靳光快速學一點兒變聲技巧去騙帕帕的晏久在旁邊站着看了半天,終于忍無可忍地摘下頭套,大步走了過去,指着那男人道:“我說哥們兒,你要不要個臉啊?還想連吃帶拿啊?窮瘋了?趕緊把餅給我放回來。”
人與人之間的交談,往往只需要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大致的性格來。
比如說好惹,或者不好惹。
男人正逮着靳光這只羊可勁兒地薅着毛呢,卻忽然被這麽一只從斜刺裏蹿出來的……棕熊給打斷了思路,頓時生出幾分迷茫來。
……這tm又是哪裏來的?
他平日裏就占小便宜占得慣了,被晏久吓了一跳後,很快就撿起了自己之前那套死皮賴臉的樣子:“你算個什麽東西?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晏久的手機揣在裏面的衣服口袋裏,見狀也不跟他廢話,把手費力地伸進玩偶服裏面掏出手機,猶豫着說道:“我應該怎麽跟警察同志描述呢?是尋釁滋事……還是當街搶劫啊?”
男人慌了神,緊接着又恢複了鎮定,把餅從袋子裏掏出來丢了回去:“幾個破餅而已,還你還你!”
丁思胤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從不遠處的攤位走了過來,指着掉在地上的餅對那男人道:“你給我撿起來。”
男人見他人高馬大的,只能認慫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餅,放在靳光面前的桌上。
“诶?這就想走啊?你這丢在地上的還怎麽吃啊?”晏久擋在他前面,挑眉示意道,“要不當場吃掉,要不就把餅錢付了再滾。”
男人不情不願地瞪了晏久一眼,瞧着樣子是打算偷偷溜走。
晏久單手夾着熊頭,朝攝像師擡了擡下巴,說道:“來,怼着他臉拍,讓全國觀衆都看看饞鬼長什麽樣子,诶不對,他沒臉。”
【哈哈哈哈哈哈那久違了的感覺好像回來了】
【對!不要臉!邦邦給他兩拳!】
【嗷嗷嗷久久真的好帥啊】
【抱着熊頭跟人吵架,這個場面我簡直哈哈哈哈哈】
【久久可愛死了嗚嗚嗚】
【真的氣死了,太賤了,只恨我不能幫靳光打他一頓!】
【幸虧久久和小丁過來了,不然靳光老師都快要被氣哭了】
晏久不知道直播間裏的觀衆對他的評價,監督着那男人一毛不差地付過了餅錢,然後便虛心地跟靳光請教了起來。
簡單地學了兩句熊言熊語後,他熊抱了靳光一下,随即抱着那顆笨重的熊頭,啪嗒啪嗒地跑走了。
“來,您拿好。”
賀雲笙裝好顧客要的油酥小甜餅,收完錢後,狐疑地朝幾步開外的那只熊看了一眼。
……他已經站這兒半天了,該不會是要伺機搶餅吧?
思慮間,賀雲笙被那只熊朝這邊走的動作吓了一跳,緊忙屏住呼吸觀察着他的動向。
熊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站定在他們的攤位邊上。
賀雲笙松了口氣,幸虧他只站在旁邊,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應該是周圍的店鋪在做活動吧。他心想。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看得出雲笙真的很害怕了】
【雲笙:介似嘛呀,不會咬人吧?】
【哈哈哈很期待雲笙得知真相之後的表情】
帕帕正專心致志地給顧客姐姐裝小甜餅,注意到了旁邊的小熊,仰起頭,呲着小牙朝他笑了一下:“你好喔小熊~你也想呲餅餅嘛?”
晏久搖了搖頭,随後又點點頭。
帕帕不解地“啊”了一聲:“小熊小熊,你要幾個餅餅呀?”
晏久學着靳光剛剛教他的聲調:“兩~個~”
賀雲笙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才明白玩偶裏的人是晏久。
……小晏真是的,也太幼稚了吧。
聽到小熊的回答,帕帕應了聲好,而後努力伸長自己戴着手套的小短手,從桌上的大盤子裏拿了兩張小甜餅裝進袋子,雙手遞給小熊:“小熊,一共四元喔~”
“我~沒~有~錢~”仗着自己披着一身熊皮不怕丢人,晏久可憐巴巴地交疊着雙手,扭捏地晃了晃身體,“可是很想吃餅餅~”
帕帕擡起自己勤勞致富的小肉手,向他展示了起來:“沒有錢錢的話,就要努力工作喔,介樣就會有錢錢啦!看,帕帕也在工作哦~”
晏久扭動的幅度更大了:“我~不~想~工~作~我~想~吃~餅~餅~”
【哈哈哈哈哈媽的笑死我了】
【久久,你這樣騙帕帕,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哈哈哈】
【很難想象這套玩偶服裏面的人此時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狀态】
【又饞又懶的社牛熊哈哈哈】
【不行了,我真的要嫉妒死晏久了,帕帕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啊】
“啊?”既不想工作,又想要餅餅?
帕帕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呢,聞言不禁有些犯難。
他仰頭看向賀酥酥,又看了一眼同樣感到不知所措的丘丘哥哥,重重地嘆了口氣,問道:“賀酥酥,丘丘哥哥,我該怎麽辦呀?”
小熊肚子餓,但卻沒有錢錢,真的好可憐哦。
“這件事由帕帕來做決定,賀叔叔都聽帕帕的。”賀雲笙憋着笑,等着晏久露餡兒。
“好哦~謝謝賀酥酥~”帕帕的回答顯然可以證明他已經有了主意。
他伸手摸了摸小熊圓鼓鼓的肚皮,奶聲奶氣地說道:“小熊~等我再賺到了四元錢,就給你買餅餅呲好不好?”
“謝~謝~你~”晏久說完,手欠地伸出自己胖胖的圓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帕帕的小肉臉兒,“陪~我~玩~”
帕帕拿起油酥小甜餅朝他晃了晃:“不好意思呀小熊,我現在不能陪你玩喔~我在工作哦~”
工作賺到錢錢後,就可以給小熊買餅餅呲啦,還可以給久久買禮物呢!
【哈哈哈伸出圓手】
【xs,這圓手怕是有點兒欠啊】
【啊啊啊啊啊我的帕帕寶貝】
【這麽小就這麽負責任,我真的會愛死啊】
【帕帕,姐姐只能再等你十四年!】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乖的寶貝啊我的天】
【晏久真的有把帕帕教得很好,又真誠又善良,我太太太太喜歡他了】
晏久不死心,又輕輕戳了他一下。
隔着厚重的布料,力道實在很難掌握。
這次帕帕被他戳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小凳子上,肉嘟嘟的臉蛋兒都跟着顫了顫。
晏久吓了一跳,也顧不上逗他了,迅速摘下熊頭擱到一邊兒:“哎喲乖寶兒沒事兒吧?”
見到久久,帕帕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被墩得發麻的小屁股,立刻就笑了起來:“久久!小熊似久久诶~”
太好啦,介樣子的話,餅餅和禮物就都似久久的啦!
晏久笑着把他抱了起來,輕輕親了親自家幼崽的臉蛋兒:“乖寶兒想爸爸啦?”
“嗯!”帕帕甜滋滋地應道,“帕帕最想久久啦~”
晏久幫他理了理額發:“爸爸也想乖寶兒了。”
突然,摟着自家久久脖子左瞧瞧右看看的帕帕仿佛發現了什麽新事物一樣,小腦袋瓜兒歪了歪,“咦”了一聲:“久久的嘴巴紅紅喔~”
聽到帕帕的話,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晏久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直播間的列文虎克們瞬間就變得興奮不已。
不遠處,被封口的丁思胤仿佛是一只孤獨而又燦爛的猹,面對着宣揚八卦的誘惑,只能遺憾地咬緊自己的牙。
【被帕帕這麽一說,我發現……好像還……真有點兒……腫?】
【這是誰幹的?!】
【沒錯,我攤牌了,是我親的】
【這輩子親不到晏久,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啊啊啊啊啊那個所謂的“秘密任務”,一定是他趁機去見帕帕媽媽了】
【_(:з」∠)_該說不說,帕帕媽媽好野啊……】
【面對這麽一個但凡是個人都想染指一下的人夫,試問誰能把持得住啊】
【來人啊,給我查!我必須要知道帕帕媽媽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帕帕:祝姐姐們除夕快樂~明天,明天新年快樂~越來越漂釀~心想四層喔~
久久:是心想事成啦。
四弟:祝大家早日成為戀愛腦
久久:大家別學他(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