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靈祭祀
生靈祭祀
人妖魔天四界與荒境不同。
荒境由混沌之中孕育,而三界由天道所造,困在穹天之下。
未來的三界并不會像荒境一般,資源耗盡之後坐等着死亡,穹天之天道會予以三界無盡的資源,确保三界的存續。
但是三界卻有着其他的麻煩。
——穹天之上有不屬于三界的天道。
天道神秘不可捉摸。
若是他想要滅亡三界,便在翻掌之間。
林執曾對素玉寒說過,他所做一切,不過就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而已。
素玉寒不能茍同。
即便是見到了荒境的這般景象,他依舊不能同意林執的做法。
為了未知的危機,人為地制造禍端,只是為了培育出強者。
那災禍之中的弱者呢?那是素玉寒問到林執的問題。
林執說:“弱者沒有必要存活。”
他笑着對素玉寒說道:“所以,我會派人來殺你,你要是死了,你也沒有資格活下去。”
素玉寒仍然記得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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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渠峰下,白雪紛飛。
持刀的人,眼神冰冷。
他連名字都來不及問,就要被逼入死亡的絕境。
來者甚強。
最後所見是一道絕望的紅光,天渠峰地脈沖擊出了一道裂縫,讓他掉入了其中。
素玉寒緩緩閉眼,回想着當日的情景。
殺他的人是誰?
林執派了誰來?
素玉寒不知的是,但那人就在萬豔樓中。
玄玑此人甚強,若不是他對望清輝動了恻隐之心,他就一直會是林執最疼愛的弟子。
“玄玑他與我說過,他殺死了素玉寒。”林執扶着額頭問道雁歸:“你說是玄玑騙了為師嗎?真令為師失望。”
當日的素玉寒沒死,真是遺憾,林執想到,忽然又皺起了眉頭:素玉寒當真沒死嗎?
他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
三界有三界自己的危機,穹天之上有未知的敵人,若是沒有強者迎戰,只會陷入被動的奴役,這世上不理解他的人有,但多的也是能夠理解他之人。
無論是誰,也沒有辦法阻止林執要走的路。
他已經很強大了,但是,還是不夠,只有比天道還要更加強大,才能夠保護餘下的三界。
陰影之中,有神秘一人。
林執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自有他的目的。
“你們想的是開拓外界之路,躲避天道的操控,在下覺得這并非長久之計。”林執對着陰影處說道:“只有你們戰勝了天道,方能躲避天道的奴役。”
陰影處之人沒有回答他,化作了一陣灰煙消散,留在地上只有四字“合作繼續”。
既然暫時都需要對方,合作自然是繼續的。
對方的人是想将人界地氣挪移到荒蕪之境,再開拓出通道,将他們族人轉移到荒蕪之境,以擺脫天道的控制。
為此他們躲藏在暗處數百年,才尋找到了可以轉移族人的方法——那便是以生靈祭祀‘道路’,用生靈的亡魂之力打開通道,為此他們不知挑起了多少風波,只是為了在混亂之中屠戮生靈。
雖然林執與他們目的不同,但是至少在攪亂人間渾水這個形為上,還是能達成一致的,因此一直在與他們合作。
這江湖自然是越亂越好。
林執喝了一口茶水,将劍收了回去。
此時此刻,天渠峰上,望清輝仍然沉浸在喜悅之中。
雖說門派被滅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師尊還能夠回來,師兄的命也還在,這兩個消息就足以讓望清輝感到開心了。
素玉寒出現這件事情并沒有在江湖之上廣為流傳,看樣子,林執回去也沒有大肆宣揚。
這就讓望清輝在天渠峰內過了一段“好日子。”
所謂的好日子,無非也就是被師尊訓斥。
可就是這樣平凡的日子,才是望清輝真真切切想要的。
望清輝從小無父無母,對他而言,素玉寒既是父親又是母親,而後才是師尊。
天渠峰是他的家鄉,素玉寒歲海傾鏡舟是他的家人。
他年輕時候的夢想是行俠仗義,做一個聞名于世的大俠,他現在的夢想是和師尊師兄師妹還有兩個弟子呆在一塊兒,安穩地度過餘生。
中間可能會出去複一下仇。
可是望清輝又看了看素玉寒,心中複仇的那股念頭,不知不覺地竟然有些熄滅了。
他有些害怕,他要是出去複仇,他若是死了該如何?
從前的天渠峰只有他一人,他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現在的天渠峰又熱鬧了起來,他又有些畏手畏腳了。
說到底,望清輝還是那個重情重義的望清輝罷了。
素玉寒在天渠峰內好好地休整了一段時間,了解了目前江湖之中發生的大小事情,還被望清輝引見了那位神醫陸聞。
陸聞初見素玉寒,驚嘆了一番:“這世上竟然有比我還要俊秀文雅的美男子!”
望清輝笑了笑:“我師尊天下第一好看,跟他比,你算是有福氣了。”
“天下第一好看?誰評的?誰比的?”陸聞毫不客氣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若讓小說來評比,說不定我才是天下第一。”
陸說白了他哥一眼,對他說道:“容貌之上不相伯仲,但是哥,你輸在了氣勢之上,你看看我們師祖,舉手投足之間,就是一個得道高人,再瞧瞧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市井小民。”
“市井小民怎麽了?”陸聞道:“有些人想過市井小民的日子都過不了呢。”
此話說完,素玉寒臉色暗了暗。
他長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是啊,有些人想要過市井小民的日子,還沒有辦法去過。”
陸聞聞言,微微一怔,這才轉頭,仔細端詳起了素玉寒。
素玉寒有些奇怪的表情,讓陸聞不自覺地有些疑惑。
他的表情很奇怪,有些複雜。
素玉寒微微地笑了笑,才說道:“我的意思是日後江湖紛争不斷,有些人即便是想過普通日子,也是難得很。”
陸聞轉過了頭去,硬生生地壓住了心中一股升起的怪異的感覺——
醫者的直覺告訴他——
素玉寒不對勁。
他的身上似乎沒有一絲的生氣,做出來的表情也有些微微的怪異。
與他日夜相處過的望清輝在巨大的喜悅之中似乎是忽視了這種怪異,但是就是能被陸聞的直覺抓住。
他将這種感覺按在了心中,仍舊是笑道:“那就得靠我們正道人士為護江湖的和平了,實在不行,我也購置了幾處房産,大不了我們不管江湖事了,帶着銀兩細軟就隐居起來,我陸某人給阿醉一個房間也是沒問題的。”
“阿醉?”素玉寒皺眉看向了陸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