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種心性
一種心性
“我的本領?”陸聞道:“治病醫人,僅此而已。”
“足夠。”慕九塵道:“未來有大戰,請大夫在後方,不該出手之刻,請袖手旁觀。”
慕九塵起身作揖道:“大夫可願?”
初見之時,此人乖張狂傲、不通人語,如今卻是換了一副深沉心思,猜不透他所思所想,陸聞皺眉,摸不清慕九塵所思,只能答應。
此時此刻,秦獨醉對二人密謀一無所知。
雖然他性格暴躁,他之秉性還是太過于單純了。
這樣一個人适合做的是隐匿山林的武者,而非行走江湖的一位掌門。
脖後長針略微不适,體內寒意難以驅逐,但總算是沒了後顧之憂了。
慕九塵實力與自己相當,萬一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有了發瘋的前兆,他相信慕九塵能控制住自己不會随意殺人。
既然此事已經解決,解下來的問題便是誰給自己傳遞訊息的。
是誰告知自己體內寒毒可能引發思緒問題的?
按照傳信人所留陣法顯示,此陣法十分隐蔽,當是大門派的不外傳之陣法,旁人很難破解。
唯有一道紅光,讓自己有些熟悉。
但是自己經歷了很多事情,一下子也記不清這道紅光究竟是屬于哪裏的,唯一可以确認的是陣法形成複雜,又有深厚內力支撐,必定屬于底蘊深厚之大派的。
自己體內寒毒便是青山派下的,斷不可能是青山派前來提醒自己,百花樓一向和稀泥,不愛參與江湖争鬥,瓊雪樓陣法自己熟悉,不似這種模樣,那剩下只有飛英宮與紅天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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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飛英宮宮主顧潇潇還有意拉攏自己,若是他既不想得罪青山派,又想提醒自己,說不定會是他派人前來傳信。
除了要告知自己寒毒可能會引發精神異常這件事外,來者還告知自己當年魔界入侵,或許是因為有人跟魔界裏應外合。
那裏應外合之人又會是誰呢?
自己眼前恍若有一團迷霧,用手如何去撥,也不看拎清。
或許還是前去飛英宮問問比較好。
只是飛英宮路遠,來回又要三四日,陸說小雨,秦獨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萬一若是有人想要找茬他們二人該如何?
小雨現在身上背傷,也不是離開的時候。
再教小雨小說兩三招再走吧,
秦獨醉心中如此想到,從溫室之中走出,步入了白雪地中。
春去秋來,又一年過去了,今年冬日的初雪來得早了,才十一月中,就開始下雪了。
從遠處就看見了二人偷懶,小說不知道在悄悄地給小雨看什麽東西,二人一驚一乍地,似乎看得入迷。
秦獨醉隐匿了腳步身形,無聲地走到了二人背後,微微低頭。
“不是吧,小說姐姐,這種東西你也在看?”
“我都活了一百來年了,若是算作普通人,都能算玄祖母了,這種東西怎麽看不得?都是好東西。”
“小說姐姐,你矜持一些。”
“我是瞞着師尊,從山下帶來的——”
秦獨醉站在二人身後微微笑着。
陸說說着說着,才感覺有點點的不對勁,這些年在天渠峰上修煉的氣息感知能力并不是假的,即便是秦獨醉最大程度的隐匿了自己的氣息,陸說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種危險的氣息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陸說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本《陣法基礎十八式》遞到了秦時雨的手上:“嗯,小雨,別想歪,我要給你的是這本《陣法基礎十八式》。”
秦獨醉的雙手緩緩搭上了二人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将你們手上所有不正經的東西都交出來!”
陸說無奈,值得把身上的《恨海情天恩仇錄》上中下三冊交出來。
“還是師尊厲害,這三本《恨海情天恩仇錄》我在碧落谷藏了數十年都沒被發現,沒想到剛來天渠峰才幾年,就能被師尊沒收。”
秦獨醉道:“看來你對碧落谷念念不舍,要不回去?”
陸說渾身一抖,搖頭道:“不要,那個地方簡直是泯滅人性的地方。”
“怎麽說?”秦獨醉有些好奇。
“雞不叫就起床打坐,弟子之間的交流一日不許超過十五句話,只能打坐冥思練劍,所有人練同一套功法,同一套劍術,穿同樣的衣服,而且是十六人住一間大通鋪,不如在天渠峰自在,好歹我能住自己的房間。”陸說道:“我天資不夠練碧落谷的招式,還是我哥走後門送我入內的,大師傅一有空就讓我晚上別睡起來練劍,日子很苦。”
“雖是苦,但不難猜出碧落谷之用意,從前碧落谷跻身四大門派,自掌門明菲菲出走後,開始落敗,若不嚴苛,遲早有一日連名門都算不上。”秦獨醉說道:“只是小說的資質并不适合習練碧落谷武功,才浪費了數十年時光。”
“起來了,我繼續教你們天渠峰秘式。”秦獨醉道:“未來你們二人都是承接天渠峰之人,無論怎樣的資質,我都會訓練你們的。”
“那未來誰做掌門,誰做副掌門?”陸說問道,語氣之中還有期待。
秦獨醉思索片刻後道:“我也不知,不過——”他看陸說的樣子,目光閃閃,看起來她很想當掌門的樣子。
“既然你想當的話,日後你來當未必不可。”秦獨醉說道,又看向了秦時雨:“那這樣小雨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秦時雨倒是無所謂:“小說姐姐願意當就給她當,我做副掌門可以協助小說姐姐。”
“哈哈。”秦獨醉笑了兩聲道:“其實,我一直覺得若不是天渠峰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這掌門之位是輪不到我的,除了武功之外,掌門所需還需心性,這是一種堅定的心性,不屈的意志,有了這些種種,方能成一派之主,至今我仍在磨練——”秦獨醉頓了一下,卻說道:“可我卻不希望你們能夠磨練。”
“這是為什麽啊,師尊?”秦時雨問道。
“這就意味着失去,”秦獨醉悠悠地看向了遠方。
極目盡是落雪,紛紛而落的飛雪,就像百年前的他在天渠峰上過的每一個冬日一樣,彼時的望清輝還是那般無憂無慮。
他不希望他的弟子去經歷苦難,他只希望二人平安喜樂。
“好了,說了這麽多了,別再摸魚了,盡早地将天渠峰的秘式全部學會,我才能安心。”秦獨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