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殺陣

第65章 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事情

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事情

孤白雪刀出瞬間，霎時間漫天飄雪。

一把凜凜長刀，一陣血腥殺招，長刀相撞，幾乎整個空間都在震顫。

白雪飛桃花，豔陽無邊照。

更有極端的殺氣相沖，誓要吞噬對方。

腳步快，幾乎看不見人影。

殺氣盛，幾乎要吞沒衆人。

長刀相擊瞬間，飛馳而來的桃花吞沒了漫天白雪，血腥的味道擴散在了無垠的空間之中。

桃花殺陣猛然收回，一把豔紅長刀抵住了玄玑的喉嚨。

此刻無論是花海的陣法也好還是桃花殺陣的陣法也好，皆已經解除了，唯有腳下淩亂的一切。

夕陽斜下，秦時雨注意到了他們此刻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片蘆葦叢中，剛剛因為兩個人打架，蘆葦已經一片淩亂。

河邊的飛鳥都被驚吓而走，此刻無盡的黃昏之中只有在場的四人。

孤白雪被玄玑握在了手中，他跌坐在了地面之上，白色的頭發襯托着他不像一個先天高人，而是——

而是一個病患。

繡紅枝抵在了玄玑的喉嚨之上，望清輝只需要上前一步，就能将他的喉管刺穿。

他有仇，現在該報，現在也能報。

玄玑笑着對望清輝說道：“行吧，我确實是你的手下敗将。”

“素玉寒之死是怎麽回事？”望清輝冷聲問道。

“我怎麽可能清楚呢？”玄玑說道

“告訴我，是誰對我師尊出手的。”望清輝冷言說道。

“你殺我吧。”玄玑緩緩閉上眼：“殺了我吧，這樣你就永遠不知道了。”

望清輝冷哼一聲，收回了繡紅枝。

“你真是個十足十的卑鄙小人，用這招留住了你的命。”望清輝看着玄玑道：“若是我得知你與殺害我師尊的兇手有關，我立刻會殺了你。”

玄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垂頭道：“那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望清輝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事情——

那日大雪掩地，是玄玑施陣，掩蓋了望清輝的氣息。

是他故意引導了酒樓父女二人找到了在雪地之中的望清輝。

更是以自己半身功體圍系住了望清輝的性命，讓他不至于重傷致死。

這滿頭白發便是當時犧牲了半數功體後，衰敗而白的。

他不知道也好，玄玑心想。

心想如此，做法又是另一回事，玄玑擡眼，還是沖着望清輝挑釁說道：“你不如現在就殺呗，遲殺晚殺對你而言有什麽意義呢？”

剛剛在交手過程之中，望清輝便已經察覺到了，玄玑的白發不像是修煉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由氣脈沖擊而成的——反倒是像是重病衰敗而白的。

他的武功較二十年前相比，退步太多了，甚至可以說從前的三成都不到，實在可疑。

除此之外，他身上甚至還有林執青山派劍法的劍傷、內傷，作為林執弟子，他身上有這樣的傷，說明他與林執鬧過矛盾。

種種跡象表面，這二十年來，玄玑與林執發生了很多事。

望清輝蹲下身子，皺眉對玄玑說道：“我不殺你，是因為我察覺到了你的功體遠不如二十年前，不僅如此，我還發覺你身患重疾，難以療愈，這樣的你我随時可以殺，現在不殺又如何呢？”

說罷，望清輝緩緩起身，夕陽在他的身後，他背着光，玄玑看不清他的臉。

玄玑只能聽——

“你身上的傷是林執的手法，我剛剛在與你交手之中就已經感受到了，你跟林執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他不是好人，你與他有矛盾，正好能和我心意。”望清輝說道：“我也懶得去追查你跟林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

“但是，你能脫離林執的掌控，不是一件壞事。”望清輝說道：“百年前，你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我很讨厭，我知道林執是你師尊，我也知道林執不是好人，你在他的手下一定受了很多苦。”

“可是就算你受了再多的苦——這也與我師尊素玉寒之死無關，若是被我發現你參與過殺害素玉寒之事，我一定會殺你，現在的你不值得殺，我拿回天渠峰之物再打你一頓已經能解我心頭之恨了。”

“你最好研發一下自己的招術，不要抄我的桃花殺陣，我們兩個人的武功路數根本不一樣，實在想要抄，抄抄我的穿衣風格，我沒話說，但是武功別學我。”望清輝繼續說道：“師尊死因，我會繼續探查的，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末了，望清輝最後對玄玑說了一句：“望你珍重。”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玄玑出口卻只有一句：“你也是。”

師尊林執畢生所願，便是一統三界，他要一個沒有隔閡的三界。

種族自由流動，沒有派別之分，在這樣的世界之中，只有強者才能在競争之中存活下來。

林執曾言：“常人之命，短如蝼蟻，安穩渡生，渾渾噩噩，唯有三界交合，消弭屏障，廣降災禍兵燹，方能有強大的種族出現，為日後阻擋天災拯救三界生出希望。”

素玉寒聽聞林執所言，當下一驚：“吾友林執，你這是什麽想法？”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天災将近，百千年後即來，若不加緊三界一統，人為幹涉，創生強大的種族，三界便會被損毀，玉寒，我将我最真實的想法說與你聽，我是想你能夠理解我，與我共創一個沒有隔閡的三界。”

素玉寒皺眉說道：“容我拒絕。”

“那你莫要幹涉我之大業。”

“不可。”素玉寒說道：“若你要挑起戰争，天渠峰素玉寒會為了三界和平，而選擇誅殺你。”

“吾友素玉寒，我是真心将你視作心友，才将我之願望說與你聽。”

素玉寒緩緩答道：“那是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我，我一生所求，沒有什麽宏圖大業，唯有膝下弟子成群，百姓安居樂業，僅此而已。”

“未來會有天災降臨，若是三界不統，天災何來禦？”林執問道。

素玉寒簡單回答道：“到時自會有辦法，你若橫增殺戮，我會選擇殺你。”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得可說了，素玉寒，阻止我的代價你當清楚。”林執緩聲說道：“此後我們是敵非友了。”

玄玑此刻垂手立在二人身側，一言不發。

他是林執的弟子，林執要殺素玉寒，那他就是林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