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殺陣

第24章 瞞來瞞去

瞞來瞞去

天界如何模樣，慕九塵沒有聽聞自己的祖母說過。

他只聽祖母說道：“天族的祖先居于天界的神造之物，忠于天道，天道是一切神造之物力量的源泉，當年天族始祖因垂涎不死甘露而被罰下界，因不能适應下界污濁之氣衰竭而死，在他死前，與人界的女子成婚生子，擁有了後代，血統越純正的天族越不能适應下界的污濁之氣，因此天族祖先壽命一直短暫，只能不停地成婚生子稀釋天族血統，才能适應下界。”寧魄緩緩說道：“即便天族的血統如此稀薄了，但只要擁有天族之血的人，都是我們的同胞。”

那為何被罰下界的天還要聽從天道的指示，做天道的信徒？慕九塵不解。

寧魄微笑地回答道他：“天道不可違”

天道是所有力量的源泉，祂構造了世間萬物，即便是天族被罰下界，這也是天道給予的恩賜。

天族有天道衆生之相，他們可以是魔族、可以是人族、可以是妖族、亦可化身男相、女相。

所有的天族都是混血，唯獨寧魄除外，當年他用攪乳海的蛇鱗，去除了自己的人類部分，只剩下了天族的純血，獲得了至極的力量，但他忘了純血的天族原本就是神造之物，受不住下界清濁相交的氣息，于是身體開始逐漸崩裂，如今在離天界最近之處療養，勉強延續壽命，他想要活命只能借助天族始祖帶下界的不死甘露與攪動乳海的蛇鱗，維系生命。

純血的天族有接近天神的能力，但是天族有一條規則，血統越純的天族是無法被雜血的天族所殺。

狹小的馬車之內，慕九塵回憶着過往，緩緩說道：“執行天道的意志，便是天族所有的任務。”

陸聞聽着，只覺得眼皮子打轉，聽也聽不懂。

“聽不懂，”陸聞說道：“好像有人跟我說過你們就是天族，不過我也不記得是誰了，如今你能與我坦誠，我分外高興。”

是誰告知陸聞他們身份的，慕九塵也不想去追究，這世上能知曉他真實身份的不出三人，不是他祖母就是跟他祖母有過淵源的三千虛幻境主蘇玉。

陸聞又跟蘇玉有過聯系，他知曉很正常。

“還有一件事，你替我隐瞞，我不想阿醉知曉我的真實身份。”慕九塵垂眼說道：“若他知道了，他就會讨厭我，我不想讓他讨厭我。”

陸聞心中想到：就算他今日不知道，他遲早有天還是會知道的，這樣瞞着有意思嗎？

但是既然慕九塵提出了這個要求，陸聞還是點頭照做了。

“你不想讓阿醉傷心我知曉，那我便替你瞞着。”陸聞伸手想去拍拍慕九塵的肩膀，才發覺手骨一陣劇痛。

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便慕九塵傳功相助，也得好一陣子才能好。

好在自己武功差，本就握不住劍，若是一個武林高手被折斷了手骨，定是不會像他這樣還跟慕九塵好聲好氣的。

雖然自己本來也有別的目的——

不過，陸聞還是覺得自己過于卑微了。

馬車疾馳，三日才到了瓊雪樓的本部。

一座高塔尖聳入雲，最高之處竟然有積雪不融，宛若玉雕，分外晶瑩。

陸聞感嘆道：“這樣的屋子要花不少錢吧？”

“十幾萬兩吧。”慕九塵随口回到。

“白銀？”

“黃金吧。”

這一個‘吧’足以見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是什麽秉性了。

秦獨醉被陸聞一路按着蒙汗藥，暈暈乎乎地被人扛到了卧房之中。

直到慕九塵開口說他可以醒了，陸聞才灌了一口濃茶到秦獨醉的口中。

他醒來的時候，看見了周圍白花花的一片，細看，才看出了幾分顏色。

房內的花瓶竟然都是白玉雕的！

一看到屋內的配飾，他立刻就明白了所處之處。

“瓊雪樓？”秦獨醉捂着腦袋，看着眼前的陸聞手上纏着繃帶，慕九塵的臉色不怎麽好。

“為何我不在魔界？為何我在瓊雪樓內？”秦獨醉迷糊地問道：“鏡舟呢？你們沒将她帶來？”

“你動武過多，牽動了體內玄鐵，玄鐵崩裂刺穿了你的筋骨，導致你氣息不穩，內息紊亂，失去意識。我們二人打不過你師妹的老公，被他打了一頓，就回來了。”陸聞輕松地說道：“我建議你也別糾結救不救你師妹了，人家跟她老公親親我我的可恩愛了，不如放眼人界，等你振興了你老家的天渠峰，再趕往魔界報仇不遲。”

陸聞不說謊，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可是他偏偏就是能隐瞞下關鍵的部分，誤導他人。

慕九塵沉默地站在了陸聞身後，點了點頭。

“鏡舟...她似乎有話要與我說...”秦獨醉愣愣地說道：“但是是什麽不讓她開口...”

“她要說魔界所作一切都是有苦衷，不是魔界的錯，是別人的錯，她要說魔界萬物生靈無辜，要你拯救魔界，阿醉，你願意做嗎？”陸聞回答他說道：“你若願意，九塵這就回去為你出生入死，把你師妹拎回來，然後你在天渠峰上對着素玉寒的墳墓說你原諒魔界了，這是師妹要求，你可願意？”

陸聞微微眯眼，看着秦獨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拳頭，嘴角都要滲出血來了。

“她自願嫁與魔尊，本就是離經叛道背離師門，我——”

如此行徑，按照師門規矩該将她擊殺，讓她以死謝罪。

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秦獨醉就被自己吓了一跳，雖然說目前的天渠峰峰主仍是自己，可是他就在此刻想要徇私枉法，不想讓鏡舟遭受宗門規矩的處罰。

他擡頭看向了陸聞與慕九塵，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說，猶豫好久，還是對他們張口說道：“知道鏡舟嫁給魔族的只有你們二人，你們——在未來是否可以替我隐瞞此事？”

此言一出，陸聞與慕九塵兩人臉色一變。

這——

這到底是什麽瞞來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