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悅卿兮
心悅卿兮
妖後燒死，暴君發瘋。葉璃的計劃很成功，以後再也不會被君止岩惦記着祭天了，她也放下心松了口氣。
一腦門子想着是如何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又如何撫養他長大。
因此，葉璃把心思都用在了規劃未來。
屋裏回蕩着容玄衣腳上的鐵鏈聲。
葉璃擡起頭看過去。
屋裏是他忙碌的身影。
他為葉璃準備飯，為葉璃煎藥，還收拾屋子。
葉璃都快忘了，這可是占蔔吉兇的國師。
因為他這副打扮，又事事巨細的表現，鄰居都來打聽他的身份。
問他是不是葉璃的夫君？
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
葉璃搖頭否認。
鄰居都對葉璃翻了白眼，之後就沒有再往來了。
葉璃偶爾也能聽見幾句閑言碎語。
說葉璃搶了良家公子，逼迫他從了自己。
Advertisement
這些閑言碎語，容玄衣也聽見了。
他剛剛才與葉璃說：“你的肚子會一天一天顯懷，我可以假裝你的夫君。”
葉璃當時沒有作聲。
他便去替葉璃準備飯菜。
待他将飯菜端上桌，扶葉璃坐在到桌前。
葉璃拿起筷子，看着對面的容玄衣。
“我都知道了。”
容玄衣愣了一下。
“什麽？”
“我知道你和君止岩要殺我祭天。”
容玄衣從容地看着葉璃，他知道葉璃知道這件事。
表現的并不驚訝。
葉璃說：“從宮裏逃出來已經有兩個月了，早就過了七星連珠之日。”
容玄衣一愣。
“如今我已不是完美的祭品。你我之間既無冤仇，我也不是非死不可。”葉璃把鑰匙扔在了桌面上。
“放你自由。”
容玄衣看着面前的鑰匙，神情複雜。
“你想清楚了？”
葉璃夾起菜便送了一口飯。
葉璃想得很清楚，只要過了七星連珠之日。
容玄衣殺葉璃的意義也不大，葉璃賭他不會殺自己。
結果剛吃兩口，便覺得腦袋沉沉。手上的力道一失，筷子和碗都跌落在地。
葉璃後知後覺，中毒了。
葉璃意識漸漸迷糊時，看見容玄衣拿起鑰匙，慢慢解開了腳下的鎖鏈。
他居高臨下地望着葉璃。
“我給過娘娘機會。”
“雖然，結果不會改變什麽。”
“但至少，我不會像此刻這般痛苦。”
他突然附身，一只手掃着葉璃額前的碎發，緩緩順到葉璃的耳後。
“對獵物産生興趣，于我不是什麽幸事。”
“但...葉璃，我的确有幾分喜歡你。僅僅是喜歡，卻抵不得我一生所求。”
這背叛的滋味......
葉璃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最後的意識也消散了。
葉璃再次醒來，已經身處皇宮。
殿中擺設的物件很是眼熟。
似乎是葉璃這三年，不斷往東宮相送的物件。
葉璃緩緩地從榻上坐起來。
看着這些舊物，勾起了葉璃很多回憶。
曾經她為讨君止岩歡心，偷了父親最喜歡的長槍，一口氣扔過了三米高牆，插在了東宮的花園裏。
因為侍衛不讓帶兵器進宮，葉璃只能這樣扔進去，然後翻牆跑到君止岩面前向他炫耀着自己的槍。
那時的他卻沒有一絲興奮可言。
葉璃想着，太子大抵覺得這個長槍不夠風雅。
葉璃又給他帶了幾把佩劍。
還往劍鞘鑲嵌寶石，博君一笑。
他仍不為所動。
葉璃便送些玩物喪志的玩意。
葉璃想着，身為太子的君止岩克己複禮，定然無聊，她送的東西肯定能讓他開心。
事實上，君止岩他不會玩蝈蝈，他被教養的太好。
而葉璃太野，根本配不上他。
後來啊，葉璃又送了些花花草草，小動物。
再後來，葉璃慢慢送些兵書，孤本。
葉璃一直在努力投其所好。
葉璃付出得太多，在對待君止岩的事情上極為認真，認真之後，就心動了。
看着這殿中的物件，眼淚簌簌下。
原來，他都留着啊。
在葉璃泣不成聲時，突然有一雙手從背後将葉璃環住。
葉璃驚怔的不敢動彈。
耳邊傳來沙啞的聲音。
“阿璃，孤有一個秘密，一直都想告訴你。”
他環住葉璃的雙臂又緊了緊。
“我心悅你。從你将那支長槍扔進我後院那一瞬，我便喜歡你！”
葉璃瞳孔一顫。
難以置信。
“我當時在想，世上竟有如此膽大妄為、明豔動人的女子。”
“背負亡國宿命的我自知不配，可你就像溫暖奪目的陽光照進了深淵裏的我。”
“我...很自私的。”
“看中的，就會不擇手段奪下。”
葉璃整個人都愣在他懷裏。
他從未這般情态與葉璃說話。
“所以...阿璃，別嫌棄我，我會努力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葉璃的肩上是滾燙的眼淚。
他哭了。
冷漠虛僞的君止岩落淚。
葉璃想再确認一下，他的眼淚是不是演的。
葉璃緩緩扭頭。
他眼眶通紅。
在葉璃伸出手去觸摸他眼淚的時候，他抓住了葉璃的手。
“我心悅你，想和你天長地久永不分離，又怕宿命難改，誤了你，才故意冷漠對你。可當你真的離開我時，我才知道。宿命詛咒都不可怕。”
他紅着眼眶表達了惶然的愛慕之情。
葉璃苦笑：“我已經落在陛下手中，大可不必如此做戲。”
聞言，他臉色一沉，突然在葉璃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噙血道：“孤會證明給你看的……絕對不會成為亡國之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