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敏
第019章 過敏
阿良得知有了能和自己換班接送老板上下班,陪伴老板待人接物的第二人選,第一反應,是不樂意。
“怎麽能叫那小子來?他又不認得您身邊的客人,更不知道您晚上的時間安排……”
“所以你先帶他幾天。”鄭秋白放心吩咐,“等他熟練了,你們再重新排班,你也放放假。”
“我不放,老板,我能行!”阿良不肯,他甚至覺得霍峋這人邪門。
明明放在以前,鄭秋白絕對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偏偏遇上和這邪門人相關的種種,就好換了個芯子似的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叫阿良十分警覺。
在金玉庭上班的第一天,身穿黑色正裝帶着對講耳麥的霍少爺便引起了小範圍的讨論。
霍峋這樣的人在哪都是打眼兒的,畢竟那絕對優良的長相和身材無可挑剔,多的是暗地裏打量他的員工。
和阿良相熟的VIP經理問:“這人是誰啊?我可沒聽說安保缺人。”
金玉庭的員工一向都是夠用的,很少招人,且就算是不起眼安保招工,也不會就這樣空降一個來,而要層層選拔身高外貌體态最終培訓确定。
雖然空降這個,的确條順盤靓,當真不像是該分散在金玉庭各處角落裏的安保,更像是能進入VIP室給女富豪們做銷售的男侍應。
“會喝酒嗎?不如把他調到我們部門來,放你們這可惜了。”銷售部門經理動了小心思。
“你去找老板談。”阿良巴不得霍峋早早從他手下離開。
銷售經理聽到了八卦,“他是老板的人?親戚?”
“你覺得長得像嗎?”
Advertisement
“不像,那是什麽關系?”
“我也不知道,”阿良也想知道,鼓動身邊風情萬種的VIP經理,“你面善,去問問。”
“等着。”穿着酒紅色職業套裝的VIP經理一甩大波浪,扭着水蛇腰瞄準了在電梯口站崗的霍峋晃了過去。
霍少爺今兒有生以來第一次上班,坦白而言,有點新鮮,都是賺錢,但這種付出體力的勞動所得和他在期市股市輕易撈錢完全天差地別。
簡而言之,霍峋從小到大,除了他出于潔癖忍受不了的收拾和整理,沒幹過勞力的活兒。
且倘若知道是做安保,他一定不會一時覺得鄭秋白成了個好人而答應下來,這還是在折磨他,畢竟十九歲的霍少爺很要面子。
霍峋兀自站成冷臉的冰山,直到打探消息的女人上前,“小帥哥,我叫薛柔,這的VIP經理,你叫?”
“霍峋。”
“你是老板的親戚?”薛柔笑臉盈盈,不時撥一撥她很滿意的大波浪,帶起一陣香風。
霍峋不喜歡甜膩膩的香氣,鄭秋白洗完澡身上的沐浴乳味道他都聞了許多天才習慣,當即後退兩步,“不是。”
“那你怎麽從他車上下來?”薛柔抱臂,“我只在老板的車上見過阿良,你這麽帥的,頭一個呢。”
明白薛柔意有所指,但霍峋也想不到一個合适的詞來解釋他和鄭秋白的現狀,倘若沒有霍嵘,他和鄭秋白會是兩條各自安好的直線,永不相交。
“我和他順路。”
薛柔可沒聽過鄭秋白上班時會順路接上自己的員工,那要是這樣,阿良不該開轎車,該去開大巴,她随口說了句玩笑話:“這麽順路,你不會和老板住在一起吧?”
“是。”霍峋坦然點頭。
薛柔臉上的笑消失了。
她身後豎起耳朵的銷售經理也滿面詫異。
整個金玉庭上下,阿良是唯一知道鄭秋白從葉家離開後住所的人,現在突然又多了一個,甚至他倆還住在一起。
要知道,這兩年有意和鄭秋白交好,為做人情又或者想做情人,專程送各種禮物來的款兒不少,但沒人能從嘴嚴的阿良那裏打探出鄭秋白的地址,最多只能将東西送至金玉庭前臺,于是想在金玉庭之外見一眼小鄭老板,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薛柔結巴一瞬,還想再問,霍峋黑色西服領口夾着的信號器紅燈突然閃爍起來,三下,這是老板的專屬信號。
阿良粗略地教了霍峋這玩意連着耳麥如何使用,摁下耳後的按鈕,耳麥裏輕輕傳來鄭秋白的聲音,他說:“到我辦公室來。”
霍峋在薛柔的幫助下得知了老板辦公室的位置。
在他離開後,原地三人面面相觑。
銷售經理‘啧啧’兩聲:“不得了,不得了,這是來了個祖宗啊。”
薛柔更是納悶,“咱們老板換口味了?我當他跟王公子才是關系好的,還有杜少,也常常見面……”
阿良一根筋,只怕自己位置不保,“老板好像被他下了迷魂藥,你們說他比我強在哪?”
薛柔打量一番阿良,發現對方的臉上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感到震驚。
講真,鄭秋白的私生活一向是下面這些職員津津樂道的八卦,而阿良從鄭秋白到金玉庭的第一天就跟着,但卻從沒有員工杜撰歪曲過他倆的關系。
阿良實在是有一張相當安全的臉。
——
鄭秋白不是有意在霍峋上班時間‘騷擾’人家,只是他不去騷擾霍峋,霍嵘就要騷擾他。
霍峋去上班,還是穿正裝上班,這人生第一次,于是霍嵘央求一張記錄這珍貴瞬間的照片,“我們全家幾十口人都等着呢,你就大發慈悲。”
眼看霍家三太奶奶都要被拉出來,鄭秋白不堪其擾,只能叫人送來平時記錄金玉庭各種活動的相機,承諾拍好就叫人去洗了寄到京市。
“如果能有錄像就更好了,你知道的,我們家有一間書房,專門留我們幾個孩子從小到大的影像和照片——”霍家除了大哥過分嚴苛,小弟過分叛逆,家庭氛圍實在不錯。
“我不知道。”
“那下次你來京市,我叫你知道知道,我這還有霍峋小時候穿開裆褲露猴屁股蛋爬的錄像呢!”
霍嵘話音落下,鄭秋白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你弟弟來了,我不和你講了。”鄭秋白擺弄好相機的錄像模式,輕輕放在桌子上,“進來。”
見到推門而入的霍峋模樣,鄭秋白非常滿意。
這段時間在家裏,霍峋的穿戴一直是大學生樣子的休閑輕松,可他這腰身比例,是天生為正裝而生的衣架子,也不枉鄭秋白專門叫人去趕制一身合他尺碼的黑西服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
“弟弟第一天上班,我當然要看看。”
霍峋眉頭一皺,下意識想反駁這占便宜的話,但視線卻先一步注意到面前人V領打底衫露出的雪白皮膚上一連串斑駁的紅痕,“你脖子上是什麽”
“楊絮過敏。”鄭秋白摸了摸,這個季節已經不适合再穿高領衫,“怎麽樣,工作還習慣嗎?”
提起這個霍峋就要挂臉,“你之前可沒告訴我要做保安。”
“那你是想做男侍應或者男銷售?”鄭爺攤手,“男侍應要先培訓三個月,男銷售要會喝酒會說話會來事,霍峋,你——”
“我怎麽了?”霍峋心比天高,他還不覺得這世界上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你沒有情商。”上輩子被客人調侃兩句就要甩臉子,連個笑臉都沒有,端個酒能摔倆酒杯,給金玉庭造成損失不計其數,鄭秋白這回斷然不能叫一切重蹈覆轍。
“像你一樣谄媚就是有情商了?”
“我是谄媚嗎?”鄭秋白笑笑,“我就算不谄媚,也比你有情商,好好幹吧,如果你做不下去這個,就只能來給我做助理了。”
“助理?”這至少比保安聽起來好一點。
“你要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時和我寸步不離的話,歡迎。”
霍峋果斷閉嘴。
在他離開前,鄭秋白拎起桌上的相機給他拍了幾張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攝像頭,霍峋有點無措,“你這是幹什麽?”
“你哥讓我像記錄孩子第一天上幼兒園一樣,給你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霍峋的臉又黑了,等到他回到京市,霍嵘已經有不少頓揍在等着。
至于面前低頭擺弄相機的罪魁禍首,霍峋只能暗地咬牙,他很清楚自己碰不得這花蝴蝶。
他對鄭秋白,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