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地平線

第18章 望向茫茫人海

-新年的倒數-

拉莫斯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和費麗莎一起去了倒數。

那天夜晚的星光塞滿了街道兩旁的樹葉縫隙，冬夜裏流淌于臉頰的風卷走臉上僅有的熱度，費麗莎這天是特意打扮過的，如果不是因為天氣，大概她是不會穿成一頭熊那樣出來的。

以致大部分時間都是她躲在圍巾背後去憂傷于今天的自己，依舊是毫無曲線的自己。

拉莫斯穿一件立領黑色羊絨大衣，內搭白色的圓領毛衣，金色的頭發被人用酒紅的圍巾纏住，亂糟糟的居然有種冷豔的美感，可事實上這種端着的高傲也就只能偏偏費麗莎這種迷妹。

走了許久才發現身邊姑娘怏怏的情緒，拉莫斯停下腳步，問：“很冷嗎？”

費麗莎搖了搖頭，擡眸看了他一眼，眉目彎彎地笑起來，“沒有呀。”心裏想着的卻是，塞爾吉奧你不冷嗎？你為什麽不像我以及其他人那樣穿成一頭熊，嗚嗚走在你身邊，我超沒底氣的！

他走在前頭幾步，又回頭擡起手臂将她一帶，摟進了懷裏，“這樣走。”

費麗莎把圍巾又拉下來了些，堵心呢，可沒眼色的某人手指輕動又把她的臉給遮住了。知不知道她今天塗了新的唇彩……

“費麗莎，你今天為什麽不高興？贏了比賽，還有我陪你玩……你這是又喜歡上別人了？”

費麗莎斜睨了拉莫斯一眼，撇開臉：“什麽又！塞爾吉奧你這是懷疑我對你的愛意嗎？”拉莫斯心知自己已經成功挑釁到了費麗莎，他很滿意這種勝利，既能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又能讓費麗莎變得有生氣。他的手捏在了費麗莎的臉頰上，雖然隔着圍巾可手感依舊可以。

至少是一直都有好好吃飯的。他想。

費麗莎也不想這麽孩子氣的，可天氣真的太冷了……

“我就是不高興，為什麽她們都不怕冷。要知道我可是體院的呀，還拿了那麽多第一名……”

拉莫斯環顧了周遭過節氣氛很濃的人們，費麗莎就已經一拳捶在了他胸口，“你還看！”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怕冷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他安慰道，費麗莎擡起頭對上他真誠的眼睛，裏面的真誠可真好看啊。大概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使我一直沉溺下去的溫柔吧。

今天明明是值得開心的日子，她為什麽還要糾結那種不順心的小事呢？

總算笑了，這才是他認識的費麗莎嘛，他将她的帽子再拉了下來少許，遮住耳朵。

在廣場上的焰火一朵朵地綻放開，那碎裂了的煙花一片片掉落下來，他看着費麗莎着迷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然後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時的眼神，迷蒙裏徹底醒過來的錯愕，特別可愛。

人群吵鬧的聲音充斥在耳邊，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問：“你有多喜歡我？”

煙火綻放的聲音遮蓋了他的耳語，但費麗莎還是聽到了，“就像你喜歡我一樣多。”她聰明着呢，不喜歡她的人，她不要去喜歡，單方面的直線球打得多了，到了一定程度是會自動停止的。

“塞爾吉奧，你喜歡我了的吧。”這一刻她用前所未有的冷靜去問他，他的答案就是她的選擇，“喜歡我，我一直喜歡你，選吧。”

要問他的答案，他自然是無條件選擇她的。

拉莫斯望向茫茫人海，絢爛的焰火在他眼裏，費麗莎仰着頭等一個痛快，然後在新年鐘聲響起的瞬間，俯首親吻費麗莎。沒有預料到會在此刻被實打實親吻的費麗莎，傻傻地瞪着眼睛，嘴唇微張就被對方輕而易舉撬開了牙關，緊接着是溫柔的試探，相互交換彼此的溫度……她才慢慢地閉起眼，将自己放松任他抱緊，被衣袖裹起來的手也慢慢探出來揪住了他的紐扣，一度緊張到無法呼吸的身體總算軟下來。拉莫斯一手摟着費麗莎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這個吻一時難以分離。

他的吻就像烈火，熱切的、不由分說且不容拒絕地抹殺她全部的矜持，雖然她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矜持這一說法。

一直到吻到她舌尖發顫，才結束。直到呼吸順暢費麗莎立即把頭埋在了拉莫斯的衣服裏，看都不敢看，還沉浸在方才的甜蜜裏的拉莫斯壓低了聲線在她耳邊說話，“不是說倒數嗎？”

回答他的是費麗莎的笑聲，抱着一只笑到打顫的熊寶，拉莫斯心口柔軟成了棉花糖，說：“怎麽了？”

費麗莎從他的衣服裏面擡起頭來，唇瓣嬌豔欲滴，臉頰緋紅，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汽，可是臉上那抹得逞的笑，真的怎麽看就怎麽奇怪。“塞爾吉奧，你就是喜歡別人威脅你對不？”

然後嘀咕着，“早知道一開始就用這招……”他擡手就将人壓進自己的心口，“不想聽，不想聽。”

費麗莎抱着他的腰笑得停不下來，“慫貨啊慫貨啊！”

“以後請多指教啊，男朋友。”

**

費麗莎的突然發奮讓大家震驚之餘，也讓大家陷入了恐慌——你說畢業考試有多重要？重要到我們極度痛恨學習的費麗莎都開始抱着課本上下課了！

假期裏她就一直乖乖去上輔導班，就是那種專門給她這樣臨畢業才來抱佛腳的學生而設的，整整一個假期她都在書海裏埋頭苦讀。盡管一直把自己定位在“不學無術富二代”內，但拿到一個畢業證和教師資格證對她來說也是後路的一條。也許有一天，大家突然變得勤快起來會在自己的家洗衣服呢？

這些都是很難說的，不是嗎？

“費麗莎你真的想當體育老師嗎？”老約翰很認真地和她讨論過一次，是選自己喜歡的職業道路，還是參考多方意見做出明智的選擇。

旁人都以為她每天只知道吃，或者看帥哥，未來世界的選擇全部都不需要擔心。其實她也有思量的，她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也沒有特別讨厭的事情，她也想不工作舒舒服服過日子，誰不想？但人終歸是要到社會去的，終歸是要上班生活的，這是她從身邊人身上得到的經驗，也認可這個做法。

她同老約翰表示自己是第二種人，參考多方意見再做出選擇。

其實她之所以會突然注入這麽大的勇氣想要把落下的知識補回來，都不過是那天跟塞爾吉奧通過電話後，想到下學期他即将缺席的課程，如果最後挂科了……就不能如期畢業，不能如期畢業那就是畢業舞會他就不會開心，他不開心……就是她不開心啊。

所以，必須去學習了。

說到畢業她也是迷惘的，究竟是繼續讀書，還是去工作。兩者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她順從于內心所定義的“膚淺”——塞爾吉奧在哪，她就在哪。

這個年紀喜歡的人，總是有着一往無前的勇氣，前面是山就撞開，是海就游過去。也不會考慮，這樣對被動承受的哪一位，意味着什麽，她只是單純做出自己的選擇而已。

開春以後拉莫斯出現在班上的次數越來越少，也就意味着他在球隊的首發次數越來越多，學業繁忙費麗莎早就舍棄了以前的娛樂活動，就連比賽都很少去看了。每個周末雷打不動去找拉莫斯，将那一周的複習要點帶給他。

要她說，有動力的她和沒動力的她就是兩個人，一個從來都不好好學習的學生突然發奮肯定會吓到身邊的同學，在她的帶動下大家都開始膽戰心驚地複習起來。

周末——

費麗莎早早起來洗頭發、選衣服，把昨天晚上做好的複習筆記收拾好，吃完早餐就坐車去找拉莫斯。班車搖搖晃晃地往終點開去，她就趁機在車上把妝給畫好。春天暖濕的空氣黏在皮膚上，溫度總算升起來了，她也終于可以穿上新買的花裙子。

這趟車是從學校那邊直達市裏圖書館的，費麗莎下車的時候拉莫斯已經等在那裏了，一身挺闊的工裝風衣，裏面是深灰色的連帽衛衣，站在綠油油的樹下，頭一擡竟然毫無偏差地對上她。

費麗莎按着裙擺朝他跑過去，書包被她甩得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拉莫斯張開手穩穩當當将費麗莎攏入懷裏，低下頭親上她的額頭，撫上她的頭發，問：“昨晚睡得好嗎？”

她仰着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忘了什麽？她的眼神在說話，拉莫斯揉了揉她的頭發，閉上眼給了她一個帶着早春氣息的吻。

清淺得像是他們此刻頭頂上的樹蔭，又甜蜜得像空氣裏花香的味道。

中午之前拉莫斯就将費麗莎送回家去，經過那家面包店的時候，他記起她說過的那位小哥，還沒等他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費麗莎就說話了，“我發現自從小哥知道我談戀愛之後，對我沒有以前好了。”

“不會真的是吃醋了吧。”

這是什麽語氣？拉莫斯頓住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加班了ＱＡＱ回來立馬補夠３ｋ字，好累啊！今天要早點睡，明天早上早點過去加班。工作太忙了，這段時間先随榜更新吧。明天就不更新了，周四有榜單任務。

幾乎要累癱了，今年最後兩個月都會很忙，希望年底之前可以完結這個坑。

賺錢雖好，但是不要加班到太晚啊各位，天氣冷成這個鬼樣子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