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寧晚書扁起嘴, 一開口就帶着未清醒的哭腔:“難受……”
謝詩厚下意識道:“要不要我幫你?”
寧晚書眸底一驚:“怎麽幫?”
謝詩厚耳根紅了起來:“不用脫衣服,只用手,我看過一些視頻, 那個好像不難。”
寧晚書:“……”
這家夥居然看過那種東西, 他都沒看過男人跟男人的,還真有點……心動。
謝詩厚:“考慮一下?”
寧晚書眼睛一閉,“那就來吧。”
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他實在憋的太難受,快要爆炸了, 此刻他只想快點把那團無名火發洩出來。
謝詩厚眸色沉了沉:“好。”
……
那晚寧晚書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差點停不下來,最後幸好謝詩厚保持理智,怕小學弟身體虧空, 強行控制住了局勢。
事後寧晚書睡得很徹底, 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像一只玩脫了的小貓一樣可愛。
反而是過兩天就要踏進鬼門關的謝詩厚徹夜難眠。
謝詩厚算是發現了, 小學弟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清純無害的少年, 實際上學了那些事之後,就會像個吃不夠糖的貪嘴小孩,不停跟他索要甜頭, 一點也不知道節制。
等以後要是讓小學弟吃到真的葷,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榨幹。
想到這些, 謝詩厚耳根失控地紅了起來, 他好像想的有點遠了。
小學弟只是睡得迷糊了,加上那東西确實很難控制, 才會找他幫忙,等小學弟真清醒過來, 恐怕連手都不會讓他牽吧?
他實在猜不透小學弟對自己的心。
第二天寧晚書早早起了床,而謝詩厚剛好睡着。
他怕吵醒謝詩厚,就沒跟他道別,只在微信上說了一句:我去錄節目了,三天後再回來看你,手術加油,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謝詩厚睡醒看到這條消息時,寧晚書那邊已經開始了50進40強比賽的錄制。
為了呈現出更好的舞臺效果,寧晚書提前一天讓陳博君幫忙把他的鋼琴運來了節目組,還派了個人守着鋼琴。
這一輪的比賽順序按抽簽決定的,寧晚書抽到了比較靠後的號碼。
不知是不是寧晚樂暗中作梗,寧晚樂依舊排在他的後面一位。
上午的錄制結束,一行人轉去食堂吃午餐。
寧晚書從上一期就被人孤立,因此在食堂裏沒人願意跟他坐在一起,不過他并沒有太在意,正好一個人可以清靜清靜。
午休過後,比賽繼續錄制,還有幾個選手才到寧晚書,他決定先去一趟洗手間。
在洗手間門口,他聽見裏邊有人在大聲說話:“我剛剛不小心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放着一臺鋼琴,上面刻滿了髒話,全是詛咒寧晚書的。”
“卧槽,真的假的?”
“我親眼看見的,你說真不真?”
“寧晚書這是被人搞了吧?”
“唉,怎麽說呢,其實我覺得他沒什麽錯,但是寧晚樂在孤兒院長大也很可憐,反正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人裏選一個站隊的話,我還是會選寧晚樂。”
“我也是……”
寧晚書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在那兩個選手社死的眼神中,走進了一個廁位。
準備出來時,一盆水突然從天而降,淋了他一身。
寧晚書:“……”
艹他大爺的!
他用力拉開廁位門,洗手間裏卻是空蕩蕩的,兇手早就跑了。
寧晚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幾乎濕了一半,臉上的妝有點花了,現在去換衣服補妝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頓了下,他突然改變主意了,這身裝扮和他的鋼琴搭配起來應該很有看頭。
回到後臺,工作人員突然驚呼一聲:“天哪,你這是怎麽了?”
寧晚書從容解釋:“剛剛洗手間下雨了,我沒帶傘。”
工作人員秒懂:“你被人欺負了?”
寧晚書聳了聳肩,“不一定是人,可能大白天鬧鬼了吧。”
工作人員皺眉:“節目組裏有監控,我去幫你看看,你就安心比賽。”
寧晚書沒說什麽,繼續做臺前準備。
等了十來分鐘,工作人員終于喊他上臺。
當他站上舞臺的同時,工作人員也将鋼琴擡到了舞臺上。
不過距離太遠,舞臺對面的人看不清鋼琴上的刻痕。
選手表演之前有短暫的交流時間,溫廉安擰着眉頭問:“寧晚書,你身上是故意化的妝?”
寧晚書搖頭:“剛剛在洗手間裏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我加的水妝,我覺得挺酷的。”
話落,選手區炸了。
“卧槽,他的意思是說被人潑的?”
“如果是真的,那不是職場霸淩嗎?”
“假的吧,節目組裏到處都是攝像頭,誰會這樣針對他。”
“我也覺得他多半是在給自己加戲。”
溫廉安回頭對助理交代了什麽,接着重新看向寧晚書的方向,“你今天是要表演彈唱?”
寧晚書點頭:“是的。”
溫廉安遠遠看到鋼琴上有些怪異的刻痕,便好奇了一嘴:“這臺鋼琴看起來好像不是節目組的,是你自己的琴嗎?”
寧晚書道:“不算是我自己的琴,一個月前有人把這臺爛鋼琴寄到了我現在住的地方,我發現是我從小用到大的琴,就花了點錢把它修好了。”
說話間,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向了寧晚樂的方向。
寧晚樂嗤了聲,并沒有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裏。
溫廉安微微蹙眉:“那上面的刻痕是什麽?”
寧晚書低頭看了眼,将他看到的刻字念了出來。
“寧晚書人生強盜,寧晚書不得好死,傻逼寧晚書,寧晚書死野種,寧晚書賤貨,寧晚書死丨騷丨逼,寧晚書刁什麽嘿?中間有兩個字我看不懂是什麽。”
等他念完,才發現周圍安靜的很詭異。
擡頭一看,對面的選手導師,以及節目全體拍攝人員都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
溫廉安面色凝肅地問:“怎麽回事?”
寧晚書搖頭:“我也不清楚,當初被趕出寧家的時候我什麽也沒帶走,因為我也覺得那些東西不屬于我,可能是他們覺得我用過的東西看着礙眼吧,不然不會破壞了再寄給我。”
溫廉安徹底沉默了。
女導師賴天绮幾次欲言又止,眼睛裏充滿了心疼。
對面選手很快熱議起來:“他是被寧家趕出去的啊?”
“雖然但是,把人趕走就趕走吧,把琴弄壞再給人寄過去多少有點毛病。”
“雀食,鋼琴又沒做什麽……”
聽到後人都在争議,宋嘯趕緊開口道:“跟比賽無關的廢話還是別說了,直接開始你的表演吧。”
寧晚書點頭,轉身走到鋼琴旁坐下。
他調了下麥克風的高度,接着試彈幾個音,準備工作完成。
“給大家帶來一首彩虹天堂,希望大家喜歡。”
說完,他開始彈起了鋼琴。
我不知不覺又徘徊在從前
秋風悄悄的呼喚聽來盡是孤單
……
(劉畊宏-彩虹天堂)
他這一開口,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驚訝寧晚書的彈唱是如此的完美,不禁沉浸在他動聽的歌聲裏。
不過也有人質疑,寧晚書現在所學的技能并不屬于他,而是從另一個人身上偷來的,于是對他的表演充滿了不屑。
一曲終了,寧晚書做了一會兒才把情緒從剛才的音樂裏摘出來。
他緩緩起身,面向衆人深深鞠了一躬。
下一秒,現場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除了寧晚樂和林坤及周圍的幾個選手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在鼓掌。
溫廉安第一個舉起麥克風,語氣激動:“寧晚書,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賴天绮接話:“寧晚書,你太棒了,整首歌下來我找不到一點兒缺陷,你簡直就是舞臺上的王者,我想問一下,你學音樂多久了?”
寧晚書下意識地看了眼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宋嘯,回道:“我從八歲開始接觸鋼琴,唱歌的話,其實沒怎麽學過。”
“八歲!”賴天绮震驚,“這麽說你學了10年音樂了,難怪你唱歌這麽準。”
寧晚書欲要說話,宋嘯突然打斷:“賴老師對鋼琴不熟悉吧?其實剛才寧晚書彈琴時有個地方搶了兩拍,那是個很難發現的失誤,沒有頂尖鋼琴水平的人很難察覺出來”
寧晚書微微蹙眉,沒有接話。
賴天绮笑道:“宋老師不愧是國際天才鋼琴家,那麽小的失誤都讓你發現了,我确實沒聽出來,溫老師聽出來了嗎?”
溫廉安笑着回應:“幸好咱們這是唱歌比賽,否則要是鋼琴比賽,宋老師不得把寧晚書淘汰了哈哈。”
宋嘯臉上有些尴尬:“我就是職業病犯了,倒不是要挑選手的刺,寧晚書唱得确實是不錯的。”
寧晚書暗暗嗤了聲,客套道:“謝謝。”
宋嘯把話題帶回來:“那我們就直接打分吧?”
又到打分環節,寧晚書心裏有點緊張,50進40的規則和上一期一樣,需要三位評委全票通過才能直接晉級,兩票待定,一票淘汰。
宋嘯擺明了在針對自己,應該不會輕易讓他直接晉級。
果不其然,最後宋嘯依舊不給他通過。
不過,賴天绮又舉起了她獨有的那張保送卡,“寧晚書,我挺你!”
“謝謝賴老師!”寧晚書心頭一喜,激動地走過去。
保送卡拿到手,他感激地抱了一下賴天绮,接着是溫廉安。
抱完這兩個人,寧晚書直接無視了站起身準備迎接擁抱的宋嘯,轉身往回走。
宋嘯咳了聲,尴尬地坐回去,心底莫名有幾分失落。
這時寧晚樂走上舞臺,宋嘯立即打起了精神。
寧晚樂開口道:“各位導師好。”
宋嘯微笑道:“你今天狀态看起來不錯,準備好了嗎?”
寧晚樂點頭:“準備好了。”
溫廉安突然道:“我想問一下89號選手,你覺得剛剛88號的表演怎麽樣?”
寧晚樂不由得抓緊麥克風,求助地看向宋嘯。
宋嘯立馬幫他解圍:“溫老師,跟比賽無關的話題要不你私下再讨論?”
溫廉安笑了笑:“宋老師,88號選手跟比賽無關嗎?”
宋嘯反駁:“溫老師你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現在是別的選手即将要表演,你讓他點評上一位選手,會影響到他的心态。”
溫廉安斂起笑意:“只是點評對手而已,為什麽會影響心态?88號選手對着惡意那麽大的鋼琴都能完美的完成一場演出,宋老師你別太偏心。”
宋嘯皺眉道:“溫老師不也一直針對我師弟嗎?”
“哈哈,”溫廉安忍不住笑出聲來,“宋老師,平心而論,你師弟什麽水平大家有目共睹,而我至今有說過一句你師弟的不是嗎?”
宋嘯無言以對。
溫廉安繼續:“寧晚書是我推薦過來的,他的演出兩場都很精彩,第一場幾乎找不出半點瑕疵,第二場他唱歌也完全沒問題,但你兩次都沒給他晉級,到底是誰在針對誰?”
宋嘯皺了下眉,霍地将麥克風扔回桌上,起身走了。
面對如此演出事故,導演立即喊停。
寧晚樂被晾在舞臺上,一時間進退兩難。
溫廉安站起身,舉起麥克風對寧晚樂道:“寧晚樂,你就站那兒吧,我想跟你聊聊。”
寧晚樂一副可憐兮兮被欺負了的樣子,不敢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溫廉安直言:“你現在應該回到寧家住了,知道寧晚書的鋼琴是誰寄的嗎?”
寧晚樂用力搖頭。
溫廉安:“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寧晚樂道:“我在寧家沒見過那臺鋼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是嗎?”溫廉安笑了笑,“那寧晚書說他被你家趕出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寧晚樂呢喃起來:“呃…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去之後寧晚書已經不在寧家了。”
“噢?”溫廉安笑得更燦爛了,“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真僞我并不清楚,有人說寧晚書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他都沒在你家生活了,他是怎麽傷害你的?”
“呃……”寧晚樂終于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溫廉安的圈套裏,可惜想抽身已經晚了,他緊緊抓住衣角,掌心不停冒汗。
溫廉安又道:“你不用緊張,現在節目沒在錄制,我也說了是小道消息,做不得真,那寧晚書到底有沒有傷害過你?”
寧晚樂抿着嘴不說話,眼睛裏卻充滿了委屈的淚光,一看就是被人欺負怕了。
溫廉安嘆了聲,回頭看向坐在晉級區域的寧晚書,問他:“寧晚書,你傷害過他嗎?”
寧晚書搖頭。
溫廉安又問:“你剛剛說,你被寧家趕出家門是怎麽回事?”
“就是準備去投靠親生父母那邊的親戚時,養父母一家背着我,把我的戶口轉到了我完全不認識的人家裏,那家人至今也沒讓我進過他們家的門。”
聞言,溫廉安深深擰眉,又轉頭看向舞還臺上等候的寧晚樂。
“寧晚樂,寧晚書說的是真的嗎?”
寧晚樂搖頭:“我不知道,這些事爸媽沒跟我說過。”
他剛說完,宋嘯終于回來了,入座後馬上開口道歉:“對不起各位,剛剛出了點意外,現在可以繼續錄制了。”
寧晚樂如釋重負:“我可以唱歌了嗎?”
宋嘯做了個請的手勢:“唱吧。”
寧晚樂回頭對現場樂隊做了個眼色,音樂很快響起。
這一輪他唱了一首“模特”,相比上一場,這次他唱的不錯,進步了許多,不過依舊沒拿到溫廉安和賴天绮的票數,最後還是靠宋嘯的保送卡晉級到下一輪。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錄制,寧晚書第一時間拿回自己的手機,迫不及待按下謝詩厚的手機號碼。
這麽晚了,手術應該結束了吧。
等了好久,電話無人接聽。
他又重新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他心裏越發不安,改撥謝詩淵的電話。
這回終于打通了,他馬上問:“謝大哥,謝詩厚手術結束了嗎?”
-“嗯。”
寧晚書的心懸了起來:“怎麽樣?”
對方沒回話。
寧晚書愈發着急:“謝大哥,你別吓我。”
-“手術做完了,現在就在等小厚醒過來,也可能會醒不過來。”
“怎麽會這樣……”寧晚書頓感一口氣喘不上來,“謝大哥,醫生怎麽說?”
-“就是小厚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意思,書書,要不你直接過來?小厚可能需要你。”
“好、”寧晚書剛想答應下來。
謝詩淵突然改口:“抱歉,我現在狀态不太好,你還有比賽,還是別過來了,不能耽誤你的事。”
“不耽誤的,我現在就去找導演問問能不能請假。”寧晚書轉身,準備去請假。
走到半路時,他突然被工作人員拉進了一個采訪室裏,硬是拉着他問了一個小時。
采訪完,工作人員又拉着他去補拍了一個視頻,說是第一期他沒拍,後期剪輯需要。
負責給他補拍的攝像師是副導演,要求極高,一直折騰他到淩晨兩點才結束。
寧晚書接着去找導演請假,導演一口回絕:“明天要選導師,是很重要的環節,你不能請假。”
寧晚書着急:“可我有很急的事。”
導演語重心長道:“寧晚書,就這麽說吧,你的身世很特殊,從一開始就有不少人反對你參加這個節目,而且昨天在洗手間裏給你潑水的兇手監控也拍下來了,就是寧晚樂,但是就算拍下來了又有什麽用?
“我們節目有四大贊助商,其中有三個贊助商指名道姓給寧晚樂冠軍,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他唱得那麽爛,卻每一場都能晉級,我們得罪不起金主爸爸啊。”
寧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