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紅發女人雙手緊握拳頭,面上卻要努力保持微笑:“還好,我老公每個月給我幾百萬生活費,用都用不完,沒什麽壓力。”
“才幾百萬啊?”虞姐不依不饒,“我一個月淨收入都有好幾千萬,你老公公司開那麽大,就給你這麽點錢也太小氣了吧!”
紅發女人咬牙切齒:“我老公只是做小本生意,自然比不上你這個大老板。”
坐邊上的姐妹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讓她別說話,自己則盯着寧晚書,不懷好意地問:“S大是海市最好的大學,弟弟你考多少分進去的?”
寧晚書一臉平靜地回答:“665分。”
那姐妹驚嘆:“這麽高啊,你語文成績是不是很好?尤其是作文,寫得一定很精彩吧,文靜讀書的時候作文就經常拿滿分,畢業後全班就她口才最好。”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虞姐很會吹牛皮。
不等虞姐回話,寧晚書不冷不熱道:“沒,高考語文我沒考好,只考了135。”
“135分還叫沒考好?”那姐妹聞之色變,“你凡爾賽誰呢!”
寧晚書道:“我平時都考140,高考那天狀态不佳考砸了。”
那姐妹:“……”
“哈哈!”坐她邊上的啤酒肚男人突兀地笑出聲來,“小書啊,成績不能說明一切的,想當年我在我們班成績一直墊底,但我現在都已經是天際集團的老董了,你知道天際集團吧?全國500強企業,我用了十年時間才勉強擠進500強,手底下幾千個高材生,全都在給我打工。”
寧晚書一臉天真道:“原來您就是天際集團的董事長啊,我記得年前貴公司的遠洋項目因違規操作死了幾個工人,之後爆出高層賄賂的問題,再之後遠洋項目就終止了,現在遠洋項目那塊地處理掉了嗎?”
啤酒肚男人臉色微變:“你怎麽知道……”
這件事不是已經壓下去了嗎?外人不可能知道內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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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書道:“我爸經常拿遠洋項目當反面教材來教育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小心駛得萬年船,膨脹的虛榮心往往是失敗的導火線,謙虛才是萬利之根本。”
啤酒肚男人:“……”
衆人:“……”
虞姐憋着笑,貼在寧晚書耳邊說:“書書,你這逼裝的,給你滿分。”
寧晚書從容地笑笑,沒接話。
啤酒肚男人問他:“小書,你父親是……”
寧晚書:“只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跟大叔您沒法比,不值一提。”
啤酒肚擰着眉,心說知道遠洋項目內幕的絕不可能只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肯定大有身份。
不過既然這個小孩不願說,他也不好再問,畢竟遠洋項目是個不能多議的話題。
眼看包廂的氣氛突然冷下來,班裏的捧場王立即現身:“诶,大家別光說話啊,來,咱們先幹一杯!”
虞姐小聲問寧晚書:“你能喝酒嗎?不能喝我給你叫飲料。”
寧晚書道:“喝一點紅酒沒事。”
“好。”虞姐給寧晚書拿了一杯紅酒。
寧晚書聞了聞杯裏的酒,小口地抿了一口。
啤酒肚男人見狀,對他道:“小書,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虞姐馬上阻止:“滾,別欺負我男朋友,我跟你喝!”
啤酒肚男人大笑道:“那可不行,你男朋友再怎麽年紀小也是個男人,怎麽能讓女人為他擋酒!”
“沒錯沒錯,老虞,你可不能慣着你的小男朋友,小心把他慣壞。”
“滾滾滾,姐就喜歡慣着他,不服憋着!”虞姐絲毫不做妥協,幫寧晚書擋掉了其他人遞過來的酒杯。
眼看虞姐連續被灌了三杯,寧晚書發出一聲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輕嘆。
他優雅地舉起高腳杯,對衆人道:“紅酒需要慢慢品嘗才能喝出它的韻味,我不太習慣一口悶,還是慢慢喝吧,咱們都不趕時間,不是嗎?”
他這話說得軟綿綿的,聽起來像是他在央求別人別喝太快,實際上也是在內涵那些勸酒的人沒品味。
在座的許多女性都不愛喝酒,有些是喝不了酒,哪怕只是溫和的紅酒,見寧晚書這麽說,紛紛出聲附和。
于是勸酒文化就這樣被寧晚書輕飄飄的按了下來,包廂裏的氛圍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之後衆人一邊吃一邊吹水,還有些看寧晚書不順眼找茬的,都被寧晚書巧妙地怼回去,遇到那種不依不饒的,虞姐就會幫他出手。
聚會持續了兩個小時才結束,寧晚書有點喝暈了,也憋了一肚子水。
“姐,我去下洗手間。”
“我也去,一起吧。”
包廂裏的洗手間有人在用,二人只能到外面的公用洗手間上。
本來想各走各的,但後面有兩個女的跟過來,二人只好繼續做戲,由虞姐挽着寧晚書的手臂一起走。
到了公共洗手間前,二人分開,寧晚書自行走進男廁。
進去時洗手間裏有他一個人,解決完三急問題出來,他看到洗手臺前多了一個人。
男人很高,目測超過一米九,如此優越的身高,總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而,當寧晚書看清男人映在鏡子的模樣時,被酒精攪得昏昏脹脹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七八分。
艹,黑西裝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磁場?所以他才每次出門必碰上!
慶幸的是,此刻男人正低着頭,認認真真的洗着袖子口上沾到的污跡,似乎并沒有看到他。
寧晚書有輕微的強迫症,上完廁所必須洗手,否則渾身不舒服。
只要他動作輕點,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寧晚書輕輕地把手機放在洗手臺上,擰開水龍頭快速搓了搓手,洗淨後立馬轉身走人。
手機卻忘了拿。
等他走後,謝詩厚才注意到洗手臺上多了一臺手機,應該是剛剛那個人掉的。
謝詩厚眼看自己的袖子怎麽洗也洗不幹淨,便不再勉強,順手拿起洗手臺上的手機。
他走到走廊上,等了幾分鐘,始終不見有人回來尋手機,看樣子只能将這臺手機送去酒店前臺。
當他走到酒店大廳時,正好聽見有個人喊:“書書!”
原本寧晚書在洗手間裏就被黑西裝吓退了七八分酒勁,現在又在大廳裏遇到陸桓之,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酒醒了。
媽的,今天是阿貓阿狗限定聚集日嗎?
陸桓之疾步走過來,視線落在寧晚書和虞姐交纏在一起的手臂,臉色沉了下來。
“書書,如果你缺錢,可以問我要,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不要作踐自己!”
“你放什麽狗屁?”寧晚書罵道,“滾開。”
虞姐睨着眼前這個氣紅臉的男人,只要腦子沒問題都能聽出來他就是之前在車上打電話找書書的那一位。
對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虞姐向來不會客氣:“沒聽見書書說的,好狗不擋道。”
陸桓之沒理她,伸手抓住寧晚書的手臂,将他從虞姐手裏搶過來。
“書書,跟我走,我帶你回家!”
“喂!”虞姐欲要跟上去。
陸桓之扭頭看過來:“這位女士,但凡你還有點良知就離我弟弟遠一點,他才18歲,你要玩男人去找別人去!”
虞姐:“???”
“誰是你弟弟,放手!”寧晚書低吼一聲,他很少吼人,家教不允許,只是他現在還醉着,腦子并不完全清醒。
“陸桓之,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了!”
虞姐:“……”
這傻弟弟,是因為喝醉了才這麽……可愛的嗎?
算了,先看會兒戲吧。
她可沒信心把一個醉酒的弟弟從另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手裏搶過來,何況她自己也有點醉了。
虞姐知難而退,默默當吃瓜群衆。
陸桓之沒再搭理她,低頭看向寧晚書的臉,才發現寧晚書的臉紅彤彤的。
他湊近聞了聞,旋即皺眉:“你喝酒了?”
“放手!”寧晚書仿佛沒聽見他的提問,用力甩了甩,發現甩不掉對方的手,于是他張嘴咬在了對方的手上。
陸桓之痛得皺眉,卻沒有把少年推開,任由少年咬着自己的手。
任憑他再怎麽生氣,在看到寧晚書那雙發紅的眼睛後,他的心瞬間變軟了。
“書書,氣夠了就回家吧,大家都很想你。”
話音剛落,大廳裏突然響起了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
寧晚書聽這鈴聲很耳熟,因醉酒他慢了三拍才反應過來。
哦,這是他的手機鈴聲。
得接電話才行,不然會錯過兼職的。
寧晚書嫌棄地甩開陸桓之的手,接着搜遍自己全身,沒找到手機。
但手機鈴聲還在響,他便順着鈴聲找過去,很快來到看熱鬧的謝詩厚面前。
“原來在你這裏。”他一只手抓住謝詩厚的手,另一只手從謝詩厚手裏把手機摳出來。
酒精作祟,他忘了要看這人是誰,甚至還不要命的把昏沉沉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頭,一邊接電話:“你好,我是寧晚書。”
謝詩厚臉色陡然黑如鍋底,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他告誡自己,大廳裏人很多,且到處都是攝像頭,不能在這種地方動手。
于是他只能極力忍住将對方碎屍萬段的沖動,口頭警告:“你,活膩了?”
與此同時,寧晚書的手機裏傳來了一些聲音,但他沒聽清楚。
不僅是因為有人在他頭頂說了話,陸桓之也跟過來了。
陸桓之在他身後說:“書書,你在幹什麽,快跟我走。”
寧晚書一只手死死拽住渾身僵硬的謝詩厚的衣角,另一只手捏緊手機,回頭瞪陸桓之:“你走開,我不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