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撒謊
撒謊
只有在床上, 他才會情不自禁說她“乖”。
楊英蘭再次确認這人很有問題,不由得輕擰眉心,猜不出他在耍什麽花樣兒?
“你去魯省, 對吧?”
“嗯,想買什麽?”
“來回的火車票記得保存好,我要看。”
“……”
駱之禮心中一慌, 忽然意識到她可能發現了什麽?
沉默兩秒,回道:“車票要拿到廠裏報銷,不能給你。”
聽到他的說辭,楊英蘭在心裏哼笑一聲,沒再咬着不放。
“那算了, 我還有事先挂了,你一路順風。”
“我……”
還沒等駱之禮把話說完,那頭已經挂掉電話。他無奈嘆氣,把聽筒放回原處,不禁有些煩躁, 一時之間琢磨不透她到底知道多少?
另一邊,楊英蘭挂斷電話後, 心裏生出一股悶氣,想到老中醫的囑咐, 她連忙調整心态,長舒一口氣。
她倒不懷疑駱之禮會背着她出軌, 只是覺得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待,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該撒謊。
不過,她暫時沒有證據, 等讓她抓到把柄,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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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辦公室裏的小張出聲道:“主任,您怎麽了?要不要喝水?”
楊英蘭聞聲看向她,露出一抹笑,“不用,謝謝你!”
趁這會兒辦公室沒人,小張湊到她身前,聊起最近的八卦,“您聽說了嗎?吳芳跑去廠長家獻殷勤,終于回來上班了。”
楊英蘭詫異挑眉,有些好奇,“你們是怎麽知道她去廠長家的?”
像這種事不該背着人嗎?
小張踮起腳,在她耳邊說道:“是二車間邱滿麗說的,她兒子和孫廠長的小閨女是同桌,兩人無話不談,這種事也敢往外說,夠傻的。聽說吳芳往廠長家拎了不少好東西,估計快把家底搬空了。”
“那她丈夫呢?”楊英蘭沒向駱之禮打聽過這件事,這會兒很想知道。
小張如實回答:“據我所知,她丈夫沒打算複職,還在家呆着呢。書也不看了,可能是放棄今年高考了。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回應該随了吳芳的心意。”
楊英蘭沒再繼續問,到了下班點兒,她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鋼鐵廠家屬院。
俗話說,狡兔三窟。這裏,是駱之禮的其中一窟。如果他沒出差,沒準會住在這兒。
有職工家屬看見她來了,熱情地打招呼,“主任,您怎麽來了?駱廠長不是出差了嗎?”
楊英蘭回以微笑,謊稱是來宿舍取東西的。
那人點點頭,便走了。
楊英蘭很納悶,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
她找出宿舍鑰匙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家具一塵不染。
這不能說明問題,因為洛之禮是個幹淨人,每天中午休息時間,都會把宿舍打掃一遍。
楊英蘭坐到沙發上,認真思考男人為什麽騙自己,會在哪兒?
駱家小姑子的住處,她是不會去的,另外一窟有可能是吳槐那裏。
正所謂,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此時,駱之禮坐在吳家的客廳裏,面對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依然淡然。
瞧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吳槐氣得咬牙切齒,“你是說,要在我家住t一個星期?”
“嗯,你不是要找四合院嗎?我已經找到了。作為報答,在你家住一個星期應該不過分。”
吳槐問他原因,他不說,還要保密不能告訴楊英蘭,這還叫不過分?
四合院的魅力抵不過對楊英蘭的忠誠,吳槐拒絕,“住一晚可以,時間長了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英蘭發生了什麽事?但你不該撒謊,你應該清楚她是什麽脾氣。”
駱之禮對上他的視線,似笑非笑,“如果你不答應,我會告訴她,你高一的時候曾和女同學看電影,還送人家禮物,什麽深情不渝都是騙人的。”
讓這情聖形象瞬間崩塌。
“你!”
吳槐被氣得一梗,他很在意自己在楊英蘭心目中的形象,糾結半晌,無奈答應道:“你想住就住吧,千萬別跟她說。”
見目的達到,駱之禮勾起一抹笑,煩躁的心情好了一點點,又感覺心裏空唠唠的,才過半天時間,已經開始想媳婦了。
這天傍晚,楊英蘭沒去吳家,她從鋼鐵廠家屬院出來,買了一些蔬菜回家。
再過幾天,阮桃桃的表嫂就該來了,家裏要騰出兩個房間,要讓他們住得舒服些才行,阮桃桃見了,也會寬心。
回到家,駱青川不清楚內情,還在問:“我爸呢?這麽晚還沒回來?”
楊英蘭把一兜子蔬菜塞到他懷裏,沒好氣道:“他出差了,你去做飯吧,我今天懶得做。”
見她這麽理直氣壯地破壞做飯規則,駱青川動了動嘴唇,直到她回屋,也沒敢反駁。
阮桃桃看出婆婆心情不好,特意沖了杯紅糖水和一碗中藥湯,端進楊英蘭的卧室。
“媽,您的中藥已經熬好了,是青川熬的,您現在喝了吧。”
怕她有什麽閃失,楊英蘭趕緊接過來,叮囑道:“這種活兒,你以後別幹了。我有胳膊有腿,自己能幹。”
自從懷孕後,阮桃桃少了許多活兒,冷不丁閑得發慌,很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媽,我只是懷孕而已,您和青川太緊張了。”
“你是咱家的寶兒,不緊張不行,你去歇着吧,我去圖書室,正好我想看本書打發時間。”
阮桃桃拗不過她,只能回屋歇着。楊英蘭喝完中藥湯,去了圖書室,找了半天,終于在某個角落裏找到她想看的書——《中國近代紡織史》。
上次在公交車上,她和那位乘客聊了一路,忽然發現在如今年代,家紡這一塊沒有什麽突破,随着國家經濟越來越好,她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家紡行業一定能創造輝煌。
尤其她在紡織廠工作,有現成的便利條件,她想嘗試一下,走一條與之前不同的發家之路。
至于駱之禮那滾蛋,她不急,打算讓他蹦跶兩天,再把他揪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阮桃桃負責養胎,駱青川負責各種家務活兒,楊英蘭幫忙照看店鋪,兩天時間,她把那本《中國近代紡織史》看完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她穿上新買的衣服,打扮一番,朝吳家出發了。
駱之禮還不知道危險臨近,正和吳槐坐在院子裏下象棋,兩個男人特別幼稚,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讓誰。
吳槐被激得眼眶通紅,神情十分專注,駱之禮看似淡定,卻也全神貫注。
當楊英蘭到達吳家時,他們誰都沒注意,方茹為其開門,看清是她,沒覺得意外,反而笑吟吟地問:“怎麽,不生之禮氣了?”
楊英蘭反應迅速,很自然地接話道:“我可沒生他的氣,是他心虛不敢回家。”
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方茹只當他們是小打小鬧,領着人朝後院走去,“他和吳槐下棋呢,你收斂些脾氣,在外面要給點面子才行。”
“嗯,我知道。”
楊英蘭不動聲色跟着她,很期待男人看見自己的反應。
随着越走越近,能夠清晰聽到駱之禮的聲音。
方茹最先看見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都多大歲數了,下個象棋也跟鬥雞似的。快看,誰來了?”
說完,她側開身,楊英蘭走向前,露出一抹冷笑。
駱之禮聞聲擡起頭,瞳孔微縮,瞬間慌亂不已。他“騰”得一下站起身,下意識說道:“媳婦兒,對不起。”
吳槐也看到她,緊張地跟着站起身,為自己辯解道:“英蘭,不關我的事,是他逼我的。”
楊英蘭不怒反笑,“你們幹嘛呢,我又不是母老虎,快坐下繼續玩吧。”
方茹不明所以,附和道:“對,你們玩你們的,今晚就在這兒吃飯,英蘭跟我去賞花。”
楊英蘭沒有急着收拾他,點頭應下,“好,咱們走吧。”
駱之禮手腳冰涼,剛要上前,卻被她一個眼神瞪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後,他整個人都麻了。
吳槐也很忐忑,對他多了幾分同情,難得和顏悅色道:“別擔心,以我對她的了解,一個月後應該能消氣。”
駱之禮冷冷瞥向他,很想揍他一頓。
象棋不可能再下了,駱之禮邁開大步追過去,只希望她能聽自己的解釋,不要生氣。
在前院有一棵桃樹,每到開花時節都絢爛無比。
楊英蘭望向這美景,心情好了不少。以至于看見駱之禮追過來,也能一臉平靜。
“英蘭,我可以解釋。”
駱之禮不敢走近,與她相隔三步之遙。
她想了想,決定聽聽他的解釋。
于是,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楊英蘭開口道:“你最好別撒謊,我只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