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覺悟很高
覺悟很高
在她看到他的時候，駱青川也擡起頭，瞧不出喜怒。
阮桃桃走向他，心裏有些沒底。
“你回來了？昨晚在哪兒住的？”
對上她那雙水盈盈的眸子，男人無奈輕嘆，哪還有脾氣。
“我在鋼鐵廠住的，抱歉，讓你擔心了。”
見他這麽客氣，阮桃桃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緩和彼此關系？
以她的慫蛋性格，首選逃避問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你沒事就好，晚上包餃子？”
“嗯，你買了什麽？”
“有一些五花肉和花生米，本打算做紅燒肉，再炒盤花生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麽聊着，誰都沒再提離婚的事。
當楊英蘭下班回來時，看到這和諧的一幕，微笑走上前問：“呦，你倆都在呀？今天都幹嘛來着？”
阮桃桃和駱青川互視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在看書。”
待話音落下，他們不自在地低下頭，繼續包餃子。
楊英蘭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感覺空氣裏全是粉紅泡泡，差點變成cp粉，幸好理智還在，最終選擇繼續當好媽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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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包吧，我進屋洗個臉，這一天，太累了。”
就在下午，孫春生來到辦公室找她，如預料般是替孫盛當說客的，她一直鬥智鬥勇，最後把人氣跑了。
聽她說累，阮桃桃放下手中的面團，忙去找茶缸和暖瓶，眼底劃過心疼，“媽，您先喝口水吧，哪裏累呀？我幫您捏捏。”
見閨女如此孝順，楊英蘭嘴角上揚，一顆心都快融化了。
聲音也變得很夾，“乖乖，我沒事，你也歇會兒，包餃子這種小事就讓青川幹吧，他看了一天書需要多運動。”
“……”駱青川擀皮的動作一頓，擡頭瞅了他們幾秒，什麽都沒說，繼續低頭幹活。
阮桃桃用餘光悄悄打量着他，忙拒絕婆婆的好意，“我不累，我也看了一天書，需要運動。”
為了給他們制造相處空間，楊英蘭沒再勉強她休息，獨自一人進了卧室。
阮桃桃目送她離開後，默不作聲包了十多個餃子，思來想去覺得逃避問題也不是辦法，忍不住低聲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能說說為什麽生氣嗎？我不懂。”
自始至終，她認為自己是為他好。
駱青川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眸，一臉正色道:“當初結婚，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我從沒想過離婚。你現在，是對我不滿意嗎？”
不然，為什麽會有離婚的念頭？
“？？”
阮桃桃微微一怔，回過神立即作出解釋：“我沒有不滿意，只是想讓你有更好的選擇。”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更好的選擇是什麽？請別自作主張。”
男人越想越氣，像一只将被抛棄的小狗，心裏狼狽不堪。
阮桃桃漸漸紅了眼圈，匆忙低下頭，假裝包餃子。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自作主張了。”
聽到她的道歉，駱青川抿起薄唇，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夠好？
要怎麽樣，才能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他不想自己的婚姻也如父母那般，貌合神離……
等楊英蘭休息好，從房間裏出來時，餃子已經煮熟上桌了。
阮桃桃拿來醋和醬酒，給他們倒上。
駱青川默默夾起一個餃子，放入她的碟中，還輕輕夾斷，變成兩瓣。
阮桃桃看了看餃子，再看他，眼裏充滿不解。
男人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也為母親夾了一個。
楊英蘭只當自己在看偶像劇，對目前的進展十分滿意。
她還想發個彈幕：“桃桃，你看青川多貼心，還知道餃子裏面熱。不錯，他終于懂得疼媳婦了。”
阮桃桃聽後小臉兒一紅，也為楊英蘭夾了一個餃子，“媽，這是青川和的餡兒，您嘗嘗好不好吃？”
其實她在廚房已經嘗過一個，覺得特別好吃，想讓對方誇獎丈夫幾句。
果然，楊英蘭夾起餃子放入口中，下一秒，對駱青川豎起大拇指，表揚道：“不錯，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你們如果喜歡，這周末我還包。”
駱青川勾起唇角，發現此時此刻的成就感要比考上大學更令人激動。
吃過晚飯，他主動承擔起掃地、刷碗的家務活兒，還為阮桃桃端來一盆溫水用于洗漱。
“快洗吧，一會兒水涼了。”
又夾餃子又端水，阮桃桃有些受寵若驚，實在猜不出他的用意。
“還是你洗吧，我有手有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駱青川不禁有些氣悶，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把她的毛巾遞到她面前，沒再扭捏，直言道:“我是你丈夫，照顧你是應該的，給，洗吧。”
阮桃桃收下毛巾，後知後覺他的用意，臉頰滾燙。
到了晚上，男人沒像以往那樣貼着床邊睡，而是往她那邊挪了一點點，雖然還隔着很遠，也沒有進一步動作，但在他眼中，也算是跨出了一大步。
*
接下來的幾天，楊英蘭不僅要張羅婚宴，還得處理馮玲和孫盛的離婚問題，忙得不亦樂乎。
某日下午，辦公室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小張拿起聽筒，緊接着一臉詫異，再把聽筒遞給楊英蘭，小聲告知道:“主任，是您丈夫打來的，他說有事。”
聽到“駱之禮”的名字，楊英t蘭不耐皺眉，心想:這男人的來電次數是不是勤了點兒？
她接過聽筒，沒有多餘寒暄，直接問：“駱廠長，您說吧，什麽事？”
再次聽出她的不耐煩，駱之禮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想問一下，婚宴進展如何？共擺幾桌？我這邊邀請誰？”
楊英蘭見他态度良好，耐着性子回答道：“飯店已經找好了，就在大雜院附近，一共擺六桌，除了兩邊親戚，你也可以邀請知己好友，反正是你花錢，邀請誰你說了算。”
她今天很忙，忘了裝清冷，聲音悅耳動聽，還帶着一絲混不吝的調調。
聽筒有些雜音，由于幹擾，駱之禮沒有平時那麽敏銳，可依然能感覺到她的心境與從前不一樣了。
像是走出天井，豁然開朗。
就是不知道，這種心境上的改變源自于哪裏？
他沒深思。
“孫春生給我打來電話，提了他侄子，你在管他家的事？”
以為他也要充當說客，楊英蘭眼露厭惡，“嗯，怎麽了？”
“如果遇到麻煩，可以随時找我，不要有顧忌。”
駱之禮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無論何時都會護她周全。
楊英蘭驚訝挑眉，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想阻止我？”
“阻止你幹嘛？”駱之禮反問。
“你不用給孫春生面子嗎？”
“不用，你盡管做你想做的事。”
這一刻，楊英蘭忽然發現，這個老男人也有可愛的一面。
“行吧，那我就放手做了，多謝理解。”
挂斷電話後，她臉上挂着笑。
小張見了感到稀奇，畢竟這對夫妻一直相敬如冰。
“主任，您在笑什麽呀？能說說嗎？”
楊英蘭收斂笑意，随便糊弄道：“沒什麽，兒子結婚我高興。對了，馮玲那裏怎麽樣？這兩天有人找她麻煩不？”
提起這個，小張一臉愁色，“有啊，她娘家人還在找她，一直不死心，幸虧您有先見之明，給女職工宿舍下了禁令，不允許外人進入，不然沒這麽消停。”
孫盛那裏也是賊心不死，不過，他是個愛面子的人，又懼于孫春生，沒在廠裏鬧。
楊英蘭沉思片刻，決定把雙方約在一起，一次性解決問題。
第二天上午，她來到廠食堂，找個位置坐下，還沒等叫人，孫盛沉着一張臉，已從後廚走向她。
“楊主任，現在不是飯點兒，你來幹嘛？”
楊英蘭看了一眼手表，擡眸問：“小張沒通知你嗎？今天解決你和馮玲的離婚問題。”
聽到“離婚”，孫盛十分激動，“我說過八百遍了，你少管我家閑事！小心我弄死你！”
他一臉兇相，像要下一秒捅/刀子，食堂其他人見狀，被吓得夠嗆。
楊英蘭曾在商界闖蕩二十年，什麽樣的狠角色都見過，根本不以為懼，還發出一聲冷笑，“你這德行是想殺了我？勸你最好別沖動，不然丢了工作還得吃牢飯，後果很嚴重。”
孫盛兩眼發紅，心裏十分憋屈。
“你讓我妻離子散，我跟你沒完！”
見他如同瘋狗一般聽不進人話，楊英蘭雙手環于胸前，眉眼透着不耐，“首先，你和馮玲沒孩子，談不上‘子散’。其次，為什麽離婚，請在自身找原因，別無能狂怒。”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孫春生和馮玲一前一後走進食堂，臉色皆不好看。
孫春生瞅向楊英蘭，太陽穴一抽一抽得疼。
馮玲快步走到她身邊，尋求一絲安全感。
孫盛對其罵罵咧咧道：“你個臭娘們，跟外人合夥欺負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着，就要往前沖，卻被孫春生及時攔住，“你想幹嘛？在我面前想上天？”
楊英蘭有些幸災樂禍，還不忘挑撥離間，“蠢貨最容易壞事，聰明人要三思才行，你說對吧？孫廠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