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讓我什麽了
你讓我什麽了
楚沐聽到玖黎自言自語，疑惑，“你在說啥？”
“天機不可洩露！”
楚沐聞言，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看畫本子，不再理會他。
玖黎見楚沐不理會自己了，故意輕咳了幾聲，試圖引起楚沐的注意。
楚沐卻懶得理他。
玖黎自讨沒趣，又湊到楚沐跟前，笑嘻嘻道，“呦呦呦，你這丫頭，氣性還不小。我好歹是個長輩，你這丫頭也不知道讓讓我。”
楚沐反駁，“我讓了啊！”
玖黎微愣，“你讓我什麽了？”
“讓你自讨沒趣。”
“哈哈！你這丫頭倒是有趣的緊，甚得我心，那我就勉為其難，細細給你道來。”
楚沐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玖黎撇了撇嘴，“你這丫頭還真是不懂尊師愛道。”
“诶，別，你現在還不是我師尊。”
“呃，罷了罷了！丫頭，你知道上古兇獸猰貐嗎？”
“猰貐？是《山海經》中記載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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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據傳，渭水州有一處禁地，地處秦嶺深處，其外設有陣法，從未有人能夠找到這個地方。”
“禁地？難道猰貐在裏面。”
“極有可能。兩年前，也就是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壬寅，那天地動後，天地間的靈氣污濁了許多，裏面似乎有一縷已經死了幾千年的猰貐的氣息，故此，我猜測，那有可能是猰貐的殘魂。”
“然後呢？”
“然後，我讓寧钰暗中調查此事，發現此事還真不簡單。本來，等寧钰渡過飛升大劫，我就可以放心讓他去京都，可惜，你卻攪黃了他的飛升。”
楚沐瞬間炸了，“喂，我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更何況，那根本不是她做的。
玖黎清了清嗓子，道，“所以，寧钰給了你一個很好的彌補機會。”
“我！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說什麽都是狡辯。”
“你……”玖黎剛剛開口，空中飛來一只傳信白鴿，他手一伸，那白鴿便落在他肩上。他取出書信，看到上面的內容，眉頭皺了皺。
楚沐有幾分好奇，“喂，怎麽了？你怎麽表情這麽嚴肅。”
“我派人去淩軒峰歸還仙器，路上出了差錯。”
楚沐懵，“仙器？”
“說起來，這件事與你也有關。”
“啥，怎麽又與我有關？”
“那仙器不正是被你盜走的麽？”
“我……”
系統:宿主可還記得，原來的楚沐被定了九大罪狀，其中有一條，盜竊仙器。
楚沐:……
這感情，她又背鍋了。
“當時多虧渭水州州判沈北宴及時将仙器送來，這才免去一禍事。可惜途中又被澤蕨截胡。”
“澤蕨，他做的？”
“丫頭，你啊最好離澤蕨遠一些。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水祟。”
“哼，騙人，澤蕨就不曾傷害過我。”
“那是因為你于他有用。”
“嘁~有什麽用？我一沒財，二沒色，三沒本事，我于他只是個拖後腿的，能有什麽用。”
“不信？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故作高深。”
玖黎卻是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些事是早就注定的。”
楚沐眉頭皺了皺，“什麽亂七八糟的，聽不懂。”
“往事如煙，既上天将你送到這裏，便是給了你機緣，也給了你重新來過的機會。”
楚沐眉頭皺得更緊，心裏警鈴大作，這個玖黎掌門似乎知道這個軀殼換了個靈魂？
“什麽機緣？”
玖黎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天機不可洩露！”
楚沐一股血氣直沖腦門，兩眼一翻，沒了意識。
玖黎眼睜睜看着她暈倒，懵，“什麽情況？喂，丫頭，你還好吧？”
楚沐已然暈了過去，自然不會回答他。
玖黎見狀，立刻探了探她的氣息，确認她還活着，松了一口氣。接着，拎起她，将她送到廂房，替她診斷。
這不診不要緊，一診吓一跳。楚沐不過十五歲，身體裏竟然積累了上千種毒素，擱一般人，早都嗝屁了，而她不但活的好好的，身體似乎還發生了變異。
玖黎輕笑，“果然是變數啊！”
……
兩日後，廂房。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窗邊的蝴蝶蘭在陽光的沐浴下更顯生機。屋內那棗紅色的木榻，被光照的亮晶晶的。
木榻上的人卻看上去沒有生機。
玖黎坐在木榻邊，為楚沐再次診斷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可咋整，這丫頭若是出事，寧钰那小子還不得跟我翻了天了。可這脈象看上去，并無大礙吶！”
“師叔。”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打斷了玖黎。
玖黎起身，看向來人，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呃，寧钰啊！師叔有個事想跟你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門口的蕭寧钰走了進來，“師叔想說什麽？”
“呃，這楚沐丫頭兩天前突然暈了過去，到現在也沒醒，我給她渡了靈氣，可她就是不醒。”
蕭寧钰眉頭皺了皺，走到木榻邊，坐下，探了探她的脈。
“師叔，這幾日，你可有喂她吃食？”
“吃食？呀，你瞧我，我已辟谷多年，無需吃東西，也多年不曾派人送來吃食。楚沐丫頭只是凡人，不曾修過辟谷之術，竟把這事兒忘了。”
“給她喂點兒稀粥，估計用不了多久應當就醒了。”
“我這就吩咐人弄點兒粥來。”
“嗯嗯。”
玖黎傳了粥後，這才有空詢問，“對了，寧钰，水草可查到什麽眉目了？”
“據記載，這水草來自深海，外披白絨，喜食血。其他的，沒什麽記載。”
“水祟是溺水而亡之人的怨氣集結而成。即便是修成了人形，也不會改變習性。可是澤蕨的特性倒有幾分像這水草，而非水祟。”
“師叔，我們并未有誰見過澤蕨，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
“确實如此，不過，我這兒有澤蕨的消息了。他去了淩軒峰，半路截胡了仙器。”
“消息可準确？”
“無疑。”
蕭寧钰眉頭皺了皺，“師叔，我想盡快舉行結道侶儀式。”
“寧钰，你莫不是想引澤蕨前來？”
“是。我想，澤蕨去截胡仙器，應當是為破陣，如今渭水峰、淩軒峰的五行陣均已被毀，他又拿到了仙器，下一個破壞的應當就是萬藥谷的陣。要進入萬藥谷，帶上楚沐是最容易進去的。”
“所以，你是想以結道侶儀式，布下天羅地網，以求抓住澤蕨？”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師叔，可還有其他辦法？”
玖黎沉默。
蕭寧钰見狀，眸子暗了暗，“那就只能如此了。按照以往調查的信息來推測，澤蕨應當會救楚沐的，只要他會來，就足夠了。”
“萬一失敗了呢？”
“另外，麻煩師叔給萬藥谷去信，讓他們多加注意，再者我們暗中派些人過去，幫助他們。萬一失敗，萬藥谷那邊也有防備，澤蕨應當也不至于那麽容易就得手。”
“可，如此一來，你與楚沐結道侶之事便坐實了。”
蕭寧钰看向玖黎，“師叔，我本就打算與她結為道侶。”
玖黎嘆了口氣，“可你的族人便會更加厭惡你了。畢竟楚沐她是人族。”
蕭寧钰沉默，并未答話。
不肖片刻，門外一個弟子送來了吃食，蕭寧钰取了食盒，便細心地喂楚沐。
玖黎看着他那樣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楚沐，怕是你的劫呀！”
“師叔。”
玖黎捂住自己的嘴，“得，我不說了。左右這楚沐若是好好修煉，倒也堪得上你的道侶。”
楚沐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喂她喝粥，她的舌頭、喉嚨、嗓子也因為這一絲滋潤，漸漸有了感覺。
她突然一陣眩暈，昏迷後，像是做了一個夢，似乎夢到一場災難。
那時，她似乎看到了一團黑氣自地下湧了出來，緊接着便山崩地裂，地動山搖，這場景感覺是那麽的真實。
夢境裏，她被倒塌的房屋埋在了地下，沒有人來救她，而她身上還多處被劃傷，血流不止。
她被毒辣辣的太陽就那麽曬着，她的呼救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隔絕了。如此，她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在她快要嗝屁的時候，她感覺到一股甘甜可口的清流灌進嘴裏。她的意識才漸漸蘇醒。
直到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蕭寧钰。
“寧钰，仙尊？”
“醒了。”
玖黎連忙湊了過來，“哎呀，你這丫頭可吓死老夫了。”
楚沐有氣無力地道，“老頭，我可沒那麽容易死。”
“哈哈，那就好。老夫還等着你完成任務，拜我為師呢！”
楚沐翻了個白眼。
蕭寧钰放下手中的碗，看向楚沐，又給了她一顆紅彤彤的果子，“把這個吃了。”
楚沐眼睛亮了亮，爬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将那果子吃了，只一會兒，整個人便精神了許多。
蕭寧钰清了清嗓子，“一刻鐘後，你的體力就會恢複，我們便回渭水峰。明早卯時準時起來，我會派人備好熱水，你需好生沐浴一番。”
楚沐懵，“為什麽？”
蕭寧钰淡淡地看着她，并未答話，那雙眼睛裏的情緒讓她看不明白。楚沐只覺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