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時間證人
晚上,沐恩做了個夢。夢中是易燕程将她壓在那條巷子中的場景,只不過在她對他說是不是該先把她放開的時候,他并沒有放開,而是就那樣貼近她,凝視着她,一點點欺近……
最後兇狠而又熱烈地吻了上來。
用他的唇舌,霸道又柔軟地糾纏着她的,堵得她喘息加劇。
……
沐恩豁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潔白的蚊帳,她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外面天已經大亮,對面徐穎白的床位是空的,完全不知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腦子一清醒,她就猛地坐了起來,只覺口幹舌燥,心跳砰砰地沒個節奏,滿腦子都是夢中她被男人壓在漆黑的小巷子裏肆意親吻的畫面。
完了完了,這下不承認自己是色|女都不行了。
沐恩擁着被子,臉後知後覺地燃起來,最後她“啊……”地一聲,抱着被子滾進了床裏,把臉也埋進被子裏,可勁兒地懊惱……
“特麽做的都是什麽夢啊!”這讓她以後還怎麽見易燕程,嗚……
過了好半天,沐恩才把被子從頭上移開一點點,露出那雙烏亮妩媚的眼睛,可能是悶的時間長了,臉上紅潤潤一片,到比剛才剛醒時還多那麽兩分少女懷春的味道。
只看她睜着雙含春若水的眸子,眨巴着眼睛咬着被角,腦子裏卻不知道又在腦補些什麽。臉上的表情卻誠實得多,帶着點忍不住的笑又帶着羞,沒兩秒就再次掀被子把自己給蒙了起來。
接到易燕程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操場上跑步。
她是個極冷靜樂觀健康又向上的人好吧,所以做春夢什麽的這種事兒,完全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要不然以後她還拿什麽臉見易燕程。(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過後她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會做那樣的夢,絕對是因為自己最近運動量太少了,精力過剩,再加上昨晚喝了點小酒,又是和那樣一帥哥一起喝的,帥哥最後還不遠百裏送她回校,種種種種因素之下,她昨晚才做了那樣一個夢。
對,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為了糾正錯誤,避免自己踏上一條不歸路,她爬起來就換上運動衫來跑步了,堅決提升日運動量,把精力用在正确的地方,讓身心更健康。
易燕程這個電話打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操場上跑了小半個小時了,揮汗如雨,自覺已有臉面對他了,因而接起電話時她并沒有太心虛。
她語氣歡脫,戴上耳機,依然在有條不紊地跑着,只氣息微有點喘,“喂,易教練吶。”她故意捏着腔調叫他,然後又自己破功,“怎麽會給我打電話?”因為他們約的下次練車時間是在後天,她想不通他這會兒給她來電會為了什麽,她雖然自覺自己很漂亮,在他面前卻不敢自戀,畢竟這人昨晚走的時候可沒一點留戀。
相比她這邊的歡脫,電話另一邊卻沉默許久,久到叫沐恩以為電話掉線了。她停下來,不跑了,掏出手機看,屏幕上顯示着通話中。
“喂?”她調了調耳機線,“信號不好嗎?還是撥錯了。”
易燕程總算出聲,“沒有,是我找你。”
他語帶猶豫,似乎在忌諱什麽,“出事了,能過來一下嗎?”聲音低沉,語氣并不是很好。
沐恩意識到似乎出了什麽大事,有些驚疑。
……
一個小時後,沐恩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駕校接待室。
剛推開門,就被屋裏的陣仗唬得眼皮一跳。
屋裏,除了易燕程、老鄭以及兩個駕校的負責人在外,竟還坐着兩位穿着警服的民警。
看得出來,之前的氛圍并不怎麽好,老鄭端着茶杯,壓根兒一口沒喝,她看到時,一條腿不知道是因為不安還是咋的,一直抖着。以致她一推開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尤以易燕程的目光最為灼灼,直接而又銳利地看着她。
想當然地,沐恩也在第一時間把目光投給了他。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彙,易燕程的眸子黑得發亮,雖然兩個民警就坐在他對面,也明明就是沖着他來的,他卻平靜地不像話,一只手上還燃着煙。那看着她的眼底,卻沒露出什麽情緒。
沐恩覺得,她還是小看他了。
這家夥,以前肯定經歷過什麽大事。要不然怎麽能做到像這般遇到什麽事都能波瀾不驚。
想起昨晚的大排檔,兩人雖然吃得挺嗨,但實際上她什麽也沒套出來,不由就有點氣悶,瞪了他一眼,別過眼幹脆不去看他了。
那兩個民警站了起來,卻沒待再有什麽動作,一旁坐着一直在抖腿的老鄭率先向她沖了過來,聲音壓得低,卻是聽得出的急切。
“死丫頭,你怎麽才到?”
沐恩樂意逗他,故意嬉皮笑臉地,“我學校離這兒遠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鄭看她在警察面前也沒個正經,恨不得朝她腦袋給她一棒槌,礙于警察盯着,只得清清嗓子囑咐她,“這個小沐啊,警察就是找你就是了解點情況,別害怕啊,照實着說就行。”一邊說一邊還背對着警察給她使眼色,也不知是要她包庇着易燕程一點,還是叫她別摻和。
沐恩忍着笑,向他表示自己明白的。
這個老鄭,和她家老沐一樣,真帶人稀罕。
屋裏,只易燕程坐着沒動,眼神倒是留在她身上,一轉不轉的。沐恩朝他的方向瞅了一眼,想起現在這個狀況,又有點小得意地朝他動了動眉梢,小嘚瑟了一下。
譯為,看吧,出了事兒,還不得我來撈你。
這是想起昨天晚上他倆在巷子裏的對話了。
易燕程接收到她目光裏的含義,眉毛一挑,眼裏多了點笑意,竟老神在在地抽了口煙。
唬得沐恩都要以為他剛才在電話裏說的都是假的了。
不是說,昨晚這附近又發生了一起猥亵案,而有目擊人指認他是嫌疑人,這才找她來做時間證人嗎?
她又瞅瞅正看着她的兩個民警,覺得這樣子也不像是唬她的啊。
正這時,其中一個民警說話了。
“你就是沐恩?”說話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嗯。”沐恩捏着挎包的包帶走進去,從包裏掏出了身份證和學生證,從容不迫地放到倆民警前面的桌子上,并推過去,“應該足夠驗明正身吧?”
易燕程坐的位置就在她旁邊,看着她的動作,耳邊是她說話時的小腔調,笑了。還不小心被煙嗆了下,“咳……”
沐恩瞅他一眼,沒理他。
兩名民警年紀都不大,大抵是還沒練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都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後拿起那兩張證,還真認真看了看。
沐恩嘚瑟地沖易燕程笑。
被易燕程輕輕地用腳踢了她鞋跟一下,示意她,“坐,別欺負人,警察問什麽你答什麽就好。”
嘿,這人……
不領情就算了,還教育她。
兩個民警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相互眼神交流了回,把證放下了。
轉頭盯着沐恩看。
沐恩讪讪地笑了笑,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順便狠狠在易燕程之前踢她的那只腳背上踩了一腳。
民警拿回主動權,開始問沐恩,“最近我市頻繁發生女大學生被猥亵事件,沐小姐聽說過嗎?”
沐恩想起她們學校那名外國語學院的系花,正了臉色,“嗯,聽說過,我們學校外國語系的一個女孩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易燕程掐了煙,看了她一眼。
民警點頭,沉默少許又道:“是這樣,昨晚十一點前後,我市區又發生一起女大學生被猥亵案,案發地點在南五馬路10號區。現在我們有些情況想向你了解,希望你能配合。”
南五馬路10號?那不就在昨晚他們吃飯的附近?
沐恩看了易燕程一眼,知道這是要對口供了。點了點頭,沒說話。
易燕程也自覺地別過眼,不與她有任何眼神交流。
“昨天晚上有目擊者指認易燕程先生曾出現在南五馬路10號區附近,且他身形同受害者描述十分貼切,但易燕程先生說,他當時和你在一起,是這樣嗎?”
沐恩:“是這樣沒錯,昨晚我們……在駕校後面吃的大排檔,一直吃到九點多,後來他還送我回學校了。”
沐恩來的路上還沒覺得怎麽樣,這會兒把話當着這麽多人面說出來,才覺得別扭。大晚上的,教練和學生,男人和女人,一起吃大排檔,怎麽聽怎麽有奸|情的感覺。
她扭了扭身子,試圖把這種怪異感壓下去。
另一個民警記着筆記,沐恩聽民警又問,“你們在一起一直待到幾點?”
沐恩回憶了一下,“十點二十左右。”
話音落下,她都能感覺到背後老鄭和旁邊充當背景的另外兩個駕校負責人怪異的目光了。
沐恩極力鎮定地坐着,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來。
兩名民警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問沐恩,“期間一直在一起?”
“嗯,在一起啊。”沐恩表情鎮定,聲音卻有點飄。
“之後呢?”
沐恩懵了一下,什麽之後?
“之後他就走了啊。”沐恩脫口而出,“他送我到學校寝室樓,期間坐公交一小時,學校裏走了二十分鐘到我宿舍樓,然後他就回去了。”
其中一名警察,“也就是說十點二十之後,你們并沒有在一起,他之後的時間去幹什麽了,你并不能為他作證,對嗎?”
沐恩怒,“對什麽對啊,我都說了,從我們學校大門口到這邊,坐公交需要一小時,打車的話,不堵車也需要四十分鐘吧?案發時間是十一點前後,他從我學校寝室樓到學校大門口步行二十分鐘,再打車也來不及趕回來作案的吧?”
兩名民警沒想到她突然就爆了,被她吓了一招。
民警一看着她道:“我去過你們學校,對于一個身高一米八三的男人來說,從學校大門走到你們女寝宿舍樓下,并不需要二十分鐘。”潛在意也表明,如果有心,跑一段的話時間更短。出租車的車速,更是沒準。
沐恩被噎了。
的确,正常來說,她從學校大門走到自己宿舍樓,步行十五分鐘也頂天了。那天晚上兩人走了二十分鐘,純粹是……
沐恩臉紅了。
易燕程這才把視線移過來,看她又羞又氣的小臉,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半安撫地說了句,“你急什麽?”
沐恩有點委屈地瞅他。
易燕程看向民警,目光銳利,聲音不急不緩,“我昨晚是打車回家,出租車車牌號是遼AXXXX司機工號是80xxx,他能證明我在十一點十五分時到的小區門口,中間四十五分鐘一直在他車上。”
話畢,他沉吟了會兒,又說:“另外,還有一個人,能證明我之後在家。”
于是,又過了半天,駕校接待室裏迎來了另一位時間證人。
沐恩看着門口一身紅色包臀短裙,妖嬈着身段走進來的美婦人時,腦子有些懵。
作者有話要說:
嗚啦啦,進劇情了,筆力有限,一些地方可能不夠嚴謹,大家小打小鬧地看看就好,我們主要還是言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