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欠揍
S市屬于內陸城市，位于地球東經123°55′，北緯41°52′，如此“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S市冬寒夏炎的氣候特點，成為L省最叫人愛恨不得的城市。
天剛八點，太陽已經高高升起，火熱地散發着熱量，沐恩走在路上，鼻尖冒了一層汗，身上也有點黏黏的。
她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公交站牌，心裏感嘆。
果然是美色使人沖動，要知道，照平常，這個時間她還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滾呢。
昨天老鄭給她來電話，說換教練的事已經搞定，問她哪天有時間練車，他那邊給預約上。
等了好幾天，她原本就有那麽點迫不及待，一聽到好消息就沒把持住，脫口就約了今天。
沐恩想法很簡單。反正已經大四，學校沒什麽事，簽的公司也等論文答辯結束後才去報道，左右無事，趁這段時間把車票考下來也好。
更何況還能趁機會把那男人的底摸透，不摸清楚她總是歇不下心思。
倒是老鄭，聽了她如此積極的反應，在電話那頭頓了半天，憋出一句，“白眼狼。”就惡狠狠地挂了電話。
沐恩摸摸鼻子，把汗珠擦掉。她是堅決不承認自己是為“色”而來的，她充其量就是有點好奇罷了。
卻不知這天下間多少男女栽在愛情這個漩渦裏，最初也不過就是因為一個好奇。
學校離駕校又一點距離，沐恩到駕校門口時已經九點多。
約的時間是九點半，她稍微來早了些。這要是被老鄭知道，保準會再埋汰她幾句，畢竟以前爽約、遲到，屢“治”不止的人也是她。
她就是想來觀察一下，他在教人練車時是什麽樣子的。
沐恩和這裏的保安大叔已經熟很熟，簽個到自己就進來了。北邊是練車場，沐恩一個人過去。越是走近，沐恩就越是緊張興奮，還有點說不清楚的小期待。
練車場環境很幹淨，柏油路面，兩邊是綠化帶，栽了一排銀杏，夏日裏也好乘涼。
沐恩站在一棵銀杏樹下，目光在場地裏搜尋。場地很空曠，就那一輛教練車在工作，沐恩很輕易地找到目标。
車子在駛動，路過她視線裏時，她只來得及看到男人英俊的側臉，以及……
駕駛位上一位濃妝豔抹的妖嬈美婦人。
沐恩：“……”
随後，車子駛向場地另一頭，沐恩視線只能看到車身，看不見車內的情況。
沐恩盯着場地內不緩不慢行駛的教練車，手指摸上下巴，作思考狀。
難怪老鄭說，其他教練教學生都是一次帶幾個人一起練，到他這就變成了一對一教學。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不止她一個。
據說這一對一教學都是報名練車的人自己要求的。雖說這裏也将練車的人稱為“學生”，但誰人不知，駕校裏的學生那都是真正地“上帝”，反正每人每次練車時間都是一小時，駕校只為賺錢，是不是一對一輔導根本上也沒什麽差，因而這個不算特例的特例就這麽開了。
等了沒幾分鐘，車子又出現在她視線夠得着車內情況的範圍內，這次停下來。沐恩知道，這是那一位“學生”今天的練車時間到了。
沐恩站在原地，看到駕車座那邊的車門被推開，穿了一身包臀紅裙的美婦人，拿着包，扭着妖嬈的身段從車上下來。
女人從駕駛位上下來，沒急着走，而是從車頭繞過來，走到副駕車窗這邊。
沐恩注意到她捏着黑色小挎包的手指頭上染着誘人的丹蔻，襯得十指白嫩得不像話。
但縱使這樣，也掩藏不了女人上了點年紀的事實。
沐恩蔫壞兒地想。
距離有點遠，沐恩聽不到女人彎腰同坐在副駕上的男人說了什麽，卻看到她在說話的時候一只手通過大開的車窗伸了進去，疑似在男人胸口上摸了一把。
沐恩：“！！！”
沐恩覺得這戲不能再任由它演下去了，她還要練車呢！萬一這教練禁不住誘惑，着了妖精的道，她還怎麽練車。
遂，沐恩提步，看似慢條斯理，實則小碎步倒騰得很快地朝那邊走過去。
她沒看到，在女人伸手靠近時，男人擡起的胳膊，以及将其推回車窗外拒絕的那幕。
沒等她走到跟前，女人就已經被他打發，扭身離開了。
只是看表情還沒死心罷了。
沐恩站在兩步外，目送女人妖嬈的身段越走越遠，看得牙裏有點酸。
果真有當妖精的資本啊。
“叩叩……”有人敲車門的聲音。
沐恩轉回頭，見男人一條手臂挂在車門外，顯然剛敲過車壁。她擡眼去看男人的臉，卻見男人側着臉對她，伸手在夠放在車前邊的本本，一邊伸手翻了頁，一邊毫無波瀾地開口：“沐恩，是嗎？”
沐恩看着他冷硬的側臉，無聲地勾起嘴角。
裝得還挺像嘛。
“嗯。”她同樣沒什麽波瀾地應聲，同時又走近兩步。
男人随手扔了本子，也不看她，“那行，上車吧。”
沐恩很配合地繞過車尾，打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關上車門，然後側頭看他。
男人手肘撐在車窗的窗沿上，抽了一支煙叼在嘴裏，沒吸，示意她發動車子，“聽老鄭說你之前練過，把安全帶系上，先跑一圈。”
沐恩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無辜地問，“老鄭這麽跟你說的啊？他沒說我爽約、遲到、上課不認真，什麽都沒學會嗎？”
“……”
易燕程接招，開口：“踩離合，挂一檔，松手剎同時輕踩油門，緩慢擡離合起步。”
沐恩裝模作樣地低頭往腳底下看看，再擡頭問他，“哪個是離合哪個是油門啊？”
聲調真是無辜到傻白甜。
易燕程這次是沒忍住，轉過臉看她。
沐恩睜着雙無辜地大眼，定定地和他對視。兩秒，她得逞般地緩緩笑了。
見他終于正視她了，她也就不作妖了。沐恩開口問他，“喂，幹嘛裝不認識我？”
易燕程瞥了眼她得意的小模樣，又轉離視線，伸手去掏褲兜裏的打火機，冷淡地道：“純粹不想認識你。”
前兒老鄭跟他提時，只說有一個難教的學生想讓他幫帶帶，都是同事，這種換學生換教練的事在駕校裏也經常發生，不算什麽大事，他就應下來了。沒想過老鄭嘴裏說的那個難教，已經教了一年半還沒拿下駕照的學生會是她。
易燕程看了眼她的臉，又瞥過眼。
看着長得挺聰明的啊。
而此時被他上一句話刺激到的沐恩：“……”卧槽！好……欠揍！
這會兒看他伸手掏出打火機要點煙，一臉不想搭理她的模樣。沐恩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沖動，想也沒想，劈手就朝他手裏的打火機奪去。
易燕程反應極快，可以說根本就是條件反射，眼角掃到有影子襲過來，身子已經靠後，緊貼在座背上，握着打火機的手将打火機飛速地收于掌心，另一只手快速地擡起，捏住她手腕。
哪知沐恩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打火機，她另一只一轉，擡壁就将他叼在嘴裏的煙搶了過來，同時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手腕一番，就從他的鉗制下掙脫開來。
易燕程一個眨眼，沐恩已經在主駕駛位上坐好了，還把剛才從他這裏搶去的煙咬在了自己嘴裏，此時正得意洋洋地瞧着他，“可是怎麽辦，現在你不但認識我了，還得負責讓我拿到駕照。”
易燕程只瞧了她那張得意的小臉一眼，沒理她的話，就将視線落在了她粉唇咬着的那支煙上。
車內有點靜。
得意過頭的沐恩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支煙剛剛是從他嘴裏搶過來的。
沐恩：“……”
“咳……”她咳一聲，有點動作遲緩地将煙從嘴裏拿下來，尴尬地又遞給他，“嗯，在車裏抽煙，不好。”她胡言亂語。
易燕程順着她的動作又将視線落到她伸過來的手上，那支煙就夾在她手指間。易燕程意味不明地又擡眼看她。
沐恩：“……”
她想拍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
遞什麽遞啊，難道她咬過了還叫他拿回去抽？
就在她收回去也尴尬，不收回去也尴尬的時候，男人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輕輕地從她手指間抽走那支煙，沒放回自己嘴裏，而是掏出煙盒，重新放了回去。順便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嗯，說得不錯，車裏是不好抽煙。”
“……”沐恩此刻哪兒還有剛才的得意勁兒，滿腦子回響着一句話。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沐恩見他把煙盒收回去了，努力讓自己忽略被他放進煙盒裏的那支被自己咬過的煙，不去想之後他還能不能找出來丢掉，清了清嗓子老話重提，想讓氣氛不再尴尬下去，“喂，你這麽用心地裝着不認識我，是不是那天在佛寺，你還做了什麽壞事兒，怕我舉報你啊？”
易燕程瞧她一眼，唇角一勾，笑得微輕佻，“想象力不錯，可惜想錯了。”
沐恩閃着大眼睛等他說出原因。
易燕程唇邊笑意無聲拉大，用他那迷人的聲線重複了一句之前說過的話。
“就是純粹地不想認識你。”
沐恩：“……”麻蛋，好想打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事兒多，用的都是存稿，只有輸出沒有存入的那種，莫名肉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