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寒假、除夕、初一，對于陳是來說早就沒什麽意義，但今年的冬天在陳是看來卻格外的暖。
少年渾身汗濕，一天下來時間過得飛快，因為過年放假，出去務工的人又重新回到這個小縣城，就連陳是平常待的汽修廠都比平時忙。
天黑了大半他才有空看手機，上面有通電話是丁軍安不久前打過來的，剩下的就是葉純零零散散給他發的信息，有照片也有反複的幾個問題。
陳是神色如常，沒人看見他眸子裏潛藏的溫暖笑意，他給葉純回了信息又收拾了一下東西才給丁軍安回電話。
丁軍安是喊他吃飯的，但陳是拒絕了。
陳是得回網吧洗個澡拿東西然後就得打車去車站了。
他是晚上八點的火車，競賽的主辦方給參賽的學生定好了住宿的地方。
蔣原稞問他要不要報名的時候主要是因為七中幾乎沒有參加過競賽的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陳是。
至于葉純，蔣原稞還記得當時錢老頭對自己說要多關注這個女孩，讓她輕輕松松度過高中最後一年。
這次競賽是很有分量的，拿到名次可以加分。
陳是倒不是為了加那幾分，他對自己的成績還是很能掌握的。
主要，這次競賽的獎金很豐厚，他沒跟葉純說，但實際上已經準備蠻久了。
少年沒帶什麽東西，一個很普通的包，裏面只有三套換洗的衣服和一個小小的方形盒子。
預計着到明海差不多得十二點了。
他沒告訴葉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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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是的包就放在懷裏，窗外夜色已濃，不遠處能看見暗淡的燈光。
他很久沒有出過省市了，踏出這一步在他意料之外。
身邊坐着的是一個不哭不鬧安靜睡着的小女孩，大約十一點多，陳是長睫低垂，突然注意到了身邊的小孩有所動靜。
陳是直了直腰身，發現小女孩正在盯着自己，有些好奇。
小女孩見帥氣的大哥哥轉頭看向自己也不怯場，“哥哥，你好，我叫莎莎。”
陳是挺意外的，眼前這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居然這麽大方地跟自己打招呼。
“你好，我叫陳是。”
小女孩無論眼神、聲音、長相，都是稚嫩的，“哥哥，你能不能不動？我剛剛在數你的睫毛。”她頓了頓又有些洩氣，“我忘記數到多少了。”
陳是彎唇笑着，眼前這個小孩莫名的行為讓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就連語氣都像。
他笑得時候，身邊的環境看起來都順眼了。“行。”
少年阖上眼，腦子裏是一段段的畫面，裏頭只有一個古靈精怪的葉純。
到站下車時，小女孩還是沒有數清楚，甚至有些遺憾，“大哥哥，你長得真好看，我們下次還能見面嗎？”
小孩的媽媽一臉寵溺，還不忘跟陳是道歉說孩子給他添麻煩了。
他不是小孩了，人與人遇見的機會比見到同一片形狀的雲的機率還小，“下次見。”
少年和小朋友，奇怪的兩個人。
陳是出了站才發現外面在下雨，他不禁想起葉純回來那天。
也下雨了嗎？
一點多，酒店的前臺看見這個點才來拿房卡的參賽學生有點意外。
陳是把身份證遞給人，核對了半天才拿到房卡，他先是續了兩天的房費才上樓。
明海不愧是一線城市，跟橫江比起來總歸是不一樣的，就連房間外的景色都是亮着燈的海灘。
少年躺在床上，突然很想葉純，這個點小姑娘估計睡着正香。
他看着手機裏閉着眼睡得很熟的女孩照片，渾身燥熱，熄屏不敢再看。
主辦方訂的酒店很好，早上還有免費的早點，陳是的比賽在下午，十點才起，不慌不忙的出發去比賽場地。
直到三點半他才從考場出來。
第一件事就是拿回手機給葉純打電話。
考場外還有不少父母在等人，陳是看着紮眼，随便找了個牆邊的角落蹲下，眼看着就像個孤苦伶仃找不到家的孩子。
電話被接通，女孩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他呼吸着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的空氣心裏又有點緊張。
女孩那很安靜，她的聲音格外清晰，“阿是？”
“寶貝，你在哪？”
女孩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看一個老朋友。”
“發個位置給我吧。”少年的聲音裏壓着止不住的思念，他迫切的想見到她。
只是兩天，他快想壞了。
葉純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站起身子，“你來明海了？”
“嗯，我去接你，在哪兒？”少年的話尾音長長勾着。
葉純想說不用，頓了頓還是開口道：“好。”
電話挂斷，陳是就收到了葉純發過來的地址，離得也不算很遠。
上車後，司機問他去哪。
“鶴園。”
陳是不知道鶴園是什麽地方，但司機像是刻意回頭看了他一眼，“小夥子是去看人嗎？”
“去接女朋友。”
二十分鐘左右，車停在園門口。
他怔了一下。
這是個墓園。
葉純來這看朋友？
明天就是除夕，幾乎哪哪可能堵滿了人，唯獨這，因為又是陰雨天，顯得格外寂寥。
陳是一眼就看見了葉純站在路邊，一身黑衣，格外素淨。
“師傅您等下。”少年打開車門，走向葉純。
陳是沒說話，走到人跟前女孩才回神，眼裏還有些不可置信。
剛才聽見陳是在電話裏說他在明海，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眼下，他就在眼前，都好像沒什麽實感。
直到他牽住自己的手，他的溫度通過肌膚讓她感知，寒風中，女孩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陳是不喜歡明海，就從她掉眼淚這一瞬間開始。
葉純被陳是半摟半抱地擁上車，他原本都想好了要先問她想吃什麽。
因為她那天說她吃飯不開心，他當時就很想陪在她身邊了。
而現在女孩的淚大多都掉在自己身上，他連句話都難說出口。
“師傅，先去江灏賓館吧。”
陳是輕輕嘆了口氣，沒說話，任由女孩靠在他身上。
好半晌葉純才擡頭，眼尾還濕着泛着紅。一擡頭就看見陳是一直看着自己，眉頭還皺着。
“陳是，你帶我去酒店幹嘛？”
一句話問得陳是身子都僵了，原本還擔心着的他頓時松口氣，滿臉無奈，耳尖紅了個透。
她這麽問，他應該怎麽回？光天化日，都不知道誰在耍流氓。
“如果是在清池，我就拉你回網吧了。”
他在明海要什麽沒什麽，唯一短暫能歇腳的地方就是酒店了。
陳是默了默，換了個話題：“不好奇我在這嗎？”
“不是因為想見我嗎？”女孩問得理所當然。
少年啞了聲，可不就是嗎？知道她過年要回明海，報了比賽，不就是為了想見她嗎？
“是。”
“那你為什麽突然來了？”
兩句話同時說出口，陳是無奈地笑了。“蔣老師給報了個競賽，才結束。”
葉純什麽都不知道，“那你不是早就知道要來明海了嗎？故意不告訴我的？”
明知故問。
女孩把臉埋在陳是頸間，對着他的裸露的皮膚咬了一口。
陳是不怒反笑，摸了摸葉純的頭，似乎有些癡迷，“髒啊寶貝兒。”
他上午出發前洗過澡，但也奔波了大半天。
葉純像是沒聽見，牙齒輕輕叼住那塊軟肉輕磨。
少年捏着她的耳垂摩挲，也不攔着。
小惡魔上輩子可能是吸血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