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願

第76章 端茶倒水

端茶倒水

幾天後，秦果和秦辰告訴他們該去打雜了。這次比較簡單又不費力氣。是去端茶倒水的。這種事情陳斐自覺還應付的來，只是冷山的話…………。陳斐估計他可能幹不來這些。別人給他端茶倒水還差不多。讓他去伺候人，陳斐無法想象那個場景。萬一冷山當場來了脾氣，可不好收場。

好在這是兩人配合工作的。需要一人負責端茶，另一人負責倒茶水。所以，大概不會出現冷山把茶水潑人的場景。那樣，陳斐就放心了。即使冷山工作很靠譜，但就以他最近的狀态，陳斐還是不敢大意的。

這是考核結束之後，天縱設宴請人吃飯。地點嘛，就在自家超大客廳。這位巫師将軍請的都是前來考核的巫師，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這位巫師将軍都一視同仁真心誠意的邀請了他們。這可把那些人感動的一塌糊塗。離開了柏城，誰不是豎起大拇指誇天縱的才怪。

端茶倒水的不止陳斐和冷山，還有其他人，共加起來有十個。都是男的，且服裝統一的黑白雜色。還沒過去的時候大家紮堆開始小聲八卦了。陳斐和冷山也挨着邊上，聽他們叽裏呱啦。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吧？”有人問了一句，對象當然是陳斐和冷山。

陳斐面帶微笑的回答: “是的，剛來沒幾天。”

“哦，你們住在哪裏？”

陳斐指了指某一處，說: “就在那邊。”

“怎麽這幾天沒看見你們？”

陳斐隐約覺得他們的工作性質不同，于是說: “我們打雜，什麽都幹，可能不怎麽能碰上面。”

“啊？打雜？”

“是。”

“你們打雜怎麽來這裏伺候來了？”

“可能，臨時讓我們來幫忙吧。那兩位秦先生只說今天是端茶倒水，估計只有今天在這裏伺候。”陳斐笑容可掬的說。沒感覺自己說的有什麽奇怪之處，但所有人都盯住了他和冷山。神情迥異，仿佛看見了兩個奇怪的人。

陳斐繼續友善的微笑: “幾位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這樣看着我們，有點吓人。”

有人問: “你們是秦果他們招進來的麽？”

陳斐點點頭，反問: “難道你們不是？”

“不是，我們是一個老阿姨招進來的。”

“哦”陳斐回了個字。仍然沒感覺到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冷山這時候抓住主要字眼，問: “姓秦的招進來和老阿姨招進來有什麽區別麽？”

“區別大了去。這麽說吧。老阿姨招人，通常是真的招人。秦果和秦辰招人，那簡直是歹毒。”

冷山: “能具體說清楚麽？”

“招聘這事根本就不歸他們兩個管，他們通常都不怎麽露面。整天就跟着将軍身邊。現在巫師們聚集在柏城，他們兩個主要就是準備考核的事情。這時候還去招人，肯定是那些傀儡餓瘋了，所以才百忙之中去大街借着招聘的名義找上你們的。”

陳斐: “傀儡餓瘋和招我們打雜有什麽關系？”

“關系大了。他們說是說招打雜，實際上是招人來喂傀儡們喝血的。以前那些不就是，都是拿來喂傀儡的。就在考核場那些地方的傀儡，幾乎都是瘋瘋癫癫的。你說它們像人，但又不是人。你說它們是傀儡，偏偏他們有時候又像人。”

陳斐: “你們怎麽知道這些？”

“在這裏呆上十天半月你就什麽都清楚了，又不是藏着掖着的事兒。有時候他們還會問這裏其他人願不願意奉獻一下自己的血。心腸歹毒着呢。”

陳斐若有所思: “哦，原來是這樣。”

冷山: “外邊傳聞代替天縱将軍考核的兩位助手，難道就是他們？”

“除了他們還有誰？你們來了那麽幾天，還能這麽毫發無傷的樣子。請問你們是怎麽躲過去的？”

冷山: “我們根本沒看見你們說的傀儡。”

“那說明你們運氣好。不過，我勸你們還是趕快離開。不然，在他們手底下打雜，遲早要完蛋。”

陳斐: “我覺得他們人還不錯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位兄弟。你留個心眼吧。我一看你這面相就屬于容易被騙的。”

面相都出來了，陳斐哭笑不得: “謝謝提醒，我會的。”

這些人完全把陳斐和冷山當成兩個對人心險惡一無所知的大傻瓜。每個人很想展示一下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八卦，可惜時間有限，要去忙活了。因此都意猶未盡的說等忙完再繼續。

“這不是一般的茶水。是将軍珍藏的茶葉，你們端着的小心點別灑。倒茶水的也悠着點別潑。”

陳斐他們進入宴客大廳前，鬥雞眼的阿姨嚴肅的說。大有誰敢浪費一滴，就給他們大卸八塊的意思。

陳斐冷山跟着其餘人同步恭敬的回答了一聲:“是。”

客人是很多的，菜肴是美味的，說話的聲音是此起彼伏的。陳斐提着水壺在前邊斟茶，冷山端着托盤跟在後邊，托盤上是五個滿茶的水壺。

主桌上的圍着一圈人，沒有人過去倒茶水。也不需要，因為秦果親自拿着水壺給同桌的人倒的茶水。

“你好，請問哪一位是那位天縱将軍啊？”一個年紀不大的巫師在陳斐給他倒茶時，悄悄的問了一句。

陳斐禮貌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剛來的，也不太清楚。”

陳斐和冷山忙完了就站在另一邊。陳斐往秦果他們那邊看了好幾次，也看不出哪一個是天縱。一桌十個人，除了認識的秦果和秦辰外，還有四個年輕人以及四個中年人。

謎底到底是要揭曉的。沒多久，主桌中有個人站了起來。陳斐和冷山都注視着那邊，其餘人也紛紛側目。站起來的是個中年男人，中長的外套裹着他瘦長的身體。相貌平平，眼眸無光，一片愁悶。這人往街上一站，你還以為是隔壁碌碌無為，成天為柴米油鹽發愁的中年大叔。現實告訴我們，有時候不要以貌取人。

當天縱将軍随意的和大家喊了幾句類似好吃好喝的話之後，他身上忽然就像渡上了層金光，誰看他都是目露激動。當年的少年變成青年，青年變成中年。他們沒有見過這位傳聞中人物意氣風發的歲月，只看見一個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中年男人。

陳斐剛才一直忙着，也沒回頭看看冷山。現在偏頭準備跟他說說話。結果發現他上半張臉都被頭發蓋住，臉側也被垂下來的頭發遮擋，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很突然的，秦果走了過來。讓兩人去他們那桌加一點茶水。陳斐當然是跟着過去。他一路走過去，天縱的視線始終跟着他，還時不時落在他身後的冷山身上。

這桌人幾乎不怎麽開口說話，只聽見筷子偶爾和碗碰撞的輕微聲響。陳斐端着水壺，卻只給天縱倒滿。因為其他人的杯子都是滿的。

完了陳斐和冷山就自然而然的立在他們這桌旁邊。人就在面前，可怎麽能拿到鑰匙依舊是個問題。

“你們吃飯了麽？”天縱突的扭過頭，看向陳斐和冷山。然後一句溫暖的問候。

換成真正打雜的人，恐怕早已受寵若驚。冷山沒說話，陳斐也假裝被大人物這樣發問而愣住。

旁邊的秦辰這時候說話了，他告訴天縱: “他們吃飯時間是七點。今天應該會延遲到八九點左右。”

天縱略一沉吟，說: “這麽餓着可不好。加兩張凳子，一塊坐着吃一點吧。讓其他人也歇歇，都先去吃飯。”

桌上另外的人面露震驚，大概是沒想到端茶倒水的人要跟他們一桌。太拉低檔次了，所以有點接受不了？

陳斐和冷山拒絕了天縱的好意。表示自己不餓。如果這裏真的不需要他們伺候了，還不如讓他們早點去休息。天縱眼看人不肯坐下，就不勉強，讓他們先自己去吃飯然後歇歇。

從大廳出去，陳斐感覺到天縱隔着一桌桌人正望着自己。冷山這時候用身體擋住了陳斐，隔絕了天縱的視線。

飯是要吃的。陳斐和冷山跟着其他人去廚房那邊，端着飯菜随便找個地方蹲着。陳斐右眼皮突如其來的猛跳個不停。

冷山撩起遮住臉的發，扭頭看着陳斐。

“不好吃麽？”陳斐看着冷山沒怎麽動過的飯菜。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冷山沒有對飯菜評價，反倒冒出這麽一句。

“嫌我礙事？”陳斐笑着問。

冷山: “沒有。”

陳斐目中帶笑: “那為什麽趕我走？”

冷山面無表情。盯着陳斐半晌，湊過來輕輕地啄了一下他臉頰。陳斐毫無防備，下意識的往後看去。和他們一起端茶倒水的人可都在這裏吃飯呢。還好，這些人狼吞虎咽的沒注意到這邊。

陳斐臉上的笑變成了尴尬。冷山還在盯着他，陳斐擡手把他臉轉到一邊去。

冷山嘆氣，看向別處，單手掌着下巴。

“如果你以後不要我了。我可怎麽辦？”冷山又忽如其來的傷感。他仿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多愁善感。

“杞人憂天。”陳斐笑說。同時，他的手指悄悄的卷住了冷山的手指。